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可笑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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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為城門失火殃及的隻是池魚?

    錯,還有路邊的花花草草。

    魚躲在水裏尚且有一線生機,但是,花草絕對連渣渣都不剩。

    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嗯,”慕耀點頭,“除非慕興死,否則這事無解。”

    若慕家心狠手辣除去慕興,嗷吼,那更要完。

    祖父、祖母、母親,無論誰下手,都跟慕知智脫不了關係,除非能一輩子紙包住火,不然下場隻會更慘。

    “慕耀,你說,”蘇黛吞吞口水,遲疑地問,“他們會不會逼著慕興自殺?”

    這是最簡單也一勞永逸的法子。

    別人或許沒那麽狠心,慕海和慕知智這兩人卻不好說。

    前者因為兒子是拖累就狠心除族,後者也曾把親娘丟在老家不聞不問。

    他們眼中世上隻有兩種人,有價值的就拉攏,沒價值的則丟棄。

    慕耀也不敢肯定,“短時間內慕興大概率安全,他若是出事,慕知智要丁憂三年,他們未必等的起。”

    “可笑,”蘇黛閉上眼睛,“明明是至親,本應該是世間最親密的人,卻隻能以利益維持關係,何其悲哀!”

    所以說,慕海究竟執著什麽?

    即便能改換門庭又如何,骨肉相殘、兄弟圍牆,真的是他想要的?

    把好好一個家變成魔窟,後代子孫,又真的會感激他?

    “可能是一葉障目,也可能是不在意,誰知道呢?”慕耀諷刺地勾起嘴角,“無所謂,他不後悔就行。”

    幸好自己換了爹,否則,待在這種家裏,早晚瘋魔。

    話題雖然沉重,到底事不關己,不負責任的吐槽幾句後,夫妻倆就揭過這個話題。

    又簡單交代一遍李念買人的是,慕耀匆匆離去。

    他走後,蘇黛沉默許久才出聲,“李念這個牲口,良心不會痛嗎?”

    那麽小的丫頭,他怎麽下的去手?

    “念叔不該買人嗎?”

    “也不能這麽說,”蘇黛習慣性揉揉南崽的頭發,“淪落到花煙館那種地方,倘若沒人搭救,即便她僥幸治好病,也一生坎坷,李念買她,不僅救了她的命還給她一條生路。”

    即便年紀不太般配,他的做法也沒什麽讓人詬病的。

    她隻是,沒想到李念口味這麽重而已。

    “原來念叔這麽善良!”

    “善良?”蘇黛眼神古怪,“或許吧。”

    然而,某些人的善良僅限於憐香惜玉!

    溪下村。

    慕族長聽到慕知智押妓的消息,一連砸壞好幾個杯子,甚至踢翻椅子叉腰大罵,“爛泥扶不上牆!”

    原以為慕知智隻是沒擔當,不成想蠢成這樣。

    屁股都擦不幹淨還想考科舉,可拉倒吧,除非想把自家人全送進大牢。

    慕濯也很無語,“爹,要不把三叔一家分出去得了,一次比一次離譜,祖宗的老臉都被他們丟光!”

    聽到這,族長夫人也說出一件事,“就剛才,老二大孫慕林說好的親事沒了。

    人姑娘本來就因為之前的事有怨念,早上又聽到知智幹的混事,說什麽都不願意嫁過來,怕前受公婆磨搓,後被相公冷落,一輩子不好過。”

    “不是吧,”慕濯睜大眼睛,“這樣的話,二叔不得提刀跟三叔拚命?”

    慕林已經二十歲,因為外出給木匠做學徒,一年前才回村,親事也就這麽耽擱下來。

    他不願意將就,人姑娘也不願找比自己大好幾歲的漢子,尋了大半年才遇到合適人選。

    兩家已經看好日子,六月十九接親,卻被慕海一家攪黃,心情多麽暴躁可想而知。

    估計宰慕知智的心都有了。

    慕族長沒說話,耷拉著眼皮認真思考起來。

    已經分家,他們還是受到連累,可見不斷幹淨不行。

    可分宗,又不太合適。

    倒不是顧忌什麽手足情份,而是慕家一百多年都沒人這樣做。

    即便三十年前大災荒,大家夥也是擰成一條繩齊心協力一起闖蕩。

    貿然決定,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許久後,還是沒下定決心,“先等等,三房比咱們更著急,先看看他們怎麽處理。”

    “還能怎麽處理?顛倒黑白唄,”慕耀不服氣地翻個白眼,“慕知智還要往上考,不摘的幹幹淨淨還怎麽讀書?”

    三叔一慣做事風格不就是這樣?

    甭管家裏人犯多大錯,都先嚴嚴實實護好。

    挑好聽的說無腦護短,其實是壓根不覺得自家有錯,被外人揪住辮子才不得不做麵子功夫。

    慕族長扶住額頭,“他若真有這本事倒是一樁好事!”

    自己也不需要愁的腦殼疼。

    人呐,真的貴在有自知之明。

    本事沒多大,惹出的禍倒是一籮筐,但凡要點臉都該反思一二。

    “爹,說句實話你別打人哈,您老人家連慕二一成的魄力都沒有,瞧瞧人家,聽見過繼立馬敲鑼打鼓慶祝,一點不帶猶豫。”

    “你懂個屁,他是攤上好媳婦,有錢有糧又有房底氣十足,換成誰挺不直腰板?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飯都吃不上骨氣和尊嚴有用?”

    頓一下,慕族長篤定開口,“慕二看著桀驁不馴,其實最識時務,若是當初沒錢,他肯定死乞白賴纏著親娘老子。”

    “你說的這些隻是假設,”慕濯據理力爭,“事實上,他現在日子滋潤,全賴於當初的果決,否則慕大被偏光銀子那會兒就保不住家產。”

    想了想,他又補充,“我算明白了,三房就是一窩掃把星,誰沾上誰倒黴,趕緊清理出去,說不定整個溪下村都時來運轉。”

    “閉嘴吧你,”慕族長一腳踹過去,“一個大男人比五六十歲老婆子還嘴碎,丟不丟人?”

    兒子的話讓他心煩意亂,整個人都暴躁起來。

    族長夫人本想居中調和,還沒開口,就聽到門外一陣哀嚎。

    “大哥,你要給我做主啊,老三他真的欺人太甚!”

    “你二叔,”慕族長下意識想躲出去,“他不去找你三叔算賬,怎麽反過來跑到咱們家?”

    “說不定也想把三叔趕走呢,”慕濯聳肩,“大林年紀本來就大,又被人退親,下次碰到合適的誰知道啥時候?必然恨透三叔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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