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包蓉知道崔氏是擔心自己，便答應了。

    心裏卻想著要是還有下次，她還是會這麽做。

    也許是老天爺可憐包蓉日子過得太過堵心，當天晚上，在包長華和程氏黑漆漆的房間裏，從房梁上，有一個扁頭長身的家夥，緩緩爬了下來。

    然後再從帳頂爬到地上，也許是老天特意的安排，也許是包長華和程氏命中有這一劫，兩人睡覺的床帳沒有整好就睡下了。

    扁頭家夥從床帳中間露開的洞爬了進去。

    現在正處盛夏，晚上睡覺最多就蓋個被套，一般還都隻蓋肚子那裏。

    扁頭家夥就在夫妻倆的身上爬行，在爬到程氏的膝蓋處時，程氏突然翻身，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電光火石之間，扁頭家夥如箭一般，張著嘴咬上了程氏露出來的小腿肚。

    “啊——”吃痛的程氏尖叫出聲，嚇得睡在她身旁的包長華猛然坐起。

    看著黑漆漆的房間，想起現在正是睡覺睡得正香的時候，身旁的老婆子卻突然發出尖叫聲。

    “老頭子，我被咬了。”程氏渾身顫抖地說道。

    此時她隻覺得渾身發冷，仿佛看到了黑白無常向她走來。

    “不要，不要，你們快走開，我還沒活夠！”程氏揮舞著雙手大聲嚷道。

    聽到老妻都開始說胡話了，包長華趕緊點燈，然後將床帳掛起，關心地問道。

    “咬著哪裏了？”

    “不要過來，啪！”程氏卻錯將老伴看成了來向她索魂的，一個巴掌就打在包長華的臉上。

    包長華當即黑了臉，但看著老妻臉上慌亂的神情，還有胡亂揮舞的雙手，包長華怕程氏有個好歹，立即披上外衣，打開房門。

    這時包學化和包學仁兩兄弟剛好跑了過來，看到包長華開門，便焦急地問道。

    “爹，娘怎麽了？”

    烏氏和寧氏則跟在兩人的身後也來到了門口，同樣一臉焦急地看著包長華。

    她們也不是真的關心程氏，她們是擔心，程氏要有個好歹，吃苦受累的可是她們。

    如果崔氏沒有分家出去，她們才不擔心程氏是死是活，反正吃苦受累的活也輪不到她們身上。

    至於包金珠，兩人那是根本想都不用想，別看程氏平日裏最疼包金珠這個麽女，實際上，她們都知道，包金珠是整個老包家最自私的人。

    程氏如果真有要人伺候的那一天，包金珠肯定是撒手不管的。

    “你娘說被什麽東西給咬了，我問她，她又隻是一味地趕人，老二家的，你進去看看你婆婆是被什麽東西給咬了。”

    想到老妻已經神智不清的模樣，包長華心裏一陣煩燥。

    可烏氏是什麽人哪？她又不是那個別人指東，就不敢往西的崔氏。

    聽到公爹竟然讓她去查看婆婆的傷口，烏氏本能地排斥。

    “公爹，你和婆婆可是夫妻，比我們這些做兒媳婦的都還要親近，婆婆連你都不給看，又怎麽會給我這個兒媳婦看。”

    她臉上雖然堆著笑，但眼神卻是閃爍的。

    就連寧氏也悄悄退到了包學仁的身後，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程氏那樣的性子，她才不會像崔氏那樣笨得湊上去找罵。

    她那個婆婆氣急了可是會打人的。

    “爹，娘她怎麽了？”包金珠這個最受程氏疼愛的麽女，卻是最後一個出現的。

    “小姑，婆婆平日裏最疼的那個人就是你了，婆婆剛才叫的那麽慘，你怎麽才來？”

    包金珠的房間就在包長華和程氏房間的隔壁，比她們這些兒媳婦離得都近，卻是來得最晚的。

    “我，我不是還要穿衣服嗎？”包金珠隨意找了個借口搪塞。

    但她的話隻引來烏氏不屑地嗤笑。

    “雖說男女有別，可他們三個，一個是你爹，兩個是你親哥哥，你要真擔心婆婆，隨意披件外衣就過來，又哪裏還有心情梳妝打扮。”

    聽到烏氏的話，在場的人都看向包金珠，發現她真的是他們所有人裏打扮的最齊整的一個。

    要不是大晚上的，還以為她這是要出門相看呢？

    包長華立即拉長了臉，沉聲道“珠兒，你進來按著你娘，我要檢查她哪裏被咬了，又是被什麽東西咬的？”

    說完，轉身就往房間裏邊走。

    包金珠雖然不願意，但她爹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她，隻能硬著頭皮走進去。

    雖然她剛到，又還沒進門，但她娘的胡話她都聽到了。

    加上桌子上又點了燈，程氏那胡亂揮舞的雙手，她們雖然站在門口，可也都看到了。

    見公爹把小姑喊了進去，烏氏和寧氏都同時鬆了口氣。

    包學化和包學仁雖然是親兒子，但兩人都已經成年，自是不能看自己親娘衣衫不整的樣子。

    那樣傳出去，對他們親娘的名聲不好。

    “按住了。”包長華站在床前，沉聲對包金珠說道。

    包金珠還是第一次看到程氏這副胡言亂語的模樣，特別是她娘不但嘴唇發黑，就連整張臉都是黑的。

    再加上此時的程氏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雙眼瞪大，就像那從地獄裏出來的惡鬼一樣，嚇得包金珠‘啊——’地尖叫一聲，轉身就跑出了房間。

    看到包金珠轉身就跑，包長華氣不打一處來。

    想著老妻平日裏最疼的就是這個麽女，可現在老妻有事了，麽女卻是跑得最快的一個。

    但包長華也知道現在不是教訓麽女的時候，他得趕緊查清老妻是被什麽東西給咬了，才好做下一步的決定。

    衝門口怒聲道“烏氏、寧氏你們進來。”

    一家子人都沒有在第一時間想起去請郎中，不管程氏是被什麽東西給咬的，都應該第一時間把郎中請來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烏氏和寧氏知道跑不掉，隻能硬著頭皮進去。

    “呀，爹，我看娘這副樣子，像是被毒蛇給咬了。”烏氏剛走到床前，看到程氏臉上的黑色，立即嚷道。

    她出嫁前，她娘家的村子就有小孩被一條毒蛇給咬了，也是臉色發黑，但卻沒有像程氏這樣說胡話兼亂揮手。

    看來咬程氏的毒蛇比她之前見過的還要毒啊！

    烏氏不由得為自己擔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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