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章 梟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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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教士一副虛偽的悲憫,“你怎麽不信真主呢?你們原是死的,然後他使你們生,然後他使你們死亡,然後他使你們複活;然後把你們召歸於他。
真主創造了萬物,賦予了世間的一切生命,你自然也是真主的。
主讓獻上你的女人,並不是剝奪你的所有,而是試驗你的誠心,她是天堂的聖女,擅自逃跑是有罪的,不潔的。你將她獻給主,主會明白你的誠意,然後降下祝福。”
教士循循善誘,一副敦敦教誨的模樣,仿佛在勸魔鬼皈依,勸凶手自首。
整座山丘上,盡是狂熱地教徒,他們淚流滿麵傾聽教士的聖訓,又須發皆張,怒喝有罪者的執迷不悟。
投降吧,投降便有生機,放手吧,把你的信仰交給主。
白司徒等人如同困獸,且是負傷的幼獸,一頭紮進了獵人的包圍圈。
少年墨染的眸子環視周圍,這個時候他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對麵一個是中二白癡、自以為是的王,一個是癲狂的宗教的瘋子,並不存在談判的可行性。
隻是可惜現在已經沒了世界點啊!
他抽出劍,冷冽的劍身反射出一抹月光,照亮了少年英氣的眉宇。
嗬!凡人真是愚蠢!
教士見狀不屑地一笑,揮了揮手,教徒們形成一個包圍圈向白司徒圍去。
“殺了他!”
“是!”
……
山巔,突然發出刺目的光芒,教徒們傾瀉可怕的火力,轟向白司徒。
白司徒縱身一躍,執著劍,向教士撲去,宛若一頭大鵬鳥,耳畔風聲呼嘯。
轟!
山頂上,教徒們悍然自爆,同時落下,發出熾盛的光芒,巨大的的爆炸聲,震撼了青冥山脈,山搖地動,亂石崩飛,景象可怕。
神穀氏等人心裏發毛,這些邪教分子太狠了,一言不合就自爆,誰能擋得住?
“千島君,你操縱無影梭,避免被波及,我去祝他一臂之力!”
神穀氏抹了抹嘴角的血,召喚出大蛇式神,不待眾人反駁便緊隨白司徒而去。
千島冊見此,也隻好無奈的將無影梭升高,這種層次的戰鬥,他們沒有資格參與進去。
……
滾滾熱浪澎湃,那座山頭上,暗紅色的泥土被崩上天,整座山頂都被削掉了,許多岩石熔化!
這種景象讓人膽寒,山頭都不見了,被徹底炸掉,光禿禿,一片焦黑!
白司徒如果晚上那麽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他心裏驚歎,這種操縱人心的手段簡直不容於人道,但是這種殘忍消耗式的攻擊也確實可怕。
神佛時代之後,天海兩祖畫地而治,各種財閥豪門崛起,開始製定新的規則,可誰能想到,在勢力的盲角,竟然存在這樣的組織。
這麽多年過去,他們一直都很低調,不顯山露水,但誰能想到,關鍵時刻竟可以這麽的恐怖。
白司徒向教士俯衝而去,身後依舊在遭遇教徒的自爆攻擊,亂石翻滾,一塊山石崩飛,砸在他的身上,疼的麵部扭曲,差點甩飛出去,不是他反應慢,而是攻擊太密集。
幸虧他混沌體質已成,力大無窮,堪比玉石,如果是其它人,被一塊重達幾百斤的岩石砸中,早就廢了。
可他一雙眼依舊很冷,盯住教士,手中的劍如同蛇的信子,擇人欲噬。
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殺了他,滿口妖論,罪不容誅!
白司徒速度太快了,且兩人之間的距離也很短,眨眼就就到了眼前。
砰砰砰……
在這個過程中,教徒無數,仿佛向炮樓衝鋒的革命烈士,悍不畏死,這簡直是在傾瀉,在山地中爆發熾盛的光芒,恐怖的溫度,熔化了岩石、焦土等。
讓人震撼的是,就沒有一個人打中白司徒,他在不斷改變方位,總能提前躲避,就算是崩散地山石能擊中他,也能被他強大的體質防禦。
吉爾伽美什不可置信,既震撼,又覺得發瘮,從他的角度來看,對方簡直是一個無匹的戰神,千萬軍中直取上將首級。
自己年輕的時候,根本就不可能做到這一點吧!
白司徒動作迅疾,一個側身,就是十幾米遠,一次騰躍,便在數十米外,那種速度太可怕了。
在戰場中,他如同一道浮光,迅疾無匹,以超常的感知規避各種危險,在狂熱地教徒中飛快穿行。
教士的麵色變了,他已經重新高估這個被天地認可的大世之子,可結果發現,比他想象的還要厲害,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人物。
“必須解決掉他,不惜一切代價解決他!”教士大喝。
他眼神冰冷危險,既然不能收服,那麽就要斬草除根,趁此機會斬滅,不然的話,他將會是聖教崛起最大的阻礙。
爆炸聲更加驚人了,不經意之間,他被一個教徒摟住,自爆的威力將他整個衣衫崩爛,肉體焦黑,可他還是依舊執著劍,認準教士的方向。
“小徒!”
“隊長!”
……
無影梭上,眾人在關注戰況,正好看見白司徒深陷爆炸的一幕,他們整個心都提起來了,仿佛在坐過山車一樣,跌宕起伏。
他們好恨啊,恨自己不能參戰,他們好恨啊,恨吉爾伽美什,恨這可惡的邪教!
穹跪坐在無影梭上,銀白色的發絲披在瘦削的肩上,素色驚鴻。
她夢幻的瞳色裏流露出不知意味的情緒,她覺得自己是討厭他的,可當他陷入危險的時候,卻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並不想承認的擔心。
她腦海裏滿是他寵溺霸道的樣子:他會細心殷勤地獻上零食,哪怕麵對的是她的冷淡。他會顧忌她的感受,捂上她的耳朵,把她抱緊懷裏,然後用自己的肩膀去承擔。
然而,他也霸道地占有她,近乎殘酷地折磨悠。
她的生命沒有歡迎過他的到來,可現在,她的生命已經離不開這個少年。
……如果可以的話,請不要死!
……
“白君,盡管去殺他,我來給你擋著後麵這些瘋子!”
山峰上,身穿旗袍的神穀氏傲然而立,宛如神女,她操縱著花色斑斕的大蛇在白司徒身後豎成一堵肉牆。
同時,一條條毒性極強的蛇從她的腳下鑽出,或是豔紅如血,或是油亮黑綠,但無一例外的是,它們雖小,卻凶悍異常。
小蛇靈活的扭動軀體,爬上一個教徒的身體,毒牙深深地紮進皮膚,瞬間,七竅流血,死的不能再死了!
“殺,殺了這個妖婦!”
“讓她去下火獄!”
……
在神穀氏的分擔之下,白司徒終於能全無顧忌地殺向教士!
白司徒冷漠無情,手中提著冷冽長劍,沒有任何猶豫,沿途人頭滾落。
“蠢貨,別管那不男不女的東西,快來殺了他,永絕後患!”教士麵色陰冷,他心中有一股怒焰,在壓抑著。
是他決策失誤,他沒想到白司徒這麽強,竟連部眾都喪失了一半,造成了這種局麵。
早知如此,他便暫且聽他談判的意見,先穩住他,再徐徐圖之。
可是為時已晚,大禍已釀,隻能傾盡手段修正錯誤!
於是眾教徒紛紛舍棄神穀氏,殺向白司徒。
“沒那麽容易!”
神穀氏咳出一口血來,可仍是當仁不讓,操縱著波瀾大蛇試圖擋住教徒的去路,可教徒們瘋了一般,抱住大蛇的頭顱,身體,尾巴,用自爆來攻擊它。
刺眼的白光亮起,巨大的轟鳴聲簡直令人喪失了聽力。
大蛇血肉被崩飛,漫天飛舞,噴噴的骨架觸目驚心,花花綠綠的內髒流了一地。
可教徒們仍是不依不饒,扯掉它的腸子,打碎它的鱗片,戳瞎它的眼睛,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噗!”
神穀氏仰天吐出一口濃血,頹然的跌倒在地,式神被殺的她,已經受了重傷。
“白君,對不起了……”
她喃喃自語,暈死在地!
“啊!”
白司徒怒火已經翻江倒海,他大吼一聲,巨大的悲痛和無匹的氣勢令他無懼一切,憑借著驚人的直覺,橫行而過。
夠了!
楚風一路過關斬將,帶著狂風,殺到教士麵前。
“英雄王,殺了他!”教士怒了,今日聖教損失慘重,都是拜這個不信教的罪人所賜。
現在,這個罪人還主動出擊,殺到近前來,看樣子要跟他算總賬。
教士不能忍受,堂堂聖教乃是天地之福,不可輕辱,這個不信教的人竟然敢如此放肆,是對主的汙蔑!
轟!
吉爾伽美什召喚出寶具,一支金色的槍向白司徒飛射而來!
“你的對手是本王。”
“滾!”
白司徒一劍將他的寶具挑飛:“你明明自稱為王,可卻受命於他人,不覺得很可笑嗎!你有什麽資格稱王,給我滾!”
吉爾伽美什麵色難堪,這是他最恥於出口的事情,卻不想被白司徒一口揭穿。
“雜種,去死!”
同一時間,教士有些猙獰,他臉上帶著濃重的殺意,道:“我不管你是大世之子,還是其他什麽,敢不尊聖教,你必須死!”
“火獄降臨!”
教士瘋狂的吼著,麵孔都扭曲了,同時他身前出現了無盡的火焰,火焰中仿佛能看到蒼生掙紮的身影聽到無盡的尖叫。
這是聖教真主傳下的秘術,包含世間一切有明火和不明火,可焚萬物!
劇烈的高溫將空氣都燒的扭曲了!
血液,心髒,骨骼,頭發!一切物質的所在,都在被炙烤,痛!痛徹心扉的痛!
思緒,腦海,靈魂,精神!一切自我的思想都在被折磨,欲火,情火,怒火,心火,令他陷進無盡深淵!
“死吧!沒人能抵擋主的火獄!”
教士非常瘋狂,為了對付一個血肉之軀的人類,直接動用真主賜下的殺器,要來個絕滅。
他務求一擊必殺,特別是這種前途無量的大世之子,若不能為己所用,那就讓他死在這片禁地。
這一刻,強烈的危機感襲來,渾身都劇痛無比,幸好身體傳來的訊號令他驚醒。
他往周身一看,仿佛變成了火的天地,而他的皮膚已經眼中受傷,最嚴重的地方甚至化為黑炭,哪裏還有英姿勃勃的樣子!
如果再晚一點就要死了!
可是,這該如何破局啊,情況危急,已經來不及多少思考,火獄之中,每待一秒,就可能是生與死的距離!
他強忍著劇痛,提起手中的劍,忽然間,靈光乍現。
情劍術,共分為四個境界!
第一境界為有我之情,所謂有我之情,就是對自己有情,是各種欲望的集合體,基本可以分為見欲(視覺)、聽欲(聽覺)、香欲(嗅覺)、味欲(味覺)、觸欲(觸覺)、意欲!
第二境界為眾生小情,即所謂的愛情,親情,友情等等!
第三境界為眾生共情,即對天地萬物,對芸芸眾生的情,修煉到此境界,可與天地同歸,可借天地正氣加持己身!
第四境界,為大道之情,這個境界太過玄妙,白司徒也不甚了解!
白司徒在係統的幫助下,參悟到了第二境界。
可突破第三境界的契機不就在眼前嗎?
世如火宅,亦為火獄,所有的一切火,都是作為人,作為萬物的個體,在滾滾紅塵中,彼此牽絆,摩擦,糾結的產物,有罪惡的怨懟,有美好的歎惋。
可是這一切的一切,在天地的恢弘大愛中都不值一提。
時間如巨輪,時代在巨輪的推動下滾滾向前,無論是情願還是不情願,人隻能承受,在時代的大潮裏或揚帆而起,或沉浸海底,不外如是。
白司徒將劍高高的舉起,瘦弱頎長的身體仿佛衡量天地的標杆,正氣凜然,一股不可名狀的氣勢不斷拔高!
“什麽,他……還在!”
“這是什麽氣勢?”
吉爾伽美什和教士驚呆了,看著熊熊業火包裹的那個少年。
一道清鴻一般劍光仿佛貫穿了整個天地,有著無盡的生靈之力加持。
無可阻擋的劍光劈下,如同消融的冰塊,火獄從中斷開,化為泡影,露出裏麵那個簡直不成人形的少年。
“怎麽可能?!”
教士眼睛發直,這個人是妖還是人?連真主的火獄都可以躲避,簡直就是一個非人類。
白司徒沒有說話,隻是冷漠的看著他,殺機畢露。
他也怒了,剛才險而又險,別人看著他神通廣大,就那麽避過去了,可是,也僅差那麽一點時間而已,他就被火獄焚盡了。
“你這隻瘋狂的狗,我現在就宰了你!”楚風寒聲道。
他的嗓子被破壞了,聲音是沙啞的,很低沉,但是卻又無盡的怒火和殺意。
嗖!
白司徒眨眼就到了,砰的一聲,一把就拎住了教士的衣領子,將他提了起來。
“主是不會拋棄我的!”
這一刻教士恐懼了,什麽謀略,什麽女人,在生死考驗麵前,他都丟下了,麵孔慘白。
“你應該向我求饒,而不是你所謂的主!”
白司徒磨刀霍霍,眼看就要動手。
吉爾伽美什此時已經驚呆了,但他還是保存了理智,急忙阻止。
“你不要胡來,你已經身負重傷,就算殺了他也不能挽回什麽,而且你還會被憤怒的教徒給殺死!”
“對,你不要殺我,我跟你談判,我代表主跟你談判!”
教士醜惡的嘴臉完全暴露了出來,簡直令人生厭。
白司徒冷漠極了,提著教士走到山巔,逡巡的目光掃過每一個憤怒的教徒,然後輕蔑地一笑:“這個世界上,沒人能侮辱我的女人,不隻是他,你們所有人都得死!”
說罷,他將教士提到眼前,不管對方如何掙紮,直接一劍梟首。
一簇猩紅鮮血瞬間飆到三米高,所有人被震懾地無以複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