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哪隻手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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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軟軟龜縮在牆角,緊緊抱著身體,手中捏著一枚碎玻璃,死死地攥著。

    這塊鋒利的玻璃碎片割破了她的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潺潺流下來。

    可是她不敢鬆手,因為這塊玻璃碎片,決定了她今後的人生。

    此刻,虞軟軟麵臨兩個選擇。

    第一,紮霍洋。

    她體內麻醉藥效沒散,如果不能一擊必中,刺入要害,不但無法阻止霍洋對自己的施暴,還會徹底激怒霍洋,然後被玷汙,被更加殘忍地對待。

    所以,紮霍洋,就意味著,她必須要背負上一條人命。

    第二,紮自己。

    在霍洋施暴之前,結束生命,他連下肢癱瘓的虞程程都下不去嘴,更別提奸汙一具屍體了。

    隻有這兩種方法可以確保自己的清白。

    可是,兩種辦法,無一不是自我毀滅。

    不甘心。

    她不甘心啊。

    上天給了她重生的機會,不是為了讓她重複前世的悲劇。

    她明明手握劇本,憑什麽不能和命運做鬥爭?

    但可笑的是,麵對已經徹底放棄了原則和做人底線的虞程程,她竟忽然不知該如何對抗了。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如果是以前那個深愛霍栩,被感情蒙蔽了雙眼偏激執著的虞軟軟,如果是第一世裏,那個愛而不得,霍栩死後,隻剩一顆複仇之心的虞軟軟。

    她想,她此刻也許會滿心憎恨,被黑暗徹底吞噬。

    她能做出比虞程程更殘忍惡毒的事,來回擊對方。

    背負一條人命又何妨?

    她是惡毒女配,她本來的設定就不是清清白白的,她原本就該遭受萬人唾罵,為了襯托女主的善良,幹盡壞事的。

    可是啊……

    耳邊忽然響起那日在麵粉廠裏,霍栩對她說過的話。

    他說:“軟軟,我希望你這輩子可以幹幹淨淨,我希望你活得比任何人都快樂。”

    眼淚奪眶而出,虞軟軟的情緒開始崩潰了。

    要怎樣才能幹幹淨淨?

    麵對虞程程的陷害,和霍洋的褻瀆,想要身體幹淨,就要雙手沾上鮮血,靈魂墮落黑暗。

    想要靈魂幹淨,就可能麵對肉體的褻瀆。

    否則,隻能玉石俱焚。

    虞軟軟的身體在顫抖,她真的,真的不想殺人……

    手心裏的玻璃被她越握越緊,鋒利的邊緣紮在掌心,深可見骨,暗紅的血止不住地往外湧,好似在暗示著她,即將雙手沾滿血腥的命運。

    她終究還是逃不過惡毒女配的命嗎?

    隻要這塊玻璃朝霍洋的頸動脈紮下去,從今往後,這一世,就徹底毀了……

    霍洋被藥效折磨得已經有些精神不受控製,急色地伸手要將虞軟軟的四肢掰開,撕扯她身上單薄的布片。

    氣壓卻在此時驟降。

    隨著一聲巨響,包廂門被人一腳踹開。

    虞軟軟含淚的眼眸微瞠,揚起遍布淚痕的小臉。

    她看見霍栩背光走來,光影罅隙間,露出他眼裏滔天的怒火和殺氣,他仿佛一夕回到病嬌狀態,眼裏所有溫情蕩然無存。

    隻剩下冰冷、暴戾、病態、嗜血!

    “哐——”

    椅子是進門後隨手拎起的一把,霍栩沒考慮後果,他隻想霍洋死。

    霍洋毫無防備,被砸得當場腦袋冒血。

    霍栩手裏的椅子當場散架,霍洋也被擊飛出去,腦袋開了個瓢,趴在地上半天才吐出一口血,艱難地想爬起來。

    霍栩怎麽會給他這個機會?

    他眼睛裏布滿紅血絲,走上前一把拽住霍洋的衣領,隨手抓起地上一根尖銳的木刺,狠狠地將霍洋的右手紮了個窟窿。

    “啊啊啊……”

    霍洋痛得慘叫,可是看到霍栩如此盛怒,他心中竟然有些扭曲自得。

    婚生子又怎麽樣?

    還不是被他這個私生子玩弄於鼓掌中?

    當初他設計車禍,差點害死霍栩,這個懦弱的家夥查到真相後,都沒有對他怎麽樣。

    如今不過是玩弄了一下他的女人,霍洋不信霍栩敢對自己怎麽樣。

    他挑釁道,“霍栩哥,你的女人穿上這身情趣內衣,身材可真是又火辣又清純,你來得真巧,不如一起啊……啊啊啊啊……”

    他最後的話語被痛呼代替,因為霍栩將木刺又往他手心深處用力捅去。

    “哪隻手碰了她?”

    他終於說了進門後的第一句話,才發現,聲音已經黯啞地變了調,像是老舊的枯木,隨時都可能被折斷。

    “哪隻手?”

    他鳳眸怒睜著,額角青筋暴突,槽牙緊咬的神態,仿佛吃人的野獸,凶光畢露,說這句話時,他紮在霍洋手中的那根木刺捅得更深,並且殘忍地轉動。

    仿佛要將這裏的血肉連皮帶骨搗爛。

    霍洋即使再自大,也受不了這種酷刑,他慘叫著,終於不敢再挑釁眼前這個瘋子,他求饒道,“霍栩哥,我沒有得手,我沒有碰她!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沒碰她,她怎麽會受傷?你沒碰她,她為什麽哭了?”

    霍栩冷笑著,身體裏一直被壓抑的病態因子,在他進門後看見軟軟無助瑟縮在牆角的那一刻,就被徹底催化。

    他以為,他應該為了她做一個好人,隻有幹幹淨淨的他,才能配得上她的純粹。

    所以,他心狠手辣了這麽多年,唯獨那一次,饒過了霍洋,給了他改過自新的機會。

    卻沒想到,仁慈換來的不是悔改,而是變本加厲。

    他錯了。

    錯得離譜。

    隻有做回過往那個陰暗狠辣的自己,才有能力保護想要守護的人。

    剛才在進屋前,他聽見軟軟內心的掙紮,她說她不想殺人,那麽以後,這些背地裏肮髒血腥的事,就由他來做吧。

    霍栩微微一笑,那笑容陰鬱病態,讓霍洋冷不丁打起了寒顫,“霍栩哥,霍栩哥,你饒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霍洋接觸霍栩的次數不多,關於這位同父異母的哥哥,他隻從別人口中聽見過對方的殘忍和可怕。

    但上回他設計靈雲觀山道上的車禍,霍栩已經查到了他,卻沒有對他下狠手,讓他想當然地以為,傳言都是騙人的。

    霍栩是隻紙老虎。

    可就是這麽一隻紙老虎,此刻卻散發出令人膽寒的戾氣。

    “哢嗒哢噠——”

    伴隨著骨骼碎裂的響聲,霍洋發出一聲慘叫,他的十根手指被霍栩硬生生掰斷了。

    霍栩一腳踹在他胸口,將他踢飛老遠,扭頭看向霍洋身邊一個嚇得瑟瑟發抖的跟班,丟了一把刀子給他,“去,把你主子的十根手指切下來。”

    “這……”

    跟班嚇得臉色煞白。

    霍栩帶來的幾個肌肉男忽然朝跟班揮了揮刺著紋身的拳頭,“霍爺吩咐你辦事,你敢不辦?不切他手指,我們就切你手指。”

    跟班嚇得雙腿都軟了,“哐當”一聲跪在地上,拚命磕頭,“霍爺饒命!霍爺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