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章龍王失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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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伯欽暈乎乎的,這打油詩裏信息量可不小。
    ‘海外還能聽懂,可是三山是什麽,是那座山叫‘三’,還是指海外蓬萊三島,還是說三座名山?’
    劉伯欽自己先否定了一個猜測。
    ‘不,不對,他後麵又提到了蓬萊,不大可能是指蓬萊三島。後來又是什麽羅酆、陰陽的,他難道還和陰界有關係。羅酆,那不是北陰大魔王。’
    六天故鬼?!
    隻是稍稍往深了想一想,劉伯欽就冷汗直冒,直接斷掉了自己的思考。
    開玩笑,他一個小小的雙叉嶺山神,也配想這些。
    劉伯欽甚至不敢再完成太白金星交給他的任務,
    詳細了解胡修吾的跟腳,越詳細越好。
    ‘老師,再詳細怕是要沒命了。’
    劉伯欽拱手:“原來如此,是這樣的,我明白了,小神···小神家中還有老母要照顧,就先告辭了。”
    匆匆想了個理由,劉伯欽便低著頭,躲開劍炁,向地中鑽去,借助土遁離開。
    反正那首詩,已經夠他交差了,誰願意深究,誰就去,反正我不去。
    胡修吾沒有攔住他,隻是嘲諷一句:“不是說要盡盡地主之誼嗎?”
    隨即離開,胡修吾那段詩確實是自己前半生的縮影,可是也夾雜著許多未來才會出現的東西。
    茅山的上清籙,閣皂山的靈寶籙,龍虎山的正一籙,三山符籙歸一,那可是宋朝時候才會發生的事情。離現在還有三百多年,現在的龍虎山和上清,還是相互敵對的異端。還在執著於三清排位,誰高誰低,為自家祖師爭奪C位。
    好多名詞現在還未出現,更別說詩中還提到了春滋劍這種異界神物。
    別說是把一個劉伯欽弄暈,就是安排他過來的太白金星也得暈。
    至於玉帝和太上老君能否解讀詩中的內容,就看他們兩個有沒有像是仙劍七中的天帝伏羲一樣,頓開金枷,扯斷玉鎖,明悟我是誰。
    這首詩也不僅僅是胡修吾糊弄劉伯欽的,他也是在試探玉帝和太上老君,是否已經清楚己非己,過往盡皆為夢幻,那猴子從石頭中蹦出來後,方才為真實。
    棋盤剛剛落下一子,一時間,胡修吾也不知道自己該去何處逛逛。
    棋局剛開,走哪邊、開哪一處戰局,都不算錯。
    胡修吾想了想,還是準備前去西牛賀洲,去除了那些吃人的妖怪。
    雖然那些妖怪會有孫悟空收拾,可是早除去一天,就能多救些百姓,那獅駝嶺的獅猁王和白象王,金翅大鵬更是吃了一城的人,建立起一座魔國。
    這等惡妖,就該早早鏟除。
    想做就做,胡修吾修煉到如今的境界,不是想要長樂未央,舒展意氣。
    空中一個筋鬥,胡修吾就要翻越兩界山(五行山),前往西牛賀洲,除去妖氛。
    卻在空中忽然心血來潮,向著大唐所在的南蟾部洲方向撇了一眼。
    這一眼,卻讓他定住了身形。
    ‘這是怎麽回事,南蟾部洲的水脈為何如此混亂。’
    胡修吾皺著眉頭,天空中無雲無風,死寂沉沉。
    可他立在雲中,遠眺千裏,見淮水主幹,波濤洶湧,被外來大水入侵,有奪淮之象,恐怕是要起水災。
    南方雨水豐沛之地,現在卻難存雨水,有強風奪水炁離南境,讓明明沃野千裏,河網密布的富饒之地,竟然有了旱災之象。
    胡修吾屈指計算:‘不對勁,大大的不對勁。’
    要知道,這方世界的水脈皆由龍神看管,海中有龍王,江河有四瀆,就連湖泊水井都有龍君龍王。
    大陸內部水係怎會紊亂至此,就連隨天地循環,自然管控的陽世,他都沒有見過這般特殊的情況。
    陽世若有天災,也是自然調運所引起的,是天數也是命運。可西遊世界風雨雷電,霜雪雹靄等天象都由天庭管控,無有玉帝命令,龍王雷神,也不敢私自降雨。
    涇河龍王除外。
    胡修吾暗暗猜測:‘難道是玉帝命令龍神給南蟾部洲降災。’
    人間若是出事,必是天庭作祟。
    這可不是胡修吾陰謀論亂猜,這事是有先例的,西遊取經路上,就有一鳳仙郡,因在玉皇聖誕那日,獻供齋天,但齋醮過程卻出了岔子,鳳仙郡侯正在禮拜玉帝時,郡侯夫人忽來,和郡侯吵了起來。
    爭吵間郡侯口吐穢言,兩人撕扯時還打翻了貢品,貢品最後被狗食得。
    好巧不巧,這一幕就被玉帝看見,玉帝因此大為惱怒,令天上燭燒斷金鎖,狗舔完麵山,雞捉完米山,才能下雨。
    ‘可原文中,並沒有玉帝降災給大唐的描述,怕不是黑神話衍生出來的。’
    胡修吾想了想,事有輕重緩急,還是要先去南蟾部洲所在的大唐看一看。
    水脈失控可非小事,水災旱災都可糜爛千裏,使得百萬人流離失所,客死他鄉,原本富饒魚米之鄉,河道幹涸,餓殍遍地,枯骨成堆。
    西牛賀洲眾妖魔惡已經鑄下,他現在去是為了懲罰吃人的妖邪,大唐的水患還未成型,他現在趕過去,或許還會有拯救黎明的機會。
    抬頭觀看太陽位置,辨別方向後,胡修吾朝著長安的方向直飛而去。
    人間有事,各地主事官必要匯報災情去往長安,請求朝廷的救援。
    想要了解人間災情緣由,胡修吾不需要挨個去當地探查,隻需要潛入皇宮中,翻看各地災情奏折即可。
    沒準還能找到朝議紀要,看看如今正值巔峰,留下房謀杜斷典故的天策府智囊們,對此事的看法和猜測。
    胡修吾的逆生三重已十分熟練,借助高空長風,化氣而飛,順風而行,一日可飄忽萬裏,雖差了筋鬥雲不止一籌,但也遠遠快過尋常仙人駕雲而飛。
    不過三日,胡修吾就已經飛到了長安都城之上。
    都城上,龍氣洶洶,氣運虹虹,此刻是貞觀十三年,正是唐朝氣運鼎盛之時。
    朝堂中有明君賢臣,地方上精明的封疆大吏,軍中勇冠三軍的將軍元帥。
    唐皇就算是夢入地府,也能得到閻羅禮遇,宰相魏征都能監斬涇河龍王,這樣的朝廷,就算水災背後有仙神搗鬼,也不可能一無所知。
    胡修吾幻化成提劍書生,自正門走進長安,逛著這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酆都城原型就是貞觀長安,對於長安的布局胡修吾十分熟悉,他不熟悉的,隻是這活生生的唐朝民間風貌。
    是鼻尖劃過的濃湯香味,仕女走過而留下的脂粉甜味,是撞入眼簾的盛唐風貌,是姹紫嫣紅的盛唐衣冠,耳邊吵鬧著人間紅塵聲。
    酆都城從來沒有這麽熱鬧過,異人人數有限,填不滿龐大的酆都城,酆都城中除了東西坊市外,其他的地方總是和羅酆天的氣氛一致,寂靜安寧。
    夾雜在行人中,胡修吾閑逛在長安城西門大街中,感受著相同風景下,不同韻味的長安城。
    但胡修吾是忙裏偷閑,可不是朝三暮四,見異思遷。
    他來西門街市,是順路來此,希望能從另一麵,了解天地水炁運行異常的原因。
    貞觀十三年,在西遊中可是個很神奇的一年。
    就是這一年,涇河龍王因鬥氣違反天規落雨被罰斬首,魏征被天庭選中監斬涇河龍王,唐皇夢入地府,秦瓊和尉遲恭為唐皇守門,後觀音現世,指導唐皇請高僧去西天取經。
    而這一切的開頭,都是因為西門街上的一位卦師。
    袁守城,
    此人是大相師袁天罡的叔父,能知前後,善斷陰陽。就是龍王聽說了去涇河捕魚的漁夫,說他占卜奇準,才起了好奇白龍魚服去見他,還和他賭鬥明天雨水多寡,結果連自己的命都搭了進去。
    現在正是貞觀十三年,胡修吾來到袁守城擺攤的西門大街,想要試試看能不能碰見這位卦師。
    西門街人來人往,邊上也有不少商攤,不過,都不是胡修吾要找的那一個。
    胡修吾也不急,本就是想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意外之得,沒有也不失落。
    行街過半,胡修吾就見前麵人群聚集一處,熱鬧非凡,他心中一跳,瞬間便有感覺,自己應該找對了地方。
    胡修吾吹出一口氣,
    街道上大風陣陣,卷起沙塵迷人眼,大多數看熱鬧的民眾都被這股妖風逼走了,想要排隊的隊伍也都亂了套。
    趁此亂機,胡修吾坐在了袁守城對麵。
    “袁道長,我沒想到你會在這裏。”
    袁守城同文中描述的一樣‘相貌稀奇,儀容秀麗’,是個帥老頭。
    不過,和原著中不同的,胡修吾麵前這個袁守城身旁,有一尊一人多高和鼎爐一般大,掛幣綁殼的酒葫蘆。
    袁守城抬眼看了胡修吾一眼,對胡修吾超凡脫群的外表不動聲色,但卻驚詫於胡修吾的氣度和神姿。
    “老道本來是要走的,可是給自己算了一卦,卻發現將遇貴人,便又在長安逗留了一陣。”
    “命宮寬厚尊貴,神姿輕盈,又身帶紫氣,是哪位帝君在同老道開玩笑。”
    袁守城一眼便識破了胡修吾不凡之處,但也受限於眼界,還以為胡修吾是位下凡的天界帝君。
    胡修吾搖頭:“我非天庭之人,我來找袁道長,是想要問如今天下水係紊亂之因。”
    袁守城搖頭:“你若非天庭之人,必將成天庭之敵。”
    命帶紫氣,周身輕盈,必然是有道仙人,又有青天淩雲之誌,統率萬靈之命。
    天庭豈不擔憂,豈不要將其元神俱滅。
    不過見胡修吾並不在意此事,甚至沒有多問幾句,袁守城雖詫異,但也沒有繼續多說,解釋起了胡修吾的問題:
    “至於南蟾部洲的水患,當然是因為四瀆龍王如今惶惶不安,不能專心調理四瀆水係,才出了些差錯。”
    “四瀆因何失職?”
    袁守城嘿了一聲:“任誰擔心殺身之禍臨頭,誰還能安安心心,兢兢業業的工作。”
    西遊記中,貞觀十三年有個時間bug,前文說唐僧的父親陳光蕊在這一年考中進士,赴任途中妻子生下了唐僧,後文唐皇也是在這一年舉辦水陸法會,挑選西天取經的高僧,然後選中了唐僧。
    前文幾章剛出生,後幾章就在同年成為了高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