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不能再鬧大。

    我瞞著韓祁昀，偷偷讓秦子霖一起將那些電器作為證物帶回了刑偵一隊。檢測科的人用了一天的時間拆了又拆，測了又測，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你覺得人的失蹤，會跟一台空調什麽的有關係？”秦子霖大概覺得我是個瘋子。

    我揉揉太陽穴說：“可是，怎麽解釋這些巧合呢？還有杜家的案子。”

    秦子霖卻說，這個唯一能證明的，就是韓祁昀和匯晟的清白而已。然而消息一放出去，並沒有起到好的作用，反而讓群眾更加疑惑，這刑偵隊都懷疑上匯晟了，那就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導致產品訂單一再下滑，很快就出現了第一個月的虧損。

    這條路，是走不通了。秦子霖問我該怎麽辦。我咬牙切齒的說：“學校。目前為止，所有失蹤案和杜家的案子，唯一聲稱有目擊可能性的，就是那些孩子。也隻有孩子，最有可能讓凶手降低防備而露出破綻。”

    “可是，孩子的口供不能作為證據。”

    “我們需要的不是證據，是線索。”

    於是我們再次找到了浩浩和雪雪，也從他們的口裏找到了當時同樣見過那個後勤女工的幾個孩子。除了雪雪有些模糊，隻說女工用頭撞牆，其他孩子說的細節幾乎是一模一樣。

    那後勤女工從一個男的，給了胡老師一個黑色的包包，然後胡老師就用頭撞了牆，說了“完了，拿到了這個就完了”這樣的話。

    秦子霖沒什麽耐心，我卻隻能一個個的細細的盤問。

    大多都一樣，問了多少遍也都是一樣。唯有一個小女孩子叫俏俏的唯唯諾諾的半天說不上話來。我買了個棒棒糖給她，哄了好一會才小心翼翼的問她，是不是還看見了什麽。

    俏俏抿著糖，很久才說：“胡老師那天還抱著我了，還哭了。”

    “那，胡老師平時也這樣嗎？”

    “沒有過的。”俏俏說著咳嗽了兩聲，“以前……咳咳……”

    這孩子沒說幾句話，越咳越厲害了起來，我以為她是嗆著了，就拍了拍她的後背。這時一個女老師衝了過來，一把拉開我，掏出一個噴霧劑一樣的東西在她的嘴巴處，大喊：“吸，用力吸！”然後扔掉她手裏的糖果。

    待那孩子平靜下來，臉色卻是白的嚇人。

    我嚇壞了，愣在一處不知怎麽辦。

    老師過來氣氛的對我們說：“你們可以了嗎？這孩子有哮喘，怎麽能給她吃糖果呢。”

    我一肚子的歉意，臉紅的不停的道歉。卻猛然想起一件事，就問了那女老師，這俏俏的家住在哪裏，家裏有些什麽人。

    女老師告訴我，這孩子家裏沒有人了，是個孤兒，一直住在學校裏的。雖然監護人是她的舅舅舅媽，但是也隻擔負學費和基本的生活費，連看都不來看一眼。說得樣子實在可憐。老師們都很心疼她。

    我又問，住校的學生裏還有幾個這樣患病的孩子。

    女老師說再多一個誰受到了啊。這一個就夠折騰了。

    我最後再問，那這次學校裝空調，是不是每個教師都裝了，孩子住宿的地方裝了沒有。

    女老師想了想說，除了食堂，應該是都裝了。

    出來後，秦子霖問我：“你問這些幹嘛？”

    我搖搖頭說：“碧水小區三十棟十號……”

    “碧水小區？這……不是最近那起失蹤案嗎？你提這個做什麽？”秦子霖一肚子疑慮。

    我沒回答他這些問題，隻是讓他幫我調查幾件事。

    他效率極高，很快就給了我答複，原來，廣場舞大媽家裏，她的兒子有嚴重的腎炎，公園失蹤案的女孩是得了心髒病的，俏俏又有哮喘病，碧水小區的案子我也親耳聽到楚世棠問了那家裏有沒有病人，那人的確是答了“有”！

    所以這幾個人的共同點又多了，除了都用匯晟的產品，還都是住處有病患的，並且都是先天性的。

    佛學裏對於患病之人，有著三種解釋，第一種屬於個人不注意身體自我造成的患病，這種疾病通常都是感冒，傷風，或者不小心的皮膚損傷，不會嚴重；第二種為鬼神擾病，就如我初見韓祁昀他腰部不適就是被食人精神氣鬼糾纏所得那樣，這並不是天生，隻有有靈力驅除，尚可治愈；第三種為業障病，即是前世或者過去世積累的恩因，到現世的惡果報，是天生得病，很難治愈，也通常會較為嚴重。

    這幾個人都是先天性的疾病，且都較為嚴重很難治愈，也就說是，他們幾個都是業障病，這又算是一個共同點了，但這和失蹤有什麽關係？

    我想起羅玥音的話，不由得想到了靈能範圍的可能性。

    “病人？電器？失蹤？”羅玥音一頭霧水。

    清水冷茶晚上的客人最多，我們在雅間坐了一會，就有不少的人來來去去的，實在不適合聊天。

    海叔招呼完了客人，這才來把我們請到樓上去談。

    “你忘了，那天那些大媽來找你，你跟我說的，什麽人又沒死，又活著的，是什麽意思是？”

    羅玥音想了想，最後開口告訴海叔，她要吃薯片和芒果幹……

    “姑奶奶，我求求你了。”我就差給她跪下了，“你先給我說說。”

    海叔端來了零食，也坐在一邊陪我們聊著。

    羅玥音嘴裏有了吃食，這才緩緩道來：“我記得曾聽羅家的老人說過，有個祖上傳下來的陰毒蠱術，像是有些關係的。”

    “什麽樣的蠱術？”

    羅玥音揉揉臉頰說：“那個……名字不記得，做法也不記得。爺爺說了，我們羅家要摒棄陰毒蠱毒，要以苗醫治家，於是把那些以前祖上的舊東西都燒了。”

    “那，大概是怎麽樣的？”我問。

    羅玥音說：“這算是絕密了，若非苗蠱中長者尊者，是都不知道的。我也隻是聽說了一點，這先天帶病者，是前世惡果。他們魂魄殘缺不全，被苗蠱中的術士們稱為‘憑依籠’。”

    “憑依籠？”

    海叔一下拍案起身，臉色極為不好看，然後轉身就到身側的櫃子裏翻出了一遝文件，顫抖著說：“我們翻譯的這個……這個……《右氏》，第一篇就經常出現這個字眼，隻是我們都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