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一章 劉伯溫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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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時間劉府。

    劉璉也不禁小心的端著一碗藥:“父親,你已經兩天沒吃飯了。”

    劉伯溫微微睜眼,無力道:“不吃,我這下腹堵得慌,吃不下去,你擱那兒吧。對了,這幾天有什麽消息嗎?”

    劉璉小心恭敬道:“今天上午的時候, 兒在菜市身上碰見兩個太監,兒跟他們打了招呼,聽他們議論了一件事,說胡相在短短半個月內,就將大明帝國朝廷積案料理一空,讓眾臣敬佩不已。”

    劉伯溫聞聽卻微微一笑,無力道:“那胡惟庸,雖然是個幹才,但也跟那李善長一樣,愚蠢。此事,璉兒你莫要往外說,竟然比我想象的還愚蠢。

    如此,滅頂之災已是不遠了。璉兒你想想啊,這胡惟庸表現得比陛下還勤政,比陛下還能幹,這還了得嗎?

    以陛下的雄才大略,發現大明帝國的朝廷竟然沒有皇帝也行,會不會聯想到那小日本的幕府?被將軍幕府架空的小日本天皇?

    你覺得,陛下能允許如此情景嗎?所以這胡惟庸,完全就是在作死啊,臨死前還拉了一票兄弟,他的那些兄弟,也都是那些驕兵悍將吧?

    嗯,過幾日,我再助她們一臂之力,送她們一程。”

    劉璉卻聽得有些不懂, 父親都病成這樣了,還怎麽‘助’那胡惟庸一臂之力?‘送’那胡惟庸眾人一程又是何意?

    但卻也能感覺到此時大明帝國的風起雲湧,朱元璋雖然去黃山避暑了,那胡惟庸雖然代理了陛下,但還是有種莫名陰雲密布的感覺。

    但可惜,很多事情其劉璉都不知道,就是劉伯溫知道,也不會告訴其的,因為其隻有知道的越少越好,更知道其性子老實。

    而如今也是在工程院下的工部做事,上頭更有那位朱重六大人照應,卻也沒有什麽好牽掛的了。

    結果僅僅幾日。

    便一道聖旨送到劉伯溫府上,退休養老可以,但要再兼一個職,即督察院二品大右使,雖然不再是督察院左都禦史,但劉伯溫就是劉伯溫。

    卻即使隻是督察院一個次級的官職,也足以震懾胡惟庸等人, 同時也是朱元璋對胡惟庸一眾人的試探,仿佛丟進一個石子看看, 那一眾人還能幹出什麽?

    而劉伯溫則也恭敬接旨道:“臣領旨謝恩。”

    太監則也恭敬問道:“敢問劉大人,您什麽時候可以上任?”

    劉伯溫卻看得更清晰道:“公公看看臣的這個樣子,臣會上奏陛下,臣老病纏身,舉止艱難,請陛下恩準,等臣病體初愈,就回督察院。”

    朱府。

    朱斌也過幾日就看望劉伯溫一眼。

    於是朱斌也忍不住:“伯溫,真吃不下去飯了嗎?”

    劉伯溫無力搖頭:“吃不下了,真的吃不下了。”

    朱斌也不禁眼睛微紅,不舍道:“要是喝點流食呢?”

    劉伯溫同樣如實道:“或能苟延殘喘幾日,但大人以為還有意義嗎?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大人送送我就行了,這一輩子,我劉伯溫也沒有什麽遺憾了。”

    蕭夫人同樣跟著一起過來了,也一樣忍不住眼睛微紅。

    劉伯溫卻微微一笑,難得開一個平時絕不會開的玩笑道:“夫人,即使也年紀大了,可還是如此美,怕世間也隻有大人跟夫人,才是最合適的一對了。”

    蕭夫人同樣忍不住道:“伯溫,要不再留幾日?陛下安排那胡惟庸,親自給你藥,應該馬上就來了,看看這大明帝國的遼闊江山。”

    劉伯溫再一笑:“該看的,這些年也都看過了,臣甚至還看到了那南疆大陸,真是一片肥沃的土地,臣這一生已經滿足了。

    夫人要不如此說的話,或許伯溫還能多留兩日,但夫人既然如此說,伯溫隻好最後為陛下出點力了。不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胡惟庸恐會歪解陛下的意思。

    但反正,我無論如何都要死了,就遂了胡惟庸他們的願吧,讓一切都沒有破綻。”

    劉伯溫說的,朱斌、蕭夫人自也都懂,要不讓劉伯溫自己在病痛中死去,要不就借那胡惟庸的手,被那胡惟庸送一程。

    這過後,朱元璋可就可以放開的大刀闊斧了!更尤其還關係到朱元璋的裁撤中書省,大明帝國從此將永不再設中書省,朝廷六部全部由大明帝國皇帝統屬!

    真正的收回皇權,再一次強化皇權,可就在此一舉了。

    可就是懂,兩人也都忍不住微微不忍,眼睜睜看著被那胡惟庸做手腳害死?還是等過幾天自動的病死?在病痛中死去?

    可惜現在大明帝國的中醫外科,還就隻能做些不複雜的手術,還無法完成開腸破肚的複雜手術。

    結果正說著,一人突然進府小聲稟報道:“大人、夫人,那胡惟庸親帶藥過來了,片刻之後即到劉公府上。”

    朱斌也點點頭:“嗯,那我就留在裏邊看著。”

    於是片刻後。

    就在西方各國的猜測靜觀其變下,大明帝國也正在無聲醞釀著一場暴風雨,但就是朱斌也想不到的這一場暴風雨,竟會一直持續下去。

    胡惟庸帶著中書省官員,由官員親捧著藥,進入劉伯溫府上大門,便用如意撓撓癢道:“陛下旨意,著本相親率太醫上門,為劉伯溫療疾,並賜‘珍奇藥物’。”

    而劉伯溫也難得的從榻上坐起,仿佛一生都沒有如此意氣風發過,老手又拄著一根龍頭拐杖。

    胡惟庸陰陽怪氣:“劉大人。”

    劉伯溫緩緩道:“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厚道人。”

    胡惟庸:“沒錯,我就是個厚道人。”

    劉伯溫:“可我現在覺得你是”

    胡惟庸好奇:“怎麽著?”

    劉伯溫努力招招手。

    胡惟庸身體靠前。

    劉伯溫:“你隻有一張厚厚的人皮。”

    胡惟庸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伯溫兄,過獎了,過獎了啊,你這話真是說的我渾身舒爽啊。伯溫兄啊,本相奉旨,親至榻前,噓寒問暖,送醫煎藥。

    將藥端上來。”

    立刻一名官員端上藥。

    胡惟庸再隨意道:“劉大人,這是陛下賞賜你的湯藥,喝了吧。”

    可關鍵問題是,其胡惟庸並不知道什麽病,即不對症的珍奇藥物,其實就是毒藥,而且也的確可說是毒藥,隻不過是不著痕跡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