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空雲雀小姐，我馬某人來看你了。”
    包廂的門被人拉開，進來黑褂黑褲一臉凶相的中年男人。
    他目光老是不客氣的掃了一圈，在劉姐胸前頓了頓，最後落在了美空雲雀的身上。
    “美空小姐，說好了的今天捧場，可要陪我馬某人共進晚餐，怎麽失言了呢！”
    美空雲雀麵露為難的神色，劉姐上前去打圓場。
    雷寶兒在旁邊解釋道：“此人叫馬祥生，是個青幫分子，曾經是黃金榮的小弟，也給杜月笙當過打手。
    放開了流通移民，這幫家夥不知怎麽就混進來了。
    以馬祥生為首的青幫分子，組建了工會在碼頭範圍內頗有聲勢，他算是一號人物。”
    記得曾聽說過，滿清的丐幫組織，剝削乞丐的手段。
    所有的乞丐都要加入組織，拜幫主和長老，並將每天一半的收入上交。
    乞討的錢本就吃不飽，這下更是餓得瘦骨嶙峋。
    幫主和長老們則依靠下麵的孝敬，住著富麗堂皇的大宅院，小老婆都娶了好幾個。
    有乞丐肯定會想，上交一半兒，憑什麽？
    不加入丐幫組織不就行了。
    乞丐乞討是要劃分地盤兒的，不加入組織連乞討的資格都沒有。
    對待不加入組織的乞丐，有組織的乞丐們會暴力相向，打得他爬都爬不起來。
    以工會為組織控製碼頭裝卸業務，無非是換了一種形式，剝削基層的碼頭工人獲利。
    馬祥生在碼頭工人眼裏，他是天。在普通人眼裏，他算是個人物。
    但不值得陳浩正眼相待，垃圾人而已。
    陳浩問：“美空小姐很是為難的樣子，又是怎麽一回事？”
    “這個，馬祥生強迫女人都臭名遠揚了……”
    雷寶兒女朋友王子怡喜歡追星，他自然是有所耳聞。
    明星的名氣一靠作品，二靠砸錢捧。
    就剛剛兩首歌的功夫，送出了上百個花籃，一個一萬塊，一百萬便砸了下去。
    世上沒有不圖回報的事，砸錢的金主自然是有所求的。
    要麽陪個酒，吃個飯。
    乃至於私底下收取大額禮物，陪金主到床上去交流，比比皆是吧。
    算是不公開的秘密了。
    當然，潔身自好的也有，隻不過比例不高，還未被汙濁的美空雲雀算一個。
    要不然雷寶他女朋友，也不會特地來為這位女明星捧場了。
    馬祥生是色中惡鬼一個，追逐漂亮的女明星，用半利誘半強迫的手段逼迫對方就範。
    前不久被受害者爆料，還遭到了官方調查。
    本土女明星都避他如蛇蠍，絕不肯跟他打交道。
    馬祥生便盯上了外國來的女明星，展開瘋狂的追求。
    也不想想信息發達，他那點醜事兒別人早知道了，所以美空雲雀一直想避免與他接觸。
    但拿了金主捧場的錢，又裝不熟的樣子，以後就沒法混了。
    去吧，又擔心落入魔掌，美空雲雀咬著下嘴唇十分為難。
    陳浩看了一個側臉，美人粉麵緋紅，貝齒輕咬下唇，眉目隱含憂愁。
    陳浩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一點點心動，僅僅是出於對美麗事物的喜歡。
    這個女人楚楚可憐，倒不妨幫她一手。
    劉姐正在和馬祥生說好話，想把對方勸出去。主要是看在錢的份上，馬祥生沒少為他們會所提供業績。
    想搶那位大人物點名的女人，是不是嫌命長了？
    劉姐是為了馬祥生好，但馬祥生卻並不領情。
    他花那麽多錢追明星，前後砸下去小二百萬了，還不讓透一下，那不白砸了。
    劉姐的勸說，在馬祥生眼裏是橫插一杠子，嗓門嚷嚷的更大聲了。
    “你們是要把客人往外趕啊！老子花那麽多錢追星，你們有什麽資格組了，讓老子都不能跟她見一麵。”
    “馬先生，息怒息怒，咱們換個地方說，別影響其他客人。”
    劉姐看到周圍幾個包廂裏頭貴客，聽到動靜出來湊熱鬧，頓時頭疼不已，著急想把不好的影響壓下去。
    貴客們在這裏玩的不開心了，就是他們會所的失職。
    壞名聲傳出去，對生意影響很大的。
    馬祥生發現有人看熱鬧，吼得更來勁了。
    說破大天，妨礙客人的自由，這件事是會所不地道，他是有理的。
    客人們耳朵不聾，“店大欺客”，“騎在客人頭上”，“不把客人當回事”，聽馬祥生幾頂帽子扣下來，感同身受心中有火，不用說當然是站在馬祥生一邊。
    質問劉姐他們會所到底想幹什麽，不想開門了？
    包廂裏傳來一個聲音：“把那個嚷嚷的王八蛋，給老子關起來，完了再收拾他。”
    走廊裏頓時為之一靜，人們納悶誰這麽大的口氣？
    當你是總督啊！
    劉姐倒知道是誰說的，可讓他們把客人關起來，這……他們沒有那份權利。
    從另一個包廂裏走出來的孟煩了，聽著覺得聲音耳熟。
    孟煩了又有些不敢相信，團座一走十來年沒回來了，會是他嗎？
    馬祥生愣了一下神後，有些不知所措了。按道理說能坐一等包廂的人，也不是一般人物。
    可因為罵了幾句要把他抓起來，還講不講法律規矩了。
    誰有那麽大的能耐？
    出來混的講究一個麵子，丟了麵子以後就沒人服他了。
    馬祥生必須要頂回去，哪怕放句狠話也成：“不知是哪位貴客，在下青幫悟字輩馬祥生，如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
    揣著最狠的心思，說著最慫的話。
    這便是老江湖。
    “媽了個巴子，用老子說第二遍嗎？”
    裏麵傳來的聲音愈發嚴厲，還帶著三分殺氣。
    看熱鬧的人聽了都有寒毛聳立之感，默默的往各自包廂退去。
    “是團座，團座回來了。”孟煩了倒是一聽此話立刻確定了，那句口頭禪聽了八百遍了，團座一生氣罵起來人特狠。
    孟煩了目光掃過那些無動於衷的安保人員：“還愣著幹什麽，把他綁起來。”
    “聽孟先生的指示。”劉姐趕緊附和。
    現管的大人物下具體的命令，不必她擔責，她哪還會猶豫。
    倒是把裏麵那位爺伺候好了，才是重中之重。
    劉姐甚至連安撫貴客們的場麵話都顧不及說，跟在孟煩了身後進了包廂。
    孟煩了一個團座的稱呼，使其他看熱鬧的客人無限遐想。
    能讓孟部長如此稱呼的人……
    倒吸冷氣的嘶嘶聲，不斷出現在各包廂中。
    至於被安保人員製服在地，捆住手腳的馬祥生。
    敗犬一個，沒人在乎他的處境。保安怕他嘴多吵著貴客，還用抹布堵上了嘴，帶下去等待處置。
    包廂裏，沒見過世麵的女人們為之側目。
    “霸氣側漏，霸道十足，這才是我張媱奇的男人啊！”
    張媱奇夾緊了腿，全身激動得忍不住顫抖，一雙美眸眼含春水，直接自嗨了。
    王子怡和她那位冷豔的閨蜜，張著小嘴很是吃驚的樣子。
    這和教材中的形象完全不一樣，英雄怎麽能罵髒話呢，還一口一個老子，太粗魯了。
    身處漩渦中的美空雲雀，知道麵前英俊年輕的大人物保下了她，誠懇感謝的鞠躬致禮。
    美空雲雀嘴上還說著抱歉帶來麻煩之類的話。
    陳浩握著她冰涼柔軟的小手，並不在意的輕聲寬慰，收拾一個不入流的家夥，對他來說隻是舉手之勞。
    “團座，副官孟煩了向您報到。”
    走進包廂的孟煩了立正敬禮，激動的喊道。
    然後就看到了團座握著女明星的小手寬慰。還真是當年那個團座，一點沒變。
    容顏沒變，色心也沒變。
    陳浩不經意間鬆開女人的小手，笑著說：“是煩了呀！不錯，看起來穩重了許多。”
    把多年未見的孟煩了叫上前來問詢寒暄，倒是沒問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老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
    陳浩當年就沒帶來啥好風氣，那幫跟在他身邊的家夥，別的不知有沒有學到，享受是學到了。
    孟煩了倒是問起來，外麵那個不長眼的家夥是怎麽惹到團座了。
    一直充當看客的雷寶兒，叫一句孟叔，解釋起了緣由。
    “居然敢跟團座搶女人，那是該收拾他，槍斃一百回都不嫌多，用炮決吧！”
    孟煩了笑嘻嘻地，用誇張的口吻說道。
    龍文章聽不下去了：“煩了，團座剛誇你穩重，你小子就翹尾巴，一點兒本性都不改。”
    陳浩點了點頭，對龍文章說：“別聽他的，讓下麵的人按規矩走就行了。”
    畢竟已經不是戰爭年代，處置惡人走個簡易流程，一律從重，拉下去槍斃了事。
    和平時代治理，還是要講法律規矩的。
    無規矩不成方圓，要是有人不斷的破壞規矩，立下的規矩便沒有意義了。
    對於統治治理是不利的。
    龍文章應承了下來，收拾一個青幫流氓很簡單的事。搜集罪證走法律程序，一樣能判死刑槍斃他。
    教材上有句話：法律是統治階級意誌的體現。
    誰是大魚誰是小魚那還用說麽。
    旁聽的美空雲雀誠惶誠恐說：“先生這不會很為難吧，如果為了我給您增添了麻煩，我會過意不去的。”
    這到把陳浩給逗笑了，問身旁的人：“你們聽說過黃金榮跟盧曉嘉那檔子事嗎？”
    龍文章的好像聽說過：“是為了一個戲……唱戲的女子，爭風吃醋那樁事兒嗎？”
    魔都青幫大亨黃金榮捧的戲子小老婆在戲台上唱戲跑調，結果底下有人就喝倒彩。
    黃金榮很生氣，上去就給喝倒彩的臭小子幾個巴掌。
    結果是被打的是浙省督軍的獨子盧曉嘉。
    盧公子哪受得了這個氣，挨打離開後，立刻就派軍隊進了魔都，去黃金榮家抓人。
    黃金榮被抓後，直接關軍營裏了。
    下一代大亨杜月笙親自出麵去盧家賠禮道歉，還要花重金找人從中說和，畢竟盧小嘉臉上的那幾個巴掌豈是白挨的。
    黃金榮被折磨個半死，還舍去大半身家和眾人的麵子才放出來。
    陳浩不屑的笑了，如果在他這裏收拾一個青幫流氓，還不如當年那些臭魚爛蝦三流軍閥，那就別混了。
    孟煩了哈哈笑道：“那是，小小青幫流氓，放在當年團座估計直接動手槍斃他了。現在讓他多活幾天，多虧是法治社會。”
    陳浩微微晗首，說起此事來他又想起一件事。
    有人問張大帥敢在魔都惹杜月笙嗎？
    杜月笙有幾個師啊？
    張大帥直奉戰爭中幹敗了直係，直係軍閥吊打皖係軍閥。
    皖係軍閥裏麵有盧永祥，他是組成部分之一。
    盧永祥吊打他兒子盧小嘉。
    盧小嘉在魔都和黃金榮起衝突，盧小嘉把黃金榮抓起來打一頓，關在軍營裏差點兒折磨死。
    杜月笙是黃金榮的徒弟，拿錢去救黃金榮，盧小嘉讓他跪著過來救。
    到底誰牛不必多說了吧。
    事實上所謂的幫會組織，隻是能欺負一下沒組織的普通人。
    能過得多滋潤，主要是看靠山硬不硬。
    最終，在握有槍杆子成體係的暴力組織麵前，是徹底不堪一擊的。
    收拾他們真就是分分鍾的事。
    聊得正熱火朝天，包廂門又開了。
    “團座，直升機飛行員薑超向您報到。”
    薑超早幾年就已經退役，憑借著積攢的薪水，靠著往日的交情和消息渠道做生意發了財。
    現在成為了這家會所明麵上的大老板。
    他聽劉姐的傳信，立刻放下了手頭的事兒趕緊來了。
    陳浩初聽有點耳熟，很快想起來了：“你是駕駛戰鬥機模擬那個，我記得那一批裏就你一個還成。”
    “團座還記得，是屬下的榮幸。”薑超裂開嘴笑得很開心。
    畢竟他來那會兒團裏好幾千人了，不是什麽人都能讓自己的名字傳到團座耳朵裏。
    更別說時隔多年，團座還能記起他。
    “你小子混的不錯，怎麽不幹飛行員，跑出來做生意了？”
    陳浩回憶起來，薑超應該是第一批從現代雇傭來的，免不了多問幾句。
    他比較好奇，從現代來的那些人都混的怎麽樣了。
    按道理說文化普遍比較高，眼見也廣博，比起土著居民來說有非常大的優勢，再怎麽樣也不會太差。
    薑超懷著激動的心情，來到陳浩麵前將這些年的發展娓娓道來。
    薑超自認為當年做的最英明的一個決定，便是簽了雇傭合同來到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