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陽睜開眼睛，看著虔誠地跪在地上的莉莉，問道，“你這是何意？”

    莉莉顯然有些激動，嘴裏嘰哩呱啦說著一種奇怪的語言。

    他看向一旁呆愣在那裏錢曦雲，問，“你能聽懂她的話嗎？”

    錢曦雲看著他的目光變得奇異，咽了一下口水，說道，“她好像把你認作什麽聖使，一個叫神鳥會的門派。說要讓你回西堤大陸，解救什麽信徒之類的。”

    說著，她忍不住問道，“顧兄去過西堤大陸？”

    “並沒有。”

    顧陽搖頭道，他知道，問題多半是他修煉的《鳳舞九天》這門功法上麵。

    什麽神鳥會，多半是鳳凰會，錢曦雲的翻譯不到家啊。

    他從模擬中得知莉莉將他誤認為聖使，便試著將真元展露出來，果然，她當即納頭便拜。

    他對莉莉說道，“你先起來。”

    她這才從地上爬起，臉上恭恭敬敬的。

    顧陽說道，“我不是什麽聖使，你認錯人了。”

    莉莉卻是搖頭，嘴裏嘰哩咕嚕地說著什麽，還夾雜著一兩句大周話。

    顧陽大致聽懂了，看她的意思，是認準了自己。

    他跟她聊了幾句，本想從她那裏，弄清楚術士的修行方式。

    可惜，兩人是雞同鴨講，語言不通，交流起來太過困難。

    錢曦雲也是無能為力，對於西堤大陸的語言，她也就能應付日常的交流，涉及到專業的術語，同樣一頭霧水。

    顧陽隻能大致聽懂，她說的是冥想。

    看樣子，隻能等她將大周語言學到精通後，才有機會弄清楚術士的修行方式。

    錢曦雲道，“其實，靖州有一些來自西堤大陸的術士和法師，還有一些神官。他們的修行方式與大周截然不同。大致是通過冥想，與神靈，或者某些天地意誌溝通，從而獲得法術。”

    言語間，她對這種修行方式頗為不以為然。

    大周的武道，都是求諸自身。看不上這種求神靈賜予力量的方式，也很正常。

    顧陽又問莉莉，“你為何要來大周？”

    莉莉又是一陣嘰哩咕嚕。

    錢曦雲翻譯道，“她說，她此行是為了尋找一本失落的聖典。”

    聖典？

    不會是《鳳舞九天》這門功法嗎？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就被顧陽排除了。

    《鳳舞九天》這門功法雖然神異，卻是正兒八經的武道之法，絕不可能來自異域。

    再問莉莉那本聖典失落在何處，她也搖頭表示不知。

    連在哪裏都不知道，那隻能碰運氣了。

    三人休息得差不多了，繼續趕路。

    ……

    這一下，顧陽順利收獲了一個小跟班，錢曦雲卻是一點脾氣也沒有。

    接下來，莉莉使用一個法術，偽裝術，讓三人改頭換麵，到一座城鎮買了三匹馬用來趕路。

    這樣，既不用擔心暴露行蹤，也可以打聽一些消息。

    三天後，三人到了一個渡口，見到路邊有一個茶寮，正好渴了，便停下來，到裏麵要了三碗茶水。

    旁邊傳來兩個江湖人士的談話聲。

    “……聽說了沒有，紅顏榜第十那位曹家的大小姐，懸賞一百萬兩，尋找一名男子的行蹤。”

    顧陽喝水的動作一頓，目光向那兩人瞥去。

    “嘖嘖，不愧是九大世家之一，一出手就是一百萬兩，真是大手筆啊。也不知那個男子是她的仇家，還是情郎。”

    “肯定是仇家，聽說那曹依依生性風流，情郎無數，哪裏會對一個男人念念不忘……”

    “噓，噤聲。你要死啊，若是被曹家的人聽見，你不是自找麻煩嗎？”

    “是小弟的錯……”

    “我覺得，這位曹家大小姐很可能就是耍人玩的，要真要找人的話，為何連名字和長相也沒有，這要怎麽找？”

    “那也未必，一百萬兩現銀，就堆在並州城一座院子裏……”

    ……

    顧陽聽到這裏，就知道曹依依打的什麽主意。

    她放出風聲，無外乎是想讓他主動找上門去。

    她倒是挺聰明的，一下子就找到了他的軟肋，那就是錢。

    一百萬兩。

    顧陽還是挺心動的，隻是，她敢放出風來，肯定是設下了陷阱。他真要去了，那真是自投羅網。

    不過，他還是將此事記下了。

    等他有了實力，再去取錢不遲。

    ……

    三人休息了一會後，繼續趕路。

    此時，他們已經離開了羅州，到了並州。

    當夜，顧陽他們在一座城裏住下了。

    三更時分，兩道人影從客棧裏溜了出來，正是顧陽與渾身包裹著黑袍的莉莉。

    “走。”

    他一揮手，莉莉便使出隱身術，兩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片刻後，隱身過後的顧陽和莉莉來到了城中的四海錢莊，徑直躍入其中。

    二人很快找到了存放金銀的銀庫，一路上，沒有驚動任何人。

    莉莉使了個法術，就將銀庫的門鎖打開。

    兩人進了銀庫後，顧陽將裏麵的金銀全部充值到係統中，原本隻剩下四十三萬的餘額，頓時變成了五十七萬。

    足足十二萬兩。

    莉莉看到這些金銀憑空消失，眼中有些驚異。

    這一手，完全沒有術法的波動。

    她還以為是大周本土的法術，倒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在她看來，聖使大人會法術，是很正常的事情。

    ……

    顧陽臨走之前，在牆上留下了一行字，“取貴庫金銀一用。”底下的落款是“一支梅”。

    整個過程，不到十分鍾，極為順利。

    顧陽出了錢莊後，心情愉快。

    當日發現莉莉會隱身術後，他就萌生了用這種法術，到錢莊銀庫偷錢的想法。

    他那天刻意展露自身的真元，完全是早有預謀。

    事實證明，她的法術在戰鬥時，雖然太過花裏胡哨，用處不大。但在別的方麵，確實有奇效。

    顧陽之前雖然缺錢，但也沒想過要去打劫錢莊。

    一來，他不願殺傷太多無辜的人。

    二來，這樣做太高調，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會知道，他能夠讓銀兩憑空消失，從而引來猜忌。

    這種事，收益太低，風險太高。

    現在有了莉莉的配合就不同了，將銀庫的銀子偷出來，神不知，鬼不覺。

    最後，顧陽叮囑道，“這件事，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錢姑娘。”

    這句話，莉莉聽懂了，鄭重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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