“啊……”

    江運生咬著毛巾，聲音低吼，疼得全身冒汗。

    四目道長拿著油燈，正在給他清理傷口處的糯米。糯米進入傷口，需要一顆一顆全部挑幹淨，要不然沒辦法上藥。

    糯米的作用是第一時間清除傷口處的屍毒，之後還要上消炎止血的藥物，預防傷口發炎感染。

    家樂和一休大師在一旁幫忙按著，防止江運生因為疼痛掙紮，或者退縮。

    但好像比他們想象中的簡單很多。

    江運生雖然疼得全身大汗，身體緊繃，整個人卻像釘子一樣坐在凳子上，沒有半點要退縮的意思。

    古有關雲長刮骨療毒，今有江運生忍痛取糯米。一休大師驚訝於江運生的精神和忍耐力能力，對他的印象直線上升。

    這兩天雙方有少許接觸。

    江運生給一休大師的印象是，有禮、話少、修煉努力，帶點孤僻，以及……有一點殘暴。

    暴力破心魔的法子給他留下了極大印象，甚至懷疑江運生才是那個被心魔控製的家夥。

    “可惜入了道家，終究和佛家無緣。”一休大師鬆開江運生，已經不需要按住了，江運生忍得住。

    “菁菁，你去幫忙熬一些糯米粥。”

    “是，師父！”菁菁轉身去廚房。

    她早上幫忙端過飯菜，知道在什麽地方。

    四目道長也看出來不用按著江運生，於是吩咐家樂道：“去把桌子拚接好，桌麵上用糯米鋪開，晚一點要用。”

    “知道了師父，我馬上就去準備。”家樂轉身去拚接桌子。

    “忍著點，右手這麵不多，大概還有十幾顆。”四目道長提醒道。

    但江運生沒有反應。

    恍惚間，江運生所在的世界變成了21世紀。此時身處公交車站，異手綜合征犯病，左手不受控製的瘋狂的撕扯著衣服。

    等候公交車的人們紛紛避讓，投來或驚恐，或異樣的眼光。

    隨後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耍流氓吧？”

    “會不會是行為藝術？”

    “快報警，這裏有人耍流氓，讓他警察把他抓起來。”

    “對對對，快報警。”

    有人按下報警電話，有人則拿出手機錄像，開直播，懟著江運生的臉拍。

    “大家記住這個人，大白天的在公交車站撕衣服耍流氓了，大家搜索他，把他住址和經曆都爆出來。”

    “……”

    江運生左右轉身，打量周圍人群。左手則自顧自的繼續撕扯衣服，仿佛有了獨立思想，不受意識控製。

    “我回來了？”

    “民國那邊隻是一場夢？”江運生心裏升起疑問。

    不！

    這不是真的！

    江運生很快否決了這樣的想法。

    他犯病的花樣很多，比如右手開門，左手反其道關門。右手切菜，犯病時左手會伸到菜刀之下等等。

    撕衣服？

    從來沒有，最多不過是解紐扣時發病，右手解開，左手阻止。

    大庭廣眾之下發病？

    江運生出門前會提前寫下紙條放在身上，路上心無旁騖，全身心趕路。

    公交車站等車犯病？

    他都不記得上次坐公交車是什麽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