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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璿推程墨青, 程墨青鬆了手。林璿得了自由, 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程墨青跟在她身後。林璿走到了沈茵麵前, 掃了沈茵一眼, 繼續走。 身後傳來程墨青的詢問, “沒事吧？”林璿知道程墨青問的是沈茵，就像以前每一次沈茵哭程墨青溫柔的安慰一樣，像個守護妹妹的好哥哥，而現在他和沈茵則更親近。林璿加快步伐往前走。

    程墨青在沈茵麵前停下腳步。沈茵回過神來，低聲說：“腳崴了，開不了車……”

    程墨青點頭，“你上車, 我給你把車開回去。”

    “謝謝墨青哥。”想到剛才看到的畫麵, 沈茵勉強笑笑，小心翼翼地往副駕駛那邊走。程墨青伸手扶著她的手臂, “你就坐後麵。”

    沈茵愣了一下, 聽了程墨青的話, 沒有繞到副駕駛那邊，直接上了後麵的座位。程墨青上了車，代替沈茵把車開到了沈家。隻有幾百米的距離，沈茵還沒想好怎麽開口問程墨青車子就停下了。

    “回去讓沈伯母給你看看。嚴重了就去醫院。”程墨青把沈茵扶下來, 送進客廳, 並將車鑰匙交到沈茵手上。

    等沈茵在沙發上坐下程墨青就往大門走。沈茵皺眉, 忙喊了聲“墨青哥”。程墨青轉身看著她。

    “剛才……”沈茵不知怎麽開口。

    程墨青說：“林璿的腳也受傷了。”

    沈茵剛才看見了林璿走路一瘸一拐的樣子, 但她想問的是剛剛林璿為什麽在他懷裏, 他是不是喜歡林璿。但話到嘴邊卻沒問出口，仿佛怕他的答案讓她失望灰心一樣。

    ——————

    程墨青回了家，客廳裏看電視的程母看了他一眼，奇怪地道：“我見你的車早就回來了，怎麽人現在才回來？”

    程墨青回了一句在外麵就上了樓。他站在臥室的窗戶前看對麵。對麵的窗簾是放下來的，將他和林璿阻隔開來。他拿出手機，點出撥打電話的界麵，卻沒有輸入數字。她從來就愛生氣，但他總會讓她消氣。而如今他們之間的隔閡讓她對他麵熱心冷，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和她相處了。

    ——

    林璿坐在房間裏揉腳。踩她的人真是將所有力氣都使出來了似的，腳背和腳趾都紅腫了，疼死人了。

    林母敲門進來，手上拿了一瓶藥酒，走到林璿麵前把藥酒遞過去：“用這個擦擦。”

    林璿接過去，抬頭衝母親一笑，“謝謝媽媽。”

    “墨青剛剛送過來的。”

    林璿擰藥酒瓶的手一頓，剛才沈茵的腳崴了，一定開不了車，程墨青一定代沈茵把車開了回去。難道他這麽快就從沈家回來了？還送了這瓶藥酒過來？林璿的神情漠然，以前那麽喜歡他，那麽那麽喜歡，但現在想來，他照顧沈茵比照顧她多。沈茵一哭，或者不說話，所有人就來問她，仿佛都是她欺負沈茵的。他雖然不來問她，但會去安慰沈茵。要是那些年他像其他人那樣來質問她，她早就和他翻臉了。就像如今六年都不相見。但也沒什麽兩樣，因為她和他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

    林璿回過神來，緩緩將藥酒瓶打開，倒了藥酒在手上，慢慢揉紅腫的地方。

    林母見她動作輕，蹲下去給她揉，“手勁要大點。”

    林璿“咯咯”笑，“癢！媽媽，癢！你不要碰我，我自己來！”

    林母站起來好笑地看著她，“那你自己揉，用力點腫才消得快。”

    “嗯，我知道了。”

    林母欣慰地看著林璿，她終於回家了，這些年她沒有一天不想女兒的。看了片刻，她對林璿說：“璿璿，今天墨青的二姑打電話給我時提到一個人。”

    “嗯？”林璿埋頭揉腳。

    “是晉城氣象研究所的，一表人才，年輕有為，你最近不是常去嗎？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林璿抬起頭來，蹙眉看著母親。

    林母笑道：“媽媽說了要給你物色人。墨青的二姑剛剛把照片傳給我，我看第一眼就覺得好，世上沒幾個比他更英俊的。”

    “比爸爸呢？”林璿順口提一句。而晉城氣象研究所？林璿有個不好的預感。

    林母嗔了林璿一眼，“我說真的。他叫蘇星洲。我把照片給你看看。”

    林璿一副果不其然的樣子。她趕緊出聲阻止，“別給我看了。他是我的學長。”

    林母驚喜不已，“這就太好了！你們同一個專業，有共同語言。璿璿，他人不錯吧？”

    “挺好的。”林璿實話實說。

    林母非常欣喜，“那你們好好處處？”

    “媽媽，我現在隻想完成學業。其他的不考慮。”

    林母皺眉，勸林璿，林璿意誌堅定。

    ——

    翌日，林璿到氣象研究所看到蘇星洲的時候忽然覺得好笑。

    蘇星洲在看電腦，戴了一副眼鏡。無意間抬頭，見林璿站在門邊看著他笑，狐疑地問：“怎麽？”

    林璿笑著搖頭，“沒什麽。”

    蘇星洲咳了一聲，“很多人誇過我長得好。”

    林璿噗呲笑。那些人的確說的是實話。而且，蘇星洲不僅長得好，在校史上也是有名字的。但她對蘇星洲沒有感覺。

    蘇星洲想起正事，對林璿說：“金山的資料已經找到了，我拷貝給你。還有紙質的資料，大眾的，你可以複印，其他的你隻能在研究所裏看。”

    林璿一喜，“謝謝學長。”

    林璿又問了蘇星洲的侄兒，蘇星洲說他那個侄兒暫時沒想去學攀岩了。

    林璿把拷貝了資料的U盤和紙質資料放進包裏，坐地鐵回家。地鐵要經過金山站。林璿忽然改變主意，在金山站下了，去爬金山。還有兩天會有特大暴雨，為期五天，到時候就不能去金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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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俱樂部裏的攀岩比賽已經結束，冠軍果然是那個叫王軍的人。程墨青看了結果，沒有太大意外，但他仍然覺得這個王軍有點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也就暫時作罷。

    程墨青站在窗戶邊看金山。看了片刻，轉身往樓下走。

    “老大要回去了嗎？”從外麵進來的孫浩見程墨青從樓上下來，笑著招呼。

    “去趟金山。”

    “金山？”孫浩奇怪，老大去金山做什麽？

    程墨青到了金山腳下，抬頭望了望，往山上走。山林中有鳥兒鳴叫，嘰嘰喳喳卻更顯幽靜。

    程墨青走了二十多分鍾，忽然看到前麵有個熟悉的身影。

    “林璿。”

    程墨青快走上去。林璿轉身看著程墨青，眼裏卻是含怨帶怒的。

    程墨青一怔，“怎麽了？”

    “那天你是和蘇星洲一起來的俱樂部？”他問。

    “嗯。”

    “你們很熟？”她沒有單獨來過俱樂部，除了第一次來接她的朋友。自從她回來，她表麵上對他微笑，但他感覺到的是她對他的冷淡。程墨青想，她不會一個人去俱樂部，而她和別人一起去，那麽她和這個人的關係應該很好。

    林璿說：“他是我的學長。”她在英國的時候就聽過蘇星洲的名字，但從來沒見過，之前並不熟悉。而最近的相處，讓她和蘇星洲很快熟悉了起來。

    程墨青點頭，表示知道了。蘇星洲在氣象研究所工作，但他不知道蘇星洲畢業於哪所學校。林璿回國之前他都不知道林璿在哪裏，在幹什麽，她回來了他才知道她和蘇星洲都是學的氣象專業。他更沒有想到他們兩個都在曼徹斯特的學院，蘇星洲竟是林璿的學長。這些年她杳無音信，而知道她的人就在他周圍，他要是早向蘇星洲打聽，或許早就知道她的下落了。

    程墨青想起來，那天蘇星洲提過學妹來俱樂部相見，問他可不可以讓他的學妹上四樓，他想都沒有就拒絕了。現在，他才知道蘇星洲見的是林璿。

    “學業還順利嗎？”程墨青聽她說換專業後，隻讓她堅持，別又半途而廢，並不知道她在學業上到底怎麽樣。

    林璿忽然有些煩躁，她低頭翻了一頁書，撒謊道：“順利。”

    程墨青看出她的不耐煩，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林璿又翻了一頁書，不想再和他說話。他為什麽不在樓下陪母親和沈母說話，商量終生大事？要上來煩她？

    她的一綹頭發遮住了她的眼睛。程墨青抬手把那一綹頭發輕輕拂開。林璿抬頭看著他。

    “墨青哥！”

    還沒看到人就聽到沈茵的聲音了。林璿看向門口，幾秒鍾後才見到沈茵的身影。

    “林璿。”沈茵看到林璿，這才笑著喊了一聲。林璿輕點了一下頭，算是回應。程墨青的手從林璿的眉梢上收回去，轉身看向沈茵。

    “我媽和林伯母說你們在樓上。”沈茵對看向她的林璿和程墨青說。

    “有事嗎？”程墨青問沈茵。

    沈茵一愣，嗔道：“沒事。隻是難得聽說你們都在，所以就上來找你們了。”

    程墨青了然地點了一下頭。沈茵笑著打趣，“剛才，你們兩個在談什麽呢？”

    程墨青說：“沒說什麽。”

    林璿將目光從沈茵身上收回來，低頭看書，嘴裏不急不緩地說：“你們下樓去說話吧，我得看書了。”

    程墨青回頭看了林璿一眼，林璿的視線專注於書上。他隻好說：“那我們下去了，你好好看書。”

    林璿沒抬頭，鼻子裏發出輕輕的一個“嗯”字。

    沈茵表示很遺憾，看著林璿說：“那等你空閑了我們再說話。”

    林璿沒應，隻顧著看書。沈茵和程墨青兩人下了樓。房間裏麵隻剩下林璿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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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茵一邊下樓一邊對身旁的程墨青說：“墨青哥，俱樂部的攀岩比賽進行得怎麽樣了？社裏想出一期報道，我能進去攝影嗎？”

    程墨青沒有拒絕，“可以。”

    “那真是太好了！謝謝你，墨青哥！”

    程墨青知道沈茵是《風尚》雜誌社裏最好的攝影師，在國內也算知名。他笑道：“有什麽好謝的？”

    沈茵很開心，“明天的攀岩比賽什麽時候開始？”

    “九點。”

    “那我九點準時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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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璿一早去了氣象研究所，到的時候還沒八點，蘇星洲都還沒到，隻有蘇星洲組裏負責值班的小周在。所裏的人幾乎都認得林璿了。小周好奇，“你怎麽來得這麽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