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章 似是故人歸(加更,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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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散了,隻剩杯盤狼藉。

    火熄了,梅園落雪紛紛。

    曾慈的屍首已經被抬走,客人走得也隻剩下岑家人和徐春君薑暖夫婦。

    柯望忱查到曾慈,岑家無人知曉,如今真相大白,岑三爺看著柯望忱道:“賢侄, 真是多謝你!若不是你這一番苦心經營,我們怕是再也難知當初的內情。

    我回去後立刻派人去找二哥,把詳情告訴給他。他在外頭尋找雲初的下落,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麽消息。

    眼看著就到年關了,他也該回來了。”

    “您客氣了,這本是我分內的事。”柯望忱笑了笑說。

    岑三爺看了一眼旁邊的代明枝和柯玉堂,朝二位深深施了一禮, 說道:“多謝二位相助。這份恩情, 岑家人會永遠記得。”

    代明枝曾是他的二嫂, 雖然母親與之不睦,但是他們叔嫂間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

    隻是代明枝已改嫁多年,他們再也不是家人身份,隻能以賓主之禮相待。

    岑三爺父子告辭,代明枝夫婦送他出去。

    薑暖見長輩們都走了,不由得喘了一口長氣。

    說道:“我現在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曾慈的情形,若那時有人告訴我她是個十惡不赦的人,打死我也不會相信。”

    “豈止是你不信,在今天以前知道曾慈真麵目的人屈指可數。”徐春君想起往日情形,也不由得感慨。

    當初柯望忱受傷,她去探望。

    柯望忱求她幫忙,就是蟑螂捕蟬黃雀在後的計策。

    孟喬是蟬,曾慈是螳螂,而他們則是黃雀。

    “多虧望忱弟弟把曾慈這個禍根給挖出來了, ”鄭無疾叫人從來親切,“否則她心思偏邪, 身份又高,將來更不知害多少人呢!”

    他說的一點兒不差,曾慈年紀雖不大,但手段狠辣,心思詭秘。

    真要讓她成了氣候,真不知道要殃及多少無辜。

    “那個孫多壽和提了達古被押到哪裏去了?”薑暖問。

    主謀曾慈雖然自盡了,可是這兩個幫凶還是要依法論處才行,可不能讓他們逍遙法外。

    “自然是送去了刑部大牢。”霍恬道。

    “他們會被砍頭嗎?”薑暖問。

    “你知道他們為什麽會這麽痛快地招供嗎?”霍公爺真是不願錯過一點兒指導自己夫人的機會。

    “為什麽?”薑暖猜測道:“是不是對他們用刑了?”

    柯望忱和霍恬都搖頭,如果對這兩個人用刑,難免會被人懷疑屈打成招。

    “那是答應多多給他們錢了嗎?”薑暖又猜,但隨即自己就否定了,“不對呀,他們兩個很可能要被殺頭的,要錢有什麽用?”

    “那你再猜猜。”霍公爺真是誨妻不倦,循循善誘。

    “我猜不出,但一定是許給他們好處了,否則怎麽會那麽痛快就答應了。”薑暖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你們就快說吧,明明知道我著急。”

    “其實有件事曾慈沒說,我們也沒有讓她當眾交代, 因為對於整件事情來說並不十分要緊。”柯望忱道,“當初提了達古說自己是養蟲族人,可以幫曾慈害人。

    曾慈聽了之後,先是警惕,因為她怕提了達古有一天會對自己下手。

    所以就威脅他說,必須給自己一個可以拿捏他的把柄,否則自己現在就叫人把提了達古給捆起來送的官府,說他是妖人。

    雖然她讓提了達古害人,可提了達古並沒有十足的證據。又因為曾慈的身份,即便是跟人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

    所以提了達古隻好拿出一隻小瓶子教給曾慈,裏麵有上百顆藥丸。

    原來他是被驅逐出故鄉的,被驅逐之前身上種下了一種毒,每個月都必須吃一粒瓶中的藥才能壓製這種毒不發作,否則就會受盡折磨死去。

    而這瓶解藥是他離開故鄉的時候,他姐姐偷偷給他的,離開了故鄉他根本做不成解藥。

    我們一開始抓住他的時候,他說什麽也不肯出賣曾慈。倒不是他有多忠心,一來解藥在曾慈手上,二來他如果交代了所犯的罪行,死期也就在眼前了。

    可是我們手上的證據證人已經很多了,不是他一個人不承認就能讓曾慈躲過去的。

    而且我們威脅他,就算他什麽不說也難逃一死。他的毒很快就要發作了,會在受盡折磨之後死去,那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曾慈為了擺脫嫌疑,也會讓他快死,而不會留他的性命。

    我們就和他討價還價,如果他把實情說出來。我們會讓他盡情享受百日後再死個痛快。

    所以他就答應了。”

    “哎,不對呀,難道解藥在你手上?不是說在曾慈那裏嗎?”薑暖問。

    “嚴格說曾慈手上的並不算是解藥,它隻能暫時將提了達古體內的毒壓製住,而不能根治。

    徐姐姐府上的管家思坎達的老家和提了達古的老家離得不遠,恰好他有解毒的東西,是一顆叫做海牙的石頭。

    隻要磨下一點兒粉末來喝下去,所中的毒就全解了。”

    “哦,原來是這樣,難怪呢!真是無巧不成書。可那個孫多壽怎麽也老老實實地交代了呢?我看他也一點沒耍滑頭。”薑暖說。

    “想讓他老老實實地開口也很簡單,隻需讓提了達古給他種個食腦蟲就是了。”柯望忱道,“他如果乖乖就範,到時自然給他解毒,這食腦蟲從種下到發作還要有兩三天的時間。他也一樣難逃一死,但保證他死前活得舒服,死時死得痛快也就可以了。”

    “提了達古拿出的那個耳墜上真的有食腦蟲嗎?你們為什麽不毀了她?”薑暖想起那東西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那隻是一副普通的耳墜,沒有什麽蟲子。”霍恬輕輕攬住她說,“是曾慈自己心裏有鬼。”

    “我的天呐,真是好險!如果她當時把那耳墜戴上了,豈不是很難扳倒她?”薑暖拍著胸脯說。

    真正把曾慈定死的,必須是提了達古的證詞。

    而要攻破曾慈的心防,光是跟她當麵對質是不夠的。

    必須得先讓她心虛,然後再乘虛而入,讓她再也不能翻身。

    “事情總算查明了,可惜連曾慈也不知道雲初的下落!”壞人得到懲治,固然大快人心,可岑雲初的下落才是薑暖真正關心的。

    “雪大了,咱們回城去吧!”柯望忱看著茫茫大雪說。

    此時天色業已昏暝,的確該回城了。

    眾人都到莊園門外去坐車,恰好那邊走過來一隊車馬。

    上百名身穿玄袍的侍從,騎著清一色的黑馬,護著中間一輛四馬駕的錦篷油壁車。

    雖然是迎著風雪,但隊列整齊,絲毫不亂,馬上的那些侍從甚至都不向路邊多看一眼。

    “這是誰家的車隊?好氣派!”柯家的下人小聲嘀咕。

    就在車隊經過徐春君他們之後,那輛車子的車簾掀起了一角。

    能看見裏頭坐著一位身披雪狐鬥篷的麗人。

    雖然隻露出半張臉,卻依舊難掩國色。

    “雲初”薑暖頓時失聲。

    她還想追上去看個清楚,但那隊車馬行進迅速,轉眼就消失在了大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