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陳規陋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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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弟趙誠死了!

    寶象睚眥欲裂。

    倒不是和這徒弟有多親,單純就是因為這徒弟是他窺視‘破碎虛空,秘密的途徑,現在一死,那就真的是前功盡棄。

    一想到自己的付出付之東流,寶象腦袋頂上青筋都蹦起來了。

    「爾敢!」

    一聲怒吼,一拳擊出。

    轟!

    拳風宛如炸雷,道道勁氣翻滾而起,充盈成一道金鍾模樣。

    花紋一般的文字在金鍾上流轉。

    不僅讓這金鍾穩如泰山。

    也勢如泰山。

    這一拳,就好似泰山壓低一般。

    「鎮魔!」

    寶象喉嚨中再次響起一聲低吼。

    嗡!

    血氣巨臉就這麽被壓製住了,而且還一點兒一點兒的碾磨著。

    這是寶象改版後的金鍾勁!

    既有著防禦,還帶著攻擊。

    是他觀摩那十六張皇室【寶卡】所得。

    想到這,寶象越發氣憤了。

    他以後怕是沒有機會觀摩了。

    趙誠死了。

    太子有三法司。

    二皇子背後有儒家。

    那位長公主更是自成一派。

    至於乾皇?

    早已不過問朝政。

    他還去找誰,還去投資誰?

    越想越氣,寶象眼中殺意頓現。

    「邪魔,我要讓你粉身碎骨!」

    嗡!

    金鍾勁上光芒大作,金色的光輝似乎要將整個金剛寺的夜空都照亮一般,可下一刻,濃鬱的血色就將一切籠罩了。

    猩紅的血蒸汽源源不斷地從歌德身上冒出來。

    那被壓製的血腥巨臉還被壓製著。

    但更多的麵孔出現了。

    嬉笑,貪婪,癲狂,殺意,邪惡,慈悲六張麵孔,種種不一。

    加上被壓製的饑餓,總共七張麵孔。

    在看到又出現的六張麵孔後,寶象愣住了。

    「你……這……」

    寶象傻了。

    沒法不傻。

    《血神經》他知道,他不僅和‘長生道,現任道主交過手,對方的師父,前任‘長生道,道主,寶象也交過手。

    所以,他清楚《血神經》是怎麽樣的。

    殘忍、邪異、可怖。

    這些都是《血神經》的前綴。

    可眼前的《血神經》又怎麽回事?

    為什麽本體沒有化作血影,卻多了七個類似的血影,每一個血影看起來都和本體密不可分,但卻又有一絲不同。

    仿佛,更加的邪異了。

    寶象能夠清晰感覺到自己的心在不停顫抖著。

    他從未有過,或者說原本已經遺忘的七情六欲就這麽被調動了。

    這怎麽可能?

    這比寶象聽說‘長生道,道主出山都讓他驚訝。

    他雖然禪定法不夠高明,但是他在身上可是藏了兩顆前輩高僧的舍利子啊!

    有著兩顆舍利子在,理應萬法不侵,諸邪退避才對。

    寶象凝視著歌德。

    他看著那青銅麵具。

    看著那雙露在外的雙眼。

    他……

    察覺到了什麽。….

    「你?!」

    寶象隨即就要開口,可是歌德根本不可能給他機會,剩餘的六張血麵直撲而上,寶象勁氣形成的金鍾立刻出現了裂紋。

    卡!

    卡!

    清脆的響聲出現,不單單是金鍾氣勁裂開了,更重要的是兩顆舍利子也裂開了。

    六張血麵一擁而上。

    寶象隨之消融。

    地上的舍利子碎片也沒有例外。

    哪怕上麵綻放著層層佛光,但最終都被血色侵染,最終,消失不見。

    歌德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幕,細細地感受著其中的變化。

    《血神經》和【**之獸】的配合,他預感到會很好用,卻沒有想到,好用到這種程度。

    每一個都好像他自己一般。

    雖然沒有他的種種秘術,但是氣血卻是可成長的。

    而且自身也有著諸多神異。

    簡單的說,養好了,就多了七個分身。

    「也算是一條路子吧。」

    歌德心底自語著。

    錨點世界的局麵,讓他不得不為自己多準備幾條路。

    新的職業是。

    現有力量的洗去,整合是。

    掌握新的力量,也還是。

    總之,想盡辦法的增強自己。

    歌德的目光看向了最外側的小禪房,他的‘心,告訴他,那裏有好東西。

    不過,還沒有等歌德邁步。

    遠處天空就響起了郎朗讀書聲——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讀書聲清脆,全是少兒。

    心思純淨,且全是熱忱。

    最是純粹的浩然正氣一絲一絲,小溪匯聚成江流般湧入了他們的先生身上。

    這位先生,麵容古板,眼神嚴厲。

    身旁站著的正是二皇子趙拓。

    依舊是一身儒生打扮的趙拓抱拳向著這位中年先生行禮。

    「拜托您了,老師。」

    中年先生先是受了趙拓一禮,隨後,立刻躲開。

    「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師,是禮之三本也。」

    「殿下,禮不可廢。」

    「接下來,交給老朽了。」

    中年人說話老氣橫秋不說,還帶著一股濃濃腐朽的味道。

    不是行就將木的腐朽。

    而是陳腐、迂腐之感。

    中年人抖動著袖袍走出了書堂,站在台階上看向了金剛寺的方向,朗聲低喝。

    「存天理,滅人欲!」

    一聲低喝,宛如雷霆,整個海門都簌簌發抖。

    不少人不明所以,就這麽跪倒在地,扣頭不止。

    而在歌德這裏,更是直接。

    無形的浩然正氣化為了兩條鎖鏈,直接拷在了他的雙手上,鐐銬雖是無形,但鎖鏈卻發出了清脆的響聲,連接到兩座有形的山峰之上。

    山峰一高一矮。

    每一座山峰都書寫一字。

    高的是:忠。

    矮的是:孝。

    忠孝二字綻放精光。

    光芒中又是一片響聲。

    跪下!….

    跪下!

    跪下!

    一聲接著一聲,一聲大過一聲。

    歌德則是筆直地站在原地,他略帶好奇地看著眼前的山峰,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鐐銬。

    他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力量。

    有點神奇。

    也有點奇怪。

    神奇之處在於浩大,在於那種潤物細無聲,在於啟蒙開智。

    歌德甚至能夠看到一個個孩

    童在朝陽下朗誦讀書的模樣。

    十分美好,且朝氣蓬勃。

    但到了後麵,就有些奇怪了。

    孩童,少年郎都不見了,隻見一個個垂垂老矣的人站在榜單前,或是愁眉不展,或是捶胸頓足,還有那高喊中了、中了的,瘋癲早已不似人,隻得讓屠夫給一耳光才能醒來。

    這樣的醒,也是半夢半醒。

    更可怕的是那些甘願沉入夢中的。

    一條條教條。

    一道道規矩。

    甘願做了奴才的,也就見不得他人站起來了。

    裹了腳的,那才叫女人。

    不然你連女人都不配了。

    反反複複。

    橫看豎看。

    歌德瞪大了眼睛,才從這些畫麵中,看到了兩字——

    吃人!

    荒唐、可笑。

    而且,令人憤怒。

    歌德皺著眉頭看著,又扭頭看了看所謂的‘忠孝,,他一抬手,嬉笑與癲狂兩道血影直直的衝了上去,在兩個字前,分別加了一個字。

    一樣的字:愚。

    愚忠、愚孝。

    頓時,歌德感覺順眼多了。

    那山,就裂開了。

    那鎖鏈,就斷了。

    那鐐銬,就碎了。

    而在天鳴書院的台階上,那位中年夫子則是吐血倒地不起。

    「大膽妄為!」

    「枉為人子!」

    「罪無可赦!」

    吐血的中年夫子爬了起來,就踉踉蹌蹌地跑向了聖人堂。

    他要去請‘聖器,!

    他要用聖人的戒尺,好好鞭打這個家夥!

    他要用聖人的戒尺,讓這個家夥明白什麽叫做規矩!

    可是等到中年夫子推開聖人堂的門時,卻傻了眼。

    聖器沒了。

    供奉在畫像前的戒尺沒了。

    隻剩下香火氤氳。

    而二皇子趙拓也不見了。

    明明剛剛還在他身邊的。

    不好的預感瞬間出現,中年夫子強撐著,這個時候一位孩童卻跑了過來,道:「先生,趙教習給您留書一封。」

    中年夫子顫顫巍巍地接過書信,打開一開。

    哇!

    更多的鮮血吐了出來,整個人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先生!先生!」

    周圍的孩子們一個個尖叫起來。

    有那眼尖的,看到書信上的字了,就兩個字——

    勿念。

    被鮮血染紅的勿念。

    周圍的孩童們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隻是在忙著救先生。

    發生在天鳴書院的事兒,歌德不知道。

    這個時候,他正從那小禪房裏走出來。

    手裏拿著一卷經文。

    準確的說是《金鍾罩.改》。….

    上麵既完整記錄了《金鍾罩》,也有著寶象改編之後的,十分完整詳細,對於此刻追求推陳出新的歌德來說,自然是再好不過。

    可以學習。

    更可以借鑒、觸類旁通。

    說不定就會受到啟發呐。

    歌德喜滋滋地收好了《金鍾罩.改》。

    他再一次的放回到了金剛寺的廣場上。

    又一次地看到了那位三皇子趙誠的屍體。

    不!

    準確的說是‘蟬蛻,!

    他都沒有動手,對方就死。

    主動‘死,的。

    還利用了某種秘法,讓自己的死亡看起來和被《血神經》幹掉的人差不多。

    而當歌德借助【血鴉之靈】看到了天鳴書院的一幕後,更是發出了感歎——

    該怎麽說呢?

    該說不愧是皇家出來的人嗎?

    稍有不對,就明哲保身。

    這兩位戰鬥的本事不知道。

    保命的本事,真是一流。

    與之相比,那位太子反而是有點落了下成,跑路這種事,還得依靠別人。

    也不知道皇室剩餘兩位怎麽樣?

    歌德想著,就悄然返回了落腳點。

    海門內自然又是一陣亂。

    不論是金剛寺,還是天鳴書院,都是海門數一數二的超然勢力,與漕幫、鹽幫這種不同,後者還算是凡俗勢力。

    雖有異人,但不多。

    而金剛寺、天鳴書院則全都是。

    尤其是金剛寺主持和天鳴書院的夫子,更是個中翹楚。

    可是今晚那光亮還有那聲響。

    不會遭遇什麽不測了吧?

    海門中的異人心底滴咕著。

    有些膽小的,更是準備收拾細軟,連夜出城。

    不論去哪,先跑了再說。

    而也有膽大的。

    那就向著金剛寺和天鳴書院摸來了。

    到了地方,自然是帶起一陣波瀾,助漲了‘長生道,妖人的氣焰。

    這些按下不表,先說說這皇室剩餘的兩位。

    趙誠假死,趙拓逃跑。

    這事兒,那位長公主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倒不是趙拓、趙誠和自己這位姑姑親密無間,事事第一時間告知,而是這位長公主在兩人身邊放了眼睛。

    欽天監值人,細細告知著自己‘看到,的一切。

    當說到‘長生道,道主明顯《血神經》大成,且另辟蹊徑後,這位長公主卻是輕笑了一聲。

    「是他的話,並不奇怪。」

    「而是理所應當才對。」

    「十年前,他踏入那個死局時,我就覺得奇怪。」

    「以他的機敏和小心,不可能不做後手。」

    「原來是這樣。」

    「嗬,十年了。」

    「不愧是他。」

    聽著長公主那意味不明的話語,欽天監的這位值人腦袋垂得更低了。

    這話是他能聽的嗎?

    怕不是要死吧?

    有時候吧,人就是這樣的。

    好的不靈,壞的靈。

    還沒等這值人心裏話想完呢,就被這位長公主要了命。….

    沒什麽大的動作。

    就是吸了口氣。

    這位值人連皮帶肉就都沒了。

    就剩下衣服鞋帽掉落在地。

    「味道差了好多,盡送一些不中用的東西來。」

    長公主冷哼了一聲。

    一抹無奈的聲音隨之響起。

    「公主殿下,這還沒出正月,您今年已經殺了十三個值人了,欽天監的值人已經被您殺光了,再這麽下去,老朽就得是孤家寡人了。」

    「嗬,再招人就是了。」

    「大不了,你親自來見我。」

    長公主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說不出的雍容華貴。

    「不敢,老朽還想再多活幾年。」

    「想活?」

    「那事情打探清楚了嗎?」

    長公主冷哼了一聲道。

    「打探清楚了,那

    位‘莫先生,確實就是當初跑了的‘莫生一,。」

    「哦?」

    「你不是告訴我,當初的事辦妥了嗎?」

    長公主越發不悅了。

    「殿下,是辦妥了啊!」

    「咱們的目的就是為了莫家的【寶卡】,已經到手了,莫生一手裏的雖然也是【寶卡】,但卻是我偷梁換柱的,根本沒有任何威力,誰知道他再次出現時,已經達到了這種地步。」

    「我懷疑……」

    「說。」

    麵對著長公主地冷喝,這抹聲音帶著猶豫。

    最終,依舊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但是長公主卻是知道,對方在說誰。

    自然是她的好兄長。

    那位,乾皇。.

    頹廢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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