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圖窮匕見,月下約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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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稟上將軍西岸壁壘之上,紅旗招展,密密麻麻全是趙軍精銳士卒,皆赤衣鐵甲!”

    “什麽!”白起險些跌下馬來!

    “可曾派遣軍力探查一番?”白起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希望壁壘之上隻是空有其表的民壯充數。

    “孟琥將軍到達壁壘之下後,隨即派出千人進行試探,不待靠近壁壘,其間萬箭齊發,隨後壁壘中更是殺出幾千騎軍,我軍避之不及,隨即被殺敗而歸,無奈,孟琥將軍隻得退兵三裏而自保。好在趙軍並未追擊!”

    “哦,另有被放歸的我軍曲長帶來了趙軍主將趙括的信件,要交於上將軍!”說著傳令兵呈上了一封竹簡。

    “你說是誰給本將的信件?!”白起急切地問道。

    “趙軍主將趙括!”傳令兵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白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傳令兵的六個字,如同六把重錘,一錘一錘地擂在白起的心頭。白起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一個明明已經戰死沙場的人,怎麽還會在壁壘之中,又怎會給自己寫信?

    那壁壘上的趙兵都是地底的幽靈之兵不成?

    白起穩了穩自己的心神,一把奪過書簡,上麵歪七扭八地刻著幾行秦小篆“君若有好酒,本將此處有很多故事,如願一敘,攜一至二人,帶三四好酒,於壁壘之前,暢論天下英雄!今夜戌時,月明星稀,不見不散!——趙上將軍括!”

    “現在是何時辰了?”白起問道。

    “已近酉時!”一旁親兵答道。

    “傳令王齕統率全軍,就地紮營!贏摎、孟琥,卸甲換常衣,與我一起去會會這位趙上將軍括!”

    “諾!”一眾秦將強自壓下心中的不安與疑惑,應諾道。

    丹水西岸壁壘前,兩騎兵並一輛馬車緩緩駛出。

    為首兩騎,一黑一白,上坐之人,發須一白一黑,黑發的不重要,修養好的李義,白首那人卻正是廉頗廉老將軍。

    在廉頗與信陵君一通忽悠時,趙括找了過來。一通見禮後,將信陵君打發了出去,隨即兩人抱在了一起,單純的那種,互相拍肩膀那種抱,嗯,解釋清楚了哈!

    兩位趙國的上將軍,為了趙國的前途,各自費盡心力,幾度涉險,幾番掙紮,終於在一個多月後再次相見,而此時,秦國已成甕中之鱉,魏國也被拖入泥潭,可以說韓王山軍營中那一夜的徹談,在如今都已經成為了現實。

    是時候分享勝利的喜悅了!

    不,還沒有!還不夠!

    這可是戰國啊,有多少戰場上沒有做到的事情在談判桌上做到了,又有多少在戰場上的通贏卻在談判桌上輸個精光!

    王上的使者已經是來了一個又一個了,軍報上隻是稍有進展,正在攻取地敷衍著,為的就是不要讓戰場上的勝利在談判桌上流失。

    所以,廉老將軍再次請纓,要再一次為趙國而戰!

    壁壘之下百米開外,造工營的弟兄已經搭建了一個簡易而堅固的棚子,百名親衛左手持盾右手拿刀,站在棚子二十米外,一旦有意外發生,他們會第一時間衝上去,用自己的生命護衛他們的上將軍。

    而在壁壘之中,幾員騎軍將領各率精銳騎軍千人,在半掩著的門後摩拳擦掌,一旦門開,便是上將軍遇到危險,他們將不顧一切地衝向上將去,衝毀一切敢於覬覦他們的上將軍的人與物!

    趙括知道,這是很有必要的,畢竟秦軍虎狼之稱隻是今年來的稱謂,無恥之稱卻是由來已久。所以趙括自己也是穿得跟個胖寶寶似的,看似平常的衣服下卻是一層皮甲、一層布甲,在心髒等重要部位更是有護心鏡這種神器。

    太陽西下,天色總算暗了下來,棚子四周點上了火盆,火盆在微風下劈啪作響,微風吹過,送來一絲涼意的同時,也吹散了遮住月亮的烏雲,更傳來幾聲馬嘶聲。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嗯,好像不太應景,差不多吧!

    幾聲馬嘶聲的傳來,一旁的護衛們瞬間高度緊張了起來。

    棚中,李義仍舊靠著柱子,他此行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把上將軍括安全地待回壁壘,其餘各事均與他無關。

    而一旁坐著的白首老人廉頗,卻站了起來,遠來是客,總該有人迎客的。

    三人在木棚不遠處勒馬而住,見棚中僅有三人,便一個翻身落地,馬韁一甩,自有親兵接住。三人呈品字形,往木棚龍行虎步而來。

    “見過武安君!”廉頗率先抱拳說道。

    “見過信平君!”白起也是抱拳打起招呼,“沒想到,天下人都被信平君給欺騙了,趙括、廉頗竟是一人耶!”

    “武安君誤會了!”廉頗哈哈一笑說道,隨即身子一側,露出木棚中已經站起身來的錦郎君——趙括。

    “某趙括,見過武安君!請坐!”趙括抱拳一揖說道。

    幾人隨即進入木棚,分兩邊坐下。

    看著眼前的年輕而陌生的麵容,白起不由得上下打量說道“某在來的路上,曾想過是否是田單、樂毅亦或是廉頗將軍假借趙括之名,設此死局。可沒想到設局之人竟真是馬服子趙括!”

    “更沒想到的是,你,居然這麽年輕!馬服君泉下有知,當無憾矣!”

    “武安君過獎了!”趙括謙虛地說道。

    隨即白起向孟琥看了一眼,孟琥會意,遞過一個酒囊,白起單手接過酒囊說道“好酒我帶來了。”

    隨即白起打開酒囊猛地灌了一口,把酒囊遞給了趙括,繼續說道“就不知道趙將軍的故事精不精彩了!”

    趙括接過酒囊,也猛地灌了一口,還行,不辣,更不上頭,老黃酒了!

    “武安君想知道啥,小子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定讓武安君盡興便是!”說著又好飲了一口。

    武安君也毫不示弱,又從孟琥那掏出一個酒囊,飲罷問道“此間計策,當真出自你手?”

    “哪能呢?多虧了廉頗將軍查漏補缺!”趙括笑著答道。

    “也是,若非如此,身為信平君的廉老將軍怎會甘心坐在汝之側後,護衛汝之安全。”白起又悶了一口,死死地盯著趙括,問道“你看我還有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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