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她在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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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降到17樓。
門打開的時候,虞程程拖著綿軟無力的雙腿,走出電梯。
一顆心跳如擂鼓。
她扶著牆壁,額頭冷汗如雨,頭暈耳鳴,一股難言的罪惡感襲上心頭。
她剛剛推開了虞軟軟!把軟軟留在了32樓的走廊上!
而那個可怕的男人,是來找軟軟尋仇的。
軟軟可能會死。
念頭在腦海中閃過的瞬間,虞程程下意識捂住了耳朵,猛地蹲在了地上。
不是她的錯。
是虞軟軟咎由自取!
若非她逞能,多管閑事,得罪了人販團夥,根本不會被人盯上。
況且,如果自己剛才不推開她,可能自己也會被那個人販盯上。
她隻是出於自保,她沒有做錯!
可,她這樣認為,大哥和霍栩會這麽認為嗎?
如果軟軟從那個人販手裏逃脫了,找大哥和霍栩告狀,她該怎麽辦?
“程程!”
就在這時,楊老師一臉嚴肅緊張地皺著眉頭走了過來,“你怎麽現在才來?競賽都快要開始了。”
說著,她扭頭朝四周看了一眼,“虞軟軟呢?”
程程咽了口唾沫,臉色愈發蒼白,囁嚅著唇瓣,感覺嗓子眼裏幹澀得發不出一個字。
楊老師見這孩子有些不在狀態,還以為她是因為即將上台演講緊張。
“算了,你去準備吧,我親自上去找她。”
“老師!”
虞程程忽然一把抓住楊老師的手腕,漲紅了臉,“我……我的準考證弄丟了。”
“你說什麽?這麽重要的東西,怎麽能弄丟呢?”
虞程程是楊老師最器重的學生,這次的英語演講比賽,她對程程也寄予了厚望,如果因為準考證丟失,這種低級錯誤,而錯過了比賽,那就損失太大了。
“還等什麽?快跟我去補辦。”
楊老師直接放棄了尋找虞軟軟,轉而去替程程補辦準考證。
而另一邊的賽場上,傅川給虞軟軟連撥了好幾個號碼。
他心裏有些焦急。
這時,補辦好準考證的虞程程和楊老師一起走進濟濟一堂的賽場大廳。
傅川立刻迎上前,“虞同學,你看見軟軟了麽?”
虞程程眼神回避,神經質地低下頭,掏出了手裏的演講稿,躲到角落背稿子。
傅川清冷得眉心緊鎖,追上去道,“你說話!我知道你剛才見過軟軟,蘇梓涵說,你去找軟軟了。”
“胡說!我沒有。”
虞程程狡辯道,“我剛剛去天台吹了會兒風。”
“天台?”
傅川轉身就要出去,卻被楊老師攔下,“馬上就輪到你上台演講了,準備比賽,其餘的不是你要操心的事。人,我會去找。”
“可是……”
“傅川,你還想不想要學校這次的保送名額?你家境特殊,雖然物理和奧數競賽都拿了獎,但要想十拿九穩被保送,這次的競賽也不能出錯。”
楊老師的話令傅川心裏倍感壓力。
他很擔心軟軟,怕軟軟出事,但同時,也怕失去這次比賽的機會。
如果他不能憑借這次比賽,拿到保送名額,就錯失了人生中很重要的一次契機。
傅川知道,自己太渺小。
他的肩膀也過於單薄,無法替軟軟撐起一片天。
他想變得更強。
因此,他不想錯失任何一次變強的機會。
“楊老師,請您一定要找到軟軟。”
……
下午兩點半,演講比賽如火如荼地進展著。
帝華高中帶隊的楊老師臉色卻十分難看,因為她帶的幾個尖子生,今天集體發揮失常。
蘇梓涵準備不充分,演講時屢屢出錯。
傅川的表現也差強人意。
至於程程,不知道今天到底哪兒出了問題,上台後,站在台上滿頭大汗,緊張得一個字都說不出口,最後隻剩滿場寂靜和尷尬。
在評委們一致亮了紅牌後,被難堪地趕下演講台。
而帝華高中的學生,演講剛結束沒多久,一個身穿製服的黑衣男子便找到了楊老師,詢問虞軟軟的下落。
直到這一刻,楊老師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眾人分頭尋找,甚至要求酒店調出了監控。
但巧合的是,32樓那一層的監控剛好壞了。
霍栩趕到盛德納酒店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走廊上亂糟糟的,學生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霍爺。”
張勉派來保護虞軟軟的那個保鏢慚愧地低著頭,“抱歉,您之前吩咐,虞小姐若是沒遇到困難,就讓我守在一旁,不幹擾她,我隻是中午的時候打了個盹兒,沒想到虞小姐就突然失蹤了。”
霍栩眉心緊蹙,鳳眸神色愈發犀利。
這個下屬看守失職,本該懲戒,但眼下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你最後一次見她,她和什麽人在一起?”
“中午,她和傅川同學一起吃過午飯,就回休息室了。”
霍栩再度鎖眉,看向了一旁清瘦少年。
傅川臉上神情恍惚,他已經把酒店都找遍了,沒有找到軟軟的蹤跡,心裏已經生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莫大的愧疚和自責襲上心頭。
他是不是錯過了拯救軟軟的最佳時機?
剛剛,他應該放棄比賽,去找軟軟的……
傅川發現,自己總在判斷失誤。
當他想為軟軟不顧一切,賭上前途的時候,隻給軟軟帶來了麻煩。
而當他在機會和軟軟之間權衡再三,選擇了機遇,卻又將軟軟直接陷入險境。
他真的,太弱了……
“你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麽時候?”
他臉上一閃而過的異常,沒能瞞過霍栩的眼睛,霍栩看著他,眼神愈發犀利如刃,“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中午,蘇梓涵潛入軟軟房間,偷拿了她的手表,軟軟說要給蘇梓涵一個教訓,就騙她說,在房間裏按了監控……”
傅川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交代了一遍。
霍栩的目光落到蘇梓涵身上。
蘇梓涵急忙推搡起一旁默不作聲的虞程程,“霍先生,我不知道。最後一個見軟軟的人是程程,不是我!程程說要幫我找虞軟軟求情的。”
“程程,你倒是說啊!虞軟軟到底去哪兒了?人命關天!”
蘇梓涵雖然平素不喜歡虞軟軟,可也不至於歹毒地希望對方死,從前那些惡毒的詛咒也隻是口嗨。
她還是個學生,心思再歹毒,也不敢真害死同學。
虞程程臉色慘白,看著一個兩個都把聲討的目光轉向自己,心裏覺得委屈極了。
她尤其憎恨蘇梓涵。
如果不是為了替梓涵求情,她根本不會淌這趟渾水。
軟軟被人販帶走不是她的錯,可現在,她卻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不能承認!
堅決不能承認!
如果大家知道她落井下石,見死不救,同學會怎麽看她?老師會怎麽看她?霍栩又會怎麽看她?
虞程程死死咬了咬嘴唇,艱難地說,“我也不清楚,我確實見過軟軟,可我不是最後一個見她的,從天台下來後,我們就分道揚鑣了。”
霍栩盯著虞程程蒼白的臉,不禁眯了眯鳳眸。
程程剛才說那番話的時候,眼神躲閃。
從心理學角度來說,她的很多微表情,都在告訴霍栩,她撒謊了。
就在這時,張勉匆匆走了過來,“霍爺,出大事了!”
霍栩轉頭看去,心裏咯噔一沉,“怎麽了?”
張勉急忙道,“剛剛接到劉局那邊傳來的消息,上次蒼狼組織被抓捕的王虎,昨天晚上越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