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 你也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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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陽酒樓的宴席,比方傑想象的還要無趣一些。
    非要說有什麽事情,出乎了方傑的預料之外,那大概就是甄小小的食量了。
    也是到了這會,方傑方才理解了當日在長壽亭內,自己想要拜她為師,她為何問自己能不能吃?
    這個姐姐是真的能吃啊!
    整張桌子足夠十個人吃喝的酒席,卻全然不夠她吃。
    那是急急如風卷雲殘,滔滔似長鯨吸水。
    隻給方傑看了個瞠目結舌。
    而邀請蘇陌的人,他也認識。
    長壽亭的時候,曾經見過一麵。
    蘇陌和跟他客氣寒暄,方傑就在邊上看著。
    留心注意蘇陌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雖然總被甄小小的吃相打斷,卻也努力的學習蘇陌說話做事的方式。
    隻可惜這並未持續到最後。
    中途的時候,蘇陌和邢戰,屏退了所有人。
    這當中兩個人說了什麽,做了什麽,沒有人知道。
    隻知道他們再次回來的時候,事情已經說完了。
    兩個人隨口閑談,說的又變成了不要緊的事情。
    臨走之前,方傑跟蘇陌求肯,讓他帶一些好吃好喝的回去。
    今天他累的陳定海挨了三杖,在他傷好之前,他總得伺候在身邊。
    蘇陌看了他兩眼,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而第二天一早,一行人便開始整理打點,收拾好了一切,準備離開百歲城。
    方傑還惦記著蘇陌跟他說的那三個要求。
    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然而蘇陌的回答卻讓方傑有些迷茫:
    “事情已經辦妥了啊。”
    辦妥了?
    蘇陌給他提出了三個要求,讓他將弄月山莊的事情說出來,讓人知道自己還沒死,但是卻不能由自己說出來。
    最後一點,則是要讓人知道,自己知道一個關於血蓮教的秘密。
    但是這個秘密是什麽,卻不能告訴任何人。
    現如今,自己除了讓人知道了弄月山莊的事情之外,剩下兩個條件,完全沒有做到呢。
    怎麽就算是辦妥了?
    想要詳細詢問,蘇陌卻似乎頗為焦急。
    隻是催促他趕緊上路。
    方傑也隻好老老實實的跟著眾人,一起打點行裝,催馬上路。
    唯一讓方傑感覺高興的是。
    陳定海的傷,果然好了。
    小司徒姑娘的療傷藥,確實是極為厲害。
    而經過了昨天晚上,陳定海看著自己的眼神,也有了些許變化,不如最初那般疏離。
    這讓方傑的心中,不禁多了些安全感。
    馬車上路,自然不快。
    方傑年少不會騎馬,過去隻讀聖賢書。
    現如今則被蘇陌安排坐在了一輛拉著黃金的馬車上。
    隨著馬車顛簸,一時之間腰酸背痛。
    不過方傑覺得,這點苦楚全然不算什麽。
    隻是有些緊張這些金子,如果被人知道的話,那可如何是好?
    偶爾抬頭看向前麵的馬車,心中倒是有些羨慕。
    ‘吳大哥’就在這馬車上,跟他夫人,還有兩位紅顏知己坐在一處。
    想來,這馬車裏麵,必然是舒服的多。
    隻是讓方傑有些奇怪的是,從百歲城出發開始,‘吳大哥’就一直都沒有從馬車裏出來。
    吃在馬車裏,睡在馬車裏。
    甚至連出來小解都不曾有過……難道說有人專門將夜壺送到馬車裏?
    可是當著夫人,還有那兩位姑娘的麵,‘吳大哥’好意思做那種事情嗎?
    方傑的思緒逐漸走偏,又趕緊搖頭。
    這麽琢磨‘吳大哥’未免不敬。
    當即雙眼緊閉,開始默念過去曾經讀過的聖賢書。
    ……
    ……
    就在蘇陌一行人,離開百歲城的第二日。
    晚間,邢家之內,大堂之中一群人正襟危坐。
    為首的卻並非是邢家家主邢浩。
    而是一個一身黑衣,頭戴鬥笠,鬥笠邊緣落下黑沙,遮擋麵貌之人。
    邢浩此時正坐在此人左手最上座,偶爾偷偷看這人一眼。
    有心說點什麽,卻又不敢開口。
    便索性看向了身邊的邢戰,笑著說道:
    “戰兒,這幾日感覺如何?”
    “倒是未曾有何異樣。”
    邢戰知道邢浩問的是什麽。
    他修煉血影心魔功,劍走偏鋒,難說沒有隱患。
    之前有那影十三時刻斧正,姑且還好。
    現如今影十三被蘇陌領走,估摸著不知道死在了哪裏。
    沒有了此人坐鎮,若是走火入魔,那又該當如何是好?
    邢浩聽邢戰這般說法,方才鬆了口氣。
    耳邊廂就聽得另有一人開口:
    “爹,咱們到底在這裏做什麽啊?”
    邢浩抬眼去看,開口說話的,正是自己的大兒子邢天。
    除了邢天之外,在座之中還有一個是邢明。
    邢明還好,邢天則早就已經按捺不住。
    隻覺得這兩日親爹的行為越發的看不明白了。
    二叔家的老幺平日裏隱藏極深。
    如今竟然光明正大的行走於府內,全然不再隱藏。
    邢浩對他更是信賴有加。
    好似下一任家主之位,已經便如此定下來了一樣。
    邢明已經無所謂了。
    畢竟黑菩薩一役,他已經見識到了邢戰的厲害。
    但是邢天不爽啊!
    邢如海吩咐下來的意思,讓他們彼此爭鬥,當時邢天隻以為自己的對手是這兩個弟弟。
    這沒啥可說的,親兄弟鬥一場,輸了就輸了,贏了就贏了,一母同胞,誰也不會埋怨。
    邢濤出了問題被罰,邢天也覺得理所當然。
    畢竟這小子太陰。
    需要敲打敲打。
    邢明莫名其妙的就灰心喪誌,他雖然意外,卻也不是特別在意。
    畢竟如此一來,三兄弟裏,就剩下自己了。
    雖然贏得莫名其妙。
    但是這家主之位,落在自己頭上的可能,瞬間變得無限大。
    結果,就這當口,悄沒聲息的邢戰,忽然之間就崛起了。
    崛起的無緣無故,讓人摸不著頭腦。
    邢天不是沒想過去找這邢戰的麻煩,結果不等試探,隻是看出了自己有這個意思,就被邢浩狠狠地責罵了一頓。
    一時之間,屬實是一百個不服,一萬個不忿。
    想要去尋爺爺要個說法。
    偏生爺爺這一段時日不見人。
    現如今,大晚上的被叫到了廳堂之內安坐。
    卻又偏生一語不發。
    哪怕是邢浩擺明了告訴他,他們弟兄幾個的爭鬥結束了。
    邢戰脫穎而出,成為下一任家主的人選。
    那到時候自己該不服氣不服氣,該爭鬥爭鬥,也好過在這裏等著熬人。
    這才忍不住開口詢問。
    “你稍安勿躁。”
    邢浩瞥了邢天一眼,歎了口氣:
    “你是咱家下一代中,年歲最長的,是他們的大哥。
    “更應該穩住心性,不可如此毛躁。”
    邢天一咬牙站起身來:
    “爹,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您就說,今天將咱們叫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吩咐?
    “亦或者,讓我來給您明言。
    “咱們弟兄之爭到此結束,邢戰已經成了你們的中意之人!?”
    他如此逼問,本以為邢浩會有些慚愧。
    結果邢浩聽完之後,竟然點了點頭:
    “這倒也沒錯。”
    “……”
    邢天大怒:
    “爹,這我不服氣啊!!”
    “不服氣憋著。”
    邢浩一揮手:“坐下,先生麵前,哪裏有你放肆的份?”
    邢天聽完這話,更是怒不可遏:
    “先生?這先生又是何許人也啊?”
    他轉而看向了最上首那人,冷冷一笑:
    “藏頭縮尾,難道是沒臉見人不成?”
    “邢天!你放肆!!”
    邢浩嚇的臉都白了。
    邢天啥都不知道,但是他卻明白。
    眼前這人若是被惹惱了,那自己這兒子有幾個腦袋都不夠死的。
    一時之間站
    小說
    起身來,連連賠罪。
    就見得那人輕輕擺了擺手:
    “邢家主不必如此,在下確實是藏頭露尾,沒臉見人。”
    邢浩一聽,手腳都在哆嗦。
    忍不住怒視邢天:
    “逆子,你給我跪下!給先生磕頭賠罪!!”
    邢天心頭一震。
    咬了咬牙,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是晚輩無禮了,還請先生寬宏大量,莫要跟晚輩一般見識。
    “晚輩心頭不忿,竟是將這無名之火發向了先生,還請先生恕罪。”
    那人似乎看了邢天一眼,輕輕搖頭,對邢浩說道:
    “打算今夜之後再說?”
    “先生明鑒。”
    邢浩歎了口氣:
    “這事情……畢竟過於驚世駭俗。”
    “確然如此。”
    那人點了點頭:“讓他們親身經曆一場,勝過千言萬語。”
    “是。”
    邢浩點了點頭。
    邢天和邢明兩個對視一眼,都不明白他們到底在說什麽?
    而就在此時,邢戰忽然看向了大堂之外。
    臉色微微一變:
    “來了。”
    “什麽來了?”
    邢明下意識的看向了邢戰。
    但是很快就明白什麽來了。
    腳步聲倏然而至。
    竟然是轉眼之間,就已經深入邢家腹地之中。
    下一刻,嘩啦嘩啦接連破碎之聲響起,有人破開了屋頂闖入大堂之內。
    手中長劍一抖。
    直取邢浩,邢天,邢明三人。
    還有幾個人對邢戰和那最上首之人動手。
    隻是殺招並不淩厲,出手也不夠凶狠。
    邢天邢明兩兄弟猝不及防,一愣之下,這才單刀出手。
    刀鋒和劍芒驟然一觸。
    發出叮的一聲響。
    一震之下,那手持長劍的刺客,驟然單掌一探,砰的一聲跟邢天碰了一記。
    邢天身軀不動,那出手之人卻是拋飛而起。
    身形跌落地上,接連後退幾步。
    邢天正要一刀將此人劈死。
    就聽到邢明悶哼一聲,卻是已經被那劍手擊退,眼見於此,邢天當即顧不上追殺敵手,手中單刀一轉,嗡的一聲,狂風襲來,接連七八道殘碎刀罡破風而至。
    那劍手本是想要將邢明斬於劍下。
    眼見於此,卻也顧不上了。
    當即手中長劍挽了個劍花,一時水潑不入,那刀罡到得跟前,被這劍花撲滅。
    劍手正覺得手中長劍微微一震之間,再抬頭,邢天已經提刀殺到。
    手中單刀驟然一提,自下而上一刀已經到了跟前。
    當即連忙調轉劍刃,以劍身抵擋。
    就聽得哢嚓一聲響,長劍竟然被這單刀直接斬斷,刀刃入腹,向上提拉,嗤的一聲悶響。
    這人半截身子,連帶著一個腦袋,盡數被邢天這一刀斬成兩半。
    鮮血飛濺之間,邢天殺氣騰騰,一把將邢明拽到身後:
    “什麽人,敢到我邢家放肆?”
    回頭環顧,尋找邢浩和邢戰的蹤跡。
    確定無恙,這才鬆了口氣。
    可不等他繼續開口,就聽得嗖的一聲,有一把黑色長劍忽然自門外飛來。
    長劍破空,淩厲萬分。
    直奔邢天而來。
    邢天怒喝一聲,手中單刀的刀芒明滅不定,抬手一劈,一層層刀罡幻化虛影,最終落到刀身之上。
    叮!!
    邢天的單刀和那黑劍一碰。
    嗡嗡嗡!!!
    刀芒和劍氣驟然席卷整個大廳。
    一刹那,炸裂之聲四方而起,罡風盡掃,於廳堂之內落下道道刀痕劍痕,門窗支離破碎。
    相持隻是一刹那,邢天卻已經腦袋上冒出白氣,一張臉漲得通紅。
    足下逐漸深入地麵之中。
    可終究是站立不住,開始接連後退。
    每一步落下,都讓地麵出現了一個腳印。
    接連後退十餘步,口中已經噴出鮮血。
    眼看著就要被這把劍壓著送入牆角,被其貫胸而過。
    忽然一隻手落在了他的身背後。
    一股雄厚的內力倏然入體,手中單刀頓時光芒大盛。
    嗡的一聲,刀光落下,那長劍驟然激飛而去。
    接連劍鳴響起,最後落入了一個麵色赤紅的男子劍鞘之中。
    他懷抱劍鞘,自門外踏步而入。
    目光瞥了一眼邢天,又看了看邢天身後的人,冷冷一笑:
    “邢家二房的老幺?”
    邢天這才回頭去看,本以為幫了自己一把的乃是自己的父親。
    結果沒想到,竟然是邢戰。
    “老幺,是你?”
    邢天瞠目結舌。
    自己這二叔家的弟弟,什麽時候有了這麽一身深不可測的武功?
    邢戰卻是眉頭緊鎖,看向了廳內來人。
    說話的是一個紅臉人,抱著一把黑色長劍。
    而在他的另外一側,卻是一個黑臉漢子,同樣是懷中抱劍,抱著的卻是一把紅色長劍。
    兩個人一左一右,說話之間,便已經到了廳堂之內。
    並未立刻對邢浩等人開口,而是雙手抱劍,相對而立,躬身一禮:
    “請老祖宗出山!!”
    這話音一落,未見其人,先有一股劍氣直衝而來。
    緊跟著就見到四個人,抬著一把椅子,轉眼就到了大廳之內。
    這四個轎夫,每個人的身上都掛著一把劍。
    坐在椅子上的則是一個禿頂的老者。
    麵色慘白的厲害,好似行將就木。
    待等那四個轎夫站定,先前紅黑二人這才開口:
    “拜見老祖宗!”
    那轎子上的老者,至此雙眼睜開了一道縫隙。
    雖然年老,然而目光如劍。
    於在場眾人身上一一掃了一眼之後,這才直起腰身,伸了個懶腰,未語先笑。
    笑聲傳遞出來,剛一入耳,便隻覺得好似是被萬劍穿心一般,難受的恨不能立刻抹脖子自盡。
    邢明於這群人當中武功最弱。
    聽到此人笑聲,腦門上青筋凸起,眼看著心神都要失守。
    邢浩趕緊一掌按在他的背後。
    內力緩緩渡入,這才勉強維持清醒。
    便聽得那老者用一種有氣無力的聲音開口說道:
    “千絲萬結情難了。
    “一把殘劍解千愁!
    “前麵站著的,是邢家的哪些小鬼頭啊?”
    “殘劍斷情?你是殘劍老祖!?”
    邢浩臉色大變,目光於那紅臉黑臉,以及周圍欺身近前的這些劍手,咬著牙說道:
    “咱們邢家跟極劍宗,可從來無冤無仇。
    “卻不知道諸位夤夜而來,殺人害命,是何道理?”
    “嗯?”
    坐在轎子上的殘劍老祖瞥了一眼邢浩,輕輕搖頭:
    “答非所問,斬!”
    “尊老祖令!”
    便聽得那紅臉漢子答應了一聲,手中黑劍驟然出鞘。
    直奔邢浩而去。
    邢明眼見於此,一咬牙正要出手,卻被邢浩一把推開,手中單刀一轉。
    十二路狂風刀法倏然而動。
    道道刀罡,卷起層層罡風。
    那把黑劍一時之間為這刀罡所阻,驟然一緩,竟然難以欺近。
    可就在此時,那紅臉漢子腳下一點,一抬手,已經握住了劍柄。
    嗡!!
    劍芒驟然大盛。
    長劍分開刀罡長驅直入,便要將邢浩釘死在當場。
    而就在此時,一隻肉掌倏然探來,一把抓向了劍刃。
    “找死?”
    那紅臉漢子眼見於此,劍鋒一抖,便要斬去這隻手的五根手指頭。
    卻不想,這一劍落下,劍刃所過之處,卻是空空如也,竟是一道影子。
    微微一愣,再抬頭,一道人影留在劍刃之旁,拳頭已經到了麵門之前。
    這一招猝不及防之下,隻能抬起左手,跟那拳頭狠狠地碰在了一處。
    卻聽得哢嚓一聲響,掌心拳頭相對,骨頭頓時被這拳頭盡數打碎,紅臉漢子悶哼一聲,接連後退步。
    回頭瞥了一眼殘劍老祖,咬了咬牙,看了那黑臉漢子一眼:
    “這二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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