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陽最近事情太多，還是第一次正視韓夢靈這個小姑娘。

    這個修羅劍聖用兩百多萬兩為報酬，托付給他的弟子，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呢？

    在模擬中，蘇青芷，擁有冰肌玉骨的體質，上古修道種子，修煉的又是極為契合她體質的《冰魄玄光劍》，也花了二十多年，才成就神通。

    韓夢靈呢，僅僅用了十一年。

    要說她身上沒什麽秘密，打死他都不信。

    韓夢靈注意到他的目光，眨巴著眼睛看過來，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顧陽回以一個微笑，終於收回了目光。

    來日方長，以後總有機會弄清楚她的秘密。

    “恭喜顧兄修為大進。”

    坐在旁邊的烏行雲端起茶杯，“小弟以茶代酒，祝顧兄早日邁入神通境。”

    這一下，整桌人都朝他們看過來。

    顧陽知道自己昨晚的動靜，是瞞不過他們的，也端起茶杯，跟他碰了一下，笑道，“借你吉言。”

    他正要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烏行雲卻突然拉住他的手，當著眾人的麵，說道，“惜月要走了，顧兄難道什麽都不做了嗎？”

    顧陽一愣，沒想到他居然會當眾問出這樣的問題。

    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如果今天的回答不讓他滿意的話，估計就要翻臉了。

    一瞬間，他感覺四周的氣氛變得凝固。

    就連剛才一直在發呆的蘇青芷，也都抬起頭，向他看來。

    顧陽眉頭微微皺起，正要開口，一旁腳步聲響，打破了僵局。

    正主來了。

    “顧兄，烏兄。”

    楚惜月披著一件紫色的披風，又恢複了往日英姿颯爽的模樣，仿佛沒有看出這兩個男人之間緊張的氣氛，說道，“我要走了，特來辭行。”

    烏行雲看著她，突然歎了口氣，神情有些頹然。

    楚惜月又朝著在場其他人一拱手，轉身便要離去。

    “我送送你。”

    顧陽追上前去。

    楚惜月沒有拒絕。

    兩人並肩而行，一時無言。

    快到大門口時，能見到門口停了一匹棗紅色的駿馬。

    顧陽終於開口了，“為何急著要走？”

    這時，一股香氣襲來，隻見路旁種了不少名貴的花，競相開放，爭奇鬥豔。

    楚惜月伸手摘過開得最濃豔的一朵紅牡丹，插到鬢邊，微微一笑，說道，“烏行雲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於我而言，此生唯一的心願，便是讓楚家淩駕於其餘八姓之上。除此之外，任何事情都不重要。”

    顧陽見她這一笑，讓四周那些嬌豔的花朵都黯然失色，成為了她的陪襯，一時間，不由心旌動搖，脫口而出道，“你若不願嫁，我可以幫你。”

    楚惜月怔怔地看著他，眼中泛起淚光，臉上浮起一個極為複雜的笑容，喜悅甜蜜，失落酸楚，仿佛百味雜陳。

    最終，都化為一聲歎息，“我是不願嫁，我不願以如此屈辱的方式，取回家傳至寶，隻是，祖命難違。”

    說完，她將鬢邊的那朵花摘下，放入顧陽的手中，道了一聲“珍重。”便飛身而起，掠至門外的馬上，一甩韁繩，飛馳而去。

    顧陽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紫色的披風高高揚起，馬蹄揚起的塵土中，分明閃耀著幾滴淚珠。

    看來，她確實不願意嫁到秦家。

    他想起兩人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她幫了自己不少。

    要不是有她在，他有好幾次死局都無法過去。

    要知道，他跟楚惜月第一次見麵，還鬧了極大的不愉快，結下了梁子。

    轉頭，他去找她幫忙，她還是不計前嫌，答應了下來。

    算下來，顧陽欠了她極大的人情。

    秦家——

    昨天晚上，楚惜月特意跟他提起秦家，何嚐不是一種警告呢。

    同是天下九姓，楚家的老祖卻不是秦武的對手，可見他的實力有多麽可怕。

    秦家的成立雖晚，其實力在九家當中，絕對是第一梯隊了。

    而且，十八年後，秦武就已經是天人了。現在就算還沒有到那個境界，恐怕也距離不遠了。

    還有一年時間。

    按照先前幾次模擬，楚惜月應該是一年後，嫁過去的。

    一年……

    顧陽一臉鄭重地對著楚惜月消失的方向說道，“到時候，如果我有足夠的實力，一定求你出火海。”

    ……

    …………

    靖州，劍山。

    “世子，你慢點，等等我。”

    山腳下，一個肥胖的中年人正在追趕一個十二三歲的錦衣少年。

    少年身手矯健，在陡峭的山壁上攀爬，手腳並用，速度絲毫不慢。

    “世子，別上去了，那裏危險。”

    底下那個中年人叫了幾聲，正在山壁上的少年充耳不聞。

    他無奈之下，隻能追了上去，一邊問道，“世子，你爬到上麵做什麽？”

    少年一邊努力往上爬，一邊說道，“傳說劍山之上，藏有一柄神劍，我要將神劍取來，送給母妃做生辰禮物。”

    “世子這不是胡鬧嗎，夫人要是知道了，非請家法不可。”

    少年並不理會他的話，爬了半天，眼前山頂在望了，精神一震。突然，數道人影從他身旁掠過，直接超過了他，飛上了山頂。

    他一下子急了，加快速度，向山上爬去。

    ……

    “這把就是傳說中的那把神劍？”

    一個少女看到那柄插在石頭上，通體鏽跡斑斑，勉強能看出形狀的劍，極為好奇。

    這個少女，正是韓夢靈。

    一旁的烏行雲眼睛也盯著那柄鏽劍，點頭道，“不錯，據記載，這柄劍插在這裏，已經超過一千年。曆代以來，無數人想盡辦法，都無法將它拔出。就連神通境的強者也不例外。”

    距離楚惜月離開，已經是十天過去。

    這十天，他們急行趕路，終於進入了靖州的地界。

    正好經過這劍山，休息之時，烏行雲說起劍山之上的神劍，曆時千年。韓夢靈極為好奇，說想上來看看。

    若是以前，顧陽才不會管她，不過，自從知曉她身上擁有秘密之後，態度自然不同。幹脆帶著所有人，來見識一下。

    韓夢靈有些躍躍欲試，“我可以試試嗎？”

    烏行雲點頭道，“當然可以。”

    韓夢靈卻知道在場誰是作主的人，看向顧陽。

    顧陽掃了一眼坐在一塊石頭上的一個怪人，那人衣衫襤褸，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乍一看，像是一具屍體。

    但其實，那是一名實力強大的武者。

    一個一品。

    這人一直坐在這裏，很顯然，其目的也是這把神劍。

    顧陽點點頭。

    小丫頭走上前，握住布滿鏽跡的劍柄，用力一拔。

    “不行……”

    韓夢靈用盡全身力氣，那把劍卻是紋絲不動，不由有些沮喪。

    整個過程中，那個怪人依舊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接下來，蘇青芷幾人也好奇地上前嚐試，毫無意外，根本拔不動。

    隻有顧陽，烏行雲和徐若梅沒有動。

    “顧兄為何不去試一下？”烏行雲問道。他和徐若梅之前來過，自然早已試過。

    顧陽搖頭道，“不用了。”

    他很有自知之明，這把劍插在這裏一千年了，連神通境都拔不出來。他就不去白費力氣了。

    這時，那個少年終於爬上來了，見一群人圍在那柄神劍前，其中一個侍女模樣的人正在拔劍，大喝一聲，“住手，放開我的神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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