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餐酒會變成了冷顫酒會。

    老式的白色的確良半袖襯衣身邊挽著一個三點美女……

    手臂磨擦之間，一手必須插兜，戰術壓槍！

    要是比較私密的場合也就算了。

    大庭廣眾之下，還讓人看！

    一個個走路都是雙拐的，站在畢正春身邊的肖恩努力憋著笑。

    畢正春聊天的時候，目光總是在觀察著肖恩的臉，總感覺這家夥其實什麽都懂，就是故意看大家笑話！

    如果不看那張明顯的白人臉，會不由自主地把他當成一個中國人。

    當然，這裏是摩洛哥，現在做主的肖恩，畢正春隻能無奈歎氣，全當挽著自己手的金發美女是個晚輩了，就但女兒……

    女兒什麽的，怎麽這麽別扭呢！

    “既然打開國門進行交流，那麽西方思想進入大陸是一定的了，衝擊力會超乎想象的大。”肖恩端著酒杯，一身泳裝的哈利·貝瑞挽著他的胳膊，“我知道現在東邊很多人都向往西方世界，向往美國，都爭相出國，以年輕人居多。”

    說著，肖恩抬手指了指那些美女，隨後目光看向畢正春，“入鄉隨俗，如果不想自己變成一個被人排擠的異類，到時候那些出國的女孩都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稱呼她們為easy girl！”

    畢正春臉色難看，他還真有女兒……想想如果自己女兒會變成這種傷風敗俗的樣子，老畢頭上都開始冒煙了。

    出個屁的國，再喊出過腿打折！

    肖恩成功粉碎了一個女人的出國夢。

    閑扯了一陣，畢正春還是記得他們來的目的的，把話題逐漸拉了回來，“肖恩，銷售方麵你是怎麽考慮的，從官方采購開始？”

    “官方采購？”肖恩感覺自己聽錯了，官方采購麵包車？

    瘋了吧！

    “你不會以為官方做出表率後一個產品就會受到追捧吧？”肖恩笑著攤了攤手。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畢正春理所當然地說道。

    “這話沒錯，問題是，誰是這個上？”肖恩笑著搖頭說道：“在東邊，上是官方，這是因為文化上的官本位思想，官方推廣的效果非常好，但在資本主義，上從來就不是官方！”

    畢正春一愣，隨即明白他們思想產生慣性了，理所當然地用東方去套用了西方，搖搖頭，再次問道：“是資本？”

    “有些籠統。”肖恩搖搖頭，“在西方，‘上’是很寬泛的，老牌貴族階層，包括各國王室、歐洲貴族、老牌資本家。”

    “其他還有新興資本、政治家族、政治新貴。”

    “也可能是一種思想，一種潮流，一種種族觀念，……很多。”

    “西方的社會結構比較複雜，並不會像是東方一樣，隻有一個概念，萬般皆下品，惟有做官高。”肖恩笑著聳聳肩。

    “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畢正春更正道。

    “那是因為讀書能做官，好了，我不是那些什麽都不懂的老外。”肖恩伸手拍了拍畢正春的肩膀，“造導彈不如賣茶葉蛋的，那麽造導彈的不是在讀書嗎？”

    “是的，不是在讀書，這隻是一門手藝，就像是古代的大匠，再怎麽鬼斧神工，歸根到底隻是一門奇淫技巧，並不能做官，所以他不如賣茶葉蛋的就理所當然了。”

    畢正春臉色有些黑，肖恩聳聳肩，“好了，我們不說這些觀念上的東西，咱們說說正事，你們能再次來到摩洛哥，那麽就是確定要組建合資公司了。”

    “是的，你是個東方通，我也不瞞你。”畢正春收拾心情點點頭，“我們也有一些企業在國外，但都是援助性質的，帶有政治意義，而這次與肖恩你合作是單純的商業行為，一切以商業標準來。”

    “摸著石頭過河。”肖恩點點頭，“那就商業一點來，我說一下要求。”

    “初步是組建一家公司，進行一種全新的銷售模式autoe shop 4s，集整車銷售、零配件、售後服務、信息反饋四位一體的汽車銷售公司。”

    “我稱呼其為4s店。”

    “四兒子店？”畢正春重複了一句，“確實是一種全新的模式，我們沒什麽問題。”

    “那好，說說股份比例，你們有什麽要求？”

    “全新的銷售模式，我們是以一種學習的心態來的，追求的不是控股權而是能汲取多少經驗，所以，股份以你為主，4:6開如何？”畢正春笑著說道。

    肖恩笑著搖搖頭，“市場是我的，渠道是我的，經營理念是我的，資金我並不缺乏，我隻需要單純從哈飛進口汽車就夠了，所以，給我一個讓出4成股份的理由。”

    “呃……”畢正春有些尷尬，西方人說話太直接了！

    “那你說多少？”

    “我讓給你們2成，原因是友誼，這是在表達善意，而不是我有這方麵的需求，鈴木的股東中有通用，而通用的股東中有洛克菲勒，無論是技術還是生產線，我想要都是一句話的事。”肖恩直接挑明，當然，事情肯定沒這麽簡單。

    畢正春低頭稍稍沉思，來之前的定的調子就是合作必須促成，哪怕是吃虧。

    吃虧就是占便宜，對於東方來說，這是一種全新的嚐試，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都會吸取一些經驗，國企，賺錢從來都不是最主要的，服務國家，服務集體。

    所以……

    “十分感謝肖恩先生的幫助，一直說您是中國人民的老朋友，中國人民不會忘記你的。”畢正春鄭重說道。

    “希望如此。”肖恩笑嗬嗬地應了一句。

    “說道幫助，我們倒是有個小小的請求，那就是公司人員組成中，能不能多增加一些中方人員的比例。”

    “嗬嗬，多少合適。”肖恩對此無太所謂，中方的也挺好，聰明，吃苦耐勞，聽話，加班也不鬧。

    “盡量多一些，算是中方的委培學習人員，工資方麵中方負責。”

    “我明白，必要的本地人還是需要的，我盡量幫你們，公司中低層70%左右吧。”肖恩仿佛下了多大的決心。

    畢正春顯得很是高興，之前定的調子，大家一致認為這方麵比占了多少股份要重要的多。

    “高層上……？”

    “這個不行，東方的管理哲學不適用於西方社會，為了公司能正常運轉，最多30%的高層可以聘用中方人員。”肖恩搖頭，這真不是他刁難，東方那套外行指揮內行的管理哲學實在讓人頭疼。

    “至於工資方麵做區分，我覺得不太好，好像是我歧視中方人員一樣。”

    “不不不。”畢正春連忙搖頭，“這一點您不必介懷，工資方麵，我們負擔。”

    “我很缺錢嗎？”肖恩一臉不滿。

    “這不是錢的問題，肖恩先生，如果真的按照你們的工資體係來，這對我們是一種傷害。”畢正春神色很是嚴肅地說道：“現在國內工資都是一年400左右，臨時工230左右，如果出國工作的這些人工資真按照你們的標準算，一個年1000多美元，這讓還留在國內工廠的工人怎麽看？”

    肖恩眨眨眼，美方的工作人員，工資最少是一個月1000多，不是一年。

    “我們是發展中國家，低廉的勞動力是我們的優勢，正是這種優勢讓我們的產品保持足夠的競爭力，工人的工資高了，那麽如何保證國企的利潤呢。”

    “這會打破工資結構體係，是一種沉重的傷害。”

    提高工人工資是對企業的傷害，總結完畢，肖恩咽了一口唾沫後重重點頭，臉上寫滿了大大的肯定，“你說的太對了，認識太深刻了！”

    資本家都不敢這麽異想天開，這覺悟，簡直是太棒了！

    “美國就因為過度提高工人工資，導致製造業大量外流，民眾就業環境很差，失業率很高，治安混亂，社會不穩定！”肖恩一把握住畢正春的手，滿臉感慨，“這很可怕的，你們一定要汲取教訓，堅決保持不給工人漲工資100年不變！”

    “工作僅僅就是為了賺錢嗎？狹隘！”肖恩的話擲地有聲，“為中華崛起而加班工作！”

    畢正春眨眨眼，這話聽著很主流思想嘛，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有一絲絲不對呢？

    “就按照你們的要求來，我會配合你們工作，當然，畢竟是給我們的公司工作，工資還是我們發，嗯，軟妹幣，直接在國內發放。”肖恩順著話頭說道：“至於在摩洛哥期間，我會安排職工宿舍和食堂，醫療上也會跟當地的醫療機構合作，絕對解決來摩洛哥工作的中方人員的一切後顧之憂！”

    就這工資體係，肖恩感覺其實全部雇傭中方人員也挺好。

    真不是他資本家癖性發作，東方自己的專家都這麽說了，肖恩還能怎麽辦？

    他隻是一個資本家而已，他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股份比例談過了，用工和工資體係談過了，剩下的就是車輛進口的價格了。

    “價格的話我們都是同意的，3.5萬rmb。”畢正春一臉平靜，眼神卻偷偷瞟了肖恩一下。

    “厚禮蟹？”肖恩臉上寫滿了震驚，“你在開玩笑，我11600美元買這種破爛貨，這還沒算進口關稅，四兒子店投資成本，人工成本，利潤，那我豈不是要賣到1.5萬美元起步？”

    “摩洛哥人瘋了用1.5萬美元買這種東西？”

    “呃……我說順嘴了，那是國內售價。”畢正春臉上有些尷尬，3.5萬是國內統一的銷售價格。

    .5萬，也是奇了怪了。

    “嗯，我們國內售價一般都是高於出口價格的。”畢正春補充了一句，“出口是有退稅的。”

    肖恩撇撇嘴，這種搪塞老百姓的話就不用跟他說了。

    這時期的內部產品價格都高於國外，而且高很多，可不是一個稅的問題。

    80年代，走私橫行，番禺、南沙、溫周、威海……

    大到電視、洗衣機、錄音機，小到手表、墨鏡，直接在國外正常價拿貨，運到東邊批發出去都賺很多的。

    倒騰貨的再從這些地方進貨，弄回市裏大賺一筆，依舊比供銷社的同類國產貨便宜。

    比本子低了30多倍的人工成本，是產品的各個環節都低30多倍的情況下，售價卻比國外原裝的還貴1-3倍。

    “你知道的，我並不是對東邊一無所知，但我其實不明白，為什麽你們人工成本低幾十倍的情況下，最後的產品卻那麽貴呢？”肖恩一臉好奇地問道：“而在這麽高的利潤基礎上，為什麽很多工廠依舊是賠錢的？”

    “呃……我們是國有企業嘛，還要負擔退休工人工資的。”畢正春不知道應該怎麽給肖恩解釋，說的很是含糊。

    “那也不對啊，這最多是人工成本上漲一倍嘛，你們可是比我們低了幾十倍的。”肖恩搖頭，我知道一加一等於二的，你騙不了我！

    “呃，還有很多福利，吃飯很便宜，醫療給報銷，嗯，對，就是這樣。”畢正春僵硬地點點頭。

    肖恩撇撇嘴，醫療水平和生活標準他又不是不知道。

    問道這裏就可以了，再問就是揭短了。

    其實幾十年後很多時候也差不多，出國就避不開購物這個話題，嗯，是掃貨一樣的購物，不單單是奢侈品，很多產品也都比國內便宜。

    比如純原裝的車也是國外便宜，便宜很多，原因在於高額的進口稅，目的是為了保護車企……

    市場換技術，市場是給了，可技術沒任何發展。

    有保護就能賺錢，那為什麽要投資大筆資金去改善技術？

    有錢幹點什麽不好，去投資研究不知道能不能研究出來的技術，有病嗎？

    可以等等嘛，等等別人研究出來拿過來用不好嗎？

    不要說什麽用了別人的專利，成本高昂。

    誰的專利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都是投入大筆的真金白銀從零開始研究的，誰沒成本？

    誰拉著你的手不讓你研究了嗎？

    別說什麽電腦係統研究出來也沒有裝機的平台，沒有配套軟件，研究出來也沒用。

    這種困難滿門忠烈的早就講過了，鴻蒙沒裝機之前也是隻在實驗室運行，那不是錢？

    (ˉ▽￣～)切~~

    言歸正傳，反正3.5萬軟妹幣肖恩是絕對不幹的。

    “我需要一個合理的價格。”肖恩麵無表情地說道。

    “3萬？”畢正青試探道，說是賺不賺錢無所謂，但，眾所周知，肖恩很大方。

    肖恩斜眼看過去，都懶得說話。

    “2.8？”

    “3800美元，到岸價，再高我無法接受。”肖恩給出一個價格，這個價格是他經過調查之後計算得到的。

    而且給哈飛這邊留了一些利潤點的。

    要是心狠一點，他完全可以壓縮到3000美元，他有把握哈飛同樣會忍下來，能出口創匯比什麽都強。

    因為一些特殊原因，除了部分配件需要進口，小部分零配件采購在當地進行，剩下的哈飛全部是自產！

    他們連發電廠都是自己的，有自己的水壓鍛造機，電子製造，包括玻璃生產線，小到一個螺絲都能自產。

    而這些工廠因為開工不足原因，大大增加了成本。

    如果開放采購渠道，引入市場競爭，按照現在的工資水平，成本能壓縮到2500美元以內。

    這個價格已經低於哈飛自己的底線了，當然，距離工業部給定的底線還有一定距離，畢正青沒有當場答應下來。

    一上來被人砍價了一多半，當場答應就有鬼。

    事情到這裏就可以了，商業談判，哪怕速度再快也不能一個酒會就搞定，特別是中方，要聽取大家的意見。

    這會兒，遊輪已經開出去很遠了，經過一段時間熟悉，再加上語言不通，慢慢很多人也不是一開始那麽拘謹了。

    反正說什麽這些女人也聽不懂。

    肖恩抬手打了個手勢，立刻有樂隊出來開始演奏，比較舒緩的鋼琴曲，氣氛要慢慢炒，一下太熱會嚇到這些家夥的。

    “美女們，動起來，好好招待我們的客人。”肖恩用法語喊了一句。

    立刻，美女們開始貼上去，跳個舞嘛。

    輕歌曼舞，不停在人群中穿插的美女端上來一杯杯酒。

    雞尾酒、威士忌、葡萄酒、甜酒……

    混著來，時間一點點過去，從拘謹到放鬆，從清醒到迷醉，從一臉嚴肅到放鬆大笑，從保持距離的慢三到肢體扭動的貼麵……

    音樂配合著燈光，美酒配合著美人，氣氛逐漸騷動起來。

    呼呼哈哈哈哈！！！

    肖恩就沒打算回去，今天就要在海上過夜。

    就要用這個好好考驗一下幹部！

    什麽邪惡魔王！

    遊輪是摩洛哥王室那邊借來的，各種娛樂設施之外，上下一共有12個房間，設計的時候互相之間距離就比較遠，加上頂級的隔音設計。

    太有意思了！

    一夜春風吹大地，桃花源裏覓仙蹤……

    再醒來，船已經到了岸邊了。

    兩天後，畢正青那邊傳來消息，股份占比2:8，人員搭配70%-800-4150美元，中方負責運輸。

    具體細節肖恩會派律師跟他們協商。

    實際上，這8成的股份也不是肖恩全拿，另一個投資方是摩洛哥投資集團。

    投資集團拿出來280萬美元，摩洛哥排名前八的城市一共拿出來14個地塊，一共占公司35%的股份。

    肖恩在投資集團中占股25%，從頭到尾一分錢沒花，占新公司總股份過半。

    完美！

    其實14個也不值多少錢，都不在城市中心，肖恩給幾款車的定位就在鄉村、城鄉結合部、城市內個體經營戶、黑幫……

    咳咳，好像混進來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不過，麵包車確實很適合黑幫使用，單位時間內吞吐量大，最大限度釋放攻擊力，加上價格便宜，被扣了也不心疼，關鍵時刻傷者還能躺下，方便送醫。

    完美！

    把四兒子店建設問題、宣傳推廣、廣告拍攝任務都丟給投資集團，肖恩轉頭再次到了利比亞。

    從東邊送飛機和武器的貨船到了，第一次接收，肖恩要在場。

    讓肖恩感到惋惜的是，竟然沒人打劫，很失望。

    隨行而來的還有大批的中方工作人員。

    火箭炮、無後坐力炮等都是按照民用品零件，通過正規渠道采購的。

    到這邊需要專業人員進行組裝一下，肖恩沒指望卡大佐，也不指望從利比亞招人組裝。

    他寧可短期雇傭中方人員，利比亞人工資太特麽高了不說，工作態度和組裝精度也讓人堪憂。

    慣的！

    短暫停留了三天，完成了交接任務後，肖恩便撇下一切，再次起飛返回美國。

    保護傘需要的人事部管理者終於找到了，肖恩要回去看看！

    ……

    範·維克，原海軍陸戰隊成員，退役時38歲，少校軍銜。

    他父親是律師，叔叔是所在城市議員，爺爺曾經也從政，家庭條件優渥，退役後從新進入學校，在哥倫比亞大學取得法律和行政管理雙料學士學位。

    畢業後從事行政管理，歲，管理經驗豐富。

    肖恩見到人的時候，第一印象就十分良好，銀色的頭發梳理的一絲不苟，腰板筆直，穿著一身普通軍裝，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一雙手寬厚有力。

    對於管理方麵的事情，肖恩一句都沒問，問了也白問，他又不懂。

    肖恩關心的是他的家庭，與家庭成員之間的關係，子女情況，政治傾向。

    有家人者有敬畏……

    咳咳，當然，肖恩並沒有用他家人威脅他的打算。

    正經公司！

    “你覺得下一屆兩黨誰能獲勝？”在紐瓦克的保護傘軍事基地內，一邊打靶，肖恩一邊與範·維克閑聊。

    “象黨，我們全家都是堅定的象黨支持者！”範·維克一臉肯定地說道。

    聊了聊象黨，又聊了聊東南亞局勢，中東局勢，戰爭，和平……總體來說，肖恩還是相當滿意的。

    人事部首腦的出現，意味著保護傘的改組計劃可以正式開始推動了。

    不過，在此之前肖恩還有一些事情要盡快處理。

    那就是將保護傘進行一下切割，那些見不得光的老班底要獨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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