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老頭躬下腰身，莫離同樣如此。
    兩人以晚輩之禮，來表達此時內心的澎湃。
    就算是對於姬老頭來說，眼前這兩人也是活在傳說中的人物，甚至在整個天地間，知道兩人名號的已經所剩無幾，估計也隻有到達了他們這一層次的人才會知道這兩人的蓋世雄姿。
    真君微微點頭，目光仿佛看穿了一切：“原來是那一族的......”
    姬老頭心中一凜，不愧是真君，看穿一切虛妄，一眼便是看出了他的本體。
    莫離望了一眼真君額頭上那一道金色細線，心中恍然大悟。
    在進入此地之前，外界顯現的那兩隻恐怖眼眸，想必就是真君與大聖的一絲巨象。
    當時莫離便對那金色的眼眸感到有一丁點的熟悉，現在他終於知道原因了。
    姬老頭曾與莫離說過，真君所擁有的，乃是天眼。
    而莫離曾與擁有著‘偽天眼’的夜雲幽對戰，難怪會感覺到一絲熟悉。
    大聖眼睛一亮，赤金色的瞳孔緊盯著姬老頭：“你們這一族實力不錯，是你們五族之中最強的一族，當初讓我花了不小的力氣。”
    姬老頭臉皮子抖了一抖，似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莫離有些好奇，想問卻有些不敢問，隻能一臉求知的望著姬老頭。
    姬老頭瞪了莫離一眼，卻還是開口解釋：“我們這一族比較特殊，每一代隻有一人，記憶代代相傳。我的先輩曾被大聖......”
    他輕咳一聲：“揍了。”
    大聖掃了姬老頭虛幻的身體一眼：“你的實力還算不錯，比起你先輩來說也差不到哪去。”
    頓了頓，他補充道：“當然，我指的是你有肉身的巔峰狀態。”
    莫離眉頭有些冒汗，意思是若是姬老頭肉身還在，也會被你暴揍一頓嗎。
    真君更顯無奈：“別見怪，當初他並不是針對你們一族。”
    姬老頭臉上沒有絲毫不快，反而頗為激動：“我知道，我平生最佩服的人便是大聖。當初大聖一人挑戰天下豪傑，從西打
    到東又從南打到北，幾乎戰遍世間所有通天強者，卻無一敗績，何等風姿！”
    “嘿嘿！”
    也許是十萬年來第一次與人交談，也許是因為姬老頭的由衷讚歎，大聖顯得頗為高興。
    霸氣無邊的赤瞳中閃過一絲光芒，大聖袖袍一揮：“一群食古不化、自步固封的東西，有什麽好說的。那老頭讓我好生曆練曆練，說要找到能讓我發揮全力的人才能停下，但整個妖族所謂的強者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除了那隻雜毛鳥和你的先輩之外，沒一個能打的！”
    姬老頭眼角微抽：“大聖所說，可是孔雀大明王？”
    孔雀大明王乃是遠古妖族的領袖之一，無比強大。
    “除了那隻雜毛鳥還能是誰，它的羽毛倒是有兩把刷子，不過還是不夠。”
    大聖嘴角突然一咧，望了一眼身旁的真君：“還好最後找到了你！”
    隨即他再度望向姬老頭，嗤笑一聲：“偌大妖族無人能與我一戰，最後竟然是一個人族的強者將我給攔了下來，丟臉！”
    姬老頭輕咳一聲，臉上略微有些火辣。
    得到傳承記憶的他很清楚，在大聖和真君的那個時代，天地的主角還是妖族，理所應當的整個妖族強者無數，遠遠的超過人族。
    但到最後大聖打遍天下，堂堂妖族卻未曾有一人能阻攔下大聖的腳步。
    後來大聖消失匿跡，世間平靜下來眾多心驚膽顫的妖族強者還頗為奇怪，隻是當大聖厭煩了這一切歸隱山林了。
    現在看來，似乎並非那麽簡單。
    真君淡淡道：“一開始師叔祖讓你曆練自身便隻是為了讓你學會控製自己，不管是力量還是心性，希望你能在不斷的戰鬥不斷的遊曆之中有所成熟，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有人能擊敗你，因為你已經是最強！”
    旋即真君歎了口氣：“可惜你這臭猴子天性難改，將大陸都掀翻了還是那副急躁性子，師叔祖也放棄了這個打算，最後讓我出來阻止你。”
    大聖哈哈一笑：“若是改了性子，沒了脾氣，那還是我嗎！”
    這一段上古秘聞在真君和大聖的交談之中，也終於是被莫離和姬老頭所知曉。
    姬老頭有些按捺不住自己內心的好奇：“結果是？”
    真君輕聲道：“平手。”
    大聖未曾反駁，以他的脾氣看來，那結果便是平手無誤了。
    大聖目光微閃：“對了，當時那老頭說不久後妖族和人族會變，現在怎麽樣了？”
    聞言，真君也是凝神望向了莫離兩人。
    姬老頭點了點頭：“大人說的沒錯，自五萬年前開始，人族與妖族之間的身份已經轉變，現在人族掌握著大陸。”
    真君微微點頭，瞳孔之中閃過一絲光芒。
    人族的時代，終於來臨了。
    大聖罕見的歎了口氣，旋即擺了擺手：“算了，那老頭都說了這是定勢，怎麽都改變不了的。”
    “兩位前輩......”
    莫離望了一眼那打開了的水晶棺，有些欲言又止。
    真君淡淡一笑：“小友對我等有大恩，有事但說無妨。”
    莫離點點頭，直接問道：“不知道兩位前輩為何選擇進入了深海水晶棺之中，並且封存了十萬年？”
    真君和大聖臉色突然一凝，空間都仿佛因為兩人神色的變化而凝固起來。
    莫離眉頭微微冒汗，他是不是問了什麽不該問的問題。
    沉寂了幾秒鍾之後，真君輕聲道：“為了養傷。”
    莫離與姬老頭心頭震動，什麽東西能讓真君和大聖兩人重傷到需要封印十萬年來養傷！
    真君望了一眼腳下清澈的池水：“我們兩傷勢太過嚴重，隻能以深海水晶棺止住傷勢，然後用生命之液進行療傷，這一療就是十萬年，生命汁液也是已經耗盡。”
    “生命汁液！”
    姬老頭驚呼一聲：“真的是生命汁液，那個從建木樹心之中所取出的靈液嗎！”
    生命之液，那是比兩具深海水晶棺還要珍稀無數的東西。
    真君和大聖一臉無所謂的點了點頭，姬老頭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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