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2.養雞養蝦搞養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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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子們還真想抓兔子。

    初春的兔子雖然不肥,可好歹有肉,回去不論紅燒還是燉湯都是美味。

    然而沒有兔子。

    王憶看著他們說「兔子?哪裏有兔子?我看你們像一隻隻的兔子!」

    王狀元等人的情緒頓時由興致高昂轉為了意興闌珊

    沒有兔子,那還是擼榆錢吧。

    樹上榆錢正嫩。

    榆樹樹皮粗糙很好攀爬,有些老榆樹樹幹還不筆直,學生們蹭蹭蹭就爬上去老高。

    王憶已經習慣了這年代的學生們的活動方式,這種攀爬不算什麽,學生們摔不下來,摔下來家長也沒有找老師負責的。

    他們隻會罵孩子該,活該!

    纖細的榆樹枝被扭斷扔下來,女學生們便拎著竹筐子來擼榆錢。

    嘴饞的會先擼一把塞進嘴裏咀嚼上。

    王憶也擼了一把吃,他倒不是嘴饞,他想試試生吃榆錢什麽滋味。

    滋味不太好,寡淡有野菜的草腥氣,不過逐漸咀嚼倒是嚼出了絲絲的甜味。

    對於這年代的孩子,這點甜味已經足夠讓他們對榆錢擁有好印象,畢竟平日裏想吃糖不容易。

    可天涯島的學生們是例外。

    他們平日裏不缺糖,甚至他們現在都不吃硬硬的水果糖了,要麽吃奶糖要麽吃高粱飴、大蝦酥、花生酥、牛軋糖。

    正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吃著榆錢的學生紛紛往外吐「呸呸,今年的榆錢不好吃,不甜了。」

    「肯定是去年太幹旱的原因,幹旱了就不好吃。」

    「生火烤一下試試,熱的時候可能好吃一些」

    最後說話的人拿眼睛瞟王憶。

    她們想點燃小爐子來看看什麽樣子,但王憶不允許學生擅自生火。

    女孩子終究乖巧聽話,看到王憶這邊板著臉不回應,她們沒敢自己做主去拿出小爐子來生火。

    可是她們也不能不去生火,否則就顯露出意圖是想要玩小火爐了。

    於是她們便用路上撿到的枯枝生了一小堆火,將帶著榆錢的榆樹枝放在火焰上燒了燒,趕緊拿出來趁熱吃了起來。

    火燒榆錢似乎是外島的獨特吃法,王憶沒聽說過其他地方有這樣吃榆錢的。

    這種吃法對榆錢有要求,必須得是嫩榆錢。

    島上大人擼榆錢一般不要太嫩的,因為這東西一旦溫度高了比如浸到開水鍋裏的話,那稍微一燙就會化成一鍋黃湯綠水,壓根吃不到嘴裏。

    要跟糧食混合在一起吃的榆錢必須不太嫩也不太老,因為老榆錢又苦又澀又嚼不爛,無法下咽。

    火燒榆錢的滋味比生吃要稍微好點,學生們勉強的吃了一些。

    她們統一評價是不如方便麵和餅幹好吃。

    這樣,學生們對榆錢的興趣不那麽大了,把擼榆錢當成了例行公事。

    教師們見此覺得不行,祝晚安有辦法,拍拍手說

    「同學們,讓我們以小組為單位進行比賽吧,來一場擼榆錢大賽!」

    不需要獎品,隻要有名次就行了。

    榆錢頓時開始紛飛。

    如同一場綠雪。

    李岩京在樹下仰頭看了一會,然後徐橫衝他賊笑「李老師,你的頭頂真綠啊」

    今天上山除了能擼榆錢還能撿地衣,因為前兩天夜裏下過一場春雨,地衣便長出來了。

    地衣得是雨後才有,或者說雨後的地衣才嫩,才適合做食物。

    天涯島上特別是山上的地衣很受歡迎,因為幹淨,這裏是石頭山,地衣長在石頭縫裏,當然野草也是從石頭縫裏長出。

    地衣往往長在野草的根係之間,撥開野草,便能看見一團團、一簇簇的墨綠緊貼著地麵,如同木耳。

    相比木耳,地衣還要更水靈。

    外島山上的地衣膠質豐富、滑嫩透明,猶如凝脂。

    可能因為山地土壤不夠肥沃,這裏的地衣長不大,總是小巧玲瓏的,跟一朵朵墨綠色的小花一樣甚是可愛。

    這年代的農村人對地衣很熟悉也很喜愛,它們可以熟吃,也可以生吃。

    熟吃是做炒菜做包子、餃子,生吃就是涼拌地衣。

    當然這個生吃也不是純粹生吃,它得用開水汆燙一下,隻是時間很短,就跟用羊肉卷牛肉卷下火鍋一樣。

    涼拌地衣這種小涼菜適合下酒。黃有功是做這道菜的好手。

    到了中午開始吃飯了,一個個的戶外小火爐升了起來。

    為了安全王憶買的是燒炭的,燃氣小爐子對學生來說太危險了,一個操作不好要是爆炸了,那王憶一輩子都得難受。

    燒炭的小爐子對學生們來說也足夠新奇,主要是個小巧罕見。

    這爐子操作簡單,別看個頭小,其實很容易點燃。

    幹草幹鬆枝引燃,放入砸碎的炭塊後便烈焰熊熊。

    學生們圍坐一團一個勁的歡呼。

    教師組這邊也有小爐子燒起來,黃有功先拌地衣。

    涼拌地衣的方法有兩種,如果用冷水的話,一定要加醋,可以起到利水作用;如果用熱水的話,則不需要加。

    這點黃有功清楚。

    王憶拿出調料包,黃有功找了鹽巴和香油,說「我為什麽喜歡涼拌地衣?這東西用的調料簡單呀,我以前沒錢,嘿嘿,所以下酒菜越便宜、越簡單越好。」

    地衣洗幹淨,僅加上鹽巴和小磨香油,他又點了一點醋,這樣一大碗水豔豔、亮晶晶的涼拌地衣就出來了。

    黃有功立馬招呼祝真學、徐橫等人開始喝了起來。

    秋渭水笑道「就這麽一道菜下酒嗎?」

    徐橫從兜裏掏出幾個鹹鴨蛋,滿臉得意「這也是下酒好菜。」

    祝真學則帶著花生米,用小爐子上的鍋子炒了個花生米。

    炒的很香。

    學生們饞了,祝真學帶了足夠多的生花生米,便分給學生,讓他們自己下鍋炒。

    秋渭水指導了起來「一定要小火炒,慢慢炒,花生米很容易炒焦的。」

    「一旦看到花生米差不多熟了立馬把鍋子端下來,餘熱便足夠炒熟它們」

    很快,油香味和熟花生的香味被風吹的漫山遍野了。

    教師們這邊開始喝起來了。

    一杯酒下肚,黃有功的臉上泛起了潮紅色。

    他情緒盎然,拍膝而高歌,一首不著調的漁歌響起來,自己作詞「吃地衣、吃花生米,勝似靈丹妙藥喲」

    「黃老師這是吃美了。」王憶端著一盤地衣炒雞蛋過來。

    地衣炒雞蛋是野菜中的名菜。

    這東西自身除了鮮嫩、略帶清香之外,沒有特殊的味道。

    於是它們同雞蛋一起炒過後,花生油和雞蛋的香醇就會被地衣吸附。

    此時吃一口地衣,除了鮮嫩和脆生生外還有醇厚香味。

    獨特的口感和滋味滯留舌根,久不退去這種香味可以媲美紅燒肉,還沒有紅燒肉的油膩,令人百吃不厭。

    王憶跟教師們碰酒杯,大家夥隨隨便便的聊了起來。

    學生們除了炒花生米也做了炒雞蛋,有的是大蔥炒雞蛋有的是辣椒炒雞蛋,還有做燉豆腐的,做雪菜炒肉末的。

    當然主力還得是在門市部采購的成品小吃。

    有人買了一盒午餐肉,有人買了一罐水果罐頭,有人買了幾張辣片,有人買了一些豆幹,有人買了一塊鹵豆腐

    就跟變魔術一樣,學生們動動手,野餐布上多了許多的食物。

    學生們第一次春遊野餐,而且餐飲很豐富。

    他們在書本在電視上看過城裏學生野餐的場景,還比不上他們現在的食物豐富呢。

    所以他們快活極了,自己組織節目表演起來。

    李岩京也非常快活。

    他酒量不佳,喝了一杯之後便跟湊到學生堆裏去搶吃的,逗弄的學生一個勁哇哇叫。

    這讓他更加快活,跑過來對王憶激動的說「王老師,咱們學校的日子太好了,我從沒有想過我還能過上這樣的日子!」

    「就跟做夢一樣!」

    王憶見過年的李岩京,那時候他已經成了個小老頭,孤零零的待在一座被年輕人拋棄的小島上曬太陽。

    跟現在的意氣風發大相徑庭。

    這讓他有些憐憫這小老師,便拍拍他的肩膀說「以後學校給你在樓上分一間宿舍,你就把學校當家好了。」

    「到時候娶個媳婦住在學校裏,留在我們島上,永遠過這樣的日子!」

    李岩京興奮的叫道「這可太好了,王老師,你太偉大了!」

    王憶笑著推開他,又跟其他人開始喝起來。

    徐橫問道「我有沒有自己的宿舍啊?我也準備結婚了。」

    王憶說道「肯定有,你還有一棟兩層的小樓呢,你和班副都有。」

    他看向孫征南「班副,你和小祝老師什麽時候結婚?」

    孫征南訕笑道「已經領證了」

    「這麽快!」王憶很佩服他,「無聲無息就領證啦?」

    孫征南說道「跟祝老師說過的,征求了他的意見。」

    祝真學慢悠悠的喝著酒,說道「我能有什麽意見?你倆在一起正好,有人給我們老兩口養老送終了。」

    王狀元很講義氣的過來拍胸脯說「祝老師,我給你養老送終!」

    祝真學聽到後哈哈大笑「你老婆能同意嗎?」

    王狀元說道「我不要老婆,我隻要課本和文化!」

    這引得所有老師都哈哈大笑。

    徐橫說道「這孩子還不知道女人的好處,真是個傻小子。」

    孫征南臉上頓時露出個回味無窮的笑容。祝真學看到他的表情。

    突然就笑不出來了。

    王憶喝了兩杯酒後照例開始拍照片,手裏的數碼相機拍的滿滿當當。

    但拍著拍著他覺得不對了,怎麽有學生臉頰酡紅?

    他抬頭看看太陽。

    這剛清明節,陽光也不烈呀,不能把學生的臉給曬紅吧?

    或者他們在說黃段子?

    這也不可能,現在的學生還是很單純的,他們接觸不到兩性知識。

    那麽,他們喝酒了??

    王憶不動聲色的偷偷靠近這個小組的學生,偷偷的查看他們的會餐情況。

    這幫人以王狀元為首,飯菜弄的竟然挺豐盛。

    他們從家裏帶來了菜油,有花生油、大豆油還有香油,同時王醜貓還從門市部買了一罐頭瓶子的二八醬。

    二八醬可不便宜。

    王醜貓看著手裏的罐頭瓶子滿臉不舍「狀元我就這次買啊,以後我不買了,我得攢錢,攢錢娶媳婦。」

    王狀元不屑的說「媳婦有什麽好的?吃你的喝你的,到時候還罵你,它能有火鍋好?」

    他弟弟皮鞋抹了把鼻子說「不光罵你還打你,那天晚上我就看見媽騎在爸的身上打他,爸一個勁的蛄蛹,也沒把媽推開。」

    說著他有些心有餘悸「我媽勁太大了!」

    王醜貓說道「你們不要媳婦就算了,反正我要,娶媳婦不少錢,要是老這麽大手大腳,哪輩子才能攢夠錢?」

    「靠攢錢,世界上女人死光了你也攢不到個娶媳婦的錢,得賺錢,明白嗎?」正在切肉的王凱抬頭說道。

    王醜貓回答的幹脆利索「不明白。」

    一群男孩子分工明確,有的切豬肉,有的在擇菜,有的拿出了調味料開始準備。

    還有的拿出了酒瓶子——北大荒酒。

    酒瓶子是王新米拿出來的,他搖晃著瓶子得意的說「不用急著吃火鍋,咱們跟大人那樣,吃之前先喝一口酒。」

    「看看這酒,可好了,是我好不容易從我爺爺屋子裏偷來的酒。」

    「來,先喝一口,大人吃肉前都是要先喝一口酒的。」

    春遊有會餐,他們都帶著飯盒,白酒倒進一個飯盒裏,幾個人準備輪流喝。

    王新釗有些膈應,說道「咱都有飯盒,幹啥要共用一個碗啊?」

    「連環畫水滸傳裏喝酒就是這樣。」王凱豪邁的說道。

    「對,好漢們,來,我先一口幹了。」王醜貓著急的接過飯盒子一仰頭來了一大口——「啊ui!」

    「哈嗬哈嗬,」他跟狗一樣伸出舌頭喘氣,一臉絕望,「酒怎麽這麽難喝?大人怎麽還那麽喜歡說它好喝啊?」

    「酒的好喝之處,正在於它難喝。」王狀元鄭重的說「這是我爹說的。」

    他端過碗來抿了一口,然後咂了咂嘴「真他麽難喝,你爺爺是不是買了假酒?還是先吃肉吧。」

    王新米卻是個小酒鬼,他已經喝過酒了,說「酒這東西不好喝,但喝完以後可得勁了,飄忽忽的,跟成神仙了一樣。」

    說著,他接過飯盒來了一口。其他人在期盼著吃火鍋。

    土豆切片、大白菜撕開,還有大黃魚切肉、大蝦剝皮。

    這都是他們跟王憶學的。

    過去一個冬天王憶沒少吃火鍋,他們都看在眼裏饞在嘴裏。

    這次春遊有會餐,而且一個小組一個小爐子和小鍋子,於是他們就掏出零錢各自買了作料食材,前來涮火鍋。

    這一舉動還真吸引了不少人來看。因為大家夥都饞火鍋。

    王凱堂哥現在跟著漏勺學廚,他也看了不少,如今便像模像樣的主持

    「這鍋子第一次用,好好刷洗一下,要不然裏麵有鐵沫子味道。」

    「唉,按理說還得用豬油煉煉鍋才行,但今天買的肉不夠,沒有多餘的肥肉用來煉鍋,算了,咱們湊活著用吧」

    王狀元瞪了他一眼「別他麽廢話,趕緊做火鍋,來,得炒鍋底。二貓,你是王老師的尾巴,你肯定看過他怎麽炒。」

    王醜貓'嗯'了一聲,把鍋燒熱,菜油下鍋,然後放入八角、花椒、蔥薑蒜爆炒。

    「是用這些料嗎?」有人問。

    王醜貓淡定的說「是,絕對是!」

    反正手頭上能用的調料他都用上了,寧可錯殺不可錯過!

    大料進滾油,香味迅速飄起來。

    王醜貓像模像樣的撥拉幾下子,又往裏加了一些在門市部買來的甜麵醬。

    隨著甜麵醬在油裏轉了幾圈,他迅速往裏加水做成了底湯。

    一群少年看的激動不已「牛逼,二貓這手藝行啊。」

    「跟著王老師沒少學做菜,二貓你以後當廚子吧。」

    王憶抻著脖子看。

    王醜貓還真有點當廚子的天賦,這小手握著鏟子像模像樣的。

    這時候少年們三三兩兩的聚集上來,越聚越多。

    第一是他們都饞火鍋,第二是自己做飯確實有氛圍,他們都被引來了。

    王凱不樂意。來吃白食啊?不要臉!

    他要趕人離開,王新新拿出個透明玻璃瓶子,裏麵有無色液體在晃晃蕩蕩

    「我又不是白吃你們的菜,看,我這裏有什麽?你們猜猜我這是什麽?」

    「我爸的酒。」不等有人回答他先自己說出答案。

    王憶在後頭努力抻脖子,仔細看向瓶子。

    還好,這是用葡萄糖注射液裝的,他真怕這些熊孩子用農藥或者青黴素之類的瓶子來裝酒。

    要知道酒中的乙醇可是親水性有機溶劑,對許多化學成分都有優秀的溶解性。

    王醜貓說道「酒不好喝,我們又不是沒喝過。」

    王新新急忙說「好喝,我爸可愛喝了,當寶貝一樣,我好不容易才偷了這些出來。」

    王醜貓聽到這話對他頓時改觀,稱讚道「你膽子現在變大了,你不怕你爹發現了抽你?」

    「就是,你偷的可不少。」王寶誌補充道。

    王新新挺不樂意的「你們這是啥話?拿自己家的東西能叫偷?」

    王醜貓聽的瞪眼剛才不是你小子先說自己'偷了出來'的嗎?

    然後王新新接著說「我爸發現不了,我往他的酒瓶子裏灌了井水,他絕對看不出來變化。」

    「顏色一樣,我看過了。」

    好幾個大孩子都笑了起來。

    王新新太小了。

    小孩太傻了!

    老話說的好,傻逼容易挨揍。

    小爐子火力很猛,柴火燒的很旺,鍋子裏的湯慢慢的開始沸騰,見此王凱急忙抓起一大把碎肉放了進去。

    其他人紛紛開始調小料。

    這都是跟王憶學的。

    王憶也給學生吃過火鍋,當時學生最喜歡的反而是小料,裏麵的二八醬很香。

    今天還是芝麻醬當小料,然後大家夥像模像樣的往碗裏放了腐乳並點了香油。

    有人已經切好了香菜和蔥葉,於是他們又紛紛放入碗裏。

    一鍋的湯汁翻滾,肉片迅速煮熟。

    早上學校管早飯,今天吃的是麵條,炸醬麵。

    盡管早上都吃了一大碗麵條,可麵條那東西好消化,少年們是豬肚子,早餓了。

    豬肉還沒熟,就有人想下筷子。

    王狀元用筷子敲了敲碗說道「學習怎麽不見你們這麽積極?都別急,肯定夠吃!」

    「別動,我先嚐嚐!」

    他夾了一片肉試了試。

    其他人急忙問「怎麽樣?」「香不香?」「能吃了吧?」

    王狀元搖搖頭又把咬了一口的豬肉片扔回鍋裏去「不行,還得煮一煮,裏麵還有血水呢!」

    火鍋繼續煮。

    慢慢的,豬肉開始在湯水上翻滾。

    王新新閉著眼睛使勁吸氣呼氣。

    王醜貓拍了他後腦勺一把問道「你犯哮喘了?」

    王新新訕笑「不是,我多吸兩口香氣」

    「那不行,那你不是占便宜了?」有人立馬反駁。

    少年們頓時吵吵起來。

    王狀元說道「別嚷嚷別嚷嚷,現在可以吃了,來,咱們——我草別搶,別掀鍋啊,我草!」

    少年們一起下筷子,差點把小鍋子給戳翻。

    見此王狀元趕緊拿出自己的威嚴,把人給推開,讓大家夥放下飯盒,他挨個給夾肉進行分配。

    看著他把肉夾到飯盒裏,王凱扯著脖子回頭看「狀元,給我肥的,我愛吃肥肉。」

    「我也愛吃肥的,肥的多香哦。」

    「我不挑,肥的瘦的都吃,給我大的就行。」

    「你踏馬的怎麽到了吃飯時候這麽機靈呢?」

    很快一鍋肉挑完了,王狀元又把切好的土豆、紅薯和剝好的白菜放入鍋子裏繼續煮,收拾完了他一聲令下,少年們開始餓狼撲食。

    「呼哧呼哧。」

    「吧唧吧唧。」

    王狀元環首四顧「咱們這是在豬圈裏嗎?誰吃飯吧唧嘴?閉嘴。」

    「吧唧嘴吃飯才香呢。」有人反駁。

    王狀元沉著冷靜的說道「我建議你們吃飯別吧唧嘴,一定要安靜無聲。」

    「咱鄉下泥腿子還講這個?」

    「不是講這個講那個,而是你習慣吧唧嘴那以後不能偷吃東西,一偷吃就被發現,所以你得養成吃東西沒聲音的習慣。」

    「有道理有道理。」

    有個屁道理,王狀元這麽說就是因為他們吧唧著嘴吃的太快,肉不夠分。

    結果小夥伴們即使閉著嘴吃那速度也夠快,因為火鍋口味重確實很香。

    或者說芝麻醬很香,不過它有些膩,恰好腐乳可以解膩,加上小蔥和香菜正值新鮮,它們混在一起配上煮熟的肉和菜那真是美味。

    少年們迅速的吃掉肉,這時候煮的菜恰好熟了,這個多,一人一碗。

    這下子沒人提酒了。還是火鍋好吃!

    王憶見此便沒有去過多的批評他們,後麵過去帶走了剩下的白酒。

    他拍了拍王狀元的腦袋。

    這兔崽子變化很大,他的命運已經改變

    了,以後不會是那個橫行海上殺人搶劫的犯罪分子。

    就今天吃飯來看,王狀元在同齡人裏很有威信了,他做事也挺有分寸的。

    如此一來,加上他的學習成績,王憶覺得以後他的前途是光明的。

    學校第一次春遊活動就很成功。

    除了有幾個調皮搗蛋的學生偷了家裏的酒跟著抿了兩口。

    後麵王憶又找到了一瓶酒,還有人帶酒出來參加會餐。

    這瓶酒竟然是他從沒有見過的款式。

    名字叫獼猴桃汽酒。

    它是果酒的一種,上麵有'原汁'字樣,酒色是獼猴桃的綠色,晶瑩剔透很漂亮。

    酒瓶子裏還有一半,王憶又給沒收了。

    這個還挺好喝。

    他跟學生說等你十八周歲成年了再來找我拿酒,然後自己就給喝掉了。

    一趟春遊拍下許多照片,學生們過的心滿意足,王憶也很開心。

    學生們摘掉了足夠多的榆錢,他對這東西還是挺有興趣的。

    晚上吃榆錢飯。

    榆錢的吃法也不少,漏勺給他包了榆錢包子。

    這東西做起來挺費事的

    先用清水洗淨,開水鍋裏燙個翻身兒,笊籬撈上來擠幹了水,再拌上蝦皮和大醬作餡,用玉米麵羼合白麵擀薄皮兒,這樣才能包出包子來。

    再就是吃榆錢飯。

    榆錢飯簡單,把白麵和榆錢拌在一起或者和做一團,然後蒸煮。

    唯一麻煩點的地方在於等到鍋縫開始冒出蒸汽的時候,得從上向下慢慢的淋水,再蒸上一會兒,這樣慢慢的蒸熟它們。

    蒸熟的榆錢飯很香,特別是剛打開蒸籠的時候,會有一股麥香和榆錢鮮香混合的味道隨著蒸汽鑽入人的鼻子裏。

    不過王憶吃著試了試,也就是聞著香,這東西吃起來不怎麽樣。

    還好漏勺總有辦法。

    他以前日子過的不好,本身又是廚子,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研究出一些吃野菜吃海鮮的好辦法。

    榆錢飯要好吃,那就是蘸蒜泥。

    但外島人不太愛吃生蒜,於是改成熟蒜蓉醬即可。

    王憶晚上吃了榆錢蝦皮醬包子,第二天則跟學生們一起吃榆錢飯,吃的很開心。

    社員們都知道他愛吃這些野菜,反而不愛吃豬肉雞肉,這樣有人便在春天收拾了獨門野菜給他吃。

    黃小花是這方麵的行家裏手。

    她家裏條件困難,以往春天家裏必然斷糧,所以她得想方設法的給家裏人填肚子。

    野菜家家戶戶都愛吃,都會去山上找,她還要忙工忙家裏活,挖野菜的時間沒有其他人家那麽寬綽,這樣她就弄一點沒人要的野菜。比如嫩柳葉。

    後麵天氣漸暖一些,黃小花便給王憶送來了一些嫩柳葉。

    柳葉用熱水焯過之後,拌上生醬小蔥能夠當菜吃,滋味很清新。

    這東西不會特別好吃,但確實很有春季新鮮菜的風味,配上饅頭來吃,那種時令的新鮮感很不錯。

    柳樹葉子能吃,楊樹葉子也能吃。

    當然,跟柳樹葉子一樣,能吃的楊樹葉子必須得是春天的嬌嫩食材。

    另一個楊樹葉子發苦,不像柳樹嫩葉般清新,所以采摘下來的楊樹嫩葉得放在陶罐子裏頭用水浸泡。

    楊樹葉子這東西自然沒有什麽口感可言,黃小花送給王憶吃,隻是讓他吃個新奇而已。

    王憶吃的點頭,說「苦味不太重了,不過有點酸味。」

    黃小花笑道「是,水泡之後發酸了,這東西也沒有營養,哪怕在以前窮苦年份也是實在沒飯吃了,我家這樣的條件才會去吃。」

    王憶說道「我覺得還行,拌成涼菜做個下飯菜還不錯。」

    黃小花搖搖頭,她給王憶放下半袋子麵,說「這是柿子麵,能做甜饃。這個好吃,王老師你後麵還是吃這個吧。」

    王憶向她道謝。

    後麵他這邊要搞養殖中心,就把黃小花的對象王東順給調集過來。

    他讓王東順給周大圓打下手,然後開始琢磨著圍繞紅樹島建起人工養殖場。

    先養對蝦!

    與此同時山上也要圈出一片山頭開始養雞。

    兩件事都是王憶在牽頭負責,他是社隊企業的總經理,養殖上的生意同樣歸屬於社隊企業所有。

    養雞的事比較簡單。

    他們自己養了白羽雞的公雞和母雞,去年入冬便孵化了一批小雞。

    冬天小雞生長緩慢,但到了現在也長成半大雞了,所以可以進行圈養。

    王憶買來一批養殖護欄網,全低碳鋼絲質地,采用焊接再浸塑工藝,輕便好用還結實,就是價格貴一點。

    不過對他的身家來說,貴一點是問題嗎?

    不是問題!

    島上一塊山頭被護欄網給圍了起來,雞鴨全給驅趕進去。

    另外社員們家裏也各自養了幾隻雞,不能斷了海養雞的根!

    山上是護欄網,海裏則是掛上了養殖網箱。

    網箱裏是對蝦蝦苗。

    本來王憶琢磨著從年帶南美白對蝦的蝦苗過來,但外島早就有養對蝦的了,而且現在養殖對蝦都是去捕撈親蝦然後進行繁衍。

    外島擁有斑節對蝦資源,這種對蝦滋味比南美對蝦更好吃,價格也更貴——當然這說的是21世紀。

    王向紅得知王憶開始養殖對蝦了,特意幫他聯係了一家對蝦養殖場,讓他和周大圓去參觀學習。

    參觀學習是這年代的主流進步手段。

    王憶也覺得參觀學習是必要的,他已經研究了一些資料,但正所謂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他得去向實踐者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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