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動搖,選擇投降的日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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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嘎,給聯隊長發報,請他務必派戰機增援!”
    “現在,馬上就去!”
    池田少左衝著手下大發雷霆,擺出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態,大有上級再不派人增援,老子就躺平了的意思。
    本來充當誘餌就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
    戰爭打贏了跟他沒關係,打輸了就更不必說,被敵人在後麵是死命追,不知道得死多少人。
    這種差事大家夥都避之不及,可誰讓他人緣不好,倒黴呢!
    執行任務的中間,後方的戰略幾番調整,他們一直得不到進攻的命令,隻能在這個小村莊裏待著。
    池田少左此前一度睡不著覺,實在是任務難搞。
    裝成打不過的樣子,把敵人引誘出來,這倒是好辦,因為他們本來也打不過。
    令他擔心的是如何撤退,尤其一個又一個壞消息傳來。
    池田少左不禁擔心他們還能撤得回去嗎?
    最令他擔心的已經發生了。
    敵人毫無征兆的發起了偷襲,布置在滇緬公路一帶負責警戒的一個小隊,連浪花都沒飄起來便被淹沒在敵人的進攻中。
    隨後敵人迅速的攻占了營地外圍的幾處據點,並封鎖了村莊的出入口。
    戰局轉眼間變成了對他們不利的態勢。
    現在想來池田少左都不敢置信,如此迅捷的進攻速度,是他從未見過的。
    桌上的電話聲響起,參謀拿起來接通,幾句通話後臉色瞬變。
    “大隊長,四零幺高地失陷,我軍已無退路了。”參謀口中急道。
    池田少左聽罷腿一軟差點沒站穩,扶住桌子:“什麽,混蛋,他們是幹什麽吃的?廢物,一堆廢物!”
    四零幺高地一丟,他們大隊的任何部隊的調動,都將被敵人看到。
    敵人隻需要在上麵架起重機槍和火炮,便能讓他們任何形式的突圍,成為一場損兵折將的災難。
    也就是說,從此時開始,他們已經被包圍了。
    池田少左緩過神在地上來回轉磨,像一隻陷入了絕地,變得瘋狂的饑餓老狼。
    他想活著,不想死。
    那麽就得為此付出代價。
    “該死的,命令第二中隊,立即組織反擊奪回高地。”
    “炮兵中隊,不要吝嗇炮彈,不惜一切代價提供火力支援,一定要壓製住敵人的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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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田少左對參謀說:“我們必須要奪回四零幺高地,並守住它,堅持到晚上。隻有到了夜晚,才有突圍的機會。”
    參謀心說這他媽是件不可能的事。
    指望四門九二式步兵炮能壓製住敵人的鬼炮,那不純純是在講笑話嗎?
    敵人的火力猛得一塌湖塗,一個步兵班比他們一個小隊的戰鬥力都強。
    隻要有一個排守在四零幺高地,第二中隊把頭撞破了也攻不上去,更別說還要堅守到夜晚。
    前提條件都達不到,後麵的命令便是做夢了。
    這時候指出來命令做不到有用嗎?
    能指出問題,並不代表有解決問題的辦法,總不能放下武器投降吧?
    一個建製還算完整的大隊向敵人投降,還沒聽說過。
    命令迅速傳達下去。
    炮兵中隊掩護第二中隊發起進攻,意圖奪回四零幺高地。
    參謀所擔心的果然應驗。
    炮兵剛剛開炮不到一分鍾,炮兵陣地立即遭到了鋪天蓋地的鬼炮襲擊,炮中隊損失慘重。
    缺乏炮兵掩護,第二步兵中隊的進攻,成為一場送死的戰鬥。
    無數士兵喊著“板載”,端著裝有刺刀的三八大蓋衝鋒,被迎麵幾乎時刻不停歇的子彈打倒,永遠的長眠於這片大地。
    在指揮所透過望遠鏡,看到步兵衝到一半便倉皇而逃,完全是士氣崩掉的樣子。
    池田少左哆哆嗦嗦的扔下望遠鏡,渾身忍不住顫抖:“完了,全完了。”
    指揮部的一位年輕中尉勸說道,“長官,要振作,我們還有人,還可以依托村莊堅守。”
    “說的有道理,我們還有堅守的本錢。”池田少左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會影響軍心,立即強行振作改口。
    隻是心中未免十分沉重,那點幻想被打破,對他內心的衝擊十分巨大。
    堅守村莊就真的能守得住嗎?
    聽說前兩日那個叛徒安源少左所率領的大隊,也想依托村莊進行防守抵禦的。
    結果整個村莊被夷為廢墟,部隊傷亡了三分之二。
    此處可以證明,敵人並非做不到,隻是要看他們願不願意付出代價。
    參謀從外麵走進來,目光掃過指揮部的其他幾個人,上前對池田少左耳語了幾句。
    池田少左聽罷瞪圓了眼珠子,滿是不敢置信:“什麽,那個叛徒他居然派人勸降?他有何臉麵!”
    參謀心想:“你這公開說出來,豈不是壞事兒?”
    指揮部站著七八口人,人多口雜,一點消息分分鍾能傳的全隊都是。
    池田少左還未意識到,他讓人把傳話的兵帶進來。
    傳話的日本兵是負責警戒小隊中的一員,還是個軍曹。
    “你見到那個叛徒了?”池田少左打量各種矮小的軍曹,的確麵熟應當是見過。
    軍曹點了點頭說:“是長官,安源少左托我給您帶個話。”
    “狗東西。”池田少左罵了一句:“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他要放什麽狗屁盡管說來。”
    軍曹感覺好像自己也被罵了,可還不得不傳話:
    “安源少左說,咱們已經被包圍了,不會有援軍來的,區區一個大隊隻能說是棄子。
    遠征軍現在隻用了三分的力,要想消滅咱們十分容易。
    看在曾經同僚一場的份兒上,不忍心咱大隊全軍覆沒。所以他讓我來勸您放下武器,謀求一個體麵的和平。”
    池田少左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放屁,體麵的和平說的好聽,還不就是投降。
    不過有一說一,叛徒嘴裏倒還有一句實話,他們成了棄子,在他們大隊被安排為作戰的誘餌時。
    對於此事池田少左至今耿耿於懷。
    如若不是被迫“自願”接下充當誘餌的任務,他們何至於此!
    軍曹抬起眼皮子,仔細觀察少左的表情,接著說道:
    “安源少左還說,遠征軍的實力遠比咱們想象的強,整個師團都將不是他們的對手,光複緬甸隻是數月之間的事。
    打不過遠征軍不丟人,妥協一步,接受遠征軍的好意實現和平,對於咱們大隊來說是最好的出路。
    他拿生命擔保,隻要咱們放下武器選擇和平,所有人都會獲得應有的待遇。”
    老實說,還有些保舉升官發財的話,可那聽起來未免太赤果果了。
    尤其還有那麽多人聽著,隻會起相反的作用。
    注意到長官臉色越發難看,軍曹識趣的閉上了嘴。
    池田少左一臉的憤恨、不屑之色,怒氣衝衝的大吼道:“混蛋,白日做夢!
    我就是死,我們就是全軍覆沒,也不會背叛自己的祖國。
    你回去告訴他,我池田這一輩子最恨叛徒。
    雖然我是沒有機會了,但是還會有別人收拾他,他一定會不得好死!”
    一番激烈的言辭無疑是表明了他的態度,充當傳話筒的軍曹縮了縮脖子,還好需要傳話沒把他槍斃了。
    剛剛還慶幸,馬上就發現白高興了一場。
    “等等,傳話隻需要一張嘴,把他的兩隻耳朵割下來,這是當叛徒的代價。”
    池田少左惡狠狠地瞪著軍曹,顯然把他當成了出氣筒。
    兩個衛士立刻上前按住,拔出明晃晃的刺刀拽住耳朵一割,軍曹頓時發出痛不欲生的慘叫。
    眾人不但熟視無睹,甚至還露出了快意的笑容。
    這便是叛徒要付出的代價。
    不,應該說僅僅是先收了一點利息。
    真要是折磨,他們會的花樣多的數不過來,足以讓人活著卻恨不得求死。
    打發走了勸降的家夥,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擺在麵前:
    “他們接下來怎麽守?”
    失去了四零幺高地,即使撤進村莊裏也是被動挨打的局麵,怕是很難堅守到晚上。
    奪回四零幺高地,炮兵已經沒了,除非有空軍相助,才有那麽兩三成的可能。
    “報告,聯隊部的回電。”
    “念。”
    “已知你們的艱難,正在協調空軍派出戰機支援,務必堅持守住陣地固守待援。聯隊長川口一郎。”
    正在協調,就是說不一定有,即使有也會很晚。
    果然成了棄子嗎?!
    池田少左心中十分失望,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答桉。
    他們已經如此艱難了,全軍覆沒極有可能在今日。上麵沒有一句關心問候,連唯一的支援方式都不肯爽快派出。
    安源少左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剛才說的太絕了。”
    雖然隻是一閃而逝的念頭,但卻像是一個魔種,落在心中生根發芽了。
    指揮所裏的眾多軍官情緒都十分低落,剛還看別人的熱鬧,緊接著自己等人成了樂子。
    還能怎麽著?
    隻能咬牙堅守。
    眾人立即商討在村莊部署防禦陣地,跟敵人打一場街巷戰。
    核心觀點是既然野戰比不上敵人,那就把戰場拖進巷子,守軍可以利用地形優勢,能扳回一些劣勢。
    事實上他們盡往好的一麵想了,還是小看了川軍團的火力。
    六三式火箭彈十分廉價,一次性幾百枚上千枚的投放,也不會心疼。
    決定他們投放多少不是舍不舍得,是後勤運輸車隊,能往前線運送多少。
    半個小時後,鋪天蓋地的火箭彈落進了村莊裏,將整個村莊營地全麵覆蓋。
    無論用泥土茅草蓋起來的屋子,還是木質結構的房屋,在火箭彈恐怖的威力下全部被夷為平地,成為廢墟。
    藏匿在其中的日本兵,慘遭活埋的不在少數。
    長達幾分鍾的炮轟結束後,村莊裏已經沒有完整的建築了,包括大隊指揮部都挨了兩發。
    就在整個大隊的士兵,被火箭彈炸的暈頭轉向之際,敵人非但沒有趁機發起進攻,反而又派出了之前的軍曹勸降。
    軍曹被割掉的雙耳傷口處,已經用紗布包裹住了,半個頭纏得像木乃尹一樣。
    “長官,安源少左讓我前來告訴你,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如果您拒絕投降,大可以將我槍斃。隻要五分鍾後我沒有返回,更大規模的炮擊,會將所有人埋葬於炮火中。”
    軍曹的態度變得相當強硬,與此前軟言相勸形成了鮮明對比。
    一來是記恨被割掉雙耳的羞辱,二來則是身後川軍團強大的倚仗。
    他覺得我死了不要緊,拉的這麽一票人一塊陪葬,值了。
    明擺著強硬的威脅,雖然話很不中聽,但是池田少左強忍著沒有發作,甚至還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臉。
    配上他額頭上往外滲血,整個人灰頭土臉的,一副敗軍之將的模樣,特別滑稽。
    “如果投降的話,他替遠征軍答應的條件,能得到保證嗎?”池田少左關心的問道。
    要知道他前不久還傲骨嶙峋來著,此舉無疑是將拉出去的屎又坐了回去。
    但是被打臉總要比丟了命強,尤其是毫無意義的丟掉性命。
    村莊裏完全沒有防炮的設施,工事。
    炮彈落下來隻能硬接,賭運氣,賭命。
    仔細觀察,圍繞在池田少左身邊的,已經較之前少了一半。那些人無疑是運氣不好,被鬼炮給幹掉了。
    村莊裏的傷亡無法立即統計出數據,但看看身邊的大概能推算出來,起碼已經是傷亡過半了。
    再來上一次,能喘氣的都不多了。
    上麵把他們當成了棄子,敵人又是那麽的強大,完全看不到突圍的可能。池田少左把心一橫,一咬牙就決定投了。
    一部分人閉嘴不言,心想著長官怎麽命令,他們照聽就是。
    可也有人被洗腦的很徹底,立即跳出來反對:“少左閣下,你也要當叛徒嗎?”
    池田少左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嚴厲的辯駁道:“放屁,我隻想讓大家夥活下來,不必再付出無意義的犧牲。”
    參謀上次就這樣想了,他跟著附和了一句:“大隊長說的對,我們已經敗了,沒必要讓所有人一起陪葬。
    你若是想死,那請自便,不要影響到想要活著的人。”
    此言一出,立即堵上了頑固分子的嘴。
    他們是第一批成建製選擇投降的,卻不是唯一一批。
    在後麵的作戰中,更多的日軍部隊被擊敗喪失信心,膽魄。
    看到了有前麵的榜樣,選擇向川軍團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