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鬧洞房,搶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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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觀吃席喝酒?我信你個鬼哦!
於慧芝對這三個大炸彈很不太放心,萬一她們不理智,紅事很容易變白事,但她們不走,於慧芝也不好攆人,隻能帶著她們來到了新郎家屬席位就坐。
“慧芝,這幾位看著眼生啊?誰家的孩子?”
桌上李培風的長輩見於慧芝帶著三個女孩過來,疑惑地便發問了,於慧芝隻是勉強笑道:“我家的,都是我女兒。”
李培風的姥姥驚訝不已:“你什麽時候認的這三位幹女兒?我怎麽不知道?”
李啟元尷尬一笑:“您不知道的事兒還多呢,回去我們再跟您講!”
飯桌上還有人要繼續追問,卻被現場突然響起的鼓聲所打斷,渾厚如夏雷。
“咚咚~咚咚咚~”
舞台上的兩個鼓手身穿紅色短打掛衫,雙手揮舞鼓錘擂響大鼓,鼓點從舒緩到急促,接著,另外幾個手持笛、笙、蕭各種傳統樂器的老樂師也接連登台演奏。
“一世良緣同地久,百年佳偶天共長!燕爾新婚恭迎親朋聚,締結良緣誠邀貴客來……”
“大家上午好,現在是九點五十八分,歡迎各位來到李先生和趙女士的婚禮現場,我是主持人石浩……良辰吉時已到,恭請新郎入喜堂!,”
暖場表演結束,婚禮儀式開始,現場的賓朋紛紛落座,待李培風身穿一套被熨燙筆直的中山裝登場後,台下響起陣陣掌聲,以及微小的議論聲。
從主持人的台詞,開場的音樂風格,以及新郎李培風穿的服裝就可以看出來,這場婚禮不是西式的,但也不是傳統中式的,而是新中式,簡單來說就是大雜燴。給在場的很多賓客帶來了些許的新鮮感,但某些人們議論的重點不在於儀式,而是新郎!
“天,我沒看錯吧?怎麽真是她學生李培風?我接到請柬還以為重名呢!清歌這什麽情況?!!”
“情況顯而易見,難怪,難怪她這屆就調走了!藏得也太好了。”
“嘶,不是吧,這倆人相差多少歲來著?”
“年齡不是問題,重要的是清歌人長的確實漂亮,加上老師的身份…嗬嗬,對李培風這種年輕人吸引力還是很大的,但沒想到,真沒想到!”
昔日北華師的同事們都被趙清歌安排在第三排右側的一桌,此刻她們均感到匪夷所思,瞪著驚奇的雙眼,一張嘴叭叭個不停。
起初的表達震驚之後,便是感慨人心難測,趙清歌之前不顯山不露水,一副模範教師的樣子…怎麽到最後居然被自己學生拿下了?
不對,她這是老牛吃嫩草,就算長得跟天仙一樣,年齡也在那擺著,即便家庭背景很好,但李培風這個青年才俊也潛力無限,所以在這幫老師們眼中;明明是老趙這個壞分子把自己學生拿下了!
呸,害群之馬,利用職權之便,將手下的小鮮肉學生劃拉進了碗裏大快朵頤,真真拉低我們老師的職業形象!
坐在首位的陳書誠掃視了一圈,見到鄰桌坐的都是教育體係的熟人,聽到周圍這些女老師酸裏酸氣的嚼舌根,幹咳道:“行了,都小點聲,注意影響。”
“我說陳大院長,您怎麽一點都不驚訝呢?”一位年長的女教師試探道:“難道你早都知道了?”
陳書誠嗬嗬笑:“不知道,完全不知道,人生在世,糊塗點挺好,知道那麽多幹嘛?”
成年人在步入社會後,很快便會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在工作單位裏和同事相處,很少能結交成真正的朋友,哪怕認識了十幾年也一樣。
因為同事之間是有著競爭和利益關係的,即使彼此沒有直接關係,也有間接關係,所以大多是表麵上客氣,逢場作戲。
當然了,有些特殊的職業,同事關係或許會更親近一些,但就大學教師這一職業而言,不算特殊。
各種評先評優晉級競爭激烈,老師之間拉幫結派,各自為營,有的青椒穩紮穩打,有的教授劍走偏鋒,在看似純潔平靜的象牙塔下,那才叫暗朝洶湧。
正所謂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哪裏有人,哪裏就有江湖。而女人多的地方,宮鬥則是必選劇目。
趙清歌於北華師任教那些年,完全融不進其他女同事的圈子中去,因為這些女人聊天的內容,要麽是去哪裏充卡做醫美,誰出境旅遊了,可以在保稅區帶護膚品,要麽說自己老公今年賺了多少錢,孩子上了什麽重點幼兒園。
趙清歌這個大齡未婚女青年,和身邊的已婚女同事們根本沒有共同話題,幾次努力社交卻都倍感無趣後,索性放棄。
而女人大多善妒,不少女老師都嫉妒她的樣貌、家室以及副教授的職稱,趙清歌又高冷地遊離在她們的圈子之外,因此便有一小撮閑著沒事的女老師在背後說老趙的風涼話,主要攻擊她的單身問題,比如;這麽大年齡還不結婚,心高氣傲眼高於頂,最後肯定要孤寡一生!
這種言論趙清歌是在無意間親耳聽過的,如今自己結婚了,那自然要請這些同事過來參加婚宴,不單是為了打她們的臉,還要讓她們把自己這麽多年隨過的禮吐出來!!
我等到了三十四歲,就是要等一個機會,我要爭一口氣,不是想證明我了不起,我是要告訴別人兩個道理;
第一,我趙清歌失去的東西一定要拿回來!
第二,我在北華師執教八年的青春歲月真實存在過!!
“鳳凰於飛,梧桐是依。雍雍喈喈,福祿攸歸……下麵有請新娘,升華堂!”
音樂再起,隆重而氣派。趙清歌自西南角的樓梯處緩緩現身,瞬時間,吸引了在場的幾百雙眼睛。
她身上的那件婚紗層層疊疊,輕紗彌漫,裙身綴滿的金線繪製成繁瑣的紋路,前胸和領口又被零星碎鑽和寶石拚鑲,散發著瑩潔而純淨的光;而薄薄的輕紗水袖和下擺及拖尾三個部位卻不是單純的白色,是漸變的紅,到了末端,紅的好像是著了火一樣,火中又帶著燦燦金光,被微風輕撫,嫋嫋搖曳。
就好似天邊的晚霞,神話中的鳳凰煽動著翅膀。
“嘶,這新娘子…漂亮的好像不是人啦!!”
“我宣布,這對新人的顏值,是我這輩子參加無數場婚禮中最高的一對!”
賓客的誇讚被漸漸響起的掌聲所淹沒,趙清歌目視前方,直直走向舞台,餘光卻將昔日同事豔羨又嫉妒的表情盡收眼底,為此,她展露出一絲笑意。
而等路過於慧芝那桌的時候,見到了熟悉的那三位,看她們的臉色和自己的同事們十分相似,趙清歌笑意更甚,甚至微微點點頭打了個招呼……
“她在嘚瑟什麽?!!”
徐曼凝差點沒忍住起身就是一個衝鋒,直接伸手把趙清歌拽下來再接一個狂怒之擊。
武問月臉色也很難看,嘴裏用力咀嚼著軟糖,腮幫子咬的一鼓一鼓的,像是把喜糖當成了趙清歌。
黃天萱強笑著輕聲譏諷:“嗬嗬,第一次結婚嘛,這種心情可以理解,等她下次再婚肯定就沒這麽激動了。”
“再婚,誰還會給她再婚的機會?!”
武問月反問過後,看向舞台上的李培風,眼神閃爍著殺機:“連洞房的機會都不給她留!!”
“你真想?”
徐曼凝欲言又止,看著恨意滔天的武問月,心中下意識想起了趕赴婚禮現場的路上,三個人在車內說出的一些氣話。
但如果是真那麽幹的話,對趙清歌而言是不是太殘忍了?
三個女孩小聲交流之際,李啟元和於慧芝如坐針氈,生怕她們幾個衝上台前搞事情,舞台上的正主李培風自然也萬分緊張。
台下的武徐黃蠢蠢欲動,心思千變萬化,好像隨時都要氣的爆炸暫且不提,他是真沒想到何以夢居然也來了,而且不同於前三位,她們雖然生氣,但也懶得多看他和趙清歌一眼,根本不瞧舞台上發生什麽,隻是埋頭秘密商討著什麽複仇計劃。
唯獨何以夢直勾勾盯著台上,眼睛一眨不眨,嘴角還掛著神經病一樣的詭異笑容……精神狀態顯然很不對!
這不禁讓李培風膽戰心驚,全程都不敢露出過於放肆的幸福笑容,表情管理相當克製,避免再度刺激到台下的四位,同時用心心相印輪流做安撫工作。
幸好,這場婚禮的流程非常簡單,因為李培風之前求過婚,這個環節就此省略,二人又沒找伴郎伴娘,也免掉了中間的遊戲和采訪環節。
所以到了正式儀式,雙方家長上台講兩句,彼此交換婚戒,最後一對新人向來客道謝,這就算完事了,總時長不超過半個小時。
在這半個小時裏,那四位炸彈都沒有爆炸!
但李培風不敢掉以輕心,他更傾向於炸彈的引線比較長,還沒燒到頭,要知道,儀式雖然結束了,婚禮可還沒結束呢。
“禮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詩詠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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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百年之靜好,此證……”
伴隨著喜慶而隆重的音樂,李培風和趙清歌攜手走下舞台,步入了樓梯,準備進客房去換敬酒的服裝。
剛一進樓梯,沒了賓客的注視,趙新娘不鹹不淡地開口了:“你到底是結婚還是上戰場?能不能笑的開心點?”
李培風職業假笑:“開心啊,我笑得不開心麽?鏡頭都能拍到我後槽牙了。”
趙清歌不置可否,換了個話題:“一會敬酒先去你父母那桌。”
“不用了吧,他倆今天都不喝酒。”
“她們不喝還有你的其他親戚,就先去那桌!”
李培風太明白趙清歌是怎麽想的了,她想用敬酒的機會,再把那三位手下敗將好好羞辱一番。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難道就不怕她們玉石俱焚?
李培風無聲一歎。
在新人換裝之際,露台已經開席上菜,酒是好酒,什麽白的紅的啤的,各種酒任君挑選;宴也是中西合璧非常上檔次的宴,菜名長的要命,像什麽鬆茸菌鮮響螺燉勾翅,鴻運小金豬,蒜蓉陳村粉蒸花龍蝦,以及法式洋柿子繪雞卵子……
但如此豐盛的宴席,剛一上菜,便有人悄悄退場了。
何以夢:“時光流淌,夏始春藏,今天我才發現,自己原來沒有想像的那樣堅強。隻有幻滅和失望,徹底的幻滅,真誠的失望。”
給李培風發完微信,何以夢起身離開,此刻,她的心情很複雜,傷心憤怒是肯定的,但談不上絕望,因為早有預料,因為她清楚自己和李培風的感情意義何在,結婚也並不代表什麽;還因為婚禮現場不止她一個人傷心難過,至少有三個女人陪著她一起傷心,這勉強也算是種安慰。
而且巧的是,在何以夢剛起身離桌要走的時候,那三位也準備離開了。
通過趙清歌下舞台前看她們的眼神,三人已經隱約預知到了她的壞想法,黃天萱明智地建議走人。
“我看大家都沒什麽胃口,不如現在就走吧…那件事,路上再商量。”
“也好。”
三人向李啟元和於慧芝道了別,老兩口並未過多挽留,甚至心裏舒了口氣。
於是乎,武問月見到了何以夢的背影,四個失意的女人走到了一起。
“以夢?!你也來了?”
“嗯,你們也要走?”
何以夢回眸一望,略有詫異。
武問月的臉色不是很自然,在她心裏這也是個情敵對手,如今卻讓其看到了自己失敗狼狽的一麵,難免有些丟臉,所以武問月沒有正麵回答問題,反而岔開話題:“你最近在忙什麽呢?”
“曼凝,天萱姐……”
何以夢和另外兩位打了個招呼,隨後沉默片刻,微微一笑:“忙著接受自己,忙著跟生活對線,忙著跟愛情說再見。嗯,咱們忙的事情應該都一樣。”
“……”
“找個地方一起聊聊?”
……
四人組成的失敗者聯盟結伴離開婚禮現場,時刻遠程監控的李培風也不知這種情況對自己究竟是好是壞。
但整場婚禮好歹是有驚無險地結束了。
下午四點鍾,李培風和趙清歌回到了家中,兩個人渾身都帶著酒氣,往臥室的大床上一躺,或多或少有些疲倦,但更多是安心。
婚禮終於結束,從此以後,她們這對昔日的師生就是真正的兩口子了。
李啟元和於慧芝已經帶著親戚,坐上了返回寧遠的火車,趙海奇和李馨應該在家裏數禮錢,這對小兩口也到了休息時間。
“你們家接了多少錢?”
麵對趙清歌的提問,平躺在床上的李培風雙眼毫無焦距,有點心不在焉:“也就幾萬塊吧,我爸媽收的,我沒細問。”
“哦。”
趙清歌瞄了他一眼,見對方依然在思考什麽問題似的,沒有看著自己,索性將平躺的姿勢改為麵對李培風側躺,雙眸凝視著他片刻又閉上眼睛,微聲道:“我渴了。”
婚禮敬酒的時候,兩個人幾乎是每桌都敬到了,雖然事前準備的是兌了白開水的茅台,但也喝了不少,李培風沒醉,趙清歌卻暈乎乎的,喉嚨有些發緊,回家下車的時候都是被李培攙扶進來的,一副需要被照顧的嬌柔模樣。
“渴了跟我說什麽?”
李培風回過神後卻不解風情,雙眸重新聚焦,認真地看了她一眼:“臥室裏就有飲水機,下床兩步道的距離,自己接。”
嗯?!!
趙清歌瞬間睜開雙眼,雙眸既有怒意也有不解;這才剛結婚你就變成這個德行了?!!
李培風提醒:“你現在應該叫我什麽還記得嗎?兩個字的稱呼。”
原來是這樣?
趙清歌嘴唇微張,微微皺眉,仿佛沒聽懂一樣再次重申:“培風,我渴了,你去幫我接杯水。”
李培風不以為意:“不叫‘老公’就不接,渴死你我也不接,當初咱們約定好了,我跟你求婚,你也會跟我表白,結果你沒說。現在都辦完婚禮了,你管我父母都叫爸媽了,跟我卻連個老公或親愛的都沒有…我憑什麽給你接水?”
因為兩個人複雜的關係,以及李某人複雜的感情狀態,導致趙清歌角色轉變的不是很順利,不過如今都走進了婚姻殿堂,李培風自然想板一板趙清歌身上偶爾流露出‘頤指氣使’的那股子勁頭。
“你!”
趙清歌有點生氣地看了他十幾秒,深呼吸一口,眼神很失望:“你居然連渴死我這種話都說得出口,你變了……”
李培風忍不住笑:“別摳字眼,而且你一直不變,那我肯定要變一變,不然都畢業了,家裏還有個老師發號施令,那我可受不了。”
趙清歌咬了咬牙:“你當初受得了,現在就受不了了?”
李培風不想結婚當天就跟她吵,所以不願往下談,隻是擺手:“其實你也知道你對我的態度一直有問題…不想跟你說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沒問題,我也不用想!”
趙清歌說完話對著他開始瞪眼睛,李某人也不甘下風地與其對視,兩個人開始玩誰先眨眼誰輸的遊戲,最後趙朵朵忍不住眨了一下,李培風嘿嘿笑:“你輸了。”
“幼稚!無聊!”
趙清歌板著臉哼了一聲,扭過頭使勁抿嘴角,沉默幾秒回頭,到底選擇退讓半步,猶豫著親了他一下臉蛋,旋而低聲道。
“去幫我接水…那個稱呼我暫時不習慣,行嗎?”
“你這個態度我還可以接受。”
李培風看似勉為其難,實則滿意地說了一句,隨後起身到飲水機接了一大杯六十度的溫水,自己在路上噸噸噸喝了半杯,方遞給趙清歌。
“不夠了。”
“不夠我再給你接,喝吧。”
接連喝了兩杯熱水,趙清歌恢複了些精神,起身要去衛生間洗澡,又說李培風滿身酒氣,最好也去樓下的浴室衝洗一番。
此時此刻,這種話背後蘊藏著什麽意思,李培風不用腦都能明白。無外乎是可以圓房啦!!
曆經磨難,趙清歌終於同意兩個人進行生命大和諧,但李某人並不激動,隻是微微點頭:“好,洗。”
“洗完澡我就休息了,為了化妝起的太早,昨天幾乎沒怎麽睡。”
“嗯,那你早點休息。”
趙清歌看李培風離開臥室,眼皮一跳,語氣自然地追問:“你洗完澡還要寫作?”
寫什麽作?李培風恨不得現在就把眼前還穿著龍鳳秀禾服的趙清歌脫光了,一邊用手指頭在她的肌膚上寫滿愛字,一邊狠狠地用力做。
“哢噠~都在家吧?”
但未等李培風回答,樓下的房門被打開,熟悉的聲音響起……該來的炸彈還是來了!
李培風長歎一聲:“你洗澡吧,我先去迎客。”
客人是28號別墅內曾經的那三位,自她們搬到隔壁後,密碼鎖並未改動,所以徐曼凝直接開門進來了,也沒用李培風迎,她們進了房間後直奔主臥,仿佛很急迫!
“快點快點,應該還沒那個。萬一晚到就不好打斷了!”
“放心吧,剛才他跟我說才到家休息,還沒洗澡呢……”
趙清歌聽到門外的腳步和引論聲,臉色陰沉下來:“你叫她們來的?”
李培風腦子有病才這時候叫她們來打擾,隻是武徐黃三人想打擊報複,不讓她們順利洞房,甚至還想重現一把當初在薩普神山下房車露營的場景。
在二人結婚當天,當著牆壁上掛著二人婚紗照的大床,在新娘的注視下和新郎oo……這是何等的墮落邪惡?這該給趙清歌帶來多麽大的精神打擊?!
怕不是上午結的婚,晚上趙清歌就跑回娘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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