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心凝急了：“洛大夫，那你快救救風燁啊！”

    “夫人莫急，老夫之前沒料到這蠱毒跟原本的不太一樣，漏了一味藥引。隻要再煎服，把那蠱毒去除，等五石散的藥效過去就沒事了。所幸隻是一杯，若是長期服用，那可就不得了了。”

    “是什麽藥引子？”

    “是……夫人的血。”

    蘇心凝一怔，“我的血？”

    洛大夫點點頭：“我從古籍上所看到的情蠱，都是下蠱者讓男子對自己死心塌地的，隻要想起自己，男子就會心疼不已。隻要見到自己，男子就會恢複正常。但若男子和其他女子交好，就會斃命。而下蠱者也會死。但風先生所中的情蠱不一樣，這藥效好像分開了。所以，藥引子該是兩個人的血才對。”

    蘇心凝立刻道：“那還等什麽？不就是血麽，我現在就去廚房，跟那些藥再煮一遍。”

    說罷，她就衝出了廚房。

    “我也去。”風鈴也跟著衝過去。

    龍晨道：“洛大夫，您確定麽？我哥他不能再被折騰了。”

    “其實，老夫對蠱毒了解也不多，隻是靠古籍記載的來推斷的。其實若沒有五石散的事，或許也不影響。畢竟這血已經不是黑血了。隻是偏又服下了五石散，這才導致那殘餘的蠱毒又開始發作。至於發作成什麽樣子，就不是我們所能預計的了。”

    “但願這次真的能解掉吧。”

    很快，藥又煎好了。蘇心凝因為割了一碗血，原本就瘦弱的她有些頭暈，但還是過來了。

    龍晨扶著風燁，風鈴慢慢地給哥哥喂藥。

    蘇心凝坐在桌旁，一邊抓住暮雲的手，滿臉的關切。

    風燁服下了藥後，並沒有蘇醒。洛大夫再次給他把了把脈，對龍晨道：“龍先生，你且運功幫他行氣活血，加速解藥的藥效。”

    龍晨連忙把風燁扶正，給他運功。

    其他人靜靜地望著這一幕，洛大夫則一直把著他的脈博。

    終於，他露出了笑容：“好了，龍先生，風先生的脈象已經恢複正常，不必再給他運功了。讓他多休息，明日再看看效果。”

    蘇心凝和風鈴這才鬆了口氣。風鈴問：“那我哥，這下是真的沒事了麽？”

    “龍夫人，老夫現在也不能完全肯定，但至少風先生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老夫現在要回宮裏找些藥材，明日再過來看看風先生的情況。你們今夜可能要辛苦一下，守著他，如果他突然醒來並且情況不對，立刻運功幫他逼出一些血氣。”

    “好，那洛大夫您慢走。”蘇心凝讓暮雲去送洛大夫，自己則坐到風燁的床邊，伸手撫摸他那張沒血色的臉。

    風鈴則恨恨道：“大嫂，都怪我大意，那杯水，一定是李素月下的藥！”

    “這是怎麽回事？”

    風鈴便將昨夜在這裏打暈李素月，然後從她身上取血的經過說了一遍，末了，她道：“我擔心她會對哥下手，所以直接打暈她。但卻沒注意她是要給我哥喝五石散，已經下了藥，我之前拿水給哥的時候竟然沒有反應過來！我真是——”

    她越說越自責，龍晨連忙把她擁入懷，柔聲道：“別自責了，你也是因為哥醒了，一時激動罷了。”

    “可我卻差點害了哥！”風鈴把臉埋在他的胸前，“我差點害了哥！”

    蘇心凝搖搖頭：“鈴鈴，龍晨說得對，你隻是一時激動，若是換了平時，你怎麽會不注意呢？真沒想到，李素月這個人竟如此工於心計，比起當年的蕭鳳至他身邊的丫鬟小翠，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是小翠仗著蕭鳳至的身份地位，即便我們懷疑，沒有證據誰敢碰她？但李素月，她具體是什麽身份我們都不清楚，隻是她很會利用我哥。其實，她們並非多聰明，隻是很巧妙地利用了我們的弱點，讓我們處於被動。”

    蘇心凝歎了口氣：“現在，隻怕要等你哥徹底恢複正常，才能真正地解決那個女人！”

    ……

    李素月一直待在臥室，沒在出來。

    方才聽到蘇心凝大喊，看來風燁的情況加重了，她心裏也有些擔心。

    如果風燁死了，那自己這兩年來的計劃不還是失敗了麽？風燁不在的話，他們很難再接近蒼雲國位高權重的人了。

    她很想出去看情況，但之前已經出去過一次了，見到風燁的那兩個住在家裏的屬下和洛大夫在聊著什麽，而其中一個人長相秀氣的屬下看到自己時，眼神竟然是憤怒的，似乎要殺了她一樣。

    這可把她給嚇住了，連忙回到臥室。現在一想到那個人，她哪裏還敢去看風燁？

    “奇怪了？自己哪裏的罪過那個人？一直都沒有跟他說上過半句話吧？”李素月想來想去，漸漸地發現了一個問題。

    那個屬下，怎麽看起來跟風燁長得有點像啊？

    而且個頭不高，雖然穿著男裝，但好像不是個男的，難道——

    那個風燁屬下，其實是個女人？

    想到這裏，她更慌了。慌的不是那個女人會不會也對風燁有那般意思，而是她忽然記起風燁曾經提到過他有個妹妹。

    兩人相貌相似，該不會就是他的妹妹吧？

    如果真是風燁的妹妹，風燁自然不會認不出來，卻還要讓她女扮男裝做自己的屬下住進家裏來。那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是在幫助風燁解開情蠱的麽？——不，風燁根本不知道自己中了蠱毒，若是他知道了，一定會跟自己攤牌的，不可能一直都沒反應的。

    那就是來幫助調查雪狼國的密探的？

    李素月隻覺得千頭萬緒，無論哪一種目的，聽起來都對自己極為不利。偏偏自己的情況也不清楚，說不定也是岌岌可危，自身難保了。

    她必須想辦法再聯係上“黑狼”——先前一直跟自己聯絡的密探，再商討下一步計劃。

    ……

    第二天天還沒亮，風燁就醒了。

    感覺到身上有什麽人壓著，伸手過去，摸到了一團頭發。

    是個女人趴在自己身上睡著了。

    “醒醒？”風燁輕聲道，手也搖了搖對方的腦袋。

    蘇心凝被搖醒了。她坐起身，隱隱看到風燁坐了起來，問：“風燁，你終於醒了？”

    “嗯。”

    蘇心凝感到了欣慰，起身點亮桌上的燈，再回到床邊，“謝天謝地，你可醒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渴。”

    蘇心凝連忙去給他倒了杯白水，遞給他。

    風燁一飲而盡。

    蘇心凝又問：“現在呢，還有哪裏不舒服麽？”

    “還好。隻是……”

    “隻是什麽？”

    風燁怔怔地望著她：“你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