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氣，緊張地緊盯無人機拍攝下的屏幕，當霍慕的車與對麵的車快要相遇之時，楊寶露聽見耳後有人囔囔自語：“完了。”
    話音剛落，兩車相撞，電光閃瞎了眾人的眼睛，有些人甚至不忍看慘烈的事故，捂起了眼睛。
    楊寶露眼睛都不敢眨，生怕自己眨眼事故就會更加嚴重。她親眼目睹機車上的一人滑行百米，另一人直接在空中旋轉三百六十度重重地落在地上……
    楊寶露感覺到自己呼吸都上不來了。親眼目睹自己身邊的人出車禍，將會有生命危險，那種鑽心的痛能讓自己呆若木雞，手腳如灌鉛沉重，動彈不得。
    “快打120！快快！”終於有人從目睹這場事故的震驚中回了神。
    霍頌羨拉著楊寶露的手，言語顫抖道：“走。”
    一向手暖的霍頌羨此時的手溫如冰塊。
    霍頌羨和楊寶露隨著一輛車去事故現場，兩人臉色都慘白的，坐在副駕駛的人安慰兩人：“我看兩人都是因為慣性衝了出去，滑行的那位是自動停的，沒有遭受撞擊，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另一個空中拋起的，沒看清具體什麽著地，隻要不是頭，也不會太嚴重，你們別擔心，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霍頌羨“嗯”了一聲，聲音低啞。
    楊寶露實在扛不住，心裏防線瞬間崩潰，捂著臉痛哭起來。雖然之前她痛恨鞠曉藝，即便誤會解除，心裏還是有芥蒂，可一旦知道鞠曉藝會因此喪命，她是受不住的。在生命麵前，所有的小怨懟是如此不值一提。
    霍頌羨沒有安慰，隻是一把攬著楊寶露，緊抿雙唇。
    到達事故現場，此時已經被圍了起來，霍慕坐在路邊，衣服都擦破了，身上沾著斑斑血跡。他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麽，好似癡傻。
    鞠曉藝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頭盔完好無損，身上也沒有血跡。
    楊寶露不想去指責霍慕，她隻想知道鞠曉藝的情況，她衝過去，被旁邊的人攔住。
    楊寶露抓著攔住她的人急切地問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不清楚啊，沒有外傷，但就是沒外傷才更可怕。她昏迷了，已經叫就救護車了，不要動她，避免二次傷害。”
    楊寶露緊盯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鞠曉藝，一想到她可能有生命危險，大腦瞬間空白，癱坐在地上……
    旁邊的人趕緊叫人遞給楊寶露一瓶水，楊寶露沒接，目光依舊盯著鞠曉藝，苦笑道：“這比你背叛我更讓我感到難過。”
    霍頌羨直接來到霍慕的身邊，緊皺眉頭看霍慕：“還玩嗎？”
    霍慕抬頭見是霍頌羨，原本毫無生氣的眸子瞬間蓄滿了淚水，他顫抖著嘴唇說道：“她叫我別超速別超速，我為什麽不聽？我為什麽還要超速？我當時隻想著刺激，這樣我才更開心，根本就沒想過她的安全。我為什麽會這樣？我明明不是這樣的人，我明明非常愛護曉藝的，為什麽？這是為什麽？”
    霍慕自責地瘋狂撓自己的頭，有種隻有自殘才能解救自己心裏的負罪感。
    霍頌羨看不下去，無聲地直接製止他。
    霍慕不肯停，一把甩開霍頌羨，又要撓自己，霍頌羨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打了過去，巴掌聲很大，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包括楊寶露。
    霍頌羨冷著臉說：“我給你去拿藥。”
    霍頌羨走到被撞得流汽油的機車旁，從後備箱裏拿出維生素c，找人要了一瓶水，把這些都遞給霍慕：“吃。”
    霍慕盯著霍頌羨遞給他的維生素c和水，他沒有接，而是兀自扯著嘴皮自嘲笑了起來，用手撇開了它們，“這是沒用的東西，我都吃了三年了，還是控製不住自己，嗬嗬。”
    霍慕沒吭聲，直接從裏麵倒了一粒長方形的藥，拉起霍慕的手，把藥攤在霍慕的掌心上，“先吃了再說。”
    霍慕盯著藥看了好一會兒，按進了嘴裏，嚼著吃，沒就水。
    楊寶露明白，那個藥不是維生素c，她沒見過長方形的維生素c片，也沒聽說過維生素c能控製人做出過激的事情。
    急救車很快來了，醫生對兩人進行了急救護理。霍慕應該傷的不嚴重，血壓正常，意識清晰，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要去醫院拍片。
    鞠曉藝被抬上救護車之時還是昏迷不醒。楊寶露問急救醫生她這大概會是什麽問題，急救醫生也沒給準確的答複。
    最後楊寶露和霍頌羨一起上了救護車。
    鞠曉藝一到醫院就被通知病危，身體多處骨折，顱內出血，直接進了手術室。霍慕被拉去做各項檢查。
    楊寶露在手術室門外等，霍頌羨去外麵打電話通知鞠曉藝的家屬。
    霍慕做完檢查坐在楊寶露旁邊。
    楊寶露本想忍住自己的情緒，但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手術室的燈還在亮著，她焦躁的心瞬間擊垮了自己的理智，實在沒忍住，問一旁目光呆滯的霍慕：“你速度為什麽那麽快？你趕著投胎？”
    霍慕低著頭說了一聲“對不起”。
    楊寶露哪裏想聽他的道歉，隻想指責，雖然知道於事無補，可她必須發泄：“你是不把別人的命當命，隻想圖一時的刺激，你太過分了。”
    “不是這樣的。”
    “怎麽不是這樣？你要是考慮到鞠曉藝的安全，你會超速？”
    霍慕抓著自己的頭，瘋狂撓了起來：“是啊，我當時根本沒考慮到曉藝的安全，我隻想著快樂，我隻想著爽，我太過分了，我不能這樣下去，以後我會傷害更多我在意的人，我不能這樣下去。”
    楊寶露沒見過霍慕這麽瘋狂撓自己的頭皮，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看見霍慕手上有血跡，才嚇了一跳，連忙製止他的自殘，“你別這樣，我知道你很自責了，別這樣。”
    霍頌羨打完電話回來，看見霍慕又在撓頭皮，連忙幫忙扯住霍慕躁動的手，看了一眼楊寶露，頓了頓說道：“你在這裏守著，我帶他去看一下醫生。”
    楊寶露擔憂地點點頭。
    霍慕拒絕：“我沒事，我要守著曉藝。”
    “你現在這個狀況，隻會讓我們更擔憂。跟我去看醫生。”霍頌羨拉扯霍慕。
    正在兩人對峙之時，一個穿著小香風，戴著大珍珠項鏈的貴婦踩著高跟鞋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霍頌羨和霍慕都愣住，還來不及反應，貴婦一巴掌揮到霍慕臉上，再一巴掌揮向霍頌羨。
    怎麽霍頌羨也挨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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