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燁已經開始準備離開了。那個李素月，就交給裘鷹他們自己處理了。

    這天已經開始下雪了，他擔心回不了蒼雲，還好裘鷹跟他保證，北海不會結冰，絕對不會影響他們的歸途的，他才稍稍放心。

    隻是國都處於內陸，還要到海邊的縣城才能乘船回去。

    風燁已經在陸續地把自己的工作交待好，至於風鈴和龍晨，之前一直追查雪狼國密探，都沒好好地在北海國都逛一圈，一大早就兩人就手牽著手出門了。

    冬天的北海國度依然熱鬧，一些孩子在雪堆裏摸打滾爬地打著雪仗。風鈴以前在玄天門學藝的時候，冬天很少沒下多少雪她就回家了，自然也很少跟龍晨以及其他師兄師弟師姐師妹一起玩雪。

    兩夫妻就像年輕了十多歲，跟那些孩子在街上玩起了雪仗來。

    那些孩子看到有大哥哥大姐姐加入，也很歡迎，就這麽鬧在了一起。

    蘇心凝則留在家中。

    她讓暮雲買了一些棉布，裁成長條，做成了一條條圍巾。這裏可比流月城冷多了，沒有圍巾她可受不了。

    “暮雲，來，你也係一條。”蘇心凝拿起一條圍巾，給暮雲係上。

    暮雲拍著手道：“謝謝夫人。”

    “你拿去給其他人每人一條吧。天冷了，脖子也要暖和。”

    “是，夫人。”暮雲拿起了那些圍巾就出去了。

    蘇心凝則繼續留在臥室，把給風燁他們準備的圍巾再修整一下。

    她的手工一般般，不過隻是簡單才見的話，還是難不到她的。

    蘇心凝仔細地修整著手裏的圍巾，聽到身後傳來了腳步聲，頭也沒回問：“這麽快分完了麽？那你先去休息吧。”

    她以為是暮雲，這丫頭跟著自己忙了一上午，是該休息了。

    然而身後之人並沒有離開，反而走了過來。

    緊接著，蘇心凝就感覺到一陣冰冷貼在了自己的臉上。

    如果不是自己脖子上係著圍巾，那這冰冷就是貼在脖子上了。

    這人不是暮雲！蘇心凝保持鎮定：“李素月？”

    身後的人輕笑一聲：“你果然有幾分聰明。”

    那聲音無比熟悉，果然是李素月。

    蘇心凝冷笑：“除了你，還有誰會對我下手？”

    李素月道：“也是。若不是這樣，你又豈會這麽容易將我擊敗？”

    “擊敗？看來你是真的認輸了，因為走投無路了麽？”

    “蘇心凝，你別得意！小心我一個手抖，你這張臉就要花了。到那時候，我看風燁還會不會繼續喜歡你！”

    蘇心凝笑了：“哈哈哈！你以為風燁是個隻在乎美貌的膚淺之人麽？若他那麽膚淺，他又為何沒有愛上你？”

    “你——”李素月一急，“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跟他在一起了！”

    “你不過是利用了情蠱罷了，用情蠱換來的愛情，又有什麽意義？”

    “隻要能得到他，我不管用什麽手段！”

    蘇心凝歎了口氣：“就算你得到他又如何？他就算是中了情蠱，也沒有否認我是他妻子的事實。你就算跟他在一起，也隻是個妾！”

    “你——”李素月手一動，手中的刀已經劃破了蘇心凝的臉。

    蘇心凝感覺到臉部一疼，卻毫無懼色：“我可是蒼雲國的皇帝賜婚給風燁的，還被冊封為公主，風燁想要休了我，也要看皇上的臉色！”

    “蘇心凝，你要是再說，就不怕我殺了你麽？”

    “那你殺麽？”蘇心凝冷笑，“你要是真的先殺我，方才進來的時候一刀捅過來，我根本就躲不開。因為我以為是暮雲。可你沒有，因為你不敢！”

    “你怎麽知道我不敢？”李素月手又動了動，蘇心凝的臉又被劃了一下。

    她歎了口氣：“就算你把我的臉劃上幾十刀，風燁也不會愛上你的。”她並不擔心李素月真的會下手，畢竟，隻要自己出手，她根本就沒有機會了。

    之所以沒有出手，隻想聽聽這個可憐的女人還有什麽話說。

    平心而論，如果她不是雪狼國的人，如果她接近風燁不是為了從風燁身上獲得關於蒼雲國的情報，蘇心凝隻會把她當做一個因愛生恨的可憐女子，並不會對她下毒手。

    愛，本是沒有錯，但愛若帶著不好的目的，就不是單純的愛了。

    蘇心凝又道：“風燁的情蠱已經解了。你該不會還沒猜出來，你的手之前被人割了是做什麽的吧？”

    李素月怔住了：“我的手？”

    蘇心凝歎道：“你果然不會煉蠱。蠱術流傳在蒼雲國的南部黎州一帶，而我曾經在黎州生活過數年，雖然也不會煉蠱，但多少也知道些。要解情蠱，需要下蠱者的血來解。所以，你明白了吧？”

    當然，她原本也不知道，不過是聽洛大夫他們說的而已。

    李素月恍然大悟：“所以那天我遇到的根本不是什麽想殺風燁的刺客，而是來從我身上取血的人。我記起來了，那個人身材不高，是風燁的那個下屬，是他的妹妹是吧！”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沒想到你還敢繼續留在家裏。”

    李素月憤然：“所以風燁他果然是在跟我做戲！他在欺騙我！”

    “是的。他原本就不愛你，當情蠱解開之後，他恢複到曾經的記憶，忘記了中蠱毒期間關於你的事情，又怎麽還會對你有感覺呢。”

    “騙子！你們都是騙子！”李素月突然大吼。

    “夫人！”外邊的暮雲聽到喊聲，走過來竟然發現李素月挾持蘇心凝，失聲大喊。

    風燁正好退朝回家，聽到暮雲的叫聲，便問：“暮雲，怎麽了？”

    “先生！李素月……她挾持了夫人！”

    風燁臉色一變，連忙趕至臥室。

    李素月聽到外邊的說話聲，對蘇心凝道：“你給我站起來！”

    蘇心凝把手裏的圍巾放在了桌上，站了起來。

    李素月的刀一直貼著她的臉，“出去！”

    蘇心凝便跟著她走出了臥室，走到了院子裏。

    雪花不斷地飄落，風燁停住了腳步，看著被李素月挾持著的蘇心凝，看著她的臉被劃傷，不禁心疼地喊道：“心凝……”

    李素月看到風燁眼裏隻有蘇心凝，卻正眼都不看自己一下，怒道：“風燁！”

    風燁這才將視線轉到她的身上，臉色頓時變得跟冰雪一樣森寒：“李素月，你趕緊放開心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