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靜思退,無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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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括最終還是沒有答應趙禹最後的請求。
不過即便是藺敏深陷其中,看在藺相如的份上,趙括也會保他一世富貴。但有沒有罪,是不是真的無辜受罪,一切得等平原君的審理情況。
而趙括此時想做的,就是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一會兒!
轉過身,不再理會眾人,落寞地帶著侍衛們,徑直就回到了宮中。
廉頗不明所以,但看著癱坐在地的宦者令和趙禹,似乎又有些明白,任誰被自己親信之人背叛,心中也會不好受吧。
當然,趙括除了這點別扭之外,更多的是對自己一直以來的施政綱領產生的動搖。
王宮內,趙括寢宮之中,伺候的宮女們都被趕了出來,四周門窗緊閉,厚厚的簾幕更是將陽光隔絕!趙括一人在昏暗的寢殿中,眉頭緊皺。
一個荒唐的念頭逐漸從趙括的心底浮起——自己不會成了王莽了吧!
大權在握之前,自己是何等的謙卑,趙王對自己那是百般摧殘,自己聲都不哼一聲,不僅逆來順受,甚至還時時處處為趙王著想!
陰謀搞掉趙王,自己登上王位之後呢?
虞信反叛?殺!甚至連趙王之子也不放過!
新政推行,眾臣反對?查!查了之後再殺!殺到沒有人敢反對為止!
自己當真要行此霸道之術到底嗎?
這樣的施為,將士大夫根基挖斷,會否真的引起趙國各地反叛頻頻,烽火四起呢?而經曆這些內亂的趙國還有餘力跟秦國去拚嗎?
早知今日,當日在長平,就應該帶著弟兄們直接投奔秦國去了,到秦國混個封君,大勢不改,小節修修,坐等始皇帝上位,一統六國,不是美滋滋!幹嘛倒黴催的尋那爭霸之路,還有那什麽鬼係統,除了讓自己精力旺盛一點外,還有何用?!
哦,對了,還將自己的性命給縮短了!更是引來讀者大大們的一致討伐!
現在好了吧!想看係統爽文的覺得咱不夠爽,想看正經曆史文的見到這個係統,立馬就是一頓臭罵什麽鬼東西!一句話形容裏外不是人!怪不得沒人看了!有推薦都救不了你!
該!
真的是該!
如果能重來,在那晚故關的明月下,咱絕不許下爭霸的諾言!讓那鬼係統見鬼去吧!
嗯,老天呀!要不咱再穿一回唄!這次我一定吸取教訓,隻做爽的事,用自己先知先覺的曆史知識裝逼收後宮,絕不想那些廢腦細胞還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可惜,回不去了!
就像是那家鄉,沒有了家人與故人,即便鄉音未改,卻又有何人訴說這思鄉之情,終究相見爭如不見。
所以,現在投降秦國,做個富家翁還來得及嗎?
不行了!別說自己的反對派們會竭力地反對,就算是團結在自己周圍的平原君、廉頗、李牧,乃至於趙啟、趙鯉、李毅等支持者們都會反對於自己。甚至此言一出,恐怕自己不僅王位難保,更會成了全趙之公敵矣。
甚至於秦國也不敢接納自己!
無他,自己是一個王啊!還是一個戰功赫赫、鐵血手腕的王!
這麽一個王放手底下,誰能放心?白起尚且因功高蓋主被勒令自殺,自己還不得被悄悄的“暴斃”掉啊!
而更為重要的是,這該死的係統!吃我壽命!僅剩三年的時間!哦,不,應該隻剩下兩年多的時間了。
降肯定是降不了了!
不想死的話,隻能拚命!帶著趙國上下一起拚命的那種拚命!
所以,別再eo了!
有那功夫,多去整肅一番吏治(整理下大綱),多去思考一些新政(考慮下新的故事線),甚至哪怕是找找底下的弟兄們談談心(跟責編嘮嘮嗑),都好過無意義的胡思亂想!
天降孤於此,自當有一番作為,縱是當了那王莽又如何,縱是頭顱做了酒杯又如何,縱是遺臭萬年又能如何!我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
人活一世,總該有故事讓後人看!
想通一切的趙括,總算將趙禹話語中的負能量盡數消除,隨即打開宮門,一眾宮娥宦者跪倒一地,夕陽映照在趙括的臉龐,多了幾分紅潤與堅毅。
“傳令一、稟明太後今日之事,由其選宮中能者繼任宦者令;其二,令平原君與廉頗速速進宮見駕!”趙括對著宦者吩咐道。
一旁的管事的宦者立即領命而去。
很快,平原君率先來到了宮中。
倒不是其他原因,隻是平原君在審查了街頭對峙之情境,又結合趙括回宮時的情景,已然想到了趙括可能為趙禹之言所惑,這便急匆匆地想要入宮覲見,勸導一番。
不想趙括剛好宣他入宮。
一通簡單見禮,趙括還未及說出宣平原君此來之意,平原君卻先行開口說了起來。
“我王切莫因趙禹一家之言,而動搖新政之念也!趙禹者,宗室膏腴子弟也,雖經藺上卿之調教,然其未聞民間疾苦,未經戰亂之害,所言所行皆以奉前朝典籍為圭臬,視世家望族為國之根本,其眼界尚在都平君之下,況我王乎!”
“我王重民生,輕徭賦,與民修養,此我大趙萬世之基也!於國於家皆是大利也,世家貴族雖有一時之痛,卻享萬世之榮,此智者皆知者也。縱有一兩世家貴族不曉其中深意而欲叛我王,亦不過疥癬之疾焉!”平原君急切地對趙括輸出道,根本不給趙括插話的機會。
“況,新政剛剛實施,正是極力推進之時,若是朝令夕改,豈不令此次刺殺背叛有其名焉!此方為我大趙動亂之因者!新政之推行也,便是沒有趙禹等人,亦會有其他人反對。凡變者,無非利益重新分配,利益受損者必然反對,此自古皆然也!我王隻需認定有利於我大趙,則切莫猶疑也!”平原君繼續說道。
趙括看著激動的平原君,笑著說道“平原君亦是公室之人,據寡人所知,長平戰前,君別院所屯糧秣恐亦不在少數,而新政施行之日,君上損失更是慘重,怎的如何回護新政哉?”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