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展覽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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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們刀槍不入,似乎隻有火能傷到它們。”陸向北說著,拿出防風打火機,對著怪鳥的屍體燒了幾秒。
    他分別在鳥腿、翅膀和頭上燒了三處傷口,發現每處都一樣,怪鳥的皮膚很特殊,不怕刀砍,但怕火燒。
    所以血跡和布條的位置並不一致,他們向前走了兩百米,便見地上有具鳥屍。
    他們再往前走,又找到一條布,看布條的形狀,分明是有人特意撕的。
    跟小九畫的怪鳥圖中的鳥完全吻合,屍體沒有腐爛,三角頭、翅膀、肚子上的武器,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在鳥腿上有塊傷口,周圍的組織有灼燒的痕跡。
    白秋衣上帶紅點,孔琪認得有這圖案和材質的衣服,是孟伯怡常穿在外套裏的那件純棉線衣。
    陸向北搖搖頭,接著往前走,從這個位置開始,通道兩側不再是凹凸不平的岩壁,而是一個個被茶色半透明石頭封住的凹洞。
    凹陷的岩壁裏邊,封著奇形怪狀的生物。
    “這好像是個展覽館。”孔琪喃喃道。
    那些生物在凹洞裏靜止不動,怪叫聲不是它們發出的。
    又向前走了兩百米,凹洞被水缸取代,同樣是被茶色半透明石頭封著,但他們能看出凹坑裏有水。
    “到水生物館了…”孔琪自言自語。
    她現在有點懷疑,怪鳥抓異能者進來是當‘展品’的,不過這不是好事,因為牆裏的展品都一動不動,不像是活物。
    如果怪鳥抓人進來,那人是不是也要變成靜止的死物才能展覽?
    他們加快了腳步,走出去至少一千米,通道還沒到頭。
    從外麵看這座城非常大,可一條通道一千米長,這建築格局也太奇怪了。
    然而他們一路走來沒有見到岔路,沒有拐彎的地方,隻能一條道走到頭。
    大約走到一千五百米遠的位置,牆壁內的凹坑裏有了活物。
    困住它們的不再是茶色半透明石頭,而是金屬欄杆。
    裏麵關的都是些尋常的動物,在野外很常見。
    有小野豬、狐狸、狼等等,但它們同樣沒有發出叫聲,因為在睡覺。
    這些動物都處於睡眠狀態,透過欄杆能看到它們的身體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也許他們之前看到的那些生物也在睡覺,想到這種可能,孔琪懸著的心放下一半。
    再往前走他們終於看到了岔路口,這是個t字型路口,他們麵前隻有左右兩條路可選。
    孟伯怡的布條沒了,可能是用完了,他們不知道該先往哪個方向走。
    這座城堡內部沒有監控,起碼沒有人類造的監控,他們走了這麽半天,也沒有人來阻止他們。
    孔琪放出二驢,它記得孟伯怡的氣味,他們進來之前沒想到裏邊空間這樣大,照這麽找下去,還要花很多時間。
    孔琪給二驢套上牽引繩,二驢聽了孔琪的指示,要尋找孟伯怡。
    二驢邊嗅邊走,帶著孔琪和陸向北往左邊的岔路拐去。
    城堡裏的通道很是奇怪,走過三條同樣長度的通道,陸向北在地麵給孔琪畫出了這裏的結構。
    他們走過的通道都一個樣,按照u型加熱管的形狀排列。
    他們向左拐,經過的第一條通道,裏麵的生物沒有睡覺,但大多數很安靜,隻有極個別的在叫。
    他們聽到的怪叫聲,就是它們發出來的。
    這些東西長得千奇百怪,孔琪感覺她無法定義它們,不知道是個什麽東西。
    有的像灘爛肉,可它有嘴,還能吐泡泡。
    二驢帶著她小跑前進,孔琪沒功夫仔細看這些生物。
    二驢停在一個圓型廣場的入口外,孔琪連忙將它送回空間。
    圓型廣場上乒乒乓乓,不斷有聲音響起,似乎有機械在運轉工作。
    孔琪拽著陸向北進入空間,從空間內走到廣場上,最先吸引她的是吊在半空中的籠子。
    籠子裏裝的全是人類,其中有男有女,孔琪連忙尋找孟伯怡的身影。
    然後她就看到其中一隻籠子裏的女人,正在試圖從籠子的縫隙鑽出來。
    此刻廣場上除了籠子裏的人沒別人在,那女人歪著頭,似乎想讓後腦勺先出來。
    可惜籠子把她兩隻耳朵卡住了,她低低嘶了兩聲,又把腦袋給縮回去了。
    強來是不行的,雖然她頭小、臉小,可是籠子也是為人類量身定製的。
    女人放棄鑽出來,改用雙手抓著金屬欄杆,想要強行掰開欄杆。
    這時孔琪看到了她的正臉,確認那就是孟伯怡。
    沒等孔琪開口,孟伯怡旁邊籠子的女人先她一步開口道:“別白費力氣了,省點體力吧。”
    “我不想坐以待斃。”孟伯怡手上使力,嘴上回道。
    “沒用的,在這咱們使不出異能,這地方就是異能者的墳墓。”旁邊籠子裏的女人仿佛已經向命運投降。
    “你知道抓咱們來的是什麽人嗎?”孟伯怡被怪鳥抓來的路上嗆了風、受了凍,被扔進籠子之後就昏過去了。
    她知道自己生病了,發過高燒,有時清醒、有時迷糊。
    她完全靠著自身的免疫力扛過了這場急病,出過不知多少虛汗,也沒有得到能量補充,半個小時前才幽幽轉醒。
    她很渴,想喝水,但籠子裏沒有吃喝。
    “人?我不覺得抓咱們來的是人,也沒見過有人來。”旁邊籠子裏的女人指指地麵的機械,慢悠悠地說:“看到那些機器沒,全自動機械化,我在這待七天了,沒見過其它活物。”
    “那個人怎麽了?”孟伯怡看向她另一邊的籠子,所有吊在半空中的籠子都不在一條直線上,像星星一樣排列得極隨意。
    旁邊籠子裏的女人順著孟伯怡指的方向看,看到一隻籠子裏關著的男人正在搖頭晃腦。
    男人背對她們坐著,不止腦袋晃,肩膀也跟著動,就像在隨著嗨曲搖擺。
    “他要完了,我提前給你打個預防針,到時你可別太害怕,他隨時會化成血水。”
    “什麽?血水?”
    “嗯哼,粘噠噠的,像血做的果凍。”
    “為什麽會這樣?”
    “咱們都會這樣,這好像個實驗室,你看頭頂那些管子了?”
    “看到了。”孟伯怡抬頭,孔琪也跟著她抬頭向上看。
    籠子上方有好些管道,籠子頂上懸著的噴頭就有七、八個。
    “有幾個是噴藥的,有一個是噴水的,清洗籠子用。”
    “他…被噴藥多久了?”孟伯怡問。
    “三天還是四天,不記得了,反正不到七天。”女人說。
    “他比你進來的時間晚,你都來七天了,你不是挺過來了?”
    “不是我挺過來了,是機器還沒給我噴過藥。”女人說話總帶著一種滿不在乎的腔調、懶洋洋的,好像對自己的生死並不關心。
    “那我,噴過藥沒有?”孟伯怡這幾天一直病著,都燒糊塗了,完全不記得籠子頂上噴沒噴過藥。
    “沒有,據我觀察,女人都沒噴過。”
    孟伯怡轉身,向四周看了一圈,廣場半空一共吊著20隻籠子,男多女少。
    “我叫孟伯怡,你叫什麽名字?”
    “常思敏。”
    “你從哪來?”
    “境外,我在境外讀書,後來災難爆發,我就留在了境外,跟同學一塊組建營地。”
    “我從草原來,你知道異能?”孟伯怡似乎到這時才想起常思敏剛剛的話,她說在這使不出異能,這裏是異能者的墳墓。
    “被抓到這的都是異能者。”常思敏瞥了眼其他籠子裏的人。
    “你是什麽異能?”孟伯怡好奇地問。
    “水係,能控製水。”常思敏痛快回答道。
    “哦,我是力量型。”孟伯怡看看現在毫無力量的雙手,深深歎了口氣,接著說道:“我找了會異能的朋友來救我,希望他們別找過來,不然虧大了。”
    “他們就算找到這也進不來,有很大可能會死在城外。”
    “你怎麽知道?”
    “那個、那位大姐,她能感知到生命活動。”常思敏朝一個籠子呶呶嘴。
    那隻籠子距離她們有三、四米遠,籠子裏關著個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對她們之間的談話沒有絲毫興趣,連個眼皮都沒抬,了無生趣地躺在籠中。
    孟伯怡在草原營地生活的這段日子,逐漸開朗起來,性格上變化很大。
    孔琪見她們攀談,就沒有出現,看著孟伯怡跟中年女人搭話。
    中年女人開始不搭理她,她連著喊了幾聲,中年女人或許是嫌她煩,總算回應了一聲。
    “大姐,你能給我說說咋回事嗎?為什麽我朋友會死在城外?”
    “唉……因為之前有人過來,有幾批人來過,就一個逃走了。”中年女人說話有氣無力,眼中神采全無,似乎對逃生已經不抱希望了。
    “是被怪鳥襲擊了嗎?”孟伯怡問。
    “不是,襲擊他們的應該不是活物,沒有生命的東西,可能是某種厲害的武器,眨眼間就能把他們全殺了。”中年女人說道。
    “這麽危險,還好我沒在外麵留的記號,咱們還是得自救,不能害了同伴。”孟伯怡不想放棄,可常思敏和中年女人的態度,明顯是已經放棄抵抗了。
    她說服她們,不要放棄希望,大家一起想辦法,總能靠自己逃出去的。
    她這話剛說完,旁邊籠子裏的男人就出事了。
    他搖晃的腦袋開始融化,整個人就像蠟像遇到了火。
    一灘一灘的血水掉落地麵,沒過幾分鍾,籠子裏就隻剩下男人的衣服了。
    孟伯怡始終沒瞧見男人的正臉,她驚得說不出話,因為眼前的一幕,比看到喪屍更可怕。
    孔琪覺得不能再等了,她在空間中行走,走到孟伯怡籠子底下,拿出梯子爬到高處,她一伸手,剛好可以抓住孟伯怡的腳。
    她從空間裏伸出手抓人,孟伯怡沒有瞧見,她把人帶進空間,孟伯怡才發出驚叫。
    然後揮拳向她打來,好在她把人放到了梯子下麵。
    “小孟,是我們。”陸向北在扶著梯子。
    孟伯怡看清陸向北的臉,立刻鎮定下來,又抬頭看向梯子頂上的孔琪,臉上由‘驚’轉‘喜’。
    “是你們!”她還沒高興兩秒,表情又垮下來:“你們不該來,這用不了異能!”
    “對,確實用不了異能。”孔琪爬下梯子,換了個位置,挪到常思敏籠子底下。
    “所以你——不對呀,用不了異能,這空間……”孟伯怡心急,很怕他們出事,因為用不了異能,她不想害了朋友。
    但話沒說完,忽然意識到不對,孔琪是空間異能者,她為什麽可以使用空間?
    “我這個空間比較特殊,不屬於異能範疇,用來救人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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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攻擊怪鳥,她覺得躲進空間更安全。
    通道深處一直傳出各種奇怪的叫聲,沒一個聲音聽著像正常人類發出的。
    前行到三百米時,陸向北站住了,孔琪下意識地跟著他站定。
    而皮膚下的組織,也像遇熱會融化的材料。
    陸向北向孔琪要了幾個他們自製的燃燒瓶,這東西他們平時就有準備。
    因為舍不得用真的熱武器,所以做了很多簡易版的‘熱’武器。
    陸向北斜挎著背包,裏麵裝著滿滿一包的燃燒瓶。
    孔琪在他身上係了根繩子,把他們兩個人連在一塊。
    遇到火就好像紙一樣,幾秒鍾就能燒出個破洞來。
    “這傷口不算大,不過它們又沒法包紮止血,如果沒有很強的自愈力,隻能拖著傷回來。”孔琪看到鳥腿上的傷口時這樣說道。
    她扭過頭,一臉不解地看著他,陸向北看看身後、又看向前方。
    “怎麽了?”孔琪小聲問。
    就算有二驢幫忙,路線也會出現偏差。
    而城內沒有風雪,留下記號更容易被人發現。
    說明孟伯怡被怪鳥抓著,意識仍保持著清醒,手也能動。
    一件衣服撕不出太多布條,孟伯怡在城外應該沒有留記號,輕飄飄的布條在野外一吹就飛了。
    倒是向導說的怪鳥,一路都在流血,進了城還在流,盡管隻有一小灘,這麽遠的路,血也該流幹了。
    失血過多的怪鳥和抓孟伯怡的怪鳥或許不是同一批鳥,至少它們回來的時間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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