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霍教官來了,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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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夜寂寥。

    尤其在這種荒山野嶺。

    虞軟軟穿著厚厚的雪地靴,貓著腰從同學身邊經過的時候,盡可能不發出聲音。

    剛出帳篷,黑暗中,一隻手忽然搭在她肩上。

    嚇得她驚呼一聲。

    “噓,別怕,是我。”

    少年清朗的嗓音響起,借著月光,虞軟軟看清身後的人,是傅川。

    “這麽晚,你怎麽出來了?”傅川擔心地問。

    虞軟軟壓低聲音道,“顧顏他們溜出去抓野兔,我不放心。”

    傅川皺眉,“這種荒山,遇到任何野生動物都可能有危險,你帶防身工具了嗎?”

    虞軟軟從兜裏掏出一個多功能防身手電。

    這是昨晚大哥塞進她背包裏的,早上出門前,大哥還多次向她示範了這玩意兒怎麽用。

    有兩個按鈕,一個按下是手電筒,另一個按下會彈出一根電擊棍,再按一下,棍子會自動收縮恢複原樣。

    賊簡單上手。

    虞軟軟示範了一遍給傅川看。

    傅川道,“那我陪你一起去。”

    畢竟夜黑風高,顧顏他們又走遠了,有人陪著壯膽也好。

    虞軟軟沒有拒絕。

    白天拉練的時候去過那片地兒,雖然夜晚看不清路,但總還有些印象。

    虞軟軟和傅川沒走多遠,就聽見了顧顏一行人大呼小叫的聲音。

    “哎呀!有東西撞了我的腿,是隻兔子!”

    “快,抓住它!別讓它跑了!”

    “顧顏,你別扯我衣服!抓到了!嗷嗷嗷!痛!臥槽,這是個什麽玩意兒?”

    虞軟軟和傅川趕到時,就看見趙子嘉正在鬼哭狼嚎,他的手套上紮著一個毛刺球,他拚命地甩了好幾下才將東西甩到地上。

    虞軟軟拿手電筒一照,白色的燈光下,一團渾身長滿倒刺的小生物蜷縮成一團,正瑟瑟發抖。

    是隻小刺蝟。

    趙子嘉脫掉手套,手指紮破了,正在冒血。

    他哭喪著臉,抱怨顧顏,“都怪你!沒事瞎嚷呼啥呀!這哪兒是兔子?你家兔子身上長刺?”

    顧顏有點心虛,看到虞軟軟過來,立馬躲到虞軟軟的身後,“軟軟,你怎麽來了?”

    “不放心你們啊。”虞軟軟扶額,“動靜小點,別把教官引來,還有趙子嘉的手必須趕緊處理一下。”

    幸虧她出來的時候帶了急救包,簡單給趙子嘉消了個毒,貼上創口貼。

    她一臉正色道,“瘋過野過也掛彩了,這下心裏舒坦了吧?可以回去了?”

    顧顏不情願,“可是,我們剛剛差一點就抓到兔子了。軟軟,咱們都出來了,不抓一隻回去,豈不是太可惜了?”

    她拚命朝趙子嘉使眼色。

    趙子嘉卻沒注意她,視線落在不遠處冰湖河堤,突然指著那影影重重的樹杈道,“快看,那兒好像有個人!”

    眾人目光循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隻見結了冰的河堤旁,一道影子正坐在那邊夜釣。

    因為他坐在那裏,一直沒有動靜,大家又忙著往枯草堆裏找野兔,所以壓根就沒發現他。

    虞軟軟微微一怔,月色皎潔,視野看不真切。

    但她卻覺得那個身影很熟悉。

    這時,那邊的人影微微動了一下,緩緩從小馬紮上站起身。

    瘦削筆挺的身形,被月色拉長了剪影。

    這時,不知是誰的手電筒照了過去,光線經過湖麵的反射,將周圍照得更亮。

    男人垂眸,收起了釣魚竿,五官和臉部清冷的線條感清晰可辨。

    看清楚來人,眾人嚇得驚呼一聲,作鳥獸散,“臥槽!是霍教官!快跑!”

    趙子嘉拉起顧顏就跑,其餘人也四處逃散。

    隻有虞軟軟愣在原地,傅川還陪著她。

    他伸手覆在女孩肩上,催促道,“軟軟,我們快點回去吧,霍教官發現我們了。”

    虞軟軟這才回過神,轉身要走。

    “站住!”

    沉冷磁性的嗓音,從背後傳來。

    霍栩手裏提著漁具,麵色陰沉。

    夜色昏暗,視覺的缺失,反而放大了其他感官。

    虞軟軟聽見北風呼呼吹著,身後的草垛被人踩出“嘩嚓”“嘩嚓”聲,獨屬於男人的那股強大磁場朝她逼近。

    她強迫自己鎮定地停住腳步,沒有逃避,而是朝霍栩打了聲招呼,“霍教官,我們出來找同學的,這就回去了。”

    她本來也沒有做錯事,是為了顧顏他們的安危才跟出來的,所以用不著心虛。

    霍栩卻沒有與她對視,目光落在傅川抓著虞軟軟胳膊的那隻手上,眼神有些陰沉。

    他咬合肌繃緊,抿了抿唇,不知在想什麽。

    一時間,荒蕪的林子裏,隻有三人的呼吸和風吹草動的悉索聲。

    就在虞軟軟覺得霍栩可能會利用職權,懲罰教訓自己的時候,男人終於低低地輕哼了一聲,“嗯,走吧,一起回去。”

    虞軟軟一愣。

    他竟然沒有說教?

    白天總營長三令五申,要求大家遵守紀律,禁止私自離開營地,還把這山林說得像是要吃人似的,後果很嚴重。

    她以為,霍栩發現她偷跑出來,至少會嚴加批評指責。

    結果,他沒什麽反應。

    三個人就這樣默默地朝營地方向走去。

    傅川和虞軟軟並肩走在前麵,霍栩則是不遠不近,尾隨在虞軟軟身後。

    盡管夜色很黑,手電筒的光線微弱,但他的存在感還是強烈地入侵著虞軟軟後背每一寸肌膚細胞。

    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誰懂?

    虞軟軟隻想盡快回到營地,可以早點離這家夥遠些。

    這條路荊棘叢生,能走人的道兒十分狹窄。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動靜,有人過來了。

    虞軟軟以為是顧顏他們,或者冬令營的教官,但很快就發現並非如此,迎麵走來的是一個胡子拉碴邋裏邋遢的中年男人。

    那個男人手裏牽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天寒地凍,路上的荊棘灌木長勢都要將小家夥給埋了。

    男人行色匆匆,步子跨得很大。

    小家夥被他拉扯著,一路跌跌撞撞,踉踉蹌蹌,有幾次被絆倒,男人提著她的小胳膊,就直接將她拉起來,也不管她難受不難受。

    似乎是對虞軟軟他們三個很警惕,在擦肩而過時,男人忽然一把將小家夥抱起來,加快腳步,迅速錯身朝反方向走去。

    虞軟軟的腳步突然停住,麵色凝重。

    她一把抓住身旁的傅川,壓低聲音,“我們先別回去了,跟著剛剛那個男的。”

    傅川一愣,詫異地說,“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那個人有可能是人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