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修道於魔無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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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窟王瞧五魔敗走,原想撤退,得紫窟王相阻。他素來眥睚必報,霽雨凝霜珠被攝,滿腔怒火,哪能罷休。紫窟王喝道:“大哥,昨晚硨磲娘娘瞧到那賤婢使用凝霜珠,凝霜珠乃你我潛到地河覓得,哪能輕易給人。”龍女道:“哥哥,此一番我等助魔逞凶雖有錯,然賤婢燒我諸多水族,仇如何不報?”
蝙蝠姥姥冷‘哼’道:“常道友,我那孫女婿疏影鹿仙因何得罪你,累你將他斬殺。”韓英蘭喝道:“那鹿怪有一徒是狗精,私通民婦,殘害村民。被我等重創,哪能想那疏影鹿仙好歹難分,到洞前辱我恩師,死有餘辜!有何話說?”
歲寒狸流淚道:“縱如此,難道該將他打殺,孽都是狗精造的。我相公素來急義,原想替徒兒討一公道,哪想命喪此地。”徐宛道:“你真同那鹿怪一般無理,那一日你被野豬精攝走,我恩師施展神通劈死那豬精,使你免遭侮辱,竟想你恩將仇報。”歲寒狸狠狠道:“縱如此,難道不該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諸女剛欲反唇相譏,常澈道:“一飲一琢,莫非前定,蘭因絮果,必有來因,他倘有一絲的善意,都能渡過此劫。修煉不易,切莫沉淪仇恨,因一時衝動壞掉道法。”
蝙蝠姥姥最是痛愛歲寒狸,瞧她滿臉清淚,跪地道:“姥姥,那賊殺我相公,請您一定替孫兒做主,倘若您不願幫我,孫兒願自刎身亡。”她攝出飛劍,即要自我兵解。蝙蝠姥姥顫顫巍巍,老淚縱橫,既憐愛,又悲恨。
常澈道:“歲寒狸道友,你何如能醒悟。”歲寒狸牙齒咬得蹦蹦亂響,喝道:“需將你戳骨揚灰,才能解我恨。”常澈笑道:“如此倒是簡單,然你需答應我,不能傷潛月洞人一絲一毫,我自允你報仇。”
歲寒狸柳眉倒豎,厲喝道:“我答應你,速速給我砍一劍。”話音剛落,瞧得一道劍光戳向常澈的心髒。諸女剛欲抵擋,常澈往前一飄,劍透心髒,兵解消散。歲寒狸口沸目赤,笑喝道:“賤婢,爾等師尊既死,還敢苟活嗎?”
諸女皆滴淚悲憤,唯水因喝道:“你既報仇,哪能為難我們。”歲寒狸感心煩意亂,魔心愈來愈重,隻想將敵人都屠宰幹淨,替亡夫報仇。遂凜喝道:“倘非爾等,我相公也不會枉死。”
蝙蝠姥姥瞧她麵容扭曲,隻想報仇。剛想勸解,一道青光到眼前,現出常澈道:“汝執著報仇,隻是想滿足自己的欲望,此番自欺欺人,乃是你墜魔的開始。將來苦不堪言,將萬劫難複。”
歲寒狸驚怒地喝道:“你,你沒死。”常澈道:“你剛剛殺我一人,倘能消除仇恨,因我沒死,自能有救。然你殺一人不足,欲殺洞內眾人,難道僅僅是想報仇。”
“不錯。”
歲寒狸一張嫩白的臉蛋滿是淚水,想起昔日種種,恩愛有加,都是眼前的狗賊,毀掉她的一切,如何能不恨、不惱。想著,想著。劍光猛地攝來,常澈袖袍一揮,即將劍光攝到掌內。她如同一野狗,痛苦似要自心內溢出。愈想愈苦、愈想愈悲,似有一團火將她給灼燒。
常澈看著她的眼睛,回道:“你所謂的急公好義,即是幫助諸多惡貫滿盈的妖魔逃出劫難,此既是救惡為惡。那群妖魔逃出劫難,哪有悔改者,繼續堅瀅擄掠,這許多罪孽都將算到疏影的頭上。你道恩愛有加,需知疏影送你的禮物,皆是那群魔怪殺搶來贈給疏影的,他救惡賊,惡賊奪他人的寶物相贈,你們倒是心安理得。”
歲寒狸道:“滿嘴胡言,需得你償命。”
她齜牙咧嘴,朝常澈撲咬。常澈搖搖頭,暗暗歎息道:“原該殺你,防你繼續為惡,此乃是止惡為善。既然你道我枉殺,又因你劫難沒到,你便自取滅亡吧!”
話音剛落,歲寒狸昏死,常澈將她遞給蝙蝠姥姥道:“道友能修成妖仙,都因福緣深厚,然沒一絲一毫的功德,將來定受她害,沉淪魔道,你原非我的敵手,還是早早退去。”
蝙蝠姥姥剛欲退回骷髏洞,紫窟王喝道:“姥姥,那賊仗勢欺人,哪能退走。你縱退走,寒狸姑娘醒來,該如何是好。”蝙蝠姥姥極是痛愛歲寒狸,不忍瞧她悲痛,思量片刻道:“既到潛月洞,自需見識一番道友的高招。”
她將歲寒狸遞給蝠妖,刹那間,化一蝙蝠,狐狸頭,四隻腳,腳上有爪,眼睛如瓜,朝常澈撕來。常澈笑道:“吾剛剛對魔妖施善,原看能否挽救,倒都是我癡心妄想,於爾等喪盡天良的妖魔,唯能夠斬殺,對魔姑息,既是自作惡孽。”
常澈解腰間係著的一根青鞭,鞭身隱隱有花骨兒,猛地一鞭揮舞,‘劈啪’漫天都是鞭影,迅捷無比,蝙蝠精剛剛挨著一鞭,冒出一縷縷的霞光瑞氣,漸漸潰散天地間。常澈笑道:“你的福緣皆被六識鞭打散,日不能精進,唯能修自身。”
蝙蝠精感骨軟筋酥,墮到地麵,萎靡難振,哪能有妖仙的模樣。常澈剛剛使的是六如鞭,取自佛教的夢、幻、泡、影、露、電六如。有諸多妙用,其一便是能打散福緣、打散功德,破一切法。
常澈道:“所謂福禍相依,你福緣雖無,然能修功德者,自能遠勝今朝。”蝙蝠姥姥既恐、又驚,急遣諸魔怪回轉骷髏洞。
諸女都騰雲駕霧到常澈麵前,韓英蘭道:“師尊,您真是的,嚇壞蘭兒!”水因笑道:“師尊何等神通,豈是那等宵小能夠暗算的。”
常澈瞧三窟王既不願走,且不願戰,遂道:“汝等既修成散仙,是龍渠水神,怎幫妖魔討伐我潛月洞,此番不走,意欲何為?”紫窟王喝道:“我那霽雨凝霜珠被你徒兒拿去,尚沒歸還,如何能回。”
“霽雨凝霜珠乃是地河產物,兩水怪何德能居,速速退去。”龍女怒道:“那原是我家的寶物,你憑何能得。”常澈凜道:“清水同汙水同流,難道還想回流不成,龍女道友,你那兩個哥哥欲用霽雨凝霜珠淹我水月洞,離目珠、凝霜珠水火難融,遂自破損,我用本源真氣重新祭煉,乃是我之寶物,難道因你一句話,我需得拱手相讓,世間哪有這一般道理。”
紫窟王氣得滿臉鐵青,嘎嘎喝道:“你想強取豪奪不成。”常澈喝道:“諸位既然想要回霽雨凝霜珠,需好好給我徒兒賠罪,我自奉還諸位。”水因急喝道:“師傅,這幾條孽龍造孽頗多,哪能夠還珠。”
赤窟王到水因麵,拱手喝道:“請仙家贖罪。”水因既惱,有急,側身不受。
常澈笑道:“諸位道友,請稍待。”常澈取出霽雨凝霜珠,瞧得寒光閃閃,能通九幽,真是絕世珍寶,以前的難能媲美萬之一二。紫窟王暗暗竊喜,伸手欲接。然常澈忽然縮手。
紫窟王臉色一寒,喝道:“道友是何意。”常澈笑道:“我既能祭煉此寶,自能拆除此寶,我還的是爾等破損的凝霜珠,非我祭煉後的寶物。”常澈默念咒語,凝霜珠內分出一顆黯淡、破損的玻璃珠。
諸仙瞧雙龍一副憋屈的模樣,嘻嘻亂笑,常澈道:“因兩位欲用凝霜珠傷那寶塔,水火兩物交替,遂相損矣!現歸還兩位,請速速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