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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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致遠梗住。

    他一點不想承認自己笨。

    幽幽地看呂泊崖一眼,悶哼一聲,負氣坐到石凳上鬧別扭。

    “幼稚,”呂泊崖忍不住搖頭,“不管你認不認,這都是事實,我們缺的並不是什麽好書院, 而是一個好腦子。

    秋山書院再差,夫子也是考中進士的,隻憑這一點,教我們就綽綽有餘!”

    話已至此,呂泊崖負手離開。

    倘若劉致遠還執迷不悟,他也不會再攔人。

    自己的路, 終究還是要自己走。

    外人即便好心, 也隻能提醒。

    一巷之隔的院子裏。

    慕濯翹著二郎腿半躺在椅子上,喝著茶吃著點心, 好不悠哉。

    “趙嘉,丁一,你們不行啊,三字經這麽簡單的東西都背不出,太讓人失望!”

    趙嘉:

    丁一:

    兩人對視一眼,黑著臉繼續背書。

    根本不搭理慕濯。

    這人實在討厭,不過仗著自己多學了點東西,一天天逮著機會就隔應人。

    “什麽態度?”慕濯放下茶杯,拍拍手上的糕點渣渣,一臉痛心,“哥的話都不聽是吧?”

    趙嘉忍無可忍,直接發問,“錦州往東二百裏是什麽地方?民風如何?盛產什麽?”

    “這”

    慕濯回答不出來。

    他以前在學堂隻是簡單認字和算術,四書五經都不怎麽懂。

    至於剛剛接觸的地理,聽天書似的,根本記不住。

    想到這,他狐疑地挑眉,“你知道?”

    “錦州府往東二百裏, 是一個叫落邑的小縣城,整個縣城靠江,水運發達,魚幹也比較便宜。”

    嘶!

    慕濯揉揉耳朵,依舊不敢置信,“我記得這件事,蘇黛隻上課時順嘴提一句給咱們開闊視野,你怎麽記這麽清楚?”

    莫非,鐵憨憨開竅?

    不可能吧!

    這倆背書的時候依舊蠢兮兮的啊。

    “我們去過,”丁一解釋,“當初一路逃荒,途中經曆過好多地方,自然比你知道的多。”

    頓一下,他不滿地抱怨,“濯哥你看,我們也不是處處比你差!”

    天天就知道在兩個菜雞麵前臭顯擺,有本事去找南崽啊!!

    無限怨念

    聽完,慕濯自覺很沒麵子, “算了,懶得跟你們計較。”

    “是我們不願跟你計較,”趙嘉糾正,“真若動手,你打不過我,也打不過丁一。”

    “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們別亂來!”

    被這麽一提醒,慕濯才想起倆人混混的出身。

    麻利地放下二郎腿,推開杯子,疾走回房間。

    看到這一幕,趙嘉若有所思,“果然,還是拳頭最有用!”

    可惜,沒有早一點悟到這個道理。

    “不能讓耀哥知道,不然我們倆肯定挨削,他最不能忍的人就是窩裏橫。”

    “嗯,我明白的。”

    趙嘉抿抿嘴。

    意味不明地瞥一眼慕濯房間。

    若非他實在氣人,自己也想不起來動手這回事。

    做太久好人,都忘記以前是什麽樣。

    “誰要窩裏橫?”

    突然而至的聲音響徹在院子,趙嘉和丁一緊張地吞吞口水。

    “耀哥,你怎麽來了?”

    “有事找慕濯,他人呢?”

    “在房間。”

    “我去看看,你們好好背書,背完再寫十張大字!”

    輕輕鬆鬆布置下讓人頭禿的作業,慕耀大步向前。

    “嘉哥,”丁一欲哭無淚,“耀哥肯定聽到我們威脅濯哥,怎麽就這麽巧呢?”

    忍那麽多天,隻有這會兒爆發,卻偏偏被人抓住。

    “下次不說話,直接動手!”

    聞言,丁一立刻咧嘴,“這主意不錯,不過,得背著耀哥才行。”

    房間裏,慕濯莫名打個噴嚏,“誰想陰我?”

    簡直不可理喻!

    自己這麽好,竟然舍得陰,良心不會痛嗎?

    恰在此時,慕耀敲門,“慕濯,出來,有事找你。”

    “什麽事啊?”

    慕濯聲音懶散,人也鬆鬆垮垮,看著就沒精神。

    從府城回來後,他就愛上睡覺,恨不得十二個時辰都閉著眼。

    “我聽到一個消息,即便皂吏也有晉升為官的可能,隻要兩代內沒人下場,就不會有人追究。”

    “這跟我有什麽關係?”慕濯翻個白眼,“我爹又不可能同意!”

    慕濯很喜歡出風頭。

    皂吏名聲不好聽,卻威風八麵,再合適他不過。

    奈何老人家為了孫子,死活不準他去縣衙。

    “你爹隻是不想耽誤孫子科舉,至於你,他並沒有抱什麽希望!”

    “是吧,有了孫子後,兒子就變得不重要!”

    慕濯語氣哀怨。

    總覺得自己受了天大委屈。

    慕耀踢他一腳,“繼續說正事,皂吏後嗣科舉是以戶籍劃分的,倘若在之前就分家,即便大伯進衙門,也不會影響你兒子的科舉,你怎麽想?”

    聽完,慕濯終於反應過來,“我爹也能去?”

    “為何不能?”

    “可他已經跟二叔說好,現在出爾反爾,豈不是結仇?”

    “我要了三個名額,夠用。”

    “這樣啊!”

    慕濯靠在床上認真沉思起來。

    少頃,蹭一下站起來,右手錘左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幹了!”

    這是好事,即能給老頭子找點事幹,避免他整天盯著自己,又可以擺脫死不要臉的某些人。

    想占便宜,做夢!

    他偏偏不答應,就要分家。

    梳理好情緒,慕濯拍拍堂弟的肩膀,“好兄弟,謝了。”

    說完,匆匆回村。

    這一幕,慕耀並不意外。

    他與慕濯很多地方相似,尤其眥睚必報這點。

    自己不高興,會讓惹出事的人加倍的不高興。

    他猜的沒錯。

    回到家後,慕濯直接要求,“爹,分家吧!”

    “你怎麽回來?”慕族長嫌棄,“該不會學的不好被攆了吧?”

    慕濯去鎮上後,他抽空去看了兩次。

    恰恰好,慕濯每次都吊兒郎當。

    即便背書,也要在嘴巴叼根草。

    氣急攻心!

    後來,索性眼不見心不煩,再也不出門。

    “我好著呢,碾壓趙嘉和丁一,今天沒上課知道為啥不?就因為這倆太笨,追不上進度!”

    慕濯得意洋洋。

    完全忘記自己被問的啞口無言的事。

    聽完,慕族長長舒一口氣,“還好不是,否則,老子把你腿給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