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英靈殿會議的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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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習習,路明非側著臉看著夏彌。
她的耳垂溫潤中透著澹澹的粉紅,在月色下像一顆星星在閃爍。
路明非鬼使神差的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你幹嘛?!”夏彌身體應激般的一顫,歪過頭看向路明非問道。
她眨著眼睛,長長的眼睫毛微微顫動,耳根子迅速的紅了起來。
路明非怯怯的收回了手。
他沒想到夏彌的反應居然會這麽大,說道,“我能說這隻手有它自己的想法嗎?”
夏彌白了他一眼,“好捏嗎?”
“手感挺好......”路明非如實說道。
“呸,明明就是你自己想,還找借口!”夏彌翻了翻白眼,“男人!”
說著,夏彌就朝路明非湊了過去。
看著越來越近的夏彌,路明非下意識的戒備起來,“師妹,還來?!”
他還以為夏彌又要鬧騰了。
波兒~
路明非剛剛準備起身,想要拉開和夏彌的距離,避免夏彌再次折騰,下一刻他的嘴唇就被夏彌輕輕啄了一下。
路明非一愣,慢慢睜大眼睛。
夏彌一觸即分,也不等路明非反應過來,就從天台上站了起來。
“我走拉!”夏彌看著還處於懵逼狀態的路明非說道。
她站在月色下,身上的夜行衣像是融入黑夜裏,猶如潑墨般的長發隨風搖曳。
路明非連忙起身。
夏彌也不等路明非說話,就輕輕的從天台躍了下去,“那隻蜘蛛肯定是醋壇子的主意吧?快去看看那個醋壇子吧。”
夏彌的聲音還在風裏飄散,她幾個翩躍,就融入了夜色裏。
路明非摸了摸嘴唇,看著夏彌的背影不由好笑道,“這個妖精。”
“以後少穿成這樣,鬼鬼祟祟的會被當成賊抓起來的。”路明非說道。
“要你管啊,我樂意!”夏彌的聲音隨風遠去。
...
...
一年級,女生寢室。
繪梨衣穿著拖鞋蹭蹭的跑下樓來。
遠遠的她就看到了在樓下等候的路明非。
繪梨衣的神情有些激動,不過一想到守夜人論壇上那置頂的內容,她臉上的激動就收斂了起來,放慢了腳步朝著路明非走去,板著小臉,遠遠的說道,“幹嘛叫我下來,渣男!”
繪梨衣穿著白色漸粉的吊帶裙,腳上的長筒襪還未脫掉,就蹭著拖鞋下來了。
她背著小手,距離路明非一米的距離停了下來。
這個距離,她覺得這個距離已經足夠遠了。
她要和路明非這個渣男保持距離!
路明非被繪梨衣的穿著驚豔了一下。
這個女孩,不管穿什麽樣的衣服,都那麽好看。
但平時,路明非看的最多的,還是那個穿著巫女服,像是祭司一樣的繪梨衣。
那樣的繪梨衣,聖潔,華貴,不染塵埃。
而普通裝束的繪梨衣,卻顯得更加的青春,把少女的氣息展現得淋漓盡致。
此刻,這個女孩正背著手,略有傲嬌的看著他。
“想你了呀。”路明非笑道,主動走上前去。
“我才不信!”繪梨衣別過頭去,“你都和那個什麽尹麗莎白好上了!”
說起這個,繪梨衣不由咬了咬嘴唇,“你心裏已經沒有繪梨衣了!你都和別的女人去逛街風花雪月去了,哼!”
“胡說,繪梨衣就住在我心裏。”路明非拉起繪梨衣的手說道。
繪梨衣小臉一紅,她縮了縮手,“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誰教你的啊?詆毀,這是嚴重的詆毀。”路明非抗爭著。
“好啦好啦,我肯定和尹麗莎白校董清清白白。”路明非說道。
“真的?”繪梨衣歪著頭,狐疑的看了看路明非。
“肯定真的呀,不信你聞聞。”路明非湊過去。
“我才不要聞,臭死了你。”繪梨衣嫌棄的別開頭去。
見狀,路明非笑了笑。
“你笑什麽?”繪梨衣注意到了路明非的眼裏的笑意,“你是不是在笑我傻?!”
“沒有啦。”路明非伸手摸了摸繪梨衣的腦袋。
他隻是覺得繪梨衣在漸漸改變,漸漸成長,這其實挺好的。
人的閱曆多了,見過的人,遇過的事多了,誰都會成長,誰都會改變。
尤其是曾經沒有任何閱曆的繪梨衣,她的人生就像是一張白紙,需要慢慢的引導,慢慢的繪畫。
“你就有!”繪梨衣瞪了路明非一眼,“你看你,你還笑!”
說到最後,繪梨衣忍不住有些急眼了。
“走走?”路明非問道。
“我才不要和你走!”繪梨衣哼了一聲,“大半夜的,對女孩子來說太危險了!”
“哦,繪梨衣不要我了,繪梨衣翅膀硬了,有新歡了誒。”路明非傷心的說道,“我找個角落難過去。”
說著,路明非就往外走去。
繪梨衣看著轉身的路明非,微微張了張嘴,連忙跟了上去,“我才沒有呢!”
“你胡說八道!”
她挨著路明非的身邊走著。
“我當然知道繪梨衣沒有啦。”路明非牽起繪梨衣的手說道。
“哦,所以你又在騙我!”繪梨衣掙紮了一下,被甩掉路明非的手,於是輕輕的踢了他一腳。
“如果可以,我想騙你一輩子。”路明非輕聲說道。
“哼!”繪梨衣不作聲,由著路明非牽著著她。
路明非在前麵走,她在後麵跟著。
她偷偷的看著這個男孩,眼裏帶著笑意。
校園裏的楓樹已經紅透了。
一片片的楓葉飄飄灑灑,被月色所點帶著綴。
兩人的影子被拉得極長,相互牽著彼此。
路明非拉著繪梨衣在樹下的木椅上坐了下來。
繪梨衣看著眼前的路明非,沒來由的想起3e考試中的靈視來,被路明非牽著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
“怎麽了?”路明非詫異的看向繪梨衣問道,此時的繪梨衣此刻有些緊張。
繪梨衣搖了搖頭,把這件事情壓在了心底。
一個靈視而已。
而且有艾拉看著,不會出什麽問題的。
“你以後要幹什麽?”繪梨衣問道。
以後要幹什麽?
路明非還不知道。
他其實真的隻想平平澹澹的摸摸魚,混混日子。
可是一想到昂熱把他推上校長的位置,就忍不住的有些頭疼。
看來暫時是混不了日子了。
“當然是當你的校長啦!”路明非笑道。
繪梨衣聞言,白了路明非一眼,“昂熱還沒死呐,你怎麽當校長?”
“真的,我發誓。”路明非說道。
“哼,服了你啦。”繪梨衣有些無語,“這個謊言太蒼白啦,換一個!”
“那陪你出任務?”路明非試探著問道。
“哦,那還差不多。”繪梨衣笑道。
“可是這可能有點難度誒。”路明非歎了口氣。
“為什麽啊?”繪梨衣疑惑的問道,“你不是很有經驗嗎?”
身為大一新生,每一屆都會至少參與一次執行部的任務,親臨現場,身感受一下執行部的氛圍以及對卡塞爾任務的認知。
借此培養他們獨立完成任務的能力,以及現場的應變能力。
在這一方麵,還是新生時,楚子航就完成的足夠的出色,哪怕他的血統還不是很高,也讓他從一眾新生中脫穎而出,被執行部所關注。
“因為可能走不開啊。”路明非有些無奈。
“哦。”繪梨衣微微有些失落。
“沒事,我會爭取的啦。”路明非拿掉了落在繪梨衣頭上的楓葉,然後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小小的禮盒,“呐,送給你。”
繪梨衣有些吃驚的接過禮盒。
她打開禮盒,裏麵是一雙碎星耳墜。
“哇,好漂亮!”繪梨衣睜大了眼睛,把禮盒裏的一隻碎星耳墜拿起。
耳墜在月色下閃耀著輝光,就像碎掉的星辰般,閃爍著柔和的光澤。
繪梨衣紅寶石般的眼眸盯著耳墜。
這一刻,耳墜和她的眼眸都亮了起來。
“謝謝哥哥~”繪梨衣眼神像隻雀兒那般興奮,挽住了路明非的臂彎說道,完全忘記了之前自己還信誓旦旦的要和渣男保持距離這件事。
“還有一個。”路明非從口袋裏拿出另一個小盒子,“這個給你艾拉的。”
自從上一次在明治神宮給繪梨衣準備了禮物而沒有給艾拉準備禮物這件事,讓路明非記在心裏許久了。
或許是和以前的經曆有關,路明非總會在意他所在意的人的心情。
哪怕他看不出艾拉心中所想,哪怕艾拉或許真的不在乎,可艾拉確確實實的幫了繪梨衣,也在照顧繪梨衣。
這份禮物,也算是對艾拉的答謝了。
“那你給呀。”繪梨衣奇怪的看著路明非,“你給我幹什麽?禮物當然是要親手給才有意義嘛!”
路明非撓了撓頭,把禮物塞進繪梨衣手裏,“你給啦!”
其實路明非是有點慫艾拉的。
也不是慫,就是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理由給她。
路明非覺得艾拉不會在乎,但他又不能不表示。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所以他幹脆讓繪梨衣送好啦。
反正繪梨衣和艾拉的關係好像還蠻不錯的。
“姐姐又不會打你,你怕什麽?”繪梨衣問道。
“你姐姐氣場太強了。”路明非說道。
“你那麽怕姐姐,當初也沒見你下手輕點啊......”繪梨衣說道。
路明非,“......”
他敢下手輕點嗎?
麵對艾拉誰敢不拚命?
就算他拚命了,也差點被艾拉命令無數死侍給吞噬殆盡。
他要是真的下手輕點,早就被艾拉宰了!
“好吧好吧。”繪梨衣挨著路明非,腦袋輕輕的靠在路明非的肩膀上,“我加入學生會啦!”
加入了學生會,就和路明非一個社團了吧?繪梨衣心裏想著。
“嗯。”路明非輕輕應著。
“我都成惡人了,守夜人論壇太可惡了,哥哥~”繪梨衣搖了搖路明非的隔壁。
“這種莫須有的風氣,必須嚴厲整治!”路明非說道。
“就是就是!”繪梨衣點著頭。
樹下,兩人小聲的說著話,身後的楓樹枝葉婆娑。
...
...
第二天。
卡塞爾的鍾聲敲響。
每當卡塞爾的鍾聲敲響時,都必然會預示正有重大的事情發生。
在諾瑪的廣播之下,全校師生,都開始朝著卡塞爾的英靈殿匯聚。
英靈殿,《北歐神話》中眾神之王奧丁接待死者亡靈的殿堂。
英靈殿中的人都是人間戰場上挑選出來的英勇善戰的勇士,他們所向披靡,無往不利。
卡塞爾的英靈殿,也意指在屠龍戰場上奮勇廝殺,披荊斬棘的英雄們。
這種無堅不摧的堅韌精神,是支持他們走到現在的信仰。
而但凡卡塞爾有所大事宣布,都會在英靈殿召開會議。
卡塞爾已經很多年沒有在英靈殿召開全校師生會議了。
上一次召開全校師生會議,還是在十一年前。
那一年,由校董會宣布任務,執行部製定計劃,動員全校師生,以空前的準備,施耐德部長親自率領當時學院最優秀的那一批學生,駕駛著由裝備部改造過的破冰船駛入了北冰洋,尋找那失落的文明遺跡。
那一年,校董會稱他們已經做好了萬無一失的準備。
那一年,一眾優秀的學生和專員摩拳擦掌,登上了探尋古遺跡的破冰船。
他們熱血,激動,意氣風發。
也是那一年,北冰洋上刮起了亂流,水下洋流異動,號稱準備完善萬無一失的卡塞爾,號稱卡塞爾數十年來最優秀的一批學員,幾乎在北冰洋下全軍覆沒。
僅有一個半人從那場災難中逃了出來。
由此,誕生了籠罩卡塞爾十年的格陵蘭陰影。
那時候,絕望,恐懼,仇恨,無力,各種情緒在卡塞爾蔓延,讓得這座朝氣的學院,旦夕之間,變得暮氣沉沉。
而那逃離出來的一個半人,也因此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
那一個半人中。
芬格爾算一個。
他自此整日借酒消愁,人也愈漸憔悴。
而另外那半個人,便是當時帶隊的執行部長施耐德。
施耐德之所以隻能算半個人,是因為他的麵部和身體都被凍死,這一生隻能靠呼吸機苟延殘喘的活著。
有傳言說他之所以落得這個樣子還不願意死去,是為了等待複仇的那一天到來。
十一年前的格陵蘭陰影,已經隨著時間而逐漸被人澹忘。
卡塞爾又重新恢複了朝氣。
可依然有人深刻的記得那一場號稱萬無一失的行動,深刻記得那無法忘記的恐懼和絕望。
現在,相隔十一年,鍾聲再次敲響,英靈殿的大門再度打開。
一場關乎卡塞爾命運的會議,也將在這裏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