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日將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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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從機場緩緩升起,最後平穩地落到平流層。
徐源坐在靠窗的座位,俯視棉蘭這座城市的點點燈火。
他回想起這趟旅程中的驚心動魄,如今坐在安靜的飛機上,頗有種南柯一夢的不真實感。
徐源閉上眼睛,一路上舟車勞頓,他都沒能好好休息,從棉蘭到粵省還有好幾個小時,他可以好好睡一覺。
疲倦感湧上來,他很快就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之間,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站在一個不知名的公園石道上。
這是個充滿陽光的午後,蟬在拚命地吟唱著,樹葉沙沙作響,涼風吹拂在他的臉頰上。
徐源伸手掐了掐大腿,沒有痛感。
“果然是在做夢。”
徐源神色激動,二十多年來,夢第一次有了變化,終於不再是那個陰暗潮濕的地下祭壇了。
那種夢做多了,很容易讓人覺得壓抑。
如果換成這種風光宜人的公園,就不會有這種困擾了。
徐源邊走邊欣賞著周圍的風景,想來是他拿走了蛇形石,導致滅世巨蛇直接消失,夢自然也就變了。
他在公園裏悠閑地漫步,一路上充滿了歡聲笑語,很多家長帶著孩子來公園踏青,孩子們扯著風箏線在草坪上狂奔,奇形怪狀的風箏在蔚藍色的天空中翱翔。
很久沒有做過這種好夢了,徐源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前一秒還是晴天朗日,後一秒天忽然暗了下去,可天上明明沒有一片烏雲。
“發生什麽了?是天狗食月嗎?”有人說。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向天空望去。
太陽被淤泥一般的黑層蒙住了,黑層逐漸褪去,血紅色的圓日顯露出來,高懸在空中。
血色的光照在徐源臉上,他的身體微微顫抖,看到血日,他有種非常不詳的預感。
預感很快就成真了,一道細長的黑影從後麵穿透了他的胸膛,把他掛在半空,那是樹木的根莖。
他俯視下方,那些生機勃勃的植物此刻變成了死神的鐮刀,常青樹的樹根從地麵突出,利刃一般穿透奔走的人群。
爬山虎的藤蔓在地麵上遊動,蛇一般把人纏繞。
花圃中的鮮花抖動出漫天的花粉,經過的人像是割麥子一般倒下……
大人在嚎叫,孩子們找不到自家的父母,無助的哭喊,地麵上躺滿了屍體,鮮血塗抹得到處都是,簡直就是地獄。
徐源的屍體被撕成幾塊,黑暗籠罩了他的視野。
飛機上,徐源猛地睜開眼,呼吸急促,全身都是冷汗。
外麵是機艙與空氣摩擦的呼嘯風,這無異於在提醒他,他是在安全的飛機上,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夢。
時至今天,他不會再單純地認為隻是做了一個夢,蛇形石的事情告訴他,他做的夢會變成現實,這是一種預知未來的能力。
徐源的呼吸逐漸平穩,眉頭卻不由自主地皺起。
前有蛇形石讓普通黑蛇變成滅世的十二頭巨蛇,後有詭異紅日,植物異變成恐怖的殺人兵器……這個世界到底怎麽了,難道世界末日要到來了嗎?
也不知道植物變異隻發生在一個公園,還是全世界都如此?
如果前者還好,如果是後者,那情況就糟糕了。
雖然徐源很希望是前者,但心底的直覺告訴他,是後者。
看來要早做準備了。徐源深吸了一口氣,眼神堅定起來。
“先生,不舒服嗎?這裏有溫水,要喝嗎?”身後傳來溫柔的女聲。
徐源扭頭望去,空姐端著水走過來,傲人的身材,玲瓏的曲線,畫著精致的淡妝,看起來美麗而端莊。
“謝謝。”徐源舔了舔有點幹燥的嘴唇,接過水小口地喝了起來。
徐源喝完水,感覺好了很多,把杯子遞回去。
空姐衝徐源燦爛一笑,接過杯子的同時偷偷把一張小紙條塞到徐源手中。
徐源望著空姐遠去的背影,低頭看了著手中的小紙條,摸了摸自己的臉。
這種事情他還是第一次遇到,看來這張臉的威力,要比他想象中要大。
“可惜了。”徐源搖了搖頭,把紙條捏成小團。
下了飛機,徐源回到家中,把行李放好後,直奔學校。
粵山大學東門。
火紅色的保時捷在門口緩緩停下,來往的行人無不側目,他們暗暗猜測,開車的會不會是那些大腹便便的暴發戶。
門開了,帥氣的年輕人鑽了出來,挺拔的身形在風裏猶如一杆標槍。
“這是誰?是我們學校的嗎?”有學生在討論。
“應該不是,我們學校哪有這麽帥的。難道是轉學生?”
徐源大步朝門口走去。他的身份其實很明顯了,沒錯,就是傳說中的萬惡之源——富二代。野外求生其實是很花錢的,特別是他這種選擇在不同國家的人,沒錢根本維持不下來。
不過他的情況要更加複雜一點,幾年前從富二代轉職成了富一代,並不是因為他創業成功,而是因為富一代,也就是他老爸……出家了。
事情可以說簡單,也可能很複雜。徐源的親生母親很小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
後來他老爸痛徹心扉之後,開始發憤圖強……其實是運氣好,聽信了一個售樓員的忽悠,稀裏糊塗地在粵省郊外買了幾棟樓。
以前的郊外放到現在,懂的都懂。
後麵他老爸做生意虧了,沒想到之前沒在意的幾棟樓卻給了他意外之喜,靠著出租,當上了包租公,成為了富一代。
商場得意,那情場必須失意。
他老爸迷上了一個女人,用現在的話來說,那個女人就是妥妥的“綠茶”。
那女人還帶著一個拖油瓶,一個八歲大的女兒。可就算這樣,還是把他老爸迷得團團轉,由此可見對方的“綠茶段位”之高。
兩人打算結婚,他老爸還準備把名下的一半財產過戶給對方,美曰其名“這樣才有安全感”。
徐源當然是強烈反對,表麵各種鬧事阻止,暗地裏還偷偷雇了個偵探調查,一明一暗,最後在一家酒店人贓並獲。
他老爸趕到現場,看著他的“一生摯愛”和一個野男人衣衫不整地站在床邊,感覺頭上綠得發亮。
於是一氣之下,把頭發都給剃了。直接看破紅塵,出家當和尚去了,名下的財產自然都留給了徐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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