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地方？”再次腳踏實地，一名年輕弟子看著四周陌生的山穀，心有餘悸的說道。
    其實不止是他，就在片刻之前，所有人都以為自己必會粉身碎骨，葬身於無邊虛空。這時意外的逃過一劫，他們都有一種恍如夢中的感覺。
    “應該還在萬古荒淵。”聞人攬星感受著四周熟悉的天地靈氣，說道。
    聽師父這麽說，眾人總算完全放下心來。
    “對了，剛才是怎麽回事，我們怎麽回來的？還有清汐姐姐去哪兒了？”蘇靈霜也在人群中張望一圈，沒發現顧清汐的身影，擔心的問道。
    眾人之中，就數她和杜水瑤實力最弱，曆練也最少。一被卷入虛空黑洞就暈頭轉向，根本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你剛才沒看到嗎，清汐師妹被一隻虛靈巨掌所救，護著她離開虛空黑洞，而後不久，那隻虛靈巨掌再次出現，將我們也送了回來。”蕭芳青給出答案。
    “啊，天元大陸還有這樣的強者！”聞人攬星身後，一名年輕弟子驚呼出聲。
    以師父大乘巔峰的修為，進入虛空黑洞都隻能自保，而無法護他們周全。
    那人卻能將他們所有人送回萬古荒淵，他的實力，該強大到何種境界？
    他當然不會知道，卓沫影最強的其實不是修為，而是冠絕天下的煉器之術。
    如果不是借助一身層出不窮的神器半神器，他也很難如此輕鬆的幫助眾人逃離虛空黑洞。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位前輩救清汐才是真的，救我們隻是順手而為。
    我們這次能化險為夷，還是多虧了清汐啊。”聞人攬星感慨著說道。
    旁人或許沒察覺到那隻虛靈巨掌的區別對待，他卻是看得明明白白。
    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他和門下弟子其實是沾了顧清汐的光。要不是因為恰好與她同行，就算他們死得幹幹淨淨，那名強者都絕不會出手相救。
    聽到師父的話，門下弟子忍不住又是一陣臉紅。
    何止這次啊，他們一路之上無驚無險找到那麽多天材地寶，哪一次不是多虧了顧清汐？
    果然，他們其實才是來打醬油的，師父也是。
    “好了，你們也不要多想。
    這次來萬古荒淵曆練，我們的確虧欠清汐良多。
    可就你們現在這點修為，連報答的機會都沒有。還是先好好修煉，再圖厚報吧。”聞人攬星看出他們的自責，勉勵著說道。
    “是，師父。”一眾年輕弟子齊聲應道。
    “對了師父，鍾毓師弟怎麽辦？”這時，一名弟子看看旁邊昏迷不醒的殷鍾毓，不忍心的問道。
    連獨孤暮城那大乘大圓滿的殘魂，都被顧清汐的九天雷音鼓轟得形神分離，就殷鍾毓渡劫之境的體質，怎麽可能抵擋住那樣的天雷之威？
    雖然僥幸保住了性命，但隻要稍稍祭用靈識，在他身上探查一下就會發現，這時的殷鍾毓一身經脈根根寸斷，靈根枯萎得隻剩最後一線生機，幾乎已成廢人一個。
    “
    罷了，獨孤暮城有一句話沒有說錯，鍾毓的心胸的確太過狹隘。這次就算沒遇上獨孤暮城，他也會滋生心魔，早晚陷入萬劫不複之境。
    沒有了修為，做一個凡夫俗子，對他來說未必就是壞事。”聞人攬星搖搖頭，長歎一聲說道。
    其實以他的實力，如果全力以赴的話，未必就不能幫殷鍾毓恢複一點修為，但那有什麽意義？
    對一個曾經視大乘之境為囊中之物的天才修士而言，與其恢複築基或者金丹之境的修為，成為修真界最墊底的存在，每日生不如死掙紮於悔恨之中。
    還不如完全淪為廢人，徹底斷了念想算了。
    雖然也是一樣的痛心，但聞人攬星修煉千年，見過太多的悲歡離合，也見過太多天才奇才如流星般隕落，所以還是很快調整好心緒。
    拿出幾枚最尋常的療傷丹藥給殷鍾毓服下，他收起雜念，開始運功修煉。
    倒不是他性情涼薄，見殷鍾毓修煉之道盡毀，便連幾枚像樣點的丹藥都舍不得浪費在他的身上。而是殷鍾毓修為盡廢，傷勢又太重，虛不受補，根本承受不了太強的丹力。
    見狀，其他人也盤膝而坐，閉上眼睛收攝心神。
    直到這時，眾人才發現，這座山穀的天地靈氣，竟然比萬古荒淵其他地方強出兩倍不止。
    如此充沛凝實的天地靈氣，用於突破瓶頸再好不過。沒有猶豫，眾人各自拿出一路上找到的天材地寶。
    接下來的日子，就見山穀中奇光氤氳，上方靈雲匯聚，時不時傳出一聲欣喜若狂的長嘯之聲。
    而隨著一道道劫雷自九天轟然落下，蕭芳青和陸安君竟然同時晉升大乘。
    當最後一道雷光消散，兩人四目相對，都是喜極而泣。
    曾經的陸安君，以為自己這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到達渡劫大圓滿，以縹雲宗如今的實力，根本拿不出足夠的修煉資源供他衝擊大乘。
    而蕭芳青則更是悲觀，在遇到顧清汐之前，她甚至都已做好準備一旦修為跌出渡劫，便尋個地方自行了卻餘生。
    那時的他們，做夢都不敢想像，此生竟然還有踏足大乘、成為修真界頂級強者的一天！
    回想起顧清汐那清美的麵龐，兩人淚光朦朧的眼中都寫滿了感激。
    他們當然知道，是誰改變了自己的命運，是誰帶給他們這一切。
    “恭喜蕭道友和陸道友成功晉升大乘！”聞人攬星來到兩人麵前，拱手說道。
    “聞人前輩，同喜，同喜。”蕭芳青和陸安君還禮說道。
    靠著山穀裏充沛凝實的天地靈氣，加上路上得到的天材地寶，聞人攬星也終於從大乘巔峰晉升大乘大圓滿。
    動靜看似不大，但是到了他這個境界，想要提升這一級，難度卻絕不亞於蕭芳青和陸安君從渡劫晉升大乘。
    “蕭道友，我這就準備帶弟子們返回靈境天了，你們是留下來，還是跟我們一起走？”寒暄了一陣，聞人攬星問道。
    “這麽著急嗎？此地天地靈氣充沛，為什麽不再修煉一段時日？”蕭芳青詫異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