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長戟橫空東胡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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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刀奮力一揮,單於將自家的中軍帳劃破一個大口子,帶著幾名親兵就鑽了出來。

    然而,鑽出營帳後的單於所麵對的是更加令他絕望的局麵——整個王庭已經處於一片混亂的火海之中,焚燒的營帳染紅了半邊天。

    無數的東胡子民東奔西竄著,女人叫,孩兒哭,男兒跑,&bsp&bsp處處都是刀光劍影,處處都是腥風血雨,真真一副末日之景也。

    單於始知局麵之糜爛也!

    但,草原搏擊群狼選出來的單於自然有他獨到的一麵。即便到了如此地步,他仍舊沒有自暴自棄。

    “搖旗!吹角!”緩過神來的單於很快對著身邊晉升的親兵們下達著命令“告訴我東胡的勇士們,本單於在此!讓我東胡的勇士們向本單於靠攏過來!”

    眼見著親兵們還未反應過來,單於又立即怒吼道“快!”

    很快,嗚咽的號角聲響起,而象征單於的狼旗也很快被架在旗杆上升了起來。

    原本慌亂不堪的王庭居然在號角聲中漸漸有冷靜下來的趨勢,尤其是單於本部的精銳部隊,紛紛向著狼旗所在靠攏了過來。

    隻要在過盞茶的功夫,東胡單於就能集結好自己的本部精銳,然後再整理好其餘部族的隊伍,一場漂亮的反擊戰眼看就要形成。

    可惜,他的對手是李牧——天生的騎兵將領。

    號角剛響起,李牧便知是有人準備集結隊伍反抗;而在狼旗豎起的一瞬間,眼觀六路的李牧便很快地注意到了。

    “找的就是你!”李牧心中大快道。

    馬頭輕輕一撥,大纛隨即微調,無數趙軍精騎便向著狼旗所在的方向急馳而來。

    身子微微伏低,左手掌住馬頭方向,&bsp&bsp右手端平長戟,雙腿輕夾馬腹,&bsp&bsp再次加快馬速!左右親衛你一刀,我一槍,默契地交替為李牧清理著前方的障礙。

    幾乎隻在一瞬間,張牙舞爪的狼頭旗幟已經近在眼前,連那狼頭之上象征著無上權威的小撮白毛也清晰可見了。

    沒有絲毫猶豫,李牧將手中長戟遞出,借著馬力,手腕一抖,長戟橫掃,直接將護旗之人連同旗杆一齊斬斷。

    人馬交錯,“哢噠”一聲,狼頭旗應聲而倒,張牙舞爪的狼頭也在李牧的身後緩緩落下,又被幾名不知天高地厚的趙軍精騎踩在馬蹄之下,再不複往日尊嚴與榮光。

    而一旁的親衛們也將鼓著腮幫子吹響號角的東胡士卒斬於馬下。

    狼頭旗落,號角聲斷!

    東胡的將士們仿佛感受到冥冥之中氣運的消失,一下子,&bsp&bsp仿佛脊梁骨被抽離了去,&bsp&bsp剛剛的鬥誌再不複存在,&bsp&bsp或是跪地等待命運的降臨,&bsp&bsp或是四散而逃

    李牧回頭看了看徹底分崩離析的東胡王庭,心中大石這才放下,隨即讓大纛傳令左右兩路大軍合圍東胡,降者棄械跪地不殺!

    趙軍精騎隨即領命,吆喝著“降者不殺”的變扭的胡語,呼嘯而去!

    什麽?

    胡語說得太爛,聽不明白?

    那隻能怪你該死了!好好的人話不說,硬要說鳥語,殺了也白殺!

    聽不懂你照做也行啊,硬要跑,也不想想兩條腿跑得過四條腿嗎?

    什麽?你也有馬?

    你當我左右兩路大軍的合圍是在跟你鬧著玩呢?

    下來受死吧你!

    眼見著大局已定,諸將士正追亡逐北,李牧這才調轉馬頭,來到了已經被親衛們控製起來的東胡單於的麵前。

    “李將軍!單於,被吾等抓住了!”一員校尉咧開大嘴邀功似的向李牧匯報著。一邊匯報,還一腳踢在單於的腳窩處,試圖讓單於給跪下。

    東胡單於見李牧騎著高頭大馬,一身精甲,曾經在燕國待過的他,自然明白眼前之人應是軍中大將也。

    “好小子!就你眼尖!還好沒有把單於也給本將斬殺了!”心情大好的李牧也開起了眼前校尉的玩笑。

    看著將軍臉上的笑意,校尉很是明白“趁著日頭好,趕緊曬稻草”的道理,隨即對李牧邀賞道“將軍,這不是按照您的將令嘛!直取王庭,所阻皆斬嘛!獲單於者,晉官三品,賞金千錢!將軍可不能抵賴啊!”

    李牧看著眼前沒臉沒皮的校尉,這還是剛剛那個怒目圓睜,神仙難當的猛將嗎?氣不打一處來的李牧狠狠地罵道“少不了你的!滾!”

    “嘿嘿!”校尉縮了縮脖子,眼見著一旁的單於還未跪下,趕緊又補上了一腳“瞅啥瞅!跪下!”

    可惜生搏草原之狼的單於卻沒有如此容易跪下,校尉的舉動不僅沒有讓單於屈服,反而激起了單於心中的怒火。

    “你就是單於?”李牧將目光投向單於,用著不算流利卻還算清晰的胡語對單於說道。嗯,就是胡語,李牧多年在代地跟匈奴人打交道,好學如李牧者,自然會一些胡語。

    “爾不講武德!偷襲!不算英雄!”被綁縛起的單於卻很是憤憤不平,用略顯生硬的燕國語言怒斥著李牧“我東胡男兒不會就此屈服的!等待著你的是我東胡男兒不分日夜的報複!”

    “哦?”李牧聽了單於的蹩腳話語,反而樂了。一則是樂單於居然會官話,雖然也不算流利,二則是在樂單於不知自己和東胡的情狀。

    “東胡?”李牧搖著頭,長戟橫著搭在單於的肩頭,緩緩說道“本將此來,便是叫這世間,再無‘東胡’之稱矣!”

    “你!爾!說什麽!”單於顯然聽明白了李牧之言,這是要亡國滅種啊!可是肩上沉重的長戟似乎在告誡自己別再問了,再問要命啊!

    李牧看著麵目有些猙獰的單於,卻不在言語,雙眼微眯,手上暗暗發力,長戟下壓,千鈞的壓力瞬間加諸在單於的身上。

    剛強的單於感受到肩頭千鈞的重量,可是王的尊嚴讓他依舊挺立著。

    知道一旁的趙軍將那塊破布似的狼頭旗撿起呈到李牧的麵前,麵對著曾經的聖物被糟蹋至此,單於心中不由得一陣恍惚。

    而馬上的李牧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隨即手上再度發力,口中怒吼道“跪下!”

    “啪”的一聲,單於再也經受不住身體與精神的雙重打擊,雙膝一軟便跪倒在地。

    李牧見狀,仰天長嘯,笑(嘯)聲中,長戟離體,隨即將一旁趙騎手中的狼頭旗幟輕輕挑起,長戟在空中畫了一個圈,又向飄在空中的狼頭旗幟刺去。

    “滋啦”的一聲,狼頭一分為二,那旗幟上繡著的象征著至高權利的白毛也隨之脫落,飄飄蕩蕩地跟著兩瓣狼頭一齊摔落在地。

    長戟收回,狠狠地杵在地麵,發出“當”的一聲!

    “世間再無‘東胡’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