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大結局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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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從他的音調中八雲感受到了無邊的欣喜。
恰是故人異地重逢。
八雲一愣,這顯然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麵,竟然有人直接找上門。
他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而是伸出手指示意眾人警戒,憂骨千雪微微握緊拳頭,無形的壓力從他身上向周圍擴散,青山玲子則是在手心處操縱起密集的無色氣流。
眾人已然做好戰鬥的準備。
“請進。”八雲回答。
嘎吱一聲,木門被從外推開,來人赫然是自來也。
白色的長發無比散亂長度幾乎貼近地麵,衣服表麵帶著褶皺,身後背負著巨大的卷軸,左右手則是拎著食盒以及燒酒。
“喲,這次有四個人嗎?”
“我就不換鞋咯。”
自來也仿佛沒有察覺到幾人的敵意,自顧自的坐在幾人身邊。
這人幾乎與八雲記憶中的自來也沒有任何區別,隻不過是在那玩世不恭的眼神中夾雜著幾分疲憊以及絕望,像是在無人的沙海中獨行了幾萬裏,從未見人煙仿佛隨時都可有可能崩潰。
“您找我們有什麽事情嗎?”八雲詢問,他心中悄然多了幾分猜測,自來也在看向青山玲子時停留了不到一秒。
“我是你們的接應者,潤玉那家夥喜歡叫我npc。”
石破天驚,這個名字帶給八雲極大的震撼。
“潤玉?”
這人是一切的源頭,係統的製造者。
“沒錯,就是他。”自來也點了點頭。
森雅子和青山玲子有些發愣,沒有貿然開口,依舊暗自進行戒備。
在眾人的觀察中,眼前的自來也與他們記憶中的那個人沒有任何區別,奇怪的地方在於,他們同樣在自來也身上察覺到了危機感。
“他會將你送到這個世界,而我負責告訴你最後任務的目標。”
眼下八雲已然對自來也的身份已然信了六成,畢竟在場這些人中唯有自己知曉宇智波潤玉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含義,一切仿佛完成了閉環。
“任務的目標是?”八雲問。
“旗木朔茂、漩渦玖辛奈、波風水門這三人各有一把鑰匙全部湊齊就能開辟一條通道,盡頭則存在著一扇門。”自來也回答。
“我們的任務是推開門?”八雲反問。
“毀掉門。”自來也回答,在說完這句話後,他沒有進行任何的解釋。
“我明白了。”八雲本能的想要相信自來也,沒想到命運如此神奇,最初的時候領著他瀏覽忍界的是自來也,時至最終陪他最後一程的也是自來也。
“你們還有其他問題嗎?玲子應該進行了補全吧?”自來也試探道,將食盒放在幾人麵前的桌子上,拿起酒壺美滋滋的小飲一口,臉上露出幸福之色。
“補全了會有怎樣的代價?”八雲印證了心中的猜測問道。
“在宇宙間補全會增強實力,以及天賦和潛力,這是從缺陷至完美的進化之路,終點便是那些宇宙最強所處於的等級。”
收割無數平行空間的自己進行補全,最終的結果便是超脫。
“在這個世界會有什麽不同?”八雲察覺到了自來也的言外之意。
“隻有一點,那個人會與這個世界綁定。”自來也說。
“綁定?”八雲本能的察覺到不妙。
“同化,轉變為滅界共生者,隻要滅界之力不滅,則永恒不朽。”自來也看向青山玲子目光中帶著沒有任何掩飾的憐憫。
滅界之力就是虛能隻不過在自來也口中更改了個名字,或許這本就是它原本的名字,隻是出於某種理由潤玉才想到了個替代的名字。
“如果毀滅這個那扇門,會對這個世界造成影響嗎?”八雲問。
“這個世界會毀滅。”
顯然這不是個好消息,青山玲子有可能同這個世界一起毀滅。
“能否改變這個結果?”八雲又問,他不相信自來也此時提及此事就是為了給他帶來個讓人絕望的消息。
“在沒有完成同化前,將那扇門摧毀。”自來也給出了破局之法,緊接著他開口進行著補充。
“三天,滅界之力就能徹底侵蝕靈魂。”
說完這些話,自來也又拿起酒壺開始自飲自酌。
其實他隱藏了很多的信息,例如在三萬年內共有五十三個隊伍來到這個世界,可獲得第一把鑰匙的數量隻有二十個隊伍,剩下的隊伍都倒在了第一把鑰匙的掌管者手中。
這二十個隊伍,獲得第二把鑰匙的隻有三隊,而第三把鑰匙則是一隊。
另外那些失敗的隊伍也沒有立刻失去生命,而是在這個世界苟延殘喘了幾年,直到世界重新開始輪回,一切轉化為最為純粹的滅界之力,他們才被海洋般的滅界之力吞噬殆盡。
挑戰並不一定會死,接下來的十幾年存在無數次挑戰的機會!
自來也清楚做為npc,自己的任務隻是下達任務,提供bo名單。
其餘時間他隻能是冷漠的旁觀者,宇智波潤玉付出極大的代價,將他放在這個世界,自然是不容有失。
某種意義上來講,自來也自身要比八雲等人更為重要,漫長的歲月他早已學會了冷漠,學會了以旁觀者的身份去對待眼前這些人。
八雲此時內心浮現出了諸多想法。
“那就三天通關bo。”
既然青山玲子姐姐會在三天後被同化那就在三天內解決敵人。
最後的這個副本原本是各種未知解謎類型的副本,但是在自來也的幫助下,已經成為了不算困難的速通副本。
遊戲而已,他可是專業的嘞!
一命通關而已。
“關於三位鑰匙掌管者你們還有什麽想知道的情報嗎?”自來也說。
“對了,自來也大人,您和綱手結婚了嗎?”八雲沒有追問情報,而是問了個與此毫不相幹的問題。
自來也沉默了幾秒,這個問題以前從未有人問過,其他五十多個隊伍,大多都是希望從他這裏獲得更多的情報,增加打敗三o的幾率。
可眼下這個問題顯然與情報無關。
“沒有。”自來也有些苦澀的搖頭,趁著酒意,眼眶竟然有些發紅,在微醺狀態的影響下,那傲然挺立的倩影在眼前浮現。
不知,綱手現在過得好不好?可惜兩人再無見麵的可能
八雲在他麵前提起那位舊人,成功摧毀了自來也建立了幾萬年的壁壘。
俗稱,破防了。
“在我的那個世界,自來也大人和綱手快結婚了。”八雲說,隨即心中不免變得有些黯然,自己收宇智波鼬為徒,某種意義上終究是站在了師傅綱手的對立麵。
兩人現在的關係,已至冰點。
“結婚?他可真幸福啊。”自來也語氣有些發酸,心中不由得羨慕起另外一個自己,能夠與綱手成婚是他此生最大的夢想。
自來也握緊拳頭,甚至想問另一個自己憑什麽!?
自己無法擁有的東西,為什麽另一個自己可以得到?
自來也拿起酒壺狠狠的灌了一口,原本猶如鏡麵的心湖再起波瀾,可隨即心緒又瞬間恢複
‘隻要綱手過得幸福,那我就再也沒有遺憾。’自來也在心中想道。
“如果我摧毀了大門,您能和我們一起離開嗎?”八雲又問,依舊沒有追問有關於三o的線索。
“如果你們真的能推開大門,那我就解脫咯。”自來也微微頷首笑道。
“解脫?”八雲雖心有答案,但還是選擇追問。
“死亡,我早在幾萬年前就已經成為了滅界共生者,無論多少次死亡,我都會在這個世界重啟後重新複生。”自來也語氣變得低沉。
“我們清醒,卻沒有生活的自由,就連死亡也無法選擇。”
“我們永生,卻是滅界之力的奴仆。”
自來也的講述向八雲等人揭露了這個世界的真相。
這片忍界、木葉的一草一木每個生靈都是由滅界之力構成。
每當劇情走到盡頭,鳴人和佐助兩人合力重新封印大筒木輝夜後,世界就會重新刷新,一切重新轉變為虛能,然後衍生成忍界從九尾之亂重新推進劇情。
清醒者需經曆無數次完全相同的生活,同時是扮演好自己的身份,甚至在規則的束縛下,沒辦法做出任何與劇情不符的選擇,否則世界將重新刷新修正,讓時間停留在某一天,直到做出符合世界‘正確’的決定。
“可按照劇情的話,水門和玖辛奈應該死於九尾之亂,那已經死亡的人又該怎麽樣掌管鑰匙?”八雲發現自來也話語中的盲點。
“九尾之亂犧牲的人是三代火影,漩渦鳴人是三代的孫子。”自來也理所當然的說道。
劇情並非是八雲所熟悉的劇情,被大量魔改的劇情。
虛能之主·青木川普不喜歡三代火影,在正式的劇情中猿飛日斬早早下線,並且妻離子散隻剩下撿來的孫子·漩渦鳴人。
“真的沒辦法解除同化嗎?”八雲問。
“沒辦法。”自來也十分肯定的搖頭。
自來也與虛能融合程度的加深更加讓他理解這股能量的本質,所有能量沒有邏輯混亂的終結所形成的便是虛能,它代表宇宙的終焉。
“掌管第一把鑰匙的是波風水門對嗎?”八雲問。
“沒錯,水門算半個我們的人,三把鑰匙的掌管者在實力上的差距上並不大,區別在於是否抱有純粹的殺意,其中波風水門最容易攻略,其次是旗木朔茂,最難的敵人是漩渦玖辛奈。”自來也回答。
“明白了,事不宜遲。”八雲站起身。
三天時間說長也長,但說短也短,八雲不想浪費任何的時間。
根據自來也提供的線索,波風水門幾乎不會傷害挑戰者的性命,哪怕是具備吞噬一切性質的虛能,也沒能影響他那充滿陽光的善良靈魂。
據說他依舊是原著中被稱為小太陽的波風水門。
木葉村的夜間安靜的可怕,感受不到氣流湧動,也聽不到昆蟲的鳴叫,或許整個世界都不存在人類以外的配角。
夜晚靜謐無聲,仿佛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沉睡狀態,虛能雖然演化出整個忍界,但顯然它將更多的能量用來維持忍界的居民。
這裏終究不是真正的世界,更何況虛能本就不擅長創造。
在前往波風水門家的路上,眾人顯得有些沉默。
八雲望著漆黑的地平線,感覺暗中仿佛有某種生物正在窺探著自己。
這個世界的規則嗎?
自來也說過,清醒者做出與劇情不同的選擇,那麽時間將會重置,唯有在涉及闖入者的時候,時間重置的規則才會被打破。
根據分析,世界的規則沒有選擇重置,是因為闖入者對它而言是個有趣的遊戲,八雲心中思索著這個世界背後的操縱者究竟擁有著怎樣的智慧。
它又是否會親自下場擔任最終的bo。
倘若與整個世界為敵,他真的沒什麽信心。
“八雲,你選擇相信他?”在接近波風水門住所時,森雅子壓低音量開口。
“最起碼同化不假。”
森雅子轉瞬便理解了八雲的意思,還有不到三天,青山玲子就會被轉化為虛能共生者,這種轉化根本無法逆轉,摧毀那扇門所花費的時間超過三天的話最終必然會出現傷亡。
這就算不上是完美通關。
“八雲,其實我們沒必要加持時間的限製。”青山玲子沒有將同化的真相坦白,就是不希望因為自己而更改原本的計劃,導致不必要的危險。
“在來到這個世界前,我們都做好了死亡的準備。”森雅子也說。
兩人表達的觀點很簡單,那就是不希望八雲背負著太大的負擔去設計攻略敵人的計劃,讓自己憑空多了許多的限製。
“拯救世界是件很大的事情,出現犧牲很正常。”憂骨千雪補充道。
八雲聞言沒有回答,對於森雅子和青山玲子,乃至憂骨千雪而言,拯救世界這種事情沒有任何意義。
他們願意冒著生命來到這個世界,隻是因為這是八雲做出的選擇。
“希望能夠將你們都完完整整的帶回去。”八雲說。
條件苛刻通關後,才會獲得最大的滿足。
波風水門居住的地方在木葉隱村邊緣的地帶,周圍三麵以茂盛的森林,樹木的高度在三四十米,看上去鬱鬱蔥蔥,周圍隻有條一米左右的小路與木葉隱村連接,隱隱有種超脫,也有種孤獨,仿佛與整個木葉隱村格格不入。
應該說這處住所與整個世界都存在著區別,少了混亂,多了幾分生機。
波風水門做為鑰匙的掌握者,自然擁有著些許的特權,例如在某種程度上更改自身居住的環境,稍微調整這個世界的劇情。
八雲望著五十米外的庭院,閉上雙眼。
波風水門已經感知到幾人的到來,空氣中的傳出若有若無的壓力。
周圍的樹木像是擁有了生命,逐漸向遠處靠攏,讓出更大的空間。
“準備戰鬥吧。”八雲說。
諸多模式瞬間加持己身,諸多能量瞬間完成融合。
“唰。”
虛空間,波風水門的身形憑空浮現,身上穿著淡黃色的睡衣,可雙眼澄明沒有一絲一毫的困意,像是早就在等待著八雲找上門。
他屹立於空中三米左右的距離,望著八雲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澈。
在他身上幾乎感受不到虛能的扭曲與混亂,像是完全沒有受到感染
“你不是虛能共生者?”八雲問。
“不是,他曾下令滅界之力,永遠無法對我進行侵蝕,同時賦予了我在這個世界內對滅界之力的操縱。”波風水門十分自然的回答。
“真是神奇。“八雲不由得輕聲感歎,他真的沒想到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人能夠讓如此狂暴混亂的能量乖乖聽話。
波風水門聽到了八雲的感歎,但卻沒有進行回答,兩人靜靜對視了幾秒。
隨即,波風水門輕聲開口。
“現界,開!”
八雲感覺到一股無可反抗的能量將自己等人包裹,下個瞬間他們就已經到達了完全不同的環境。
遠處的火影岩上,三代火影的雕刻被人直接抹除。
周圍布滿被幹枯扭曲的樹木,粗壯的褐色藤蔓從樹枝中垂落,環境中充斥著死亡的氣息,野草枯黃,輕輕踩上去就會發出一聲聲脆響。
地麵有著大小不一的裂痕,但都深不見底,仿佛整個世界已經搖搖欲墜隨時有可能徹底碎裂,而且最為重要的卻是這個世界的重力,僅為正常忍界的三分之一,空氣十分稀薄。
八雲盯著天空中靜立的波風水門,沒有進行額外的任何動作,而是開始用雙眼去觀察這個陌生又無比熟悉的世界。
這個世界肯定也是火影世界,但卻被死亡所充斥,以八雲的目力,幾百公裏內沒有任何生命的蹤跡。
死一般的寂靜,荒涼又充滿虛無。
星球的地核出現了問題,導致重力削減,生機不存,瀕臨毀滅。
“在這個世界,你可以動用一切手段。”波風水門說。
八雲心中有了自己的猜測,調動靈魂能量向四周擴散,果然那種冥冥中的危險感已經消失,靈魂之力暢通無阻的擴散。
伴隨感知範圍的擴散,八雲的心漸漸的沉入穀底。
沒有任何生命!
哪怕是蟲子,植物,單細胞生物也都徹底消失,在幾十億年都沒有被消滅的蟲子,在這個世界也已經滅絕,這是所有生命的全數滅絕,而且就連遺骸都沒有留下,唯有那些殘破的建築,才能證明人類曾經存在。
書籍、卷軸,這些東西最多也就保存幾千年,可距離當年的事件,已經過去了整整三萬年,在時間麵前人類的文明顯得無比蒼白無力。
“這才是被滅界之力侵蝕的世界麽?”八雲問。
“沒錯。”波風水門點頭承認。
原來如此
八雲理解了波風水門的苦心,把他帶到這個世界是為了讓他親眼見證滅界之力的可怕,這股力量與任何生命都沒有共存的可能,唯有掠奪!
所有人都告訴八雲滅界之力無比可怕,但唯有親眼見證才最為震撼!
八雲內心變得愈發堅定,為了自己所珍視的夥伴,那扇門必須被摧毀。
必須摧毀!!
“如果不想自己的星球變成這樣,那就拚盡全力擊敗我吧。”波風水門的話語很輕,眼底蘊含著幾分痛苦與無力,聲音變得有些沙啞。
“破軍模式,開!”
八雲握緊右手,伏魔從虛空中浮現。
唰。
波風水門直接出現在八雲背後,手中血色短刃直接刺向後心,金色的影子裹挾著血光,瞬息降臨,又在電光火石間重新消散,隻在原地留下金色影子。
下一秒,金色的影子就被降臨的刀鋒所斬為金色碎光。
波風水門已經在瞬間移動了位置,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仿佛沒有進行過任何移動,兩人首次的碰撞以試探而告終。
“你比前幾任挑戰者更加強大。”波風水門平淡的點評道。
“是麽?而且我不是一個人。”
“青龍模式!”八雲再次開口,身上的肌肉變得猶如精鋼,青色的鱗片從皮膚下擠了出來,雙腿的肌肉則瘋狂收斂變得更加緊實,賦予了更加的爆發力。
兩人對視,誰也沒有再次出手。
八雲則是在觀察著波風水門的武器,那把紅色的苦無,蘊含著十分危險的氣息,整體有無比純粹的滅界之力打造而成,內部沉睡著瘋狂的意誌。
在周圍負責感知的靈魂能量飛快的收回,聚集在周圍百米的空間,隱隱將空中的波風水門鎖定。
“接下來我不會留手。”波風水門望著手中血色短刃,目光漸漸變得空洞,對於他而言,永恒的生命不過是漫長的折磨。
“魂禁!”
周圍的靈魂能量立刻變得沉重,就連空間都變得隱隱凝實,周圍兩百米的空間仿佛從流動的亂流,逐漸變成凍結,逐漸變得堅硬難以撼動。
“掌握空間之類的能力?”波風水門並未覺得驚訝,幾萬年間他已經遇到了很多個能力奇特的對手,在漫長的時間中空間對於他而言已經沒那麽神秘。
寒風裹挾著灰色的顆粒從遠處吹了過來,八雲和波風水門在同一時刻選擇出手,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兩人完成了位置的互換。
“敵人也掌握空間移動的能力。”波風水門心道。
“魂禁沒能斬斷波風水門與空間的聯係。”八雲瞬間理解。
空間就像是河流般在不斷流動,空間移動則是順應這種流動達到轉移自身位置的能力,可現在流動已經被凍結,可波風水門依舊能夠進行空間移動。
“空間這條河流比你想象中更加寬廣。”波風水門說。
“這是個提示麽?”八雲在心中悄然思索,如果波風水門的目標也是救贖,那麽他的行為或許存在著暫時沒能理解的深意。
“試著打敗我。”
兩道金色的身影在天空中一觸即分。
波風水門的戰鬥特點便是極致的速度和一擊必殺。
每次對拚兩人都賭上了生命,攻擊著敵人,敵人的要害,八雲在進攻時表現地十分謹慎,因為波風水門手中那柄由滅界之力構成的武器能力暫時未知。
“姐姐,增幅周圍空氣密度,對波風水門壓力。”八雲向青山玲子傳音道。
想要擊敗波風水門可以從兩個方向入手,限製空間移動的能力,盡可能壓製他的移動速度,在身體的強度上八雲有著十足的信心。
“好。”
青山玲子立刻回答,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將右手輕輕抬起,空帝之戒發出瑩潤的白光。
顯然對於波風水門的戰鬥特點她也有所了解。
在其身體周圍,淡淡的血色霧氣升騰。
稀薄的氣體向周圍聚攏,像是一堵堵無形的牆壁作用在八雲和波風水門身體表麵,身體立刻像是背負了幾十斤的重物,四麵八方都出現壓製。
並且,壓迫感正在快速變強。
青山玲子不斷抽取著遠處的空氣,凝集在這百米左右的空間。
兩人對拚的速度不斷下降,八雲快速適應著不斷激增的壓力,同時將體內破軍模式融合而成的能量,全部轉換為壓縮至極致的風係能量。
八雲身體表麵的青色鱗片緊緊扣合,不斷壓縮著自身的肌肉,身軀變得更加纖細看上去也更加的輕盈,移動的速度再次暴增,伏魔刀鋒在藍色的空氣牆中,不斷劈砍出一條條蔚藍色的裂痕,像是天空被整齊的切開,又像是純白的紙張被淩厲至極的筆鋒在極短的時間內劃過。
這是力量與美麗的完美融合,以天空為畫板。
蔚藍色痕跡久久未散,蘊含著凜然的殺機,實則是壓縮至極的能量,像是張大網,不斷壓縮著波風水門的移動空間,金色的影子在刀網中不斷起舞。
氣流的極速的湧動像是悠長清脆的笛聲,身軀撞破空氣牆時猶如巨鍾轟鳴。
巨響轟鳴,配合著其餘雜亂的聲響猶如天地的樂章。
波風水門身軀表麵逐漸浮現出血色的霧氣,危險的能量伴隨著戰鬥的進行正在緩慢的蘇醒。
偶爾有氣流穿過地麵的裂縫,發出淒厲的嘯聲,猶如天地的悲歌。
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響交織,構建成浩大飄渺又質樸至極致的音樂。
“聽到了嗎?世界在哭泣。”波風水門站在蔚藍色刀網的中心,平靜地望著周圍不斷壓縮網絡,目光平靜仿佛看到了那網後麵所攜帶的凜然殺機。
“你隻有三天時間,但你所表現的實力還不夠啊。”
波風水門在青山玲子動手的瞬間,便察覺到了同源的氣息,滅界之力同化生命隻需要短短的三天,無人能夠例外。
八雲沉默著揮刀,進一步地壓縮著波風水門活動的空間。
蔚藍色的大網橫貫了幾百米全部的空間,絞殺著內部全部的生機,那一條條蔚藍色的線,是網最基礎的結構,更代表著可以輕鬆將鋼鐵分割的鋒芒。
可波風水門的眼中唯有平淡,仿佛感受不到周圍的危險。
“破。”
波風水門出現在網絡的核心,他並非是送上門的羔羊,而是隨時能夠將網絡撕開的猛龍,他迅速揮動了手中緊握的血色短刃,伴隨著短刃移動,漆黑的裂縫由此誕生,迅速向周圍擴散。
從剛誕生的幾十厘米,到兩米、三米、百米!
這就像是虛空張開了大口,向周圍的大網開始吞噬,蔚藍色的刀網開始逐漸的崩潰,那些潰敗的光線發出鋼鐵被崩斷的脆響,壓縮至極的風係能量已經具備了不遜色於鋼鐵的堅硬。
可在空間的裂縫前,依舊毫無反抗之力,迅速化為蔚藍色的光點消散,還有的部分化為藍色的風暴,猶如萬千刀鋒不斷肆虐。
可就在下一秒,就會被不斷擴張的空間裂縫吞噬。
如果將空間比做奔騰不息的河流,那麽八雲的做法是將河流暫時凍結,而此時波風水門則是抽刀將整條河流截斷,換來了吞噬一切的可怕力量。
空間變得不再穩定,漆黑的裂紋不斷浮現。
八雲下意識抬起右臂,發現上麵已經失去了一塊血肉,像是被某種無形的野獸在瞬間撕咬下去,哪怕是堅硬的鱗片也無法抵抗分毫。
然而,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消失的血肉瞬間恢複。
波風水門見到這一幕,平淡的眼神終於出現了些許的波動,他在驚訝於八雲那怪物般的恢複能力,就如同他記憶中的那個人
麵對接近自己的空間裂縫,八雲選擇了退讓,自身在空間的掌握程度上顯然要低於波風水門,使用靈魂能量強行閉合空間裂痕,雖然可行但消耗的靈魂能量卻十分恐怖有些得不償失。
八雲向前邁步,瞬間出現在波風水門後方的位置,成功避開了已經延伸為數千米的虛空裂縫。
那道空間裂縫在三秒後消散,同時消失的還有那堆積在周圍的空氣牆,身上背負重物的感覺消失,波風水門的速度再次飆升猶如遊龍歸海。
地麵上,青山玲子從遠處召集空氣,填補空缺,但需要很長時間。
森雅子和憂骨千雪則是跟不上波風水門的移動速度,兩人隻能淪為觀眾。
八雲在轉移到波風水門後,靜靜地懸空站立,他知道自己拚速度贏不了。
幾秒鍾後,波風水門緩慢轉身,在經過幾分鍾的搏殺後,再次歸於原點。
“自來也大人說,你算是半個自己人。”八雲說。
“沒錯。”波風水門點了點頭,頗為認可這句話,從戰鬥開始他就是在試試八雲的實力,省得前往第二關而丟了性命。
“我不想使用殺招,希望你可以交出鑰匙。”八雲勸說道,在麵對波風水門時他根本算不上是火力全開,極意和生機盡滅,這種大招仍未使用。
“盡管出手。”波風水門淡然的伸出右手,血色短刃在其周身飛舞,他必須確認眼前之人有資格挑戰其餘人,才會主動交出鑰匙,某種程度上來講,他相當於是個保險。
八雲深深地吸氣,雙手握緊了手中的伏魔,心髒處競技場十二位強者所形成的能量源,不斷釋放著灼熱滾燙的能量,眉心處純黑的靈魂微微顫抖,隱隱與手中的伏魔形成共鳴。
“極意·生機盡滅。”
濃鬱的死亡氣息從八雲的身體向外輻射,隱隱形成了一條死亡之路,道路的盡頭鏈接著波風水門的胸膛,這招超越了時間和空間的概念,達到了某種必中的效果,吞噬一切生命的黑煙誕生。
唰——
波風水門察覺到了突然暴漲的恐怖殺意,手中的血色短刃迅速完成生長,護手上的位置浮現出一枚血色的眼珠,表麵布滿血絲,飛快地進行著旋轉,散發著無盡的瘋狂。
十字型的空間裂縫瞬間誕生,像是蠻荒巨獸張開了血盆巨獸。
周圍的空間仿佛被某種力量鎖定,裂縫迅速向著八雲的身體擴散,而他也沒有躲避的打算,雙手握著伏魔直接向前推進,宛如化身為一陣令人絕望的黑色煙霧,攜帶著讓生命恐懼的氣息。
唰,一念、一息、刹那,都無法形容剛才流逝的短暫時間。
在八雲揮刀的時候,時間仿佛靜止,空間也忘記了流動,隻有一道黑色的線擴散至盡頭。
波風水門的身體被切開二十厘米的傷口,空氣中的空間裂縫還未擴散,便徹底消散,該發生的事情已經落幕。
巨大的豁口像是將波風水門整個身體切開,可卻沒有鮮血流出,傷口兩側的斷口分裂出無數的血絲,兩者匯聚生長,直到將傷口完美的愈合。
“好快。”
波風水門依舊站在原地,臉色平淡,仿佛從未受傷。
“原來你的整個身體都是由虛能構成!”八雲感歎道,雖然剛才波風水門的身體隻被切開了極短的時間,可他還是察覺到了波風水門身體的本質。
“沒錯。”波風水門點頭承認。
“當初發生了些事情,導致了我的身體徹底毀滅。”
顯然波風水門不想在這件事情多提,很快便轉移話題。
“另外兩個不是。”波風水門提醒道。
“謝謝。”八雲說,這是個很珍貴的線索。
“你比以前的所有人都要強大,或許你真的有希望讓我解脫。”
波風水門輕聲感歎,帶著幾分希翼,在八雲身上他看到了希望。
“如果可以請不要殺死玖辛奈。”
八雲沒有貿然答應,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回到了木葉邊緣的院落,依舊是那般的靜謐。
周圍的樹木也回到了原地,聽不到昆蟲的鳴叫,以及那寥寥無幾的生機。
可眼前已經沒有了波風水門的蹤跡,唯有一柄散發著血色微光的鑰匙。
它有著複雜的花紋,以及長長的柄,末端雕刻著數字‘1’。
整體看起來渾然天成,沒有人工的痕跡。
“千雪,你拿著鑰匙。”八雲思考了幾秒,開口道。
“接下來怎麽辦?”森雅子問。
“休整一下,順便問自來也幾個問題。”八雲思考了幾秒回答道。
剛才和波風水門的交戰更像是實力的測試,從始至終波風水門都沒有展露出殺意,但接下來的兩場戰鬥絕對不會像剛才那般輕鬆。
幾人身處敵人的領地,哪怕暫時幕後操縱著世界的那個意誌,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敵意,但八雲清楚自己所做的任何決定都關乎到幾人的生死,以及無數星球的生死。
伴隨著太陽東升,木葉仿佛重新恢複了生機,路上多了許多行人,道路兩旁的店鋪重新開業,糯米丸子、壽司、烤肉還有就是一樂拉麵。
這裏真的很像記憶中的木葉,這才讓他很多次差點忽略了背後的危險。
五六歲的孩童背著書包,三二成群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手中拎著早餐前往忍者學校。
可這些孩童,早就因虛能的入侵而變成了殺戮機器。
聞著店鋪內傳出的誘人香氣,森雅子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如果能活著回去,我們一起吃大餐。”八雲輕聲安慰道,這個世界的任何食物,他碰都不敢碰。
“那就一言為定。”森雅子十分乖巧的點頭。
幾分鍾後,八雲在酒館的包廂內,找到了正在喝酒的自來也。
自來也總是在大口喝酒,桌子上擺了十幾瓶透明酒壺,帶著渾身的酒氣,可偏偏雙眼卻無比清明,不見任何醉意。
“你們回來了?失敗了?”自來也有些詫異,八雲幾人回來的太快了。
“成功了。”
憂骨千雪拿出血色的鑰匙在自來也眼前晃了晃,又重新收起。
“倒是讓人有些意外。”
按照以往的規律,從波風水門手中拿到鑰匙並不困難,但能在幾小時內就從波風水門手中拿到鑰匙,過往從未有隊伍成就如此盛舉。
“以前的挑戰者都是什麽樣的人?”八雲突然有些好奇。
“賭徒、惡棍、勇士、聖者、小醜、惡魔很多很多,就像是在嚐試。”
宇智波潤玉進行了五十多次的實驗,最終獲得了最可能接近成功的組合。
“波風水門有些特殊。”八雲說。
“你也發現了?三位鑰匙掌管者與青木川普的關係有著很大的區別。”
“波風水門是摯友、兄弟。”
“旗木朔茂是為了報恩和承諾。”
“漩渦玖辛奈則是愛慕者。”
八雲終於確定自來也其實在很多事情對他有所隱瞞,這讓他不得不懷疑自來也的真實目的。
“自來也大人,您真的想讓我完成任何嗎?”八雲直接問道。
這個問題讓酒館包廂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自來也停下了往嘴裏灌酒。
“我當然想讓你通關,隻是幾萬年沒見我有些思念綱手。”自來也解釋。
他一方麵想結束這沒有自由、沒有未來的輪回,另一方麵又想在死之前見一麵朝思暮想的綱手。
“按理說,這個世界應該也有綱手師傅吧?”八雲問。
“沒有。”自來也顯然不願意多說,隻是搖了搖頭,隨即繼續道。
“第二位掌握者是旗木朔茂,特點是需要一對一單挑,隻要將其斬殺就能獲得第二把鑰匙,戰鬥方式以刀術為主,混合風、雷、滅界三種能量。”
“最主要的是挑戰者有大概率會死!”
八雲幾人臉色沒有任何變化,在前往這個世界前每個人都做好了自己會死亡的心理準備。
“有可能用車輪戰耗盡他的體力嗎?”憂骨千雪問道。
“可以。”自來也點了點頭,繼續拿起酒壺開始大口灌酒。
八雲擺了擺手,幾人轉身離開了包廂。
在前往旗木宅邸的路上,八雲始終在思考自來也是否可信。
在這個世界內部,幾人無時無刻不在受到滅界之力的影響,正在緩慢進行著同化,如果真的拖了一年多還沒解決戰鬥的話,幾人也就徹底失去了離開的可能性。
“八雲,你是不是有點懷疑自來也的話?”森雅子問。
“是啊,雖然他沒有掩飾自己的私心,可既然有了私心就可能會有所行動,而且你們應該發現了吧,在他看到我們隻用幾個小時就拿到了第一把鑰匙,他的表現並不是開心而是詫異。“八雲回憶著包廂內見麵的情景。
從不知幾人實力時的喜悅,到快速獲得鑰匙後的詫異和敷衍,綜合起來分析,八雲真的不太敢相信宇智波潤玉精心安排的內應是否可靠。
“師傅,不如旗木朔茂交給我吧?在我們的世界我經常和那個旗木朔茂切磋,對他很熟悉。”憂骨千雪建議道。
“不用,還是我來吧。”八雲立刻拒絕道。
他當然明白憂骨千雪的打算,憑借著升級後尼羅河的哀傷,所賦予的免疫死亡的特性與旗木朔茂比拚消耗,最終硬生生將其耗死。
免疫死亡的特性是特殊詞條·死神所攜帶的底牌!
“旗木朔茂應該不算問題,真正的問題是漩渦玖辛奈。”八雲分析道。
在自來也的講述中,漩渦玖辛奈對青木川普傾心已久,甚至多次拒絕了波風水門的示愛,但可惜青木川普從未回應過她的喜歡,甚至在某天因為愛而不得導致一夜白發,據說她從青木川普手中獲得了一個很特殊的禮物。
顯然,那特殊的禮物,擁有極為可怕的力量,才讓許多挑戰者折戟沉沙。
幾人聽了八雲的解釋,點頭表示理解,決定幾人合力討伐漩渦玖辛奈。
眾人的腳步不快,一方麵是在觀察街道上的行人,另一方麵就是商討關於自來也和波風水門兩人所產生的疑問。
終究是涉及生死,終究是人心隔肚皮,曾經堅定的意誌也因時間而動搖。
自來也是否算得上是自己人,波風水門能不能相信。
幾人大概花了半個小時才趕到旗木宅邸。
眼前的建築八雲萬分熟悉,曾經在院落內經曆過許多難忘的喜悅。
學習、切磋的記憶在一瞬間浮上心頭,又迅速被強大的理智鎮壓。
喜悅與悲傷本就是個無休止的輪回。
“我自己進去。”八雲說道,既然隻能單人挑戰那麽人數也就沒有太大意義。
“好。”
“明白。”眾人立刻應道,眼神中難掩的緊張。
隨即,八雲雙手雙手發力,推開了紅漆木門,邁了進去。
宅院的內部十分昏暗,周圍的陽光都被某種未知的生物壓製,整個院落布滿了灰塵,以及幾厘米厚的落葉,周圍地麵則覆蓋著兩厘米左右的塵土,仿佛很久沒人打理和居住。
八雲走過走廊在地上留下一排排腳印,像是時代的印記。
腳踩落葉時發出清脆的聲響,聲音還未擴散便在空氣中消散。
院落內的樹木已經枯萎,隻剩下扭曲的枝幹以及滿地的落葉。
空蕩蕩的環境中,甚至聽不到任何的聲音,腳步聲也被吞噬殆盡。
不僅僅是腳步聲還有心跳、脈搏、呼吸所發出的聲音都已經全部消失。
八雲能夠感受到空氣的流動,卻聽不到聲音。
在走了三分鍾後,八雲走到了穿過中庭,來到了後院房簷前,在門前那古樸的木質台階上,旗木朔茂正閉目盤坐,身上蓋著厚厚的灰塵,以及透明疊加的蜘蛛網,顯然他已經很久沒有移動。
旗木朔茂沒有向外擴散出生命的氣息,同樣也不具備呼吸,像是塊朽木。
八雲在距離三米的地方站定,悄然開始觀察。
按照這個世界的規則,他無法動用靈魂能量進行觀察,隻能用雙眼尋找能夠用得上的線索,爭取能夠增加幾分勝算。
時間過去了一刻鍾,八雲沒能找到任何有用的情報,隻好出聲說道。
“朔茂叔叔,醒一醒,別睡了,接客了。”
咚、咚、咚——咚!
強勁的心跳聲忽然響起,旗木朔茂身上的灰塵瞬間消失殆盡,並且緩緩睜開了雙眼,一抹血色一閃而逝。
“你是這次的挑戰者嗎?你認識我?”旗木朔茂問道,或許是太久沒有開口說話的緣故,他的聲音十分沙啞,像是漏風的風箱。
“我和卡卡西是同學。”八雲說,其實他也不是隨意的攀談,而是盡可能提升著與bo的好感度,爭取避免殘血就爆種的定律。
旗木朔茂沒有立刻接話,眼神也沒有任何波動,哪怕是卡卡西這個名字也無法讓他的心境產生任何波瀾,他明明活著,但卻像是一具已經腐朽的屍體。
在靜靜地看了八雲幾秒後,旗木朔茂終於開口,這次他的聲音已經不再沙啞。“你的來意我已知曉,殺了我,殺了我!你會就會獲得鑰匙。”
他的話語甚至有些混亂,八雲還是能理解他想表達的含義。
一聲刀鳴擴散,眼前的景色飛速改變。
殘破的建築、稀薄的空氣以及布滿裂縫的大地,八雲回到了真實世界。
靈魂能量稍微擴散出一厘米左右,果然沒有受到警告,這就代表在這個世界他可以使用全部的手段。
“殺了我,拿走鑰匙!”旗木朔茂狂熱的喊道,雙眼徹徹底底轉變為血紅。
血色的短刃從旗木朔茂身體內部分離,隨即被右手握住,那把短刃的外形基本上與白牙沒有任何區別,但是組成的材料卻是壓縮至實質的虛能。
正因與那把武器的融合程度過高,旗木朔茂在不知不覺間失去了自己。
“血殺。“
旗木朔茂渾身包裹著血色電弧,周身環繞著血色的罡風,這是滅界之力與風、雷兩種屬性的融合,在盡可能提升自身速度的情況下,同時兼顧了極為可怕的切割能力。
從二百米外的距離,渾身化作血光瞬息便到達了八雲的麵前,手中的血刃在空中留下筆直的血線,刀鋒上隱隱有血色電弧生滅。
血色電弧在近身後猛然擴張,像是血色的大網進行捕獵,核心處則是向前直刺的刀鋒,血色電弧在空中匯聚,像是無數根血矛同一時刻發起攻擊,如果躲閃不及,很可能落個千瘡百孔的下場。
從最初的簡單交流,到出手便是殺招的對決。
八雲從眼前之人身上能夠感受到的唯有陌生,既然懷柔的策略失敗,那他接下來隻能以強攻解決戰鬥,原本他不想將太多的體力花費在旗木朔茂身上。
畢竟,漩渦玖辛奈才是最困難的bo。
“青龍模式·破軍模式。”
“極意·天泉·守護!”
璀璨金光匯聚為厚重巍峨的壁壘,血矛在撞擊的瞬間便發生彎折,化作血色電弧飛濺,金色壁壘與刀鋒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響,旗木朔茂進攻的趨勢被硬生生遏製。
金色的碎屑向周圍飛散。
無數血色能量充斥著天空,猶如狂暴的巨獸捕食,卻無法撼動那金色壁壘,點點金光在空氣中消散,又有更多的金光從八雲體內分離。
這一刻八雲借用了無數人的意誌,匯聚為這近乎無敵的招式。
守護是八雲所能想象中最強大的防禦招式,尤其是在灌注了諸多強者的意誌後,變得更加堅不可摧。
在其身後浮現出十三道金色的身影,替他隔絕了虛能潛移默化的侵蝕。
人類的意誌十分脆弱,但人類群體中卻有天才可以將意誌千錘百煉鍛造成無比堅固的狀態,哪怕是時間也無法消磨的不朽意誌,甚至可以抵抗虛能的侵蝕,正因如此才構成了堅不可摧的招式·守護。
顯然,那些金色的虛影超乎了旗木朔茂的理解,凶悍的攻擊直接被抵消。
旗木朔茂望著金色的壁壘向後移動立刻收刀,蓄力。
突然,金色的身影位置轉移,出現在旗木朔茂後方,銀色的刀光從下至上繪出完美的半圓弧度,刀鋒上包裹著亮金色的能量。
半空中,旗木朔茂身上沒有任何慌張,後背處迅速生長出血色刀鋒,擋住了八雲迅捷的斬擊,緊接著是六道長達一百二十厘米的血刃從背部生長出來。
“叮。”
伴隨著身體上的變化,旗木朔茂的雙眼顏色變得更加猩紅,基本上已經看不上多少的理智,唯有無盡的瘋狂。
如果按照宇宙內的分級,旗木朔茂應該隻能算得上虛能感染者。
曾經他想掌握虛能成為掌握者,可惜最終卻淪為了感染者,失去一切。
不僅如此,旗木朔茂的手肘關節和膝蓋關節同時也生長出血刃,可他的雙手卻依舊握著那把類似於白牙的短刃,同時也是那把短刃帶給八雲的威脅感最高,極有可能那就是虛能核心。
旗木朔茂整體依舊保存著人形,身體纖細像是一條蠕動的蛇,皮膚卻變得十分蒼白,裸露的皮膚表麵布滿血色的紋理,像是血管般輕微蠕動,銀白色的頭發也被渲染為血色,看起來十分詭異,渾身散發著瘋癲的氣息。
“殺了我!”旗木朔茂猛然發出咆哮,身體表麵所有血刃同時延伸,指向揮刀防禦的八雲,七把武器互相配合展現出可怕的殺機。
血色的電弧與罡風如暴雨般傾瀉,金色的壁壘始終屹立。
八雲想盡快解決對手,可卻不可避免被拖入長久的消耗戰。
“那就讓我看看你墮落瘋狂後,究竟還有多少技巧!“
八雲握緊武器,悄然將展開天泉的戰鬥特點,刀勢連綿不息宛如形成最為完美的球體,既是最完美的防禦也是無休止的進攻。
刀罡如同江河般匯聚為大海與血色罡風碰撞,兩股能量肆無忌憚地摧毀著周圍萬物,石塊被瞬間斬為齏粉,對抗的波動影響了百裏的範圍,原本黑暗的天空更是轉變為漆黑,哪怕是光都被兩股能量吞噬吸收。
天泉本就是吸納周圍能量補充自身的戰技,八雲卻發現周圍的能量無比稀薄,雖然能夠彌補一時能量的消耗,但絕對無法長久。
幾乎瞬間,八雲便做出判斷,必須在很短的時間內擊敗敵人。
這是最初的計劃,可執行的難度卻很高。
旗木朔茂在這種狀態下不具備太多的技巧,攻擊特點是憑借自身原始的本能進行戰鬥,這種生物的本能在虛能的加持下變得極為可怕。
周圍飄蕩的血霧猛然向八雲擴散,隱隱形成巨大的老虎虛影。
“煞虎!”
旗木朔茂身上七把刀鋒各為支點,虛能齊齊灌注到手中血色短刃,血色的老虎從虛幻變得栩栩如生,仰天發出怒吼。
虎嘯山林,威震八方。
下一秒,血色巨虎低下頭顱,從其口中吐出血色光柱最終交匯在手中的那把血色短刃,兩條手臂齊齊睜開無數顆血色眼球,無形的混亂能量向八雲迅速侵襲,試圖動搖八雲的精神。
可卻無法撼動八雲那已經接近不朽的靈魂。
“破軍·極意·生機盡滅。”
八雲體內的流轉狀態瞬間發生改變,從生生不息的河流,轉變為狂暴無法阻擋的洪流,充滿死寂的黑暗向周圍擴散,如同光明的勇士舉起屠刀,純粹的死亡波動,甚至讓旗木朔茂短暫的恢複了清醒。
“登龍。”
血氣收斂壓縮,血色短刃延伸為兩米闊刃重劍,旗木朔茂雙手握住那把巨劍,蒼白的麵孔逐漸覆蓋上血色的麵具,隻留下雙眼的位置,隨即發力揮出猶如開天辟地的斬擊。
這是與既然不同的攻擊方式與旗木朔茂擅長的輕盈完全不同,但卻具備著將萬物一分為二的超然霸道,這種招式讓八雲心生幾分忌憚。
顯然這不是屬於旗木朔茂的招數,來自於那位能與潤玉分庭抗衡的主宰。
隱約間可見,天空中浮現出一雙血色的無情眼眸。
血色重劍與伏魔在半空中相撞,兩人立刻角力。
空間因此而斷裂,像是被斬斷的河流。
空間也無法記載兩人所爆發出的威勢。
恍惚間,八雲看到了那把血色巨劍,劍鍔處銘刻著“戮仙。”二字。
旗木朔茂血色麵具下的雙眼短暫的恢複了清明,望著屹立於八雲身後的數道金色虛影,露出濃烈的羨慕與渴望。
倘若當年他能做到靈魂不朽,又怎麽會無法成為滅界共生者。
那是他曾經無比渴望的境界,而眼前之人卻被那麽不朽的魂靈所眷顧。
黑色閃電猶如蛛網般擴散,那是凝練至極限的空間之力,這些餘波在周圍近百公裏範圍內製造出無比巨大的空洞,排斥著一切物質的存在,就連稀薄的空氣也被這股力量排斥。
虛無的空間隻剩下,純粹的黑,像是流動能量或者壓縮的黑色雷霆。
兩股能量互相抵消,八雲肌肉賁張青龍果實的能力與體質被催發至極限,無盡的能量盡數被灌注手中的武器。
金光、血光,雷霆相互生滅。
四雙眼眸碰撞,兩人都帶著深沉如夜的殺機與堅定,哪怕旗木朔茂恢複了清醒,但是他的殺意依舊無比濃鬱。
武器各種彎曲,發出刺耳尖銳的聲響。
壓抑的氣息向周圍擴散,死亡的意誌席卷周圍。
終於戰鬥的天秤開始傾斜,那把血色巨劍表麵浮現出細密的裂縫,像是清脆悅耳的瓷器,又演變為鏡麵在瞬間炸裂。
“可惜。”八雲心中輕輕歎息,一方麵是為了自己最強一招沒有拿下對手而可惜,另一方麵則是為旗木朔茂可惜。
八雲立刻進步直追,兩人使用的招式在級別上都是主宰所使用的絕招,本質上並無區別和高下,但區別在於八雲的每招潤玉都指導了千年,達到了適合自己的狀態,可旗木朔茂的招式卻與自身的特點相悖。
他依舊維持著生機盡滅的狀態,黑色的死亡氣息勾勒出龐大的虛影。
腳步輕盈快速移動,同時旗木朔茂也開始揮動手中的刀鋒,以及從身體上向外延伸到鋒刃,刹那間無數武器在空中碰撞,耀眼的火光升騰,又在瞬間被壓製。
無數把刀鋒的碰撞猶如密集的戰鼓,兩人不斷加快揮動武器的速度,猶如閃電般迅捷,眨眼間便劃破黑暗的幕布,刀鋒成網、成山、成河,最終猶如世界,像是兩個世界在不斷絞殺著對方。
雙方對視,尋找著弱點。
八雲手中的伏魔每招都如同精準的手術刀,試圖尋找弱點,進行切割,而速度又十分迅猛,猶如死神在舞蹈,虛實結合也無法分辨那招是真正的殺招。
可卻無法打破由八把刀鋒所構造而成的防禦,旗木朔茂所展示的方法很簡單,那就是將八雲的每次斬擊都全部防禦,刀光構成猶如任何物質都無法穿透的屏障。
這是場能量的對決,也是體力的比拚,更是意誌的對抗。
八雲的每道斬擊都足夠刁鑽致命卻無法擊穿旗木朔茂搭建的防禦,刀光劍影之間,時間已經來到黃昏,周圍空氣的溫度變得極為寒冷,天上飄下無色透明的冰晶。
兩人對撞,龍卷形態的暴風生滅,冰晶還未靠近就被蒸發至虛無,又在接連對拚千招後,八雲的刀鋒突破了旗木朔茂的防禦,將其肩膀斬出巨大豁口。
可一個呼吸間,那道傷口就已經愈合,全然看不見任何受傷的痕跡,他的身軀早就轉化為純粹的虛能,本質上不存在任何要害,想要殺死的難度極高。
兩小時後,兩人分開,八雲氣息略有些紊亂。
諸多能量搭配靈魂意誌融合出的絕對死亡與滅界之力互相抵抗消減,兩者短時間內無法分出勝負,如果繼續拖延下去八雲會勝利,但時間來不及。
冥冥中,八雲想起了潤玉說過的話,那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麵。
——我以前隻想為自己而活。
可突然有一天,我發現如果繼續保持沉默,自己所在乎的一切都會被人踐踏、毀滅,從那天開始我仿佛覺醒成為了領袖。
在對抗虛能的道路上,我經曆過親人的死亡,故友的離去,經曆過漫長的沉睡,經曆持續幾千年的大戰,奪走無數生命。
未來的你會成為領袖,背負許多人的希望。
那時你將明白,凡行大事必有犧牲,無論如何不要停止腳步。
視角回到戰場,剛才的回憶在八雲的腦海中隻花費了不到一秒鍾,兩人都在後退,像是受傷的野獸在積蓄力量,準備接下來的死鬥。
兩人四目相對,八雲的神情漸漸變得嚴肅、認真。
其實他存在著打破僵局的底牌,隻不過底牌這東西用一次就少一張。
唰旗木朔茂渾身刀鋒前指,以極快的速度衝向八雲,留下一排的血影,長時間的戰鬥讓他的氣息略微有些衰弱,受傷也讓其更加瘋狂,眼中徹底失去了理智,渾身血紅宛如野獸。
八雲右臂平舉,望著右手手背,輕聲開口。
“祈之印記,開!”
在祈晉升為主宰後,這顆印記獲得了進一步的增強,強大到就讓八雲都有些心悸的程度,畢竟內部寄居著主宰的力量與意誌。
血色紋理從手背的位置向外擴散與旗木朔茂同源的氣息爆發,血色紋理如同樹根、或者觸手般不斷覆蓋住八雲的皮膚,從印記內他感受到了雀躍與激動,以及無盡的瘋狂與混亂。
純粹的虛能出現在體內,加持在每個細胞。
在八雲體內每個細胞都在分裂重組,變得更加具備活力,肌肉組織變得粗大,又在瞬間緊繃,體內傳出微微骨爆聲,像是精密的齒輪正在緊緊扣合,形成全新的整體。
他的身軀重新完成整合,充沛的體力重新回歸,八雲的狀態重新到達巔峰,甚至超越了巔峰,血色的氣息從他身上向高空擴散,形成道血色星球般的龐大虛影。
此時天空中無情的眼眸多了幾分波動,兩位主宰在無形中對峙。
八雲揮手振刀,刀鳴聲清脆悅耳,伏魔刀鋒隱隱染上層緋紅。
“血極意·生機盡滅·死亡之巢。”
八雲邁步揮刀,渾身裹挾著黑色的氣息,其中又混雜了些許血色,兩種顏色玄中又玄不分彼此,組成了紅黑相間的玄色。
兩者間距離縮短,八雲揮動了伏魔,旗木朔茂也立刻揮動短刃抵擋,身上那七把鋒刃也蓄勢待發,隨時準備將敵人刺出幾個窟窿。
衣袍呼嘯,狂風怒吼,冰晶被能量的餘波蒸發至虛無,隻留下一抹白痕,像是靜止在黑夜幕布上的筆畫。
兩人瞬間接觸,武器的碰撞發出尖銳的聲響,在耳邊回蕩。
旗木朔茂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可下一秒他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他感受到了敵人刀鋒中可怕的力量,看到了手中短刃在短暫的對碰中浮現出密集的裂縫,像是隨時可能破碎的瓷器。
原本,這把武器可是擁有超越金石的堅硬程度,可現在卻要碎了。
緊接著,八雲的進攻猶如狂風驟雨,黑紅雙色的氣流將旗木朔茂包圍,每道氣息都是壓縮至極限的刀罡,在某種規則的限製下編製為網。
旗木朔茂渾身冷汗直流,他感受到了久違的死亡氣息。
他想要反抗,身上的刀鋒試圖撕開缺口,可他卻在周圍的網絡中感受到了可怕的能量,那同源的氣息甚至壓製了自身體內的能量,讓他無法衝出這張由黑紅氣息構建的大網,並且隨著時間推移,這張網變得凝為實質。
這是他曾夢寐以求的能量,屬於主宰最偏愛的恩賜。
這股力量加大了突圍的難度,旗木朔茂痛苦的後退,每次被擊中都猶如千刀萬剮的酷刑,深深的絕望縈繞在心頭,他無法理解敵人為何突然變得如此強大。
三分鍾,十分鍾雙色的氣體構建成巨大的繭,猶如魔鬼的巢穴,內部隱隱有野獸在痛苦嚎叫,但旗木朔茂已經將全部的心力轉變為防禦,八把武器盡可能抵抗著密集如瀑的斬擊。
八雲此時的狀態也不算太好,心髒處的金色核心正在飛快流逝,體力也在快速流逝,借用祈之印記使用虛能產生的負擔要比想象中更為誇張。
叮
旗木朔茂手中短刃徹底斷裂為碎片,哪怕他及時將其吸收回體內,但依舊無法阻止接下來的敗亡,失去了最主力的防禦,失敗的進程劇增。
第十五分鍾,攻擊圈內部的慘叫已經消失。
八雲喘著粗氣,渾身都被汗水打濕,臉色蒼白如紙,望著眼前靜靜懸浮的鑰匙,臉上並沒有多少喜悅,思維更是混沌。
強大的理智也無法瞬間壓製身體和精神的疲憊,身體略微有些搖晃,皮膚表麵殘留著已經凝固的血痂,那是催動虛能而造成的出血。
接下來最強鑰匙看守者·漩渦玖辛奈,他真的沒有任何把握將人擊敗。
可他已經沒有後退的資格。
三秒後,八雲挺直了腰板,握緊了那柄血色的鑰匙。
如同即將踏上戰場的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