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紀曉嵐傳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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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宋官窯,成於餘杭,乃為供禦而製,享負盛名,可謂上品重器,寥若晨星。其簡潔端莊,唯覃奧淵涵可達,證故時匠人神技巧思,盡諳美瓷韻致,窯火斑斕處,看盡一代思潮,出窯成品時,溢散趙宋文士雅調。

    這段文字是對南宋官窯瓷器的由衷讚美。

    能夠淘到一件這樣的精品,李墨自然要自己收藏。

    仔細又看了一遍,這個青釉八方弦紋瓶沒有絲毫破相,非常難得。

    宋官窯不像明永樂時代以後,凡是官窯出品的都會在底足有標準的官方款識,再加上南宋官窯傳下來的禦品不算多,大部分還流落在國外博物館或者私人收藏家手裏,所以每一件真品出世都難以去辨認它的真偽,也容易被誤認為是高仿品。

    李墨不爽了很多天,此時終於可以一吐心中鬱悶。

    “師姐,幫我小心包裝好,回頭我要放到銀行保險庫裏。”

    其實放家裏也很安全,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今天在潘家園遇到那個腿腳殘廢的男人後一直有不好的預感,總感覺那人出現個太詭異。

    包裝好青釉八方弦紋瓶後,李墨把那個高底座老硯台擺放到眼前,在這個裏麵還內藏著一塊硯台。

    他在秦家大院發現的是硯中硯,找出一塊孤品蘇軾藏硯,這次不知道是誰留下來的寶硯。

    李墨先把老硯取出放到一邊,然後仔細觀察整個海南黃花梨木盒子,外表沒有華麗精致的雕刻,所以看不到任何開啟機關的特別之處。

    不在外就在內。

    他把裏麵放硯的定製絲綢和泡沫墊取出,下麵還有一塊活動層板。隻是這塊層板用木榫結構固定,李墨沿著盒邊摸了摸,找到一個略微凸出來的小塊,用力一按,那一圈固定的木榫結構全部彈起。

    古人智慧無窮。

    取出那塊層板終於露出底座內藏著的東西,用一塊布料包裹著。

    “還真有東西!”

    陳鳳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這個師弟太妖孽,難怪能三番五次撿到大漏。

    李墨取出那塊布包著的老硯,布料時間太久已經完全氧化發黑,輕輕一碰就破壞。

    他小心剝開黑布,露出裏麵硯台真麵目。

    此硯台長約厘米,寬約厘米,高約厘米。外形屬於黃金分割比例,長寬適當。硯台材質屬於鬆花石硯,形態呈外方內圓。

    硯台雕工精細,經過歲月的洗禮,非常的圓潤。呈現非常古樸的玉青色,並呈現出主人使用的痕跡。

    這塊硯台正麵有詩,有三方印章,還有製作時間。

    “這硯台主人是閱微草堂堂主紀昀,製作於乾隆五十年秋。”

    李墨的聲音都大了幾分。

    “你是說這塊硯台是紀曉嵐的?”陳鳳靠近了點,仔細看向你硯台表麵的字。

    “不錯,這是紀曉嵐傳硯,上麵有他的三塊印章。師姐,你再看這首詩。”

    硯台正麵的詩刻的是杜甫的《登高》風急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無邊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萬裏悲秋常作,百年多病獨登台。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師弟,你別逗我,杜甫的詩我還是很熟悉的,這首刻詩根本不完整,缺了好幾個字。紀曉嵐好歹也是大清朝的一代文豪,還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李墨卻笑笑,拍了下手掌說道“從這首缺字的詩來看,反而更加進一步證實這是紀曉嵐的真品硯台。”

    陳鳳不解。

    “我曾經讀過一些紀曉嵐的文章,他最喜歡縮減詩詞,把風急天高猿嘯哀中的天高猿省略,把無邊落木蕭蕭下中的落木蕭省掉,把萬裏悲秋常作客中的客字省掉。你再仔細讀一讀,整首詩並沒有顯得生硬,不通暢,反而另有意境。”

    陳鳳讀了讀,搖搖頭。

    “這首詩的意境估計還要結合當時紀曉嵐所處的環境,我回頭谘詢下京大做史學研究的教授,或者通過這個硯台製作時間,這首減字詩能搞明白當時的社會環境。”

    “師弟,那這個紀曉嵐傳硯價值多少?”

    “目前紀曉嵐傳硯還是有七八塊的,基本都在私人收藏手中,以拍賣記錄來看最貴的也要兩三千萬,普通一點的幾百萬,我手中的這塊怎麽也要過千萬了。”

    李墨已經有了一塊孤品蘇軾藏硯,所以這塊紀曉嵐傳硯不準備自己收藏。

    “師姐,明天上午我們去琉璃廠,再去那邊的古董店轉轉,運氣好的說不定還能遇到不錯的漏。”

    陳鳳自然一口答應,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麽李墨要一口氣買下兩個博古架上的所有瓷器,主要還是不想引起人的注意。

    上午出去轉一圈就撿漏過億的寶貝,這掙錢速度快的嚇人。

    李墨看完硯台正麵,習慣性的翻過來看硯台背麵。然後整個人就不淡定了,在硯台背麵還有一首詩。

    這首詩是文天祥的‘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而最後題銘者是曹雪芹。

    李墨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沒錯,在紀曉嵐傳硯背麵還有曹雪芹的題銘。如果不是異瞳已經判斷出這是紀曉嵐真品,他都懷疑是後人臆造。

    他仔細看看字體,明顯有工匠手工雕刻的痕跡,而不是機器雕刻。

    如果僅僅是紀曉嵐傳硯,他還真沒有自己收藏的意向,可現在有了曹雪芹的題銘,那意義完全不一樣了。

    用現在的眼光來看,如果紀曉嵐算得上是大清朝的一代文豪,那曹雪芹就是一代文宗。

    他的《紅樓夢》被稱之為古代四大名著之一,引發了無數人去研究,去探索,其文學性甚至可以排名為四大名著之首。

    紀曉嵐和曹雪芹出現在同一塊傳硯上,那裏麵蘊藏著的曆史意義就非常值得人去探尋,去尋找答案。

    “師弟,這塊硯台真是紀曉嵐真品?”陳鳳看到了背麵的曹雪芹題銘,忍不住小聲問道。在她的認知中,這兩個人似乎沒有什麽交集。

    “肯定是真品。”李墨毫不懷疑,他把紀曉嵐傳硯放進高底座海南黃花梨木盒中,起身說道,“師姐,我要去京大一趟,要解開這個迷題還需要請教研究曆史的教授。”

    等解開這個迷題,這塊紀曉嵐傳硯就要陳列到古韻軒博物館中,豐富他的藏品。

    將其餘古董暫時放入保險櫃裏,然後和陳鳳一起出了門,她回家,李墨徒步走向京大。

    一邊踩著厚雪,一邊打電話給朱教授。

    “老師您在家嗎?”

    “和幾個老朋友在家搓麻將呢,你在家閑著沒事的話過來坐坐,中午一起吃火鍋。”

    “老師,我在潘家園淘到一個紀曉嵐傳硯,正麵有詩有印章有時間。而在背麵還有曹雪芹的題銘詩,我想請老師幫忙解惑的。”

    嘩啦啦,那邊傳來麻將碰撞雜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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