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透明的凶宅(15)謎底(下)又見貝勒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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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瑉打來電話,說還是沒能找到乾一道長,不過聽說有個大人物邀請了乾一道長去參加一個法會,碰巧正是在cq市。

    這算是個不好不壞的消息。畢竟cq市這麽大,我上哪兒去打聽他的下落?可是我很多天都睡不踏實了,也能感覺到魔王正在恢複力量,我幾乎已經在生死邊緣了。時間不會等我,再難也得去找了。

    打了個電話給秦子霖向他辭行。

    “不等我一起回去嗎?兩天就好。”

    我站在毛家的大宅門前來回踱步,說:“不了,出來好多天了,還是早點回去的好。隻是,毛大嫂什麽時候醒了,通知我一聲,我有些事要問她。”

    關於她說的“司大師”的事。

    他歎了口氣,說:“這個案子……哎……小賀跟上麵問過了,宅子可能要征來作為文物了。畢竟現在的毛家……現在隻有一個事情還沒頭緒了。毛老二這發瘋來得有點突然,不知道為什麽。”

    掛了電話,我坐破損的門檻上發呆。網約車還有9分鍾到,思緒把我帶回到昨天。

    調查結果出來了。

    毛老大被害前發生關係的人,竟然是那個女孩。而之所以他能被輕易的扔進河裏,是因為躲在暗處的毛老二趁著他達到雲雨巔峰的那短短的幾秒鍾內,整個人處於亢奮身狀態,體痙攣無法控製的時候。這就不難理解他為什麽沒有任何重傷,沒被捆綁下藥,就這麽乖順的接受了死亡原因。

    這一切都是毛老三和女孩的計劃。女孩來到毛家之後,就開始有意無意的勾引毛老大,並且成功,一是因為毛老大這個人本身就是個好色之徒,也屢次到鐵橋找女人。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她抓住了毛老大的一個怪癖。在sex的時候竟然是個m,尤其喜歡那些細小的針刺和刀片的切割,不需要太深,輕微的疼痛更能刺激他的感官。

    在鐵橋的兩個失足女手上也找到了愈合的傷口,那是被纖細的刀片無意中割傷的,而女孩身上也是。她們也交代了這個事實。

    現在案子已經了結。我回身看著這曆經多年風霜,飽經滄桑的老宅,這個許多人眼裏的凶宅,如今卻是那樣的灰暗,頹喪,寂靜,仿佛一個垂暮的老人正默默的等待終極的命運,那麽悲涼又感傷。

    網約車來了。

    我坐上車沒多久,賀之玲的電話也來了:“煊祺,你要回去了?”

    “是啊,回市裏咱們再聚聚吧。”

    “煊祺……”她欲言又止,聲音有點發抖,“你說,那個毛家的老宅……是不是凶宅啊?”

    “為什麽這麽說?”

    “她們說有鬼,所有人都說有鬼,尤其那個毛老二瘋了……老是嘟囔著,好多鬼……我有點怕!”她那樣說著。

    我卻不知道如何說。別人怎麽怕,都沒事,她可真不需要怕,她那骷髏痣裏就有著頂級的惡鬼,誰敢招惹她啊。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這老宅裏雖然沒有魔,也沒有鬼,但是在毛老三眼裏卻是透明的,他窺探著每個人的欲望和秘密,導演著一場場戲劇。

    一想到他,我忽然又皺起了眉頭。

    他的眼神在告訴我,還有他說的“名不虛傳”這句話……他莫非真的認識我?我打了個寒顫,揚頭看著四周,看著由遠及近的兩束燈光,我忽然有個感覺,我被監視著!我被人監視著!

    “好多鬼……”我咂摸著這話,心裏猜測,這毛老二或許是做賊心虛,那也應該是懼怕被自己親手殺死的大哥啊?再怎麽說,也會是那個被二嫂捏造的清朝男子啊?為什麽說“好多鬼?”

    我靈光一閃,立刻問秦子霖之前讓他幫忙調查的劉予香的身世。

    “什麽,你懷疑這個劉予香是曾經告發貝勒爺的劉家後人?”秦子霖有點茫然,“你在說什麽啊?我都不知道你關心這個幹嘛?多少年前的事了?不過,我確實打聽過,這個劉予香雖然也是本地人,但是祖上就是個種地的農戶,和貝勒爺沒什麽照麵的。”

    不是她!

    我腦子一炸,忽然明白了過來,馬上打了電話給趙村長。

    “啊?貝勒死在什麽地方?”趙村長愣了愣。

    “是的,很重要!”

    趙村長說:“嗨,我也是聽老輩子說起過。巧的很,就在吳三兒家魚塘邊,就一堆灌木的後麵。”

    我立刻叫司機調頭,朝著那個地方而去。

    扒開半人多高的一大堆灌木林,我朝著深處走去,哪裏有一處凹地,據說曾經是行刑的地方,凹地裏有個一米五高的洞口,像是天然形成的,已經被雜草覆蓋。我奮力的揭開,彎著腰走了進去。

    一股股寒意襲來,帶著無數的悲涼與絕望,刺痛著我脊梁。是陰魔沒錯,而且,不止一隻!

    “啊……”一陣嘶吼傳來,一團黑色的煙霧朝我襲來。

    我擺好陣勢正要反擊,卻見又一團藍色的煙霧趕了上來,將黑色的煙霧阻住,用低沉如悶鍾般的聲音將黑色的煙霧阻了回去。

    這是怎麽回事?

    那團藍色的煙霧慢慢化作出了人形,是一個男人,一個身穿深藍色朝服,梳著長辮子,正是一副清朝貴族的模樣。他麵貌正挺,儒雅,看到我有些驚訝,忽而又露出一個笑來。

    我確定,他是陰魔。我也曾經見過藍色的陰魔,古舟洞裏的烏恩其就是。藍色的陰魔似乎——沒有惡意。

    我脫口而出:“貝勒爺?”

    他點了點頭。

    我從他身後看到無數團黑色煙霧在蠢蠢欲動,卻因為懼怕他而隻能躲在深處。那些黑色的煙霧逐漸化成一個個女子,麵目猙獰,卻又帶著悲傷。

    “她們是曾經被害死在這裏的女孩子?”

    貝勒爺的陰魔還是點點頭:“也不知多少年頭了,想不到竟有與活人對話的一刻。”

    我眼睛有點酸,說:“你是冤死的。”

    他低頭淺笑,回頭看著那些陰魔:“她們也是冤死的。可我不忍她們出去害人,就守著她們吧。”

    我終於抑製不住的眼淚,心裏仿似被重重捶打一般:“你就這樣,為了那些害死你的人,一直守著這個女孩的陰魔,這麽多年?你竟然為了這些人,化成了魔……”

    他依然笑著:“不記得年月了。”

    我吸了吸鼻子說:“你可以放心了。我來送你……送你們……去輪回。你也放心,我不會……不會讓你……”

    他忽然釋然的笑了,朝我鞠了一躬:“多謝了。”

    我擺出陣勢,就要念出門引咒,忽然深吸一口氣,對著貝勒爺說:“春把枝頭繞,不棲三隻鳥。獨斟小竹樓,醉看桃花笑。貝勒爺的詩,真美!”

    小小的洞穴,恢複了寧靜。我癱坐在地上許久,心裏壓抑的痛苦難以宣泄,抱著膝蓋哭了起來。為了貝勒爺,也為了毛老三。

    我打聽到了那個精神病院,見到了找村長的母親。

    她愣愣的坐在病床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睛裏死灰一般,了無生氣。

    我本來猜測劉予香就是那個陷害貝勒人的劉山琤的後人,可已經證明不是。我又想起來村長曾說,他的母親與劉予香曾是本家,也是當地的富戶,再加上她見到毛家老宅時候的模樣,還有“德書軒”莫名其妙的落在趙村長的名下,就斷定,她才是當年的劉山琤的後人。

    我不知道為什麽劉山琤會誣告貝勒爺,也不知道他事後有沒有悔恨。或許有吧,連這個隔了幾乎三代的孫輩,也因為愧悔而瘋了不是嗎?

    我走到她的跟前,與她的眼睛對視,然後握住她的手,平靜的對她說:“貝勒爺,安息了。”

    她那死灰般的眼睛忽然閃了一絲光,沒有焦點的瞳仁忽然與我的視線連在一起,然後慢慢的,被晶瑩的液體充盈,又慢慢的滑滿了她的麵頰。

    她從枕頭下麵掏出一個小小的首飾盒,交給我。

    我打開一看,裏麵是一封封古老,泛黃的書信。是她的祖先劉山琤事後寫給一個故交的信,裏麵不僅敘述了所有誣告貝勒爺的事實,也有對於貝勒爺的懺悔。

    我想,很快,貝勒的冤屈也將澄清。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 手機版閱讀網址:(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