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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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過李宰遞來的銀賬票,韓東文轉過頭朝著小紅豆笑了笑“諾,這下能把你的牌子贖回來啦。”

    小紅豆點了點頭,卻在心裏直咋舌。

    這薄薄的一張賬票,就有二十枚金元!

    方才這李宰可也說了,他一年的餉銀能拿到快一百枚金元,這可是爹辛苦教書的五倍!

    他憑什麽啊,好像就見他曬太陽來著……

    這念頭剛冒出來,小紅豆便連忙在心裏搖了搖頭。

    人家做的了這休部的部尉,想必一定是有一番能耐的,如此說來,這一百枚餉銀已經算是少的了,肯定在他處還有得創收的。

    三人閑談了一會兒,卻久也不見夥計找回來。

    “人呢?真要找那麽半天?”

    韓東文嘀咕著,從椅子上起身,張望了一番空空如也的過道。

    茶樓要雅致,但一個人也沒有,會不會太……空曠了些?

    他正在納悶,忽然如同電擊一般渾身打了個寒顫!

    壓迫感。

    熟悉的、極強的壓迫感。

    他咬了咬牙齒,忽然想起了上一次體會到這壓迫感是何時。

    太書閣內,澹台複!

    難不成這是澹台複?

    不可能,他今日在國兵司中,沒有道理來這茶樓。

    是誰?

    “李宰。”

    韓東文退回兩步,一把抓過小紅豆的胳膊“有人,小心。”

    “小心……?”

    李宰偏了偏頭,正覺得納悶,忽然間像是感覺到了什麽一般眉頭一皺,眯眯眼終於略微睜開了一些。

    “還請您站到我麵前,如此更加安全。”

    李宰的語氣已經認真了起來。

    他分明也感覺到了空氣裏多了一絲莫名的敵意,甚至是殺氣。

    小紅豆的手被韓東文抓著,見二人忽然都一副大敵當前的模樣,已經是大氣都不敢出,不由得站得離韓東文近了一些。

    韓東文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自己現在已經不是那個有裝備有技能的玩家,眼下他估計手無縛雞之力,這來的如果當真是刺客,一切就要看李宰的了。

    李宰環顧著四周,心下卻也不由得多想了一些。

    為何這瘟君竟然能比自己更早感覺到這敵意?

    自己的冷心弦這等底牌,也先被他輕描淡寫地說出來,李宰不得不謹慎一些。

    但眼下的威脅是最緊要的。

    “呼!”

    一陣風聲竄過,韓東文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見到一扇白光如彗星一般從走廊的折角閃出。

    他條件反射地抬起左手要擋自己的臉,另一隻手將小紅豆往身後拽,忽然隻覺得右手受了一擊,登時發麻鬆開了小紅豆的胳膊。

    “放開!”

    李宰一聲低喝,方才那一下正是他用劍柄打麻了韓東文的手。

    話音剛落,韓東文隻覺得指尖刮過一縷微風,凝神再看去,才發現那哪裏是什麽白光微風,分明是刀光將將擦過了自己的指尖!

    他還在愣神,隻覺得衣領被李宰大力一拉,往後踉蹌了幾步。

    與此同時,李宰已經腳尖輕踩地板,借著把韓東文往後拉的動作閃身上前。

    “鏘!”

    一聲金石相擊之音傳來,李宰已經擋在了韓東文身前。

    茯苓刺被反手抽出,死死要將那方才斬來的長刀往地板上摁去,叫對方要麽抽不回刀,要麽身體失衡!

    “哼。”

    一聲冷哼,韓東文聽到了,勉強反應過來,順著那被摁下的長刀往上看去,才看見來人穿著一身暗藍袍子,身材出奇地瘦高,仿佛田間立著的稻草人一般。

    那怪物似的刺客見手裏長刀已被壓下,絲毫不含糊地一腳前踩,將長刀大力往後一拽,另一隻長手徑直衝小紅豆抓去!

    “哢擦”一聲,這地上上好的黑櫸木地板竟被他這前踏的一腳踩得崩裂開來!

    “砰!”

    一聲悶響,卻看見本來壓著那長刀的李宰借勢一個翻身,背對那瘦高的刺客,抬起手肘借著對方的大力和速度一下懟在了伸向小紅豆的手臂上。

    韓東文的手腳雖然反應不過來,大腦卻在飛快地運作。

    這是誰?

    難道有誰想要我的命,派來了殺手?

    國兵司澹台複還需要我,國法司那邊也沒有得到我的骨肉……

    他們為什麽殺我?

    他們憑什麽殺我!

    他的大腦片刻間冷靜下來,再一看這殺手第一刀要斬自己的手臂,現在更是奔向小紅豆去,便理清了思路。

    這不是針對我的刺客!

    甚至,很有可能對麵根本不知道我就是韓東文,隻不過是衝著小紅豆而來。

    那一刀砍我的手,隻是因為我抓著小紅豆罷了!

    “砰!砰!”

    兩聲清脆的搏擊聲傳來,俱是拳腳相撞的聲音,那刺客的兩隻長臂已經如同兩隻黑蛇在空中舞的烈烈生風,長刀更是一下又一下砍向麵前的李宰。

    “鏘!”的一聲,李宰又一次擋下長刀的豎劈,手中茯苓刺亮起幾道火星,他不由得皺了皺眉。

    麵前這個形狀怪異頭戴麵盔的刺客並不是他的對手,隻是方才交鋒中,他已經連打對方數次要害,但凡是個常人都應當已經肌肉酸麻,怎麽現在仍然像個瘋狗似的不見停歇?

    刀光再次橫砍過來,李宰竟還有餘力輕歎一口氣,微微側過頭去,那長刀幾乎擦著他的鼻尖砍下,再度撲了個空。

    二人麵孔已經離近,李宰微微側過頭,嘴角上揚了起來。

    他手裏的茯苓刺已然沒入了對方的腹中。

    “可惜。”他勝券在握地說。

    麵盔之下,那刺客的眼神卻如同一塊百年的堅冰,絲毫不動。

    李宰眉間微皺,下一秒,那刺客竟然不顧腹中被刺的茯苓刺,仿佛沒事人一般高高揚起了手裏的長刀!

    人怎麽能不顧傷口?

    人又怎麽能如此拿刀呢。

    這刀劈下的角度太怪,簡直不像是人類的動作,持刀的關節儼然是反過來的。

    倘若要你將自己的手臂向外彎折,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刺啦!”

    布帛崩裂之聲響起,李宰身上的衣袍從右肩到腹部,被這一刀撕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他麵色略微凝重了一些,眼裏閃過一絲冷光。

    “人傀?”

    李宰的雙唇輕聲吐出一個詞。

    被護在他身後的韓東文,此時卻騰地一下站直了身子,頗為誇張地大叫

    “李宰!你可要保護好朕,其他人呢?護駕,護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