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三章對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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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小姐能把手給我看看嗎?”
    “為什麽不說話?”
    她瘦得像條幹柴,臉上沒有表情,整個人看著暮氣沉沉,宛如行將就木的老人。
    還隻看過虞夏虐謝青辭的戲碼呢,這種謝青辭反虐回去的戲說不定就是生平僅見了,可不得好好珍惜。
    何東心裏的懷疑少了點,實在是她這個樣子不太像能殺了一個成年男人的凶手。
    他勉強忍著耐心問了幾個問題。
    其實何詞也挺感興趣。
    不多時,她就出了一身汗,目光驚恐表情扭曲,聲音也從“嗬嗬”變成痛苦又恐懼的叫聲。
    這下她渾身顫抖的動靜終於大到驚動了憤怒中的何東,隻是他還沒回過神來,門外忽然闖進來一群人。
    為首的警察一聲大喊:“思琪!何東你放開她!她犯病了!”
    幾個人衝上去把他抓開,失去支撐的簡思琪軟倒在地,表情仍舊是驚恐的,蜷縮再上不停顫抖地喊:
    “不要,不要過來!不要!滾開!”
    有個女警察跪在她麵前,也不敢靠近,就溫聲細語試圖和她說法。
    “思琪別怕,沒有別人,是關姐,你在家裏,你看,警察都在這兒了……”
    “又有什麽用!誰都沒用!滾!滾開!”
    歇斯底裏的扭曲樣子像一團絕望的爛泥,瞪大的眼睛裏黑漆漆一片,沒有絲毫光彩。
    何東怔怔地看著她。
    另外幾個警察就忍著怒氣告訴他:“何先生,她應該回去翻翻你弟弟做過的好事再來質問人家,我們一直不肯把受害人照片給她看就是因為……她是被你弟弟他們……她好不容易修複了臉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她是真的不能動,心裏原因導致的肢體漸凍,下半身已經癱瘓一年了!”
    …
    “好!停!”
    大家都放鬆下來,抓住謝青辭的演員也鬆開手。
    隻有虞夏,還滿頭大汗的,處在表演痙攣的餘韻中沒辦法立馬回過神來。
    頭發都被汗水黏在額頭上臉上,扭曲的表情很不好演,她眉心上居然都凸出了一條青筋。
    謝青辭立馬蹲下去把她扶起來,手掌貼在她後背,掌心一下就碰觸到她被汗浸濕的裙子布料。
    短時間能控製自己生體機能出這麽多汗,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
    “沒事吧?痛嗎?”
    小梅三五步跑上來遞給她一杯水。
    虞夏喝了水,喘了兩口氣。
    “還好。你表現得不錯。”
    她剛才尖叫得太大聲,這會兒聲音有點沙啞。
    謝青辭手指撫上她的脖子,上麵還有點紅印。
    “剛才倒在地上,有沒有撞到?”
    “沒有,”她回答了他一句,就轉過去看向了走過來的導演,“導演,效果怎麽樣?需要再來一條嗎?還能試試加點何東試探我能不能走路的劇情。”
    謝青辭欲言又止。
    這種爆發戲,再來一次,真的不會出問題嗎?
    好在導演並沒有同意。
    “已經很好了。而且你這狀態也沒辦法立馬再來一次,補補妝休息一下,後麵有機會再來。”
    虞夏又說了幾句話,中間咳嗽一聲,謝青辭趕緊再喂她喝水,低聲說:
    “別說話了,休息一下。我抱你過去?”
    “不用。”
    但拒絕也沒用,她直接騰空而起,被謝青辭抱著往休息區走。
    周圍的其他人跟著發出起哄聲。
    導演也笑眯眯的看著他們倆,和旁邊的人說:“戲裏掐脖子怒吼,一喊停就趕緊小心翼翼把人抱起來。情侶演對手戲是挺有看頭。”
    這種行為反差就挺讓人感興趣的。
    旁邊的人就耐人尋味地笑。
    虞夏被抱到了躺椅上坐著,造型師趕緊圍過來擦汗補妝,謝青辭把他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還不停檢查她的脖子。
    “紅了。”
    虞夏:“紅了?那趕緊記下來這樣子,待會兒如果消下去了就用腮紅畫出來,後麵的戲份還需要這個印子呢。”
    謝青辭:“……”
    他在心疼人,這人卻一心隻有演戲的事。
    小梅差點憋不住笑。
    楊哥從人群裏擠進去,拉著謝青辭詢問演後感。
    “這下感覺又怎麽樣?是不是有種酣暢淋漓的感覺?和厲害的演員合作肯定不一樣,我看你剛才那個爆發的那一刻,真的有種突破形象的驚豔感!”
    謝青辭有什麽感覺?他感覺和自己女朋友合作真的很考驗心態。
    也不知道上一次合作,她是怎麽抽得下鞭子的……哦,她是真情實感地想要虐他,確實能下得去手。
    他卻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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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還是沉默著,最後他直接把攥得緊緊的照片重重一甩,在地上扇出來響亮的聲音,然後勁瘦的胳膊把她提起來,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按在了旁邊桌上。
    “你少他媽給我裝瘋賣傻!我弟弟落氣之前告訴我了,凶手的手根本不是什麽清潔工大媽的手!說話!到底是不是你!你能站起來對不對?!說什麽精神失常都是借口而已,你分明能站起來!”
    簡思琪的頭撞在桌上,發出“咚”的一聲,律師要過來幫忙卻被他帶來的人擋住了。
    直到看到照片,簡思琪才有了一點反應。
    她睜大眼睛看著照片裏的人,慢慢地,呼吸變得急促,整個人都開始發抖。
    但這反應一開始很細微,煩躁憤怒的何東並沒有發現,他隻知道這個疑似和弟弟的死有關的人在消極對抗他的提問。
    說不定什麽抑鬱症也是用來逃脫追究的借口而已。
    他為了弟弟的死這件事已經忙了很久,受到家裏人和公司的雙重壓力,精神狀態也已經很暴躁,實在受不了她的沉默以對。
    “你見過我弟弟何俊嗎?就是照片裏這個人。”
    “請問簡小姐九月十三在哪裏?”
    何東看起來真的想掐死她,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虎口卡在她脖子上收緊,簡思琪很快就呼吸不暢,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音。
    她的手胡亂地在桌上揮動著,繃緊了看起來就跟幹枯的枝幹一樣。
    場務打板,正戲開始。
    …
    而且周圍的人也確實坐了烏泱泱一群,跟買票看戲一樣,讓人很想跟著學。
    於是最後何詞和小梅也搬了小馬紮加入了看戲大軍。
    何東上門做客已經十分鍾,正是等得不耐煩的時候,簡思琪才被律師推著輪椅出來。
    她好像很久沒有見過陽光,陡然被客廳裏的強烈光線照到,下意識偏頭閉眼,嘴唇都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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