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著急的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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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土凍得梆硬的山丘上,一點紅光忽明忽暗。

    陳浩左手夾著又粗又硬的古巴雪茄,重重的吐出一口煙霧。

    遠處在鐵軌上行駛的火車,仿佛一個放大了萬倍的毛毛蟲,車頭的燈是眼睛,煙囪是觸角,八節車廂是身軀。

    如此這般的陸地怪獸,  是比坦克看起來還要恐怖。

    在陳浩的身側,八門六三式火箭炮一字排開,全部都裝滿了隻等發射。

    他閑庭似步的從火箭炮後方走過,按照次序將他們一個一個激發,嘴上輕聲自語道:“一百發火箭送你上路,也不算辱沒你。”

    嚴格意義上來講,隻有九十六發火箭彈。

    效果是差不多的。

    火箭彈噴出股股白煙,  如離弦之箭飛馳向正在前進的火車。

    真田毅望著漆黑的窗外,黑色的眼睛裏照出了正朝他們射來的火箭彈。

    那種不好的預感終於應驗了,  隻是太遲了……

    爆炸,爆炸,如同焰火的光,鋼鐵在扭曲,轟鳴聲響徹耳畔。

    “山本一木他真的敢啊!!”

    這是真田毅最後的一個念頭。

    宛如長龍一樣的火車,眨眼間被炸的脫軌,車廂被炸得七零八落。

    近百枚火箭彈,在不到三十秒的時間內,圍繞著整列火車傾瀉。哪怕是條真龍,也會死的不能再死。

    不過當基數夠大的時候,人總是會有活下來的。

    收起了火箭炮,驅車來到被炸成廢鐵的火車旁,陳浩叼著雪茄尋找真田毅的蹤跡,聽到了還活著的人發出的痛苦哀嚎。

    他停下了腳步,朝有聲音的地方看了一眼,  車廂被炸的卷曲了,人被裹在了裏麵。

    吧嗒一聲,  手榴彈劃過一道弧線,然後從車廂的縫隙中滾落了進去。

    大約又過了兩秒鍾,砰的一聲,雜音消失了。

    其實不補槍,補顆手榴彈也很管用。

    豪華的軍官車廂被炸成廢鐵,依然十分顯眼。

    陳浩用頭盔上帶著的單兵紅外熱成像夜視儀,掃過被炸成廢鐵的車廂,找到了為數不多的三個,還在散發熱源的“人”。

    涼了,被指稱為人死了。

    其實人死後並不會立刻發涼。

    人死後由於新陳代謝停止,體內不能繼續產生熱能。

    而屍體內部原有的熱能卻仍然通過輻射、傳導、對流和水分蒸發等方式不斷向外界散發。

    這就使得屍體溫度降低,逐漸變冷,直至與外界溫度接近或略低於外界溫度。

    整個過程大約是三小時。

    陳浩試著想要打開廢墟,找一件能證明真田毅身份的東西。

    不過顯然缺乏大型工具的他,想把鋼鐵鑄造的車廂打開,並不是件輕鬆的事情。

    非正常的方式也有,恰恰陳浩不缺少。

    一塊tnt炸藥,塞在車廂裏。

    伴隨著又一聲猛烈的爆炸,車廂被再次蹂躪的炸開了巨大的豁口,裏麵的三個“人”又受了一次罪,  屍體越發不成型。

    陳浩對屍體的慘烈視若無睹,很快就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真田毅的軍官證,以及拍下一張他死後的照片。

    除此之外還有些意外收獲。

    一份文件原版及照片,還有一份拓印版,全都是關於他,不,關於山本一木通敵叛國的證據。

    對於陳浩來說,資助紅四團那是愛國行為。

    “會不會還有第三份?”

    陳浩對於真田毅的印象,是冷靜謹慎和老謀深算,這是個善於鬥爭的人,不排除會有第三份拓印版證據的可能性。

    “原本還想留你個全屍,現在看來還是給你留個焦屍吧。”

    屍體扭曲的不成樣子的真田毅:你管這叫全屍?

    在陳浩的認知裏,肢體沒被拆的七零八落,四肢和腦袋都在的,那就叫全屍。

    用了足足三桶汽油,他不辭辛勞將整個車廂澆了一遍。

    煤油打火機帶著一縷橘紅色的火焰落在車廂上,迅速形成燎原之勢將一切燃燒,火焰騰起五六米高,像是個燃燒的巨人。

    一人成軍,他一個人完成了一百人才能完成任務。

    陳浩將那些所謂的證據收好,開著車駛離作案現場。

    ……

    “軍列在皇姑屯被襲擊,這是誰幹的,誰幹的?!”

    在奉天設立剿匪司令部的加藤少將,從睡夢中被人叫醒,初聞噩耗便憤怒的跺腳大叫。

    不用手下回答,他自己也心知肚明。

    在關外活躍的武裝力量,除了土匪就是抗聯。

    土匪的腦子就是被驢踢了,也不敢打劫軍列。那一定會迎來最狠的報複,不死不休的。

    除非土匪們活得不耐煩了。

    結果呼之欲出,隻有抗聯有那個膽子。

    “將軍,剛才還傳來消息,車上拉著回來複命的真田毅中佐,他可能殉國了。”

    參謀長的一句話,加藤少將都急的要拔刀了:“你沒搞錯吧?”

    真田毅,背後站著的是真田家族。兩兄弟都是非常出色的青年才俊,是真田家族的中堅力量。

    現在一個不知所蹤,另外一個疑似殉國。

    真田家族還不瘋了?

    要是抓不到罪魁禍首,自己必然會受牽連。

    平白被一個軍方實力深厚的家族記恨上,絕對不是件愉快的事。

    加藤少將得到肯定的答複,臉上頓時充滿了殺氣,瞪眼嗬斥道:“還愣著幹什麽,立即召集部隊出發。”

    “我一定要讓抗聯那些苟延殘喘的老鼠付出代價。”

    挎鬥摩托,搭載著大量士兵的卡車,很快從奉天開出來,直奔著皇姑屯周邊殺去。

    不久後,北驛車站再次遭到襲擊。

    消息傳到剿匪司令部,並未得到重視。加藤少將已經帶著人都殺出去了,再說那也不歸他們管。

    “真田毅的死,是不是你幹的?”

    一大早,淺野太郎就守在了王府,陳浩回來剛一露麵,他就激動的衝上來問道。

    看他臉上深深的眼袋,眼睛充滿血絲的樣子,想來是得到消息後一夜沒睡。

    “你還不明白嗎?他可是搶了你機緣的仇人唉!”陳浩打了個哈氣,他折騰了一晚上沒睡,也夠乏困的。

    淺野太郎看了看周圍四下無人,把聲音放低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

    是,雖然我非常恨真田毅,恨不得他去死。但是我也不敢襲擊軍列,這是在挑釁,挑釁軍方知道嗎?”

    陳浩輕笑了一聲,自顧自的往裏走。

    淺野太郎好像還不知道,他之前為了抓到真田茗,親自動手把一個步兵大隊擊潰了,最起碼死了五六百號日本兵。

    要是知道了,豈不是得嚇瘋了?

    在家等候了一夜的趙武,給陳浩上了一杯濃茶,見他輕鬆寫意的樣子便知道事情了結了。

    服侍的人都已經離開,前廳就隻有他們兩人。

    陳浩端起茶碗灌了一大口濃茶,淡淡的說道:“淺野君,你知不知道真田毅去幹什麽了?”

    “當然知道,不就是調查他弟弟的失蹤嗎?你告訴的我,真田茗已經死了,被葬在荒郊野外,誰也查不出來。”

    淺野太郎還記得,幹掉真田茗是為了一個女人。

    那件事情他隻是敲了敲邊鼓,幫忙提供了一些真田茗的情報,參與的並不深。

    陳浩放下茶碗,盯著淺野的眼睛嚴肅的說:“不要以為跟你沒關係,真田毅發現了淩織羽,他在想方設法給我網絡罪名。

    他要是知道,真田茗的死跟你也有關係,你想他會饒了你嗎?”

    淺野太郎臉色頓時一變,想到以真田家族的勢力,要整他一個少佐,真的不要太容易。

    “你會不會出賣我?”

    他不會問那種毫無意義的傻話,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誰又能顧得上誰?

    一切安好就不必問。

    淺野太郎看著陳浩,忐忑不安地說:“所以這就是你要幹掉真田毅的原因,哪怕為此襲擊軍列挑釁軍方?”

    “華夏有句古話: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真田毅已經出招了,那我必須得接招啊!”

    陳浩頓了頓,給淺野太郎吃了顆定心丸解釋說:“至於襲擊軍列的事,我派的人手尾收拾的很幹淨,他們查不到我身上的,隻會以為是抗聯幹的。”

    淺野太郎打聽過了,剿匪司令部那邊以為是抗聯幹的,現在已經傾巢而出。

    他們大有不把襲擊軍列的抗聯揪出來,誓不罷休的意思。

    淺野太郎比較慌的就是這個,軍方越重視動靜越大,就越有可能找出真相來。

    他就怕陳浩做得不夠好,萬一要查到了,自己得跟著倒黴。

    淺野太郎從口袋裏掏出一份標注過的地圖,展開放在了陳浩麵前:“你看看,你的人有沒有在圍剿的範圍內,如果有就立馬通知他們趕緊撤。”

    為了搞清楚剿匪司令部的圍剿計劃和範圍,他是冒了很大風險的。

    陳浩一邊瞧著地圖一邊淡定地喝著茶水,心裏琢磨著:這家夥上道了,都會主動提供情報。

    萬一後麵暴露了,損失了這麽好個情報來源,還真有些舍不得。

    淺野太郎看陳浩氣定神閑的樣子都急壞了,皇帝不急太監急,說的就是他。

    “你快點啊!這事可是要命的,你怎麽一點都不著急?”他著急的催促。

    陳浩把地圖折了折放回桌上,不以為意的說道:“這會他們都已經到關內了,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

    沒事就回去睡會兒,我忙了一晚上也累了,你不睡我也得睡了。”

    陳浩說著就起身往後院走去。

    做了那麽大的事情,好像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淺野太郎愣了愣神,他不知該說對方心大,還是膽子大。

    把軍列炸了不盯著,還能睡得著?

    即便陳浩說的好像一點風險都沒有,淺野太郎都無法讓心緒平靜下來,事關身家性命,反正他是不敢睡的。

    “回去還得盯著事態的發展,萬一出事了,得立刻通知山本。”

    ps:有一點寫錯了,現實中皇姑屯位於奉天舊城以西十華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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