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沒有活路

    第二天一早，正在值班室打盹的虞希，被幾聲敲門聲驚醒。她開門一看，居然是葛健似笑非笑地站在門口，手裏拿著一遝文件卷宗。

    虞希指著葛健驚呼道：“你怎麽出來了！”

    葛健陰冷地點著頭說：“對，我出來了。”

    “我問你怎麽出來的？”

    “屬下奉楊站長之命，調查孔立強暗中收買殺手公報私仇一案！”

    虞希懷疑自己聽錯，一臉狐疑地問道：“什麽？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葛健說：“虞組長，我盡管一夜沒睡，但清醒得很。在下蒙冤被查，幸虧楊站長英明果斷，識破了孔立強的奸計……”

    虞希打斷道：“你別跟我說什麽屁話，我不想聽！你想幹什麽？”

    葛健把手中的案宗遞交給虞希，說：“奉楊站長的命令，給你送三份有關於孔立強一案的口供副本。你看過後，有什麽不明白之處，可以直接去問楊站長。”他把三本牛皮紙袋交給了虞希，隨後轉身即走。

    虞希打開一看，三份口供卷宗封麵分別寫有張玲花、孔立強和和記會館等字樣，虞希一看即明，張玲花即為殺手之妻。

    她逐本打開，過目十行，張玲花文本中詳細記述了一個姓孔之人來家送錢和最後明確要她去找楊會存的經過，還附有在刑訊房指認孔立強的證詞；孔立強的口供，則是述說了收買殺手行刺原一峰的動機和過程，還有嫁禍葛健的具體細節。在和記會館的案宗裏，有著三個人的證詞，無一例外，指證孔立強憑借與鄔達榮有約的謊言，騙過了門童，闖進了和記會館，並槍殺了一人後倉皇出逃的整個目睹過程。

    虞希拿著案宗立馬找到了嚴青，嚴青不待虞希開口，他拍了拍桌子，說：“完美！”

    虞希一看，桌上同樣放著三本卷宗，頓時了然，不由得舉著手中的案宗問道：“你信嗎？”

    嚴青反問道：“我能不信嗎？”

    虞希恨恨地地說：“他們想幹什麽？”

    嚴青籲了口氣，輕輕地搖著頭說：“司馬昭之心！”

    虞希吼道：“孔立強沒得救了嗎？”

    嚴青淒苦地說：“君要臣死，孔立強哪裏還有活路！”

    虞希說：“原一峰和莊昳秋已經死了，他們還嫌不夠？為什麽非要這麽做？難道是因為我把他們給逼急了？所以才嫁禍與他，趕盡殺絕！”

    嚴青苦笑道：“虞姐，我跟孔立強學，也叫你一聲虞姐！”他微微歎了口氣，“虞姐，你高估自己了。”

    虞希緊皺眉頭，問道：“嚴青，我們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你想說什麽？”

    “嚴青，我們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孔立強不管不顧？你安心嗎？”

    “我已經自身難保了，你想讓我如何做？賠他死嗎？”

    “你們是兄弟！”

    “兄弟事小，欲加之罪事大。我死不足惜，眼睛也不會眨一下。可是，我的清譽呢？墓碑上刻上了恥辱，我在世的父親，我的弟弟妹妹，他們必將背負一輩子的罵名……還有，我們的黨國必將烏煙瘴氣，我活著，一定是一股清流。”

    虞希搖搖手上的案宗，搖著頭不屑地說：“把自己標榜得忍辱負重一樣，你不要說了。我無牽無掛，我不怕。”說罷，她轉身就想走。

    嚴青連忙問：“不要衝動，你想幹什麽？”

    虞希鄙夷地看著嚴青，咬牙切齒地說：“你們曾經是睡過一張床的兄弟，現在孔立強落難，命都快保不住了，你居然還在擔心自己的清譽！嘿嘿，嚴青，我替孔立強不值……”

    嚴青一下子急了，大聲打斷了虞希的話，說：“你說這話什麽意思？你當真以為我怕死嗎？”

    虞希譏諷道：“你可能不怕死，但你更在乎頭上的烏紗帽！我們黨國有你們這群自私自利之人，那是無限的悲哀。”說罷，她又欲走。

    嚴青一個箭步追上，拉著虞希的手臂說：“虞希，你隻知其一未知其二。”

    “何為其二？”

    “你了解孔立強多少？”

    “我把孔立強當弟弟看待！他曾經與原一峰有隙，但他與原一峰沒結私仇，所以原一峰才會把孔立強視著知己，讓他去查日諜案子，就憑這點，我相信孔立強的為人。現在原一峰死了，假如他活著，我相信他一定不會什麽都不做，就這麽看著孔立強走在死路上而、而……”

    “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明白就好！嚴青，我不勉強你，但我看不過去，這事我跟楊會存沒完，我要去討個說法。”

    “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虞希，我實話告訴你吧，孔立強這人有問題。”

    “你看誰都有問題。你不是一直懷疑原一峰是共黨嗎？可是，事實呢？是你的副官，親自還了原一峰的清白。哦，對了！你是不是應該也在懷疑雷荃？”

    “虞希，我不會計較你怎麽看待我，怎麽看待我懷疑原一峰！但我告訴你，就在原副站長葬禮上，我本來有個捉拿共匪的計劃，卻被孔立強給攪和了。虞希，你好好想想，好好想想細節，你是聰明人，應該看得清楚當中的蹊蹺。”

    “我才沒興趣去想勞什子蹊蹺……”

    嚴青再次打斷道：“那好！虞希，你冷靜些，讓我分析給你聽。共黨確實出現在了原一峰的葬禮上，為什麽？因為我的懷疑沒有錯，共黨是來為原一峰送行。本來，我們在墓地，已經把來參加葬禮的共黨給包圍了，恰恰是孔立強橫插一腳，生生地把我與共黨給割裂開來，讓共黨得到了逃生了機會……”

    虞希也打斷了嚴青的話，說：“嚴青，我鄙視你！我不知道你在按什麽心，但我聽得出，你分明是在逃避責任，把行動計劃失敗的原因強加在孔立強的身上……”

    嚴青搶斷到：“失敗是事實！沒錯，我承認，是我沒抓著人，給共黨給跑了。但是，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事，沒有那麽多的巧合。虞希，說句實話，我至今都在懷疑原一峰，假如他活著，我還是不會放過他。虞希，你再想，原一峰和孔立強為什麽暗中會有聯絡，原一峰的葬禮上為什麽有共黨出現……”

    虞希發狠道：“嚴青，你不用狡辯了，我不會想，我隻會用眼睛看事實。”一言說罷，再也不給嚴青機會，甩身走出了嚴青的辦公室。

    嚴青看著虞希離開，木然地看著虞希重重地關上辦公室的門。那“嘭”一聲的關門聲響，在辦公室發出“嗡嗡”的回蕩，嚴青咽了口口水，重重地歎了口氣，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自言自語了一句：“一了百了！還是死了好。強哥啊！不要怪我，人固有一死，早晚的事！先死後死而已！早死早省心！”

    (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