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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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睡裙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急道:“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還想知道什麽情況?真實情況就是他們已經變異到人類無法抗衡的地步,異能者也不行,不、甚至更糟,異能者變的怪物更加恐怖危險。”
“異能者會變成有異能的喪屍?”孔棋問道。
“我姐沒了。”粉睡裙倒不避諱,“她為了救人,把自己耗盡了,可就算她犧牲自己,也沒救出幾個人,算我在內隻有三名異能者逃出來,結果到這還是一樣。”
聽人勸吃飽飯,孔琪和陸向北不再攔他,他們走出房門,守在門外的冰凍異能者和小頭目見先出門的是粉睡裙,兩人同時愣住,差點脫口喊出聲,好在他們及時忍住,壓低音量道:“你怎麽在這?”
他說著自嘲一笑:“我答應過我姐會活下去,我得努力活,不能死。”
他這話明顯是對自己說的,他看著陸向北說:“我想加入你們的營地。”
粉睡裙的話孔琪和陸向北還是重視的,他是堡壘裏唯一的幸存者,他親身經曆了喪屍襲擊事件,能讓他這麽恐懼,怪蛋裏的東西必定異常凶猛。
在空間內坐好,孔琪給他們燒了壺熱水,手裏握著溫暖的水杯,人體內的寒氣漸漸被驅散。
粉睡裙向孔琪和陸向北做了自我介紹,他姓陳,叫陳繼榮,他末世後跟著姐姐四處闖蕩,他姐姐先覺醒了異能,帶著他加入一座中型規模的營地。
後來又被超凡組織吸納過去,他姐陳繼惠能力出眾,是個有責任心、事業心的女強人。
也因著擁有超強的治療異能,很快成為了組織內的頭目。
他在姐姐的保護好,一直生活得不錯,在那座中型營地時,他覺醒了水係異能。
幹淨的水源寶貴,他的異能還是很受重視的。
他的好日子過到超凡分裂,他本以為分了‘家’,一群誌同道合的人在一起,會生活得更好。
可誰能想到,他們的營地會最先遭遇厄運,他們已經選好一處地方,想建立起與世隔絕的桃花源。
工程剛進行到一半,便遭遇了變異喪屍的襲擊。
他們遇到的喪屍倒不詭異,就是以數量取勝。
而且喪屍會躲會藏,不再像從前那樣聞到人味就一個勁地衝。
他們雖然有異能,卻是好虎架不住群狼。
開始還能堅持一會兒,後麵時間拖長了,異能者漸漸招架不住。
有人受傷他姐姐就會去治療,他姐的親信建議她趕緊帶著一小隊人突圍,這麽耗下去,他們遲早全軍覆沒。
不如留存一小部分人,先逃出去向其他異能者報信。
他姐采納了建議,但她沒有把自己算進突圍的人中。
她叫她最親得過的幾個人帶上他弟趕緊走,她要留下和其他異能者共進退。
陳繼榮死活不肯走,他在世上沒別的親人了,姐姐是他唯一的親人,也是他唯一完全信任的人。
他從災後就一直跟著姐姐生活,他無法想象,沒了姐姐、他要怎麽活。
但她姐要他活下去,代替他們的父母、小妹,要他替他們全家人活下去。
陳繼榮臨走隻來得及拿上了他們的全家福照片,護送他突圍的幾個大哥犧牲了一半。
最後他成功逃出來,眼看著建到一半的‘桃源’被喪屍大軍摧毀。
它們不再有吼聲,安靜地襲擊著人類的營地,像是最無情、冷酷的殺手。
他們逃到第二派係的地盤,那時圓堡壘裏還一切正常。
他和第二派係的頭說了喪屍的事情,他們想得很好,圓堡壘離地高,喪屍雖凶,但據陳繼榮觀察,它們沒有架人梯、跳高的智商和能力。
離地數百米的空中堡壘,帶給他滿滿的安全感。
於是他們加入了第二派係,這裏的頭對他們就一個要求,既然選擇加入,那麽就得為人類做貢獻。
就算喪屍不找來,他們也得輪班出去殺喪屍。
為人類做貢獻的工作之一,就是除滅喪屍。
陳繼榮心裏不讚同這種做法,但他不敢說,更不會攔著,人家肯收留他們已經不錯了,他要是拒絕出門殺喪屍,還不得被趕出來?!
可是圓堡壘裏的異能者同樣想不到,他們惦記著喪屍,喪屍也在惦記他們。
襲擊圓堡壘的喪屍,和襲擊陳繼榮他們分營地的喪屍有很大區別。
它們是一個小隊單獨行動,先派一個偽裝成普通人,潛入堡壘內部。
開始沒人發現,這隻喪屍智商明顯很高,穿著棉大衣,用帽子、圍巾將臉捂得嚴嚴實實。
它不發出聲音,堡壘內的人沒想到有喪屍變聰明了,所以隻當它是個啞巴,在野外獨自生存久了,身上有味道也正常。
按說一隻喪屍進到堡壘裏,就算發現得晚點,也不至於全營地都覆滅。
但這隻喪屍的強項不是咬人、抓人,它從進入堡壘就在釋放一種氣體。
最後更神奇的是,這隻喪屍沒用別人殺,它自己就‘消散’了。
它化為氣體,飄散在空氣中,隻剩下那套又髒又臭的衣服。
異能者吸入這種氣體,全都失去了異能。
陳繼榮當時正在浴缸裏練他的水係異能,整個人沉在水裏,因此沒有聞到那氣體。
等過後他從水裏出來,已經是幾個小時後的事了。
他浮出水麵,聽到一些響動,卻沒了人說話的聲音。
孔琪和陸向北還沒檢查到頂層,不過他們意識到二驢這是有發現,便跟上它,快步走向頂層。
二驢的目標非常明確,沒有猶豫,停在15層1507號的門口,用爪子輕輕按了兩下門。
陸向北和孔琪隨後趕到,陸向北去拉房門,發現門是鎖住的,而且是從裏麵反鎖上的。
他使用異能打開鎖,拉開房門後,先在門口站了幾秒鍾,沒有那種寒毛倒豎的感覺。
他和孔琪一起走進房間,堡壘所有房間的格局都一樣,屋主隻會做些小改動。
他們進的這家,衛生間被擴大了一倍,縮小了臥室的空間。
別家的衛生間都用淋浴,這家的衛生間裏裝了大浴缸。
而臥室裏沒有人、沒有蛋,反倒是衛生間的浴缸裏,泡著一個人。
當然應該不是死人,因為孔琪看到水裏的人身體沒有變化,並沒有變成‘浮’屍,水也幹淨透明。
“還活著嗎?”盡管知道對方是活人,孔琪還是問了一句。
水裏的人吐出一串泡泡,腦袋鑽出水麵,驚恐地看著站在衛生間門口的一男一女。
“我們來找人,這發生什麽事了?”陸向北問道。
浴缸裏的人眼珠轉了轉,坐起身、扒在浴缸邊,抻脖子往門外看。
“別看了,還有兩個普通人,沒別的人。”孔琪見他似乎在擔心什麽,主動消除他的顧慮。
“它們走啦?”
浴缸裏的人是個瘦小的男人,小腰也就一尺八,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
長得比較白,眉清目秀的,還留著一頭齊肩發。
起初孔琪以為水裏泡著的是個女人,直到聽他說話,看他坐起身,才確定這是個男人。
即使他穿著一條粉色睡裙,手上塗著紅色的指甲油,也掩蓋不了他是男人的事實。
“什麽走了?”孔琪問。
“喪屍啊,你們沒看見?”粉睡裙從浴缸裏爬出來,幾乎是一瞬間,他身上的水跡便消失了,頭發和裙子都是幹燥的。
這是個異能者,孔琪看著眼前神奇的一幕暗道。
“沒有,現在樓裏沒別、沒喪屍。”孔琪改口道。
粉睡裙聞言,連忙撥開他們,衝出衛生間,跑到臥室翻箱倒櫃。
他拿出一隻超大號背包,把衣服日用品胡亂塞進去。
又直接在身上套了幾層冬裝,睡裙都沒脫。
“二位,不管你們找誰,肯定找不到了,趁現在喪屍沒在,趕緊跑吧。”粉睡裙的動作有點‘少女’,但速度一點不慢,在最短的時間內整理好行囊,收拾好自己,背著包便往外跑。
在他馬上就要跑出門的時候,陸向北擋在門口。
“別急著走,這到底發生什麽事了?”這裏發生的事透著詭異和危險,陸向北想要弄清楚這裏的情況,就不能放這名知情者走。
“發生什麽事了?你們沒看見嗎?再不走要死啦,別攔著我!”粉睡裙憤怒地瞪眼,可即使是生氣,他也不敢大聲說話,用悄悄話的音量表達他的不滿。
“你放心,我是空間異能者,有危險我會把你藏進空間,跑是要跑,但咱們不差這幾分鍾。”孔琪為了穩住他,自暴異能。
“你那空間……能隔絕氣味?”粉睡裙終於不急了,盯著孔琪上下打量。
“能。”孔琪坦然讓他看。
“那行吧,你們說說要找誰,看我認識不,不過現在外邊沒活人了,不管是誰,全變成了怪物。”
“我們來找這座營地的領導者,我們聽說他將異能者視為英雄,是保護普通人的英雄。”陸向北道。
“嗬,英雄?狗熊吧,那家夥雷聲大、雨點小,碰上能打贏的敵人,他就是英雄,遭遇失敗,他立刻變狗熊,不,他就是個慫貨。”
“他人呢?”孔琪追問。
“變怪物了,你們白來一趟。”
“有喪屍襲擊了這裏?”這次換陸向北問。
“嗯,這波喪屍很是不同,大哥大姐,人類的希望越來越渺茫了。”說到這,粉睡衣深深歎了口氣。
“你來看,是不是這種怪物。”陸向北想叫他去別的房間看看那些怪蛋。
“不不不,我不去,咱們快走吧,等出去我再跟你們細說。”粉睡衣是一刻也不想在這多待,他很感謝孔琪二人的出現,否則他不知還要在水裏泡多久。
“既然進來一趟,遇上了怪物,至少應該把怪物解決了再走吧。”陸向北淡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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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粉睡裙的意思,他是從主張異能者和普通人劃清界限的那個派係來的,他對普通人起碼沒有敵意。
不過孔琪兜裏揣著消除異能的藥劑,時刻準備著,沒敢掉以輕心。
粉睡裙是看到冰凍異能者和小頭目跟著陸向北和孔琪,知道這兩個人對異能者的態度至少不是趕盡殺絕。
“要不…咱們先進空間,你放心說,怪物進不了我的空間。”孔琪看粉睡裙總是看堡壘,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提議到安全的地方再聊。
粉睡裙點了點頭,孔琪帶著他們一起進到空間內。
空間裏有家具,桌椅都有,而且裏邊暖和,在外麵凍得腳不敢沾地的人,進了空間總算不用來回跺腳了。
孔琪敢放異能者進來,也是考慮過的,現今異能者被喪屍圍剿,幸存下來的人十不足一。
隻要不是又蠢又壞的異能者,不會再窩裏鬥。
“喪屍?這個詞已經不足以定義他們了,我說的是真正的怪物,隻有簡單人形,但絕對看不出是人。”
“現在不行,我們出來就是為弄清楚喪屍的情況,要知道它們進化到什麽程度了。”陸向北見過被喪屍襲擊的分營地,更加不敢回新城地堡,怕暴露目標。
而且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了,他不知道外麵的氣溫變成這樣低,本來想單獨走的,但感受到生存環境的嚴酷,他打消了念頭,這時候活人必須抱團才能生存。
所以他提出加入陸向北和孔琪的營地,他太知道在末世生活,自尊心是可以隨時拋棄的東西,為了活下去,人們往往沒有底線。
他回身問陸向北:“你們的營地在哪?”
陸向北道:“在西邊,但我們暫時不回去,還要去你們的東部分營地。”
粉睡裙沒理他們,背著行李跑下樓,後麵四個人跟著他,他們來到堡壘大門口,粉睡裙回頭看了眼天井下的藍火焰,抿了抿嘴,似乎有點不甘心,然後快步出門,一口氣跑下階梯。
看到外麵冰天雪地,他怔了幾秒,原本堡壘附近的樹已經看不見了,放眼望去隻有白茫茫的雪原。
“東邊?哪還有什麽營地,我就是從那跑過來的。”
“什麽?東邊的營地沒了?難怪……你會在這,你姐她?”小頭目又想問,又怕問得不合時宜,一臉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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