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朝陽與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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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疑一旦沉聲,罪名便已成立。

    沈飛不想接鍋,尤其這口鍋的顏色在他看來還很可能是綠色的。

    而作為女孩,當然不可能不知道被打掉的胎兒父親是誰。

    所以矛盾不可調和,不歡而散是必然的結局。

    戀愛所有美好的反麵在這一刻彰顯的淋漓盡致,和絕大多數不成熟的感情一樣,在一起時有多美好,翻臉時就有多殘酷。

    沈飛走了離開的腳步聲很大,在深夜的醫院長廊中格外刺耳。

    病房裏的徐夢哭聲不大,但似乎陷入了情緒之中無法自拔。

    病房外的走廊中的陳最和趙婉柔都沒有插手這件事。

    隻是默默的看著電梯關閉,默默的聽著病房裏的哭聲漸漸轉變成了更咽。

    也沒過多久,深夜的住院部就再次迎來了本應該的安靜。

    趙婉柔開口,沒有探討這件事,而是問道:“東河那邊怎麽樣?”

    陳最:“唉”

    剛剛接了電話他才知道,自己飛踹沈飛的畫麵被吳映雪的父母看到了,忙沒幫上,卻坐實了不好的印象

    “也不是很好?”

    “看東河自己的了,都是感情上的事兒,外人能做的實在不多。”

    “確實。”

    趙婉柔點了點頭,側頭看了一眼病房裏的白芷,眼神裏沒有意味深長,但讓陳最卻還是心神一慌。

    沒有被彈幕,以及姐姐察覺。

    陳最隻在腦海裏自己罵了自己一句

    “沒用的東西!”

    ……

    這個夜晚對於陳最和他的朋友們來說似乎都不好過。

    離開醫院後的沈飛沒有回寢室,也沒有按照原計劃去網吧包夜,而是找到了一家小燒烤,就點了十個串,對著小店牆壁上的明星海報喝了六瓶啤酒,喝到慘吐不止,喝到了不省人事。

    最後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睡著的。

    但在夢裏,他一直在回憶著日子,掐著手指頭算著數。

    最後有些記起了,好像那幾天徐夢的確和他一直在一起,沒時間出去

    那孩子是自己的?

    驚醒坐起,頭疼欲裂,灰塵嗆嗓

    他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了周圍的景象,發現自己好像鑽進了一輛報廢的老舊港田小蹦蹦裏

    至於怎麽進來的,他完全想不起來。

    但這也不重要,他一蜷身子,打算酒醒了就去醫院。

    ……

    404所在的寢室樓裏今晚格外熱鬧。

    尤其沒熄燈之前,剛剛從天南地北回來的同學與熟人們都往404裏湧,有人是來巴結,有人是真朋友來打卡,當然更多的則是湊個熱鬧。

    趙小凱八麵玲瓏的性格,現在也財大氣粗,輕鬆的處理著各種關係,就是等熄燈之後,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同寢兄弟都沒回來,自己好像今晚要獨守空房。

    這不重要,他覺得自己又不怕黑。

    重要的是,明天怎麽辦。

    大媽和二媽都要來,這時間上怎麽權衡。

    自己的老爹到現在沒聯係上,不知道是不是有了新的三媽

    反正總歸作為兒子,自己有義務也有責任將兩位媽媽維穩

    隻是,這倆媽都是人精,並不是那麽好忽悠的,非常棘手,所以必須需要一個完善的計劃。

    撒謊要撒到點子上。

    邏輯要清晰合理

    好像還需要人來打打配合。

    媽的

    真他媽的

    趙小凱拿著小本本開著小台燈,絞盡腦汁做起了計劃書,不用做完,一抓頭發,就掉了一大把。

    於是他哀歎了一口氣,在感覺腦細胞枯竭後用被子蓋在了自己的臉上。

    以前不知道

    習慣了大夥住在一起的生活。

    好像還真有點他媽的怕黑呢

    ……

    許當午也度過了一個並不平常的夜晚。

    在情竇初開的年紀,簡單來說動物發情的時間段,他先是覺得自己喜歡王可可,後來因為王可可完全不回應,和趙楚荷接觸多了,他也覺得好像有點喜歡趙楚荷。

    所以這讓他有些迷茫,自己到底是喜歡,還是好色?

    其實這個問題對於無關於性別,對於成熟一些的人來說都不是一個問題。

    一見鍾情大多隻是見色起意。

    如果你看著你喜歡的人,都不想和他或她發生點什麽,不想有親密的接觸,不想做那事兒,那估計好像也沒多喜歡

    但對於年輕許當午來說,愛情還很純粹,好色在傳統觀念裏都是不好的

    他不想不好

    所以很糾結。

    於是一晚上腦袋裏都是些沒用的思考,猶猶豫豫的也沒做出什麽決定。

    ……

    王東河今晚必以上兩位刺激的多。

    先是被抽了耳光,後在吳映雪趕到後情況稍有緩和。

    沒想到的是,被兄弟背刺,陳最在逮捕沈飛時的一幕幕讓他的嶽父嶽母明顯臉色陰沉,估計也會以為他不是什麽好人。

    所以在酒樓的飯局最後隻能用不香不臭來形容,到最後將吳映雪一家人送到賓館後,他也不知道這件事情最後的結果到底是什麽。

    倒是臨走的時候,吳父居然說了句:“我送送你。”

    知道這是有話要對自己說,王東河隻能點頭。

    兩人一起來到賓館門外,吳父給他遞了一支煙。

    王東河不會抽,但還是接了過來,抽了一口,自然而然的咳嗽了起來。

    吳父沒以為自己這位似乎已經把生米煮成熟飯的女婿在裝純,因為會不會抽煙的人隻看拿煙的姿勢一眼就能看出來,王東河那如同兩根大蔥的手指頭夾著煙的僵硬感,一看就真不會。

    他也沒有糾結這個問題,沒什麽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道:“雖然我還是不同意你和我家映雪在一起,但看起來很難分開你們。”

    王東河:“呃”

    說著,吳父深吸了一口煙:“既然已經這樣了,我必須和你約法三章。”

    “您說”

    “第一,不許碰我閨女。”

    王東河眨了眨眼,碰完了都但以後可以不碰,但碰不碰的界限在哪裏,親嘴算不算?

    這些想法冒出的一瞬間,他同時點了點頭,義正言辭的承諾:“好。”

    “第二,要對她好。”

    這次沒有任何猶豫,即便不用吳父說,王東河自己也會對吳映雪好,所以十分自信的回了聲:“這肯定的。”

    “第三,和我閨女沒什麽關係。”

    “那是?”

    吳父一拍王東河的後背:“以後無論麵對誰,你都要把腰杆挺起來知道嗎?”

    王東河沒太懂,但因為後背受力挺起了腰,這一下就比吳父高了半個頭。

    吳父微微昂頭看著他一笑:“不要在意你嬸嬸對你還有你朋友的偏見。”

    “嗯?”

    吳父又抽了一口煙,這次直接抽到了低,看著夜空說了一句:“男人在外麵,無論做什麽,不狠就站不穩,我很欣慰看到了你和你的朋友有另一麵。”

    王東河傻了

    這因禍得福,嶽父原來喜歡混混?

    他看了看自己不嫻熟的夾煙姿勢,覺得抽煙這事兒,得學啊

    ……

    這天晚上睡的最踏實的是在醫院長廊裏的陳最。

    由於徐夢被沈飛又氣了一通,護士又來打了鎮定與安眠,不知道還會不會出現什麽狀況,她的情緒也非常不穩定,趙婉柔就建議在這守一夜,反正時間也很晚了,過不了幾個小時天就亮了。

    於是,陳最就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枕著姐姐的大腿,差點流出的口水,沒心沒肺的一覺睡到了天光大亮。

    再醒來時,姐姐的大腿已經換成了一個軟和的包。

    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目光搜尋了一圈,沒看到趙婉柔,倒是看到了剛從病房裏走出來的白芷。

    看到陳最後她很自然的問了一聲:“餓了嗎?”

    陳最下意識的點頭,白芷就對著病房裏小聲說了一句:“再來一碗。”

    然後就走出來,坐在了直起身子的陳最身邊,沒有避嫌。

    看著熟悉且清秀的臉蛋,看著她眼裏的紅血絲,陳最問了聲:“昨晚一直沒睡?”

    “嗯。”

    然後白芷又莫名其妙的補了一句:“謝謝你。”

    陳最搖了搖頭,看向病房:“醒了嗎?”

    “沒呢,護士說她可能會睡到中午,讓我們保持安靜。”

    聞言後,陳最壓低了聲音:“好的。”

    然後兩人對視,彼此開始無言。

    這種無言沒有持續多久,病房裏兩隻手端著三碗泡麵的趙婉柔就走了出來,看了一眼走廊盡頭的窗台,小聲道:“去那吃。”

    “啊?”

    “好。”

    白芷倒是先站了起來,陳最也知道跟在她們的身後,一起來到了窗邊。

    此時天光不算大亮,但朝陽的和煦光束帶著微風給人一種無比舒適的感覺。

    三個人齊齊的站在窗台前麵,人手一碗泡麵,齊齊的呲溜了一口,沒有互相對視,都看了看現在並不刺眼的太陽,然後低頭,再呲溜一下,陳最比她們還多出了一個動作,舉起紙碗,多喝了一口湯,發出了一聲暖胃後舒服的‘啊’

    這幅畫麵落在了也從病房裏剛剛走出來,也一人端了一碗泡麵的季清雅和熊盼盼的眼裏。

    她倆沒吃麵,就是對視了一眼。

    熊盼盼皺著眉頭:“我怎麽覺得這幅畫麵有些和諧?”

    季清雅:“我隻是覺得我們走過去,似乎融入不進去,還會很尷尬”

    “離譜”

    季清雅打開麵碗,吹了一口熱氣:“離了大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