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管事辦事效率很高，很快，根據胖阿姨和虞非凡口述的大致時間，就找到了相對應的監控視頻。

    因為視頻涉及到了虞家的家事和隱私，觀看的時候，虞易生要求屏退了所有人。

    隻留兄妹三個在放映室裏。

    隨著監控倒帶重啟，畫麵中，空曠的後院裏，出現了程程那張鬱鬱寡歡的臉。

    她明顯情緒不好，一個人走到後院脫下背包，直接扔進垃圾桶，口中還在碎碎念著什麽。

    這時，胖阿姨走了過來，兩個人開始對話。

    過了一會兒，程程黑著臉走了，軟軟從側方出現，和胖阿姨又說了幾句，胖阿姨把包遞給了軟軟。

    看到這裏，虞非凡感覺自己三觀都震碎了，他不可思議地看向程程，“為什麽？”

    虞程程臉上乍青乍白，因為緊張、慌亂、不知所措，以至於整個人都在發抖，麵部神經紊亂。

    她從小被三個哥哥捧在手心裏嗬護，磕著碰著都會有人心疼半天，可卻也是疼愛自己的哥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毫不留情地給了她當頭一記棒喝。

    她渾身冒虛汗，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丟臉、委屈，心裏不堪的壞心思被當眾揭穿，就像是潔白的裙子沾上了糞水，她無法接受！

    哥哥們會怎麽看待她？是不是都覺得她表裏不一了？

    “程程，你說話啊！”

    鐵證如山擺在麵前，程程居然還是一聲不吭，虞非凡徹底失望了。

    他想起剛才在洗手間的時候，程程也是這樣一聲不吭，他當時看到盛氣淩人的軟軟，心裏就先入為主地認為，程程是受害者。

    很快，第二段監控播放了出來。

    視頻裏，虞程程在洗手，軟軟進去後，拿包砸了一下她的背，後來就是爭執，再後來就是虞非凡進去後，三個人的對峙。

    和虞非凡想象中軟軟單方麵欺壓程程的畫麵截然不同。

    從頭到尾，她隻拿包砸了程程的背一下。

    而那個力度根本連毆打都構不成。

    是他錯怪軟軟了。

    “程程，你為什麽要汙蔑軟軟？”虞非凡很生氣，“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沒有，我沒有汙蔑軟軟。”

    虞程程終於說話了，她的情緒很激動，“我隻是撒了個謊，隻是隱瞞了背包是我自己扔的這個事實，是你誤會軟軟！是你的問題！你以前隻給我一個人買禮物，今年卻故意給我和軟軟買了一樣的包，我不能有情緒嗎？我有什麽錯？”

    她不承認！

    她沒有誣陷虞軟軟，撒謊也是被逼的。

    虞家的每個人都是劊子手。

    她本來可以繼續做她清清白白的大小姐，為什麽，他們要害她身上出現汙點？

    看著歇斯底裏的程程。

    虞非凡的心瞬間冷了半截，突然感覺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了。

    “是我誤會了軟軟，可我也是出於信任你，為了維護你。”

    他當時誤以為程程被欺負的時候，心裏那股惱火和焦急，至今記憶猶新。

    但此刻麵對虞程程的狡辯，他當時有多急切，此刻就有多滑稽。

    他以後要如何去麵對軟軟？

    最重要的是，以此推彼，舉一反三。

    讓他回憶起過去五年，他和軟軟無數次因為程程而產生的爭執，每一次，都是因為他要維護柔弱的程程而和軟軟針鋒相對。

    每一次都鬧得不可開交，魚死網破。

    他和軟軟關係這麽差，都是因為他維護程程。

    他何嚐不心中虧欠軟軟？那是他親妹妹，異卵同胞的雙生子，心有靈犀的龍鳳胎，她痛的時候，他也會難過的。

    每每看到她一個人被孤立，縮在角落裏，像個異類一樣獨自舔舐傷口的樣子，他也會心疼。

    可他就是不能容忍她欺負柔弱善良的程程。

    他維護程程，因為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即便沒有血緣關係，他也已經把她當成家人，他以為他們之間的關愛是雙向奔赴的。

    卻原來，都是他自作多情嗎？

    他一直以來都在幹什麽？

    為了一個自私自利的假妹妹，那樣傷害親生妹妹的心。

    軟軟當時提著小熊背包來找程程討要說法，她那麽憤怒，因為程程糟踐了他的心意，所以她替他這個三哥感到不值和委屈。

    可他都幹了什麽？

    他把她氣走了，還說了一堆傷人的話。

    為了維護一個糟踐了他心意，還撒謊欺騙他的程程。

    虞非凡覺得，自己的行為隻能用兩個字來形容：犯賤。

    他才是最犯賤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