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父子受刑!劫數四至!【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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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十四年,末劫降臨。
而那時,孟行者跟孟三壇還遠鬥不過譚泗等三人,甚至這三人也許都已經瀟瀟灑灑離開了這一處秘境。
然後他們一家五口繼續藏身‘神燼鼎’中,或許能苟活十四年,直到劫數降臨。
那有什麽用?
到頭來仍是一死。
倒不如幹脆投降,然後被以禮相待也好,被嚴刑拷打也罷,拉扯拉扯,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再其次,能近距離探聽到破境而出的正確方式,這也是極好的。
一邊是必死的結局。
一邊有一線生機。
選哪個?
“寧願站著死,不願跪著生!”
孟三壇梗著脖子,豪言壯誌,絕不屈服。
“修行!修仙!”
“可以苟,但不能沒了心氣。”
“我不願。”
孟戩也搖頭,心中有其堅守。
“修仙之途,要有堅守,須有底線。”
“投誠?”
“折辱一身,我能受得。”
“一命尚在,就有翻盤希望。”
孟行者看著孟南四人,麵上帶笑,心念已定。
他素來鐵石心腸,果敢果決。
投誠?
苟活而已!
迎接他的最多就是一死,按著他爹孟南的說法,留下來,十四年後,也是這個結局。
倒不如搏一搏。
嚴刑拷打。
痛苦折磨。
孟行者全都不懼。
心氣?
傲氣?
孟行者完全看得開。
孟三壇一向生死看淡不服就幹,幹不過就跑,算是能屈能伸的。
但真正論起來,論‘能屈能伸’,平日裏悶不做聲的孟行者是她爺爺!
“大哥。”
孟戩、孟三壇看著素來很少笑此時噙著笑的孟行者,一時沉默。
兄妹三人或為類比道基,或已是道基。
各有誌向,各有堅守。
此時做出選擇,孟戩、孟三壇從容赴死,無甚壓力。
而孟行者的選擇,往後卻可能會更難,一切苦難都要自行承受。這既是為的自己,又何嚐不是想要為他們一家留下一絲翻盤的希望?
二郎、三壇心下知曉,於是沉默。
“苦了行者。”
趙小霜也歎一聲。
她倒是沒說去不去投誠,但大家都知道,是不會去的。
哪怕是修仙界中,男男女女,畢竟不同。
哪怕譚泗等人什麽都不做,也沒人相信。
去投誠,就是純惡心人。
沒必要。
這樣
孟戩、孟三壇、趙小霜選擇站著死,巋然不動。
孟行者選擇跪著生,但大概率最終是跪著也死。
前者需要從容赴死的勇氣。
後者就更需要破釜沉舟、死中求活的大毅力、大智慧、大決斷!
“一十四年。”
孟南這時不勸,也不做評論,隻道:“再等五年,等五年期滿,行者再去尋譚泗等人。”
這是嚐試,也是保底。
再往後
“我已有對策。”
孟南心下有一套方案。
……
接下來的時間,任憑外間風雲變幻,一家五口全然不去理會。
藏在神燼鼎中,五人悶頭修行。
寶鼎玄奇,雖說幾世下來、數十年間,開發出來的威力暫時有限,可憑借其本身精妙,將孟南等人氣息藏住、下落抹去,還是輕鬆。
不論是此界暗搓搓想要擒住他們的陰暗道基,還是來此境外的譚泗、申不扶、柴文刀三人,一時半會兒都沒法找到五人。
若是以九曜宗門徒弟子的性命相威脅
孟南等人藏在鼎中,也全然瞧不見。
甚至跟埋在摘星宗當臥底已經當了三世的‘雨荷仙子’,以及第十五世修成道基,第十六世被孟南提前收下帶在身邊了解脾性品性最終到死都沒有修成道基,再到這一世第十七世又故技重施跟‘雨荷仙子’一樣也派回鎮嶽神宮當臥底的‘左蕭道人’。
兩個人這一世已經混成道基祖師。
但孟南在譚泗等人脫困、他們一家倉皇逃竄後,也一直沒有跟他們聯係。
謹慎到極致。
倒不是信不過二人,隻是擔心譚泗三人或是其他道基,有監察、監聽道基的本事,再順藤摸瓜找出他們。
所以索性不聯係。
於是外界情形當然也就不了解。
看不見,就是沒有!
任他們大索天下、各種威脅,全都無用。
這樣。
一晃五年。
“爹。”
“娘。”
“孩兒去了。”
孟行者將‘神燼鼎’交接給孟三壇,再跟孟南趙小霜作別,就縮地成寸,去尋譚泗三人。
大戰一場,最終力竭被擒。
……
孟行者走後,時間似乎更快流逝。
三年。
六年。
九年。
原本隻說再等五年就走的譚泗三人始終沒走,遲遲不見動身。
私下裏在做什麽無人知曉。
但抓捕九曜宗修士、搜尋‘大賢良師’孟南一家的動靜極大,令天下動蕩。
前五年。
後九年。
前後一共十四年,天下就陷在這種動蕩中。
血腥。
殺戮。
躁動。
肝膽。
忠義。
一場場、一幕幕不斷上演。
但‘三仙’在上,始終壓製群雄,搜刮各處財寶,似乎隨時都要跑路。
一轉眼。
九年已過。
仙曆一九四年七月初七,又到一世末劫降臨時。
這一日。
孟南腳踏‘風火輪’,尋見三仙。
……
“孟兄!”
譚泗見著來人,麵上一喜,一麵將孟南迎進洞府,一麵寒暄道:“一別經年,孟兄可還安好?”
“一切都好。”
孟南點頭。
進入洞府後
“孟道友。”
申不扶也在洞中,衝著孟南見禮。
“孟宗主。”
“老師。”
又有六人上前,神色各不同。
孟南看去,全都認識
東臨妖王。
追魂童子。
這是兩尊道基妖魔。
聖手仙姑。
這是天下四大道基散修之一。
雨荷仙子。
左蕭道人。
這是摘星宗、鎮嶽神宮各自新晉的道基祖師。
一共五位道基。
六人中,唯有最後一位不是道基,而是倚仗九曜宗七大奇術之一【金刀】而崛起的這一世九曜宗第六首席
金檀。
金檀雖不是道基,但借著這些年破除鬼城的行動,迅速將【金刀】修行圓滿,再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已經半隻腳邁進‘通法’境,道基雛形‘金刀’早就成型,現今正處在遷徙九重丹元圖,塑造真正道基的過程中。
這個過程精巧、艱難,故而緩慢。
期間須得繼續參悟【金刀】,參悟奇術,又要潛移默化將一身法力、九重丹元圖改造,使其契合己身。
方方麵麵,千頭萬緒。
通法道基!
這可萬萬不是易事。
這時的金檀大可以稱一聲‘半步道基’,但何時能真正修成道基,卻還是未知數。
……
東臨妖王、追魂童子、聖手仙姑、雨荷仙子、左蕭道人、金檀。
六人都是熟人。
在這種地點相遇,難免古怪。
不過,雨荷仙子、左蕭道人、金檀,這三個明裏暗裏各是孟南弟子,其中左蕭道人僅接觸兩世,孟南暫時還不敢太確定。
但餘下二人
雨荷仙子跟金檀。
孟南對他們的性格、品性全都了解,不用問不用想,就知道這兩個來此定是虛與委蛇,是為孟行者,是為他這個老師而來。
左蕭道人想來也差不多。
這時
雨荷仙子與左蕭道人,連同散修‘聖手仙姑’,麵上都有些許羞愧,不敢直視孟南。
其中聖手仙姑幾分真幾分假。
前兩人則全都是裝出來的。
他們獻上奇術投敵,為的是救出老師長子行者,為的是替老師刺探敵情。
一腔熱血,日月可鑒。
早就舍去生死,自是理直氣壯,用不著羞愧。
又有金檀,喚一聲‘老師’,低著頭,麵色難看,這裏頭大半怕也是因為見著老師主動入甕、束手就擒而生出的自責、無奈、憤怒跟仇恨。
……
孟南在場中掃過一眼,不去交流。
他看看四周,也沒看出什麽名堂,就又看回譚泗,問道:“我家行者現在如何?”
“孟兄放心,不敢怠慢。”
“請隨我來。”
譚泗臉色一肅,就將孟南往洞府更深處引去。
申不扶同往。
至於雨荷仙子等七人,卻限定在此處,不能深入,不能隨行。
“老師”
雨荷仙子、左蕭道人、金檀三人心下皺眉,迅速想著對策,卻一籌莫展。
“若不然”
雨荷仙子心下一狠,險些有掀桌子的想法。
但再看著老師背影消失,想著老師主動到來,定有計策,便又按捺下來,擔心壞了孟南的謀劃。
一時苦惱。
一時憋悶。
孟南不管許多。
一路深入。
洞府深處。
穿過一層層禁製、一重重陣法。
在這過程中,孟南能很明顯的感覺到,他跟外界的聯係正在一點點的迅速斷絕。
心魔。
重元。
全都隔絕。
在外駐留的【重元】‘法力化身’,也在頃刻間消散。
“難怪。”
孟南心道一聲。
在這種地方,難怪他前麵感應不到行者。
但孟南神色不動,繼續前行。
很快,就聽見隱隱約約的悶哼聲,還有刀削斧鑿的古怪聲音。
三人往前行去,轉過一彎,霍然開朗。
“行者”
就見,在前方,九年前大戰一場然後投誠或者說投降的孟行者,這時琵琶骨被穿,整個人被四十二根鐵釘定在半空。
在其跟前,三仙之一柴文刀盤坐,手持一柄散發湛湛青光的袖珍小刀,左一刀右一刀,淩空落在孟行者身上。
每一刀下去,都能削掉孟行者一些骨、一些肉。
孟行者已是道基,骨肉不斷生長,就不斷被柴文刀削去。
神魂飄蕩,無依無著。
卻又仍在跟骨肉相連。
每一刀看似落在骨肉身軀上,又何嚐不是落在行者神魂上。
淒慘!
痛徹!
這就是九年後的孟行者!
……
“孟兄,令郎性子堅毅,寧忍受削骨削肉,也不吐露你們一家四口的下落,實在大孝、大忍。”
譚泗跟孟南說著話,又笑問道:“不知道友比起膝下長子,又如何?”
譚泗說著,道一聲
“請。”
孟南看著空中受刑的孟行者,再看向譚泗,又看向執刀行刑的柴文刀,心中忽的一動,麵上就笑,拾步來到行者身側,衝譚泗三人朗道:“請。”
坦然受刑!
“看來道友猜著了。”
譚泗一笑,一甩袖袍,便打出四十二根鋼釘,正與孟行者身上的材質、位置一般無二。
直將孟南定在虛空,難以動彈。
“削骨還天。”
“削肉還地。”
“削去跟這一方秘境的一切關聯,就能闖出封印?”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孟南全身無處不痛,心中卻滿是喜悅充斥。
前身前來,束手就擒,效果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好,進展比他想象的還要快。
剛一來,就已經知悉此境修士難出秘境的關竅。
他心一動,【褫奪】當即就已經掛在柴文刀身上。
而這時。
那盤坐在地的柴文刀手中刑刀揚起,口中感慨:“行者道友九年前過來的用意我等清楚,隻是柴某先前有信心,入得我手,自是難逃。但是這九年下來,見識行者道友堅韌,倒是讓我與兩位師兄有些擔心,這等人物販賣後,會不會當真讓他闖出一條生路,再行王者歸來,反倒成我等三人取死之禍。”
“不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神通者在外價值不菲,不能因噎廢食,行者道友大概還是有命出去的。”
“但孟道友可不是神通者,我這‘小梅花骨肉行刑法’對行者道友是脫困妙術,而對孟道友,可就是實打實的酷刑。”
“道友若是老實交代,將二郎道友、三壇道友交出,或許還能活命,至不濟總能出去見一見金玄天地。但如果負隅頑抗,下場”
柴文刀閑聊天,這是走心理攻勢。
但孟南左耳進右耳出,隻當放屁。
倒是這其中透露出的訊息,讓孟南又多幾分認知
“販賣神通者。”
“小梅花骨肉行刑法。”
孟南心念記下,卻不搭話,心想著要等柴文刀吐露更多。
但這時,柴文刀卻住口,手腕輕動,第一刀已然落下。
“啊”
孟南原本坦然,正在聆聽,正在微笑。但在陡然經受第一刀,哪怕心裏早有萬千準備,這一刀的痛苦仍然遠在他想象之上。
一刀削肉。
一刀削骨。
一刀破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孟南慘叫出聲,接著就是不絕於耳,醜態百出。
太疼!
太疼!
根本忍受不住!
這削的何止是骨肉,一刀一刀分明削的是心、是神、是魂!
痛徹骨髓!
痛徹心扉!
這都遠不能形容。
痛徹神魂,神魂撕裂,疼痛感難以描述,孟南沉淪,神魂無著。
不知時間流逝。
再度猛然清醒時
……
“轟!”
似是天崩,似是地陷。
在他跟前,譚泗、申不扶、柴文刀三人臉色僵住,生機僅在刹那間就消散如煙。
孽龍翻身!
大劫降臨!
道基先死!
哪怕是境外到來的三尊道基,這時也逃不過,時辰一到,人未走,就要死!
三人僵住,生機全無。
這是死了。
不止三人。
孟南扭頭,在一旁,行者神魂消散,未發一聲,但似有解脫,似有遺憾,情緒感染,孟南感知後,心下忍不住一酸。
順勢再觀心中,【褫奪】第二段成型,已故柴文刀的真形出現在心海中,孟南看過其一人本領,沒有糾結,迅速選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