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寶露內心的騷動讓她毫無睡意，她從枕頭下拿出手機，給霍慕發了條短信。
    楊寶露：你是不是有個姑姑。
    楊寶露耐心地等待霍慕的回複，放下拿起手機多次，手機依然沒動靜。她實在耐不住性子，拿起手機，在微信裏輸入了霍慕的手機號，有微信跳出，大概率就是霍慕，她請求添加好友，驗證寫了霍慕二字。
    請求剛添加幾秒，就被通過好友了。
    霍慕：你是誰？
    楊寶露：我給你發短信，你沒看見？
    霍慕：我沒看短信的習慣，你是誰？
    楊寶露：楊寶露。
    霍慕：短信看了，我有姑姑很奇怪嗎？
    這個時空，也有這個姑姑，那實在太好了。楊寶露趁熱打鐵地趕緊發問。
    楊寶露：你跟你的姑姑熟嗎？
    霍慕：她常年在國外，很少見麵。而且她也很不喜歡我和霍頌羨，準確的說，她不喜歡我爸爸所有的孩子。
    楊寶露：什麽？你爸爸還有孩子？
    霍慕：聽說在外有幾個私生子，誰知道？反正他風流成性，有也不奇怪。
    楊寶露：你姑姑沒結婚嗎？
    霍慕：你好端端問我姑姑做什麽？你是聽到了什麽風聲？
    楊寶露：哦，我隻是聽鞠曉藝說起你的姑姑是個冷美人，比較好奇而已。
    楊寶露覺得適當的提起鞠曉藝能減少霍慕對自己的防備心。
    果然，霍慕秒回。
    霍慕：有什麽好奇的，出生在頂配家庭的千金小姐，對愛情有不切實際的理想耽誤了一輩子也挺正常的。
    楊寶露聽出有故事的苗頭了，結合當時初見的情景，她火速發問。
    楊寶露：耽誤了一輩子？意思是她一輩子沒嫁人？
    霍慕：嫁不嫁人有什麽問題？反正人都會變，婚姻也會消亡，名存實亡的婚姻有什麽意思？
    楊寶露總覺得這話似曾相識，霍頌羨似乎也對婚姻有過這樣的總結，歸其原因，就是人都善變的，經不起時間的推敲。
    到底是什麽樣的經曆讓兩兄弟有這麽一致的認知？
    楊寶露：你姑姑心裏肯定有她的白月光吧。你猜的肯定沒錯。
    楊寶露決定好好套話。
    霍慕：現在還是不是她心裏的白月光不知道，畢竟都二十年多年了，反正那時候鬧得挺大的，聽阿姨說，奶奶把她關了兩年多，關出精神病了。
    關女兒關兩年多？
    楊寶露：鬧出什麽事情啊？私奔了？
    霍慕：你真是八卦，問這麽詳細做什麽？關你什麽事？你為什麽不關心你爸爸的事情？
    一提到爸爸，楊寶露渾身哆嗦了一下，今天都忙在報名和吃飯上，都把他老人家都拋在腦後了。
    自己放的炸彈爆炸，不聞不問，確實不地道。
    楊寶露：你聽說了什麽？
    霍慕：跟我裝無辜？那個視頻不是你放在論壇上的？
    楊寶露：既然這麽了解我，那我隻好承認了。
    霍慕：夠狠，他可是你爸。
    楊寶露：怎麽？同情我爸，然後來問責我？大可不必吧，你也知道他做了什麽齷齪事。
    霍慕：那也是你爸和你媽的事情。你爸爸做老公不合格，做爸爸應該還算及格吧？送你到學校，吃穿不缺你。
    楊寶露看著霍慕的微信消息，忍不住冷笑起來。爸媽離婚後，那個女人入住她的家，他管過她什麽？學費都是她主動去討要，他一句“錢都歸你曆阿姨管，你找她要”便把她打發了。大學畢業她三年沒回家，他一個問候的電話都沒有，估計都巴不得她這個拖油瓶死在外麵。
    這算及格的爸爸？不，這隻算及格的債務人，她的花銷隻是他一頓飯局的開銷，他當然舍得施舍。
    楊寶露：你知道嗎？你就是當今最讓人惡心的鍵盤俠。未嚐他人苦，莫勸別人善良。
    霍慕：可你知道你造成了什麽後果嗎？
    楊寶露：無非就是奸夫淫婦的身敗名裂，還能有什麽後果。
    霍慕：曆遠敏自殺了。
    楊寶露：又拿自殺嚇唬人？
    霍慕：這次是真的死了，吞了一瓶安眠藥，沒救回來。
    楊寶露看到這則微信，愣了好久，手指都有些顫抖了。她當時隻是出離的憤怒，滿腦子都是對爸爸的報複，根本沒想到……
    霍慕：我知道你的本意不是想趕盡殺絕，惡意傳播隻是想讓你爸爸顏麵掃地罷了，但你為什麽不把曆遠敏的臉馬賽克了？女人臉薄，心靈也相較特別脆弱。
    楊寶露：做第三者的時候就不知道臉薄了？一個巴掌拍不響，回應了楊進修的獻殷勤，她就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我沒覺得我自己做錯什麽，我惡意傳播就是針對這對狗男女，一個都不放過。
    霍慕：……
    楊寶露生氣地丟開手機，本是麵對牆的她，一個翻身正好看見對麵床位的鞠曉藝一直在看她。
    楊寶露覺得心煩意亂，捂著被子躲在被窩裏。
    她就是想懲罰狗男女，但這個結果不在她預估的範圍裏。一旦超過自己的預期，她就有點慌了。
    她算不算間接謀殺？
    楊寶露聽見自己的手機在響，不是微信短信提示音，而是手機來電鈴聲。
    這麽晚了，誰打來的？
    楊寶露從被窩探出頭，摸到電話拿到眼前看了看，真的是怕什麽來什麽。
    是她爸爸的電話。這是來問罪了嗎？
    楊寶露猶豫了片刻，深吸一口氣，還是鼓足勇氣接起了電話。
    “喂，爸爸，怎麽了？”是的，她選擇繼續裝。
    “入學了嗎？”爸爸的語氣很嚴肅，但在嚴肅中又有點疲憊。
    “嗯，準備睡了。”楊寶露靜靜地等爸爸引入話題。
    “本來想晚點說，但我實在憋不住……”爸爸遲疑了一會兒，歎了口氣，“我和你媽媽準備離婚了。”
    楊寶露以為是關於視頻的事情，沒想到是她早已做好準備的事情。
    她沉默了一會兒，白蓮花決定做到底，“你不是答應我，會很好解決你的婚外情嗎？”
    “你還不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麽吧？具體你問你媽媽吧，爸爸隻是通知你這件事。”
    “行，我跟媽媽。”
    “嗯，你滿十八歲了，這是你的自由。爸爸掛了。”
    “好。”楊寶露掛了電話，心裏越來越覺得不對，難道沒有人查論壇上的視頻是誰傳播出去的嗎？
    她忐忑地撥通了媽媽的手機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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