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伸手拿起了麵前的酒，打開了開來正準備倒酒。

    “放鞭炮去啊，你怎麽還坐下來了呢？”周芳芳笑著衝兒子來了一句。

    顏良一聽，這才想起來，炮還沒有放，於是立刻站了起來，從屋裏的桌上把鞭炮拿了一掛出來。

    小稚一聽說爸爸要放鞭炮，立刻從椅子上挪了下來，一邊挪一邊還說道：“我也去，我也去”。

    “不許去，你去湊什麽熱鬧”倪熙立刻揪住了兒子，把他又給拎回到了椅子上。

    周芳芳也怕放炮炸到孫子，這個幾率雖然極低，但是她依舊是不想孫子去看放鞭炮，其實最主要是小稚一出去，那還得有一陣麻煩，要給他穿外套什麽的，老太太不想麻煩了。

    “不去，你爸等會就回來了，咱們坐著等聽鞭炮響就好了”周芳芳說道。

    小稚一聽媽媽奶奶都不讓，也就歇了這個心思，尤其是母親正拿眼瞪他，弄的他不敢造次。

    顏良拿著鞭炮走到了院子裏，把鞭炮上的紅紙撕開，拎出了引線，掛到了院中的老樹上，回廚房拿了個火機，點燃了引線轉身就往屋裏跑。

    身後的鞭炮很快發出了啪啪的炸響聲，整個院了裏很快被煙火氣給充滿了。

    回到了屋裏，坐回到座位上，拆開了酒給大家倒上。

    “來，來，大家都把杯子舉起來”。

    杯中酒已滿，滿桌菜香，顏道尋作為長輩站了起來，邀大家舉起手中的酒杯。

    一桌人站起來，男的舉著酒杯，女人和孩子則是拿著飲料，大家熱熱鬧鬧的碰了起來。

    顏道尋張口道：“祝大家新年快樂……”。

    顏良聽爺爺講完一通祝酒詞，仰頭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全都坐了下來，開始吃菜，顏良望著滿桌子的人，覺得心下特別滿足。

    “奶奶，我要吃魚”小稚跪坐在椅子上，伸著手中的兒童筷子，怎麽也夠不到桌子中間的魚，隻得求助旁邊的奶奶。

    錢玉珍把魚臉上最好的一塊肉夾了起來給了小稚，然後又把另外一邊的魚臉肉給了依依。

    桌上的魚很大，大到了一鍋都快放不下了，六七斤的魚，擺在桌子正中間，直接用的大托盤擺著，這麽大的魚臉肉自然也不小，夾下來差不多有一湯勺大小。

    會吃魚的，第一筷子肯定是魚臉肉，其它所有的部分都比不上這一塊肉鮮嫩，要不然沈叢文先生當土匪的時候也不會綁人孩子的給人上魚，看孩子吃哪一部分的肉來判斷孩子是否富貴人家，是否得家裏的寵了。

    師娜見了笑著說道：“明年魚臉肉就不夠分了”。

    “那就再熬一條，魚什麽好東西，咱們這裏什麽沒有還能缺了魚？”錢玉珍笑道。

    一條魚也就兩塊這樣的肉，到了明年的時候，家裏的兩個小的肯定也能上桌吃飯了，到時候要是隻有兩塊魚臉肉肯定就分不過來了。

    “那要分兩鍋燒了，今天這魚差點就沒有放下”倪熙笑道。

    “換成兩條小一點的麽，今年我也是沒有注意，如鬆家裏給送來這麽大一條魚”周芳芳笑著說道。

    女人們談著魚，男人們則是一邊喝著酒一邊聊著馬上吃完了飯打麻將的事情，顏良家裏平常是不怎麽打麻將的，但是現在比較特別，過大年嘛，打麻這種活動肯定少不了。

    顏良夾了一粒花生米放到嘴裏，一邊嚼著一邊聽大家聊天，吃的很慢就如同在數盤子中的花生米似的。

    “小良，吃菜啊，怎麽老是吃花生米，平常吃不到？”

    師娜看到女婿光吃花生米，於是出聲說道。

    顏良笑道：“不是，別的菜太遠了，等轉過來再吃”。

    一桌的東西顏良都吃過，哪裏有什麽特別想吃的，所以每次桌子轉到自己麵前自己吃什麽，這不正行巧花生米在眼前麽。

    “你真是懶的夠可以的”周芳芳聽了笑道。

    師娜這邊則是輕輕的轉了一下桌，讓女婿可以吃點別的。

    顏良見自己被說了，於是伸出筷子夾了一塊離自己比較進了牛肉。

    幹切的牛肉，片子上麵還隱約見了一點點瑩光，這是純正的牛肉，真的再不能真了，而且還是好牛肉，才會有這般表現。

    夾起了牛肉，往前麵的醬碟子裏蘸了蘸，放到嘴裏一嚼牛肉肉香味便充滿了口腔。

    吃牛肉顏良是最中意這種幹切，就算是沒有蘸料，顏良也覺得比其他的做法要合自己的胃口。

    “啟賢，嚐嚐咱們這裏的羊肉”顏樹仁伸出筷子虛點了一下湯盆裏裝的羊肉。

    滿滿的一鍋白煮羊肉，隻放了簡單的料除了一下羊膻味，吃的就是羊肉本身的味道。

    陸啟賢聽了伸出筷子夾了一筷放到自己麵前的小碗中：“吃了，吃了，叔，您家可常送羊肉，我怎麽可能沒有吃過”。

    “等過些日子，咱們自己養的羊就可以吃了，到時候再給你們送”顏道尋笑著說道。

    “留著自己吃好了要不就拿去賣，您老養羊多辛苦”師娜接口客氣了一句。

    顏道尋聽了大氣的擺了一下手：“光憑咱們兩家是肯定吃不了的，再說了原本養羊就是為了給大家吃的，賣什麽賣，到了能吃的時候大家使勁吃”。

    對於顏道尋來說，現在錢也夠花了，他不用貼兒子也不用貼孫子，不光是不要貼，時不時的兒孫還能給點錢，他足夠使了，那還要這麽多錢幹什麽。

    “嗯，這羊肉燒的好”。

    陸啟賢吃了羊肉，頓時讚一通讚：“您老這羊肉燒的真是一絕，手藝都能去省城開店了，要不這樣吧，我出店麵您老出手藝，咱們爺孫倆合夥搞家店，一準賺翻了……”。

    顏道尋知道人家陸啟賢和捧自己呢，不過依舊是樂嗬嗬的：“喜歡就多吃一點，這羊肉可是用瓦罐燉的，慢火燉上十幾個小時才會有這樣的味道”。

    顏道尋這鍋羊肉燉的的確是上心，也花了功夫，味道自然不一般。

    “行了，你就別王婆賣瓜了，啟賢，你也吃點別的，羊肉這東西頂飽，光吃它其它好菜就吃不下了，小師，你也來點羊肉”錢玉珍笑道。

    “吃著呢”師娜道。

    大人是一邊吃一邊聊，小稚和依依那兩雙小筷子揮舞的可勤著呢，兩個小家夥還專挑肉多的啃。

    桌子上麵忙活著，桌子低下也熱鬧，想想看大圓桌子下麵多少條狗子，顏道尋家就是仨，顏良家有小黑，再加上陸啟賢家的一隻，弄的桌下開席的似乎並不比桌上的人少。

    主喂狗子的就是依依和小稚，兩個孩子凡是不好啃的肉全都扔到了桌下，現在每一條狗子都歪頭斜臉的抱著一根骨頭啃。

    大人吃了個半飽，兩個孩子便吃的肚子滾圓。

    “行了，別吃了，出去玩吧”。

    倪茜看到自家的閨女，肚子跟揣了一隻小狗似的，不敢再讓依依吃了，示意女兒放下筷子出去玩。

    依依也聽話，其實主要是她也吃不下什麽別的了，於是放下了筷子，站起來的時候又想起了小稚，於是過來把小稚從椅子上抱了下去。

    兩孩子一走，桌子底下的一群狗立刻跟了上去。

    孩子帶著狗一出門，屋裏子瞬間安靜了下來。

    “好麽，兩個孩子一走，像是屋裏走了一大半人似的”師娜笑道。

    倪茜道：“等明年，更熱鬧了”。

    “熱鬧好，這飯吃起來才好，要是孤零零的幾個人，別說吃飯了，想找人說話也找不到，以前小良在省城工作要是不能回來，一屋裏就我們四個，吃的一點生氣都沒有……”錢玉珍聽了有點想起了以前。

    “可不是麽！”

    師娜也是深有體會，兩個閨女都結婚了，他們兩人在家有的時候吃飯都無話可說，每人一小碗米飯都是數著飯粒吃的。

    瞧瞧現在，幾小碗的菜吃了，肚子似乎依舊沒有飽，這人多吃飯不光是熱鬧，也能多吃些。尤其是桌上還有孩子，那真是吃飯都比平常香甜。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鍾頭，剩下的菜還有一半。

    顏良想過來幫著收拾桌子，但是被自己的丈母娘趕到了一邊：“你歇著去，一上午忙活的夠累了，這點小事我們來就行了”。

    “親家，那個不要了，等會給狗吃，這桌子上除了那些沒怎麽動的，剩下的那些等會都倒進狗盆裏”周芳芳說道。

    “魚留著”周芳芳又加了一句。

    師娜笑道：“我知道，年年有餘，這條大魚這些天任務重著呢”。

    大條魚到下桌的時候也沒動過幾筷子，除了魚臉肉還有肚子上幾塊肉被吃了，剩下的還有八成沒動。

    這條魚得堅持到初二，就算是剩個魚頭，接下來的每一頓它也得露個臉，這就是習俗。

    一幫女人們收拾桌子，顏道尋這些人則是搬出了小桌子擺開了麻將牌，開始打了起來。

    等女人們收拾完了大桌子，在另外的小桌上也開了一場。

    顏良兩口子湊不到桌上，因為長輩們占據了位置，不過顏良也實在不擅長這種遊戲，每年上去打都是輸錢。

    倪熙到是打的不錯，不過她不夠資格，隻能在旁邊哈二層了，至於顏良則是幹起了服務生，給長輩們添茶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