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曇醉態朦朧，水潤潤的唇嘟著，呢呢喃喃不知在說什麽，隻隱約聽見“二爺”兩字，漸漸她身子不老實起來，伸手在頸間摸來摸去，似要解開衣衫，“熱，二爺，好熱！”

    秦煜麵沉如水，盯著她漸漸升起紅暈的臉，一語不發。

    秋曇感覺自己的身體裏好似有一團火在燒，她想脫衣衫，又隱約意識到秦煜在身邊，終於克製著放下手，睜開迷離的眼望向他，“二爺，我想要冰，我好熱啊！”說著，拉住了秦煜的袖子，撒嬌似的輕搖了搖。

    秦煜冷冷拂開她的手，向屋外吩咐：“一碗冰鎮綠豆湯。”

    不多時，守誠便端著一青花小碗進門，低著頭走到秦煜身邊，將碗遞給他，又低著頭退了出去。

    秋曇像幹渴的魚兒見了水一樣，猛坐起身，端過那碗，連勺子也不用，咕咚咕咚往喉嚨裏灌。

    秦煜就那樣冷眼瞧著，半晌不言語。

    秋曇喝完一整碗，覺身上的火稍稍減退了，便將碗擱在床頭幾上，躺下繼續睡，腦子卻更暈乎了，不知不覺便想起她在現代觀摩學習過的不可描述的畫麵，她不知自己怎會想到那些，用手拍自己的腦袋想把它從腦子裏趕出去。

    不多時，才壓下去的火又上來了，她覺自己渾身燒成了個火爐，終於禁不住自己解下腰帶，將褐色粗麻外裳扯開了，露出粉色的小肚兜，如此才涼快了些許，然而這還不夠，她呢喃著：“二爺，拿些冰來吧。”

    秦煜便將自己的手遞給她，恍惚中秋曇拉住他的手，當做冰貼在自己的脖頸和鎖骨上，真涼爽啊！

    她不知此刻的她有多嫵媚，像一顆成熟得快要糜爛的水蜜桃，豐沛的汁水和果肉露出來，令人想咬上一口。

    然而秦煜始終冷眼看著，麵上沒半分波瀾。此刻他在想象秋曇主動向倪老三投懷送抱的情景，是否也像此時一樣呢？他隻覺惡心，可惡心過後，他又懷疑，秋曇真願以如此姿態去取悅一個酒鬼？不可能！興許是她脾氣上來，口不擇言故意說氣話氣他呢？

    誰的話也不可信，他要親自驗明正身！

    床上的人察覺到貼著自己脖頸的是秦煜的手，又半清醒了，倏地丟開他的手，“對……對不起。”

    她強忍著身體裏那種陌生的感覺，開始深呼吸，在心裏默念心經……

    然而所有的努力終究白費，她到底忍不住，翻身而起，撲上去抱住秦煜。

    他身上真涼爽啊！

    秋曇用臉去貼他的臉，去蹭他的脖頸，如此還不夠，又去尋他的唇，吻上去，解一點身體的癢。

    可秦煜卻冷冷別開臉。

    秋曇沒吻到，便像想吃糖的小孩兒一樣抱著他的腦袋，強自吻上去，立時那股火熱灼燙的氣息席卷了秦煜，他也忍不住回吻住她。

    然而吻了會兒，秋曇又意識到不對，她猛推開他，目光頓時清明，“秦煜，你給我吃了什麽？”

    秦煜不答，隻是望著她。

    秋曇便知自己被下藥了，她恨罵道：“你真卑劣！”

    秦煜勾了勾唇角，他就是卑劣，他就是卑劣給她看！

    趁著自己此刻還有理智，秋曇立即撐著床沿，放下雙腿去穿鞋，要走，秦煜卻伸手輕易將她按倒在床上，秋曇掙紮了兩下，終因身子綿軟無力，再起不來了。

    “秦煜，你是個大混蛋！”秋曇哭起來。秦煜不言語，隻輕撫了撫秋曇的臉頰，而後，自己撐著床沿和輪椅，將身子支起來，坐在床沿上。

    終於，秋曇最後一點理智也擊潰了，她猛地坐起身，從後環抱住秦煜，像個餓了四五日的人看見饅頭一樣，啃他的脖頸和耳垂，一麵啃，一麵落淚，還咬牙切齒在他耳畔罵他：“真卑劣，秦煜，你真卑劣！”

    秦煜將自己的雙腿搬上床，回身麵對秋曇，而後雙手掰過秋曇的腦袋，強迫她望向右側鏡台，銅鏡上映照出秋曇媚色無邊的臉，目光迷離，紅暈如霞，嬌喘微微。

    “是我逼你的麽？嗯？”秦煜問。

    身體裏的火燒毀了她的理智，她著手扒秦煜的衣裳，“不是，是我自願的。”

    “自願？好一個自願，你當初也是這樣自願躺在那奴才身下的？我把你捧在手心，生怕磕碰了，生怕你不願意，你卻去委身給一個下三濫的奴才，秋曇，你有沒有心，你賤不賤？”秦煜咬牙切齒，狠狠吻上秋曇的唇。

    秋曇徹底迷失了，隻憑本能行事。

    ……

    床搖至半夜，嬌聲方止，秋曇沉沉睡去。

    屋裏燈火通明，外頭街道上傳來梆子聲，“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秦煜看著躺在身邊的秋曇，心中五味雜陳。她臉上的紅暈已散去，小臉嬌俏，一絲發落在鼻尖，隨著她清淺的呼吸輕輕掀動，他將那縷發撚起來，輕吻了吻她的臉頰。

    而後他坐起身理衣，小心翼翼地挪動身子，挪到床沿邊，套上自己的白靴，又雙手著力撐著身子坐回到輪椅裏，靜靜看著秋曇，愈看心裏愈愧疚，雙手抱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秦煜自詡冷靜，可秋曇隻是言語激一激他，他便像個傻子一樣做出這等蠢事。

    好了，如今他不知如何收場了！

    如此抱著頭不知坐了多久，南窗透進來一點微亮，交了四更鼓，秦煜終於抬起頭，將帳子放下。

    隨後他轉著輪椅去到門口，命守誠端盆水來。

    不多時，守誠便端來了水，秦煜接過，放在自己腿上，轉著輪椅過去床邊……

    他將木盆擱在腳踏上，挽起帳子，掀開薄毯的一角，便見那團刺目的元紅，他在心裏暗暗發誓，此後無論誰反對，他都要娶秋曇做正妻！

    而後，他便擰了帕子，細致地為秋曇擦洗身子。

    在這煎熬中，天終於大亮，秦煜一點睡意也無，始終守在床前。

    他已在心裏預演了一萬遍秋曇會如何憤怒，想想不如給她一把刀，讓她捅自己一刀泄憤吧，於是他命守誠：“我帶來的那短劍你放在何處了，給我拿來。”

    門外，守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二爺，您該不會要殺秋曇姐姐吧，”說著撲通一聲跪下，“秋曇姐姐出走也是因著老太太把她許給倪老三，二爺就再原諒她一回吧！”

    “拿個短劍也有這許多廢話，快拿來，我不會傷她。”

    守誠咽了口唾沫，悻悻起身去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