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奧抬起手，感應著在這重組的世界中躍動的無形的力量。
    那是被巫師們‘困’在這個世界的‘命運’。
    雖然晉升A級之後，超憶仍舊叫超憶，但是如同以前的晉升一樣，何奧還是獲得了命憶師的能力。
    當然，何奧並沒有接觸過正常完整的命憶師，但他估計，這能力或許和正常的命憶師，還是有一點差別的。
    簡單來說，何奧在晉升之後獲得的新能力，有兩個。
    第一個就是命運紡車經常用的‘修改記憶，操控命運。’
    在成為天使之後，何奧自身也擁有了高位格，並且具有了一定的象征性。
    或者說，命憶師這個天賦序列，本身就具有一定的‘象征’。
    這些‘象征’，才是高位格的本質。
    這種‘象征’使得何奧擁有了和命運紡車一樣的，‘了解的越多，聯係越深’的能力，也就是‘認知即關聯’。
    凡是知道何奧存在的，了解過何奧事跡的，何奧都能模糊的感應到他們的存在。
    隻要何奧開啟超憶，集中注意力，他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感知到對方的存在，窺探對方的記憶，修改對方的記憶。
    而這些被修改的記憶，以及與這些記憶相關的，其他人的記憶，也都會被連帶修改，並同時按照這些被修改的記憶，修改所有相關的命運和神秘學聯係。
    比如說何奧之前遇見的若克恩，他原本隻是主世界的人，在被命運紡車修改記憶，變成‘遺跡遺民’之後，命運也變成了遺跡遺民的命運，並且能和遺跡三大天使的遺骸產生某種神秘學聯係。
    最終他找到了三大天使的遺骸，打造了榮光之城。
    而且這被修改的記憶和命運，因為是連帶改變的，所以被修改記憶的人，即便意識到了自己記憶被修改了，甚至一定程度上找回了自己的記憶，但是他的命運和神秘學聯係，並不會重置到原本的狀態。
    他與原本的自己，就像是平行時空的兩個人了。
    當然，他因為知道自己被修改了記憶和命運，也是可能會做出超出‘命憶師’預估和控製的事情的。
    修改記憶和命運，並不能完全重塑一個人的性格。
    這是何奧在這次事件中深刻意識到的，這種修改記憶和命運的能力，隻能一定程度上幹擾事件的發展，並不能完全讓事情按照自己的構想推進。
    而且，這個能力也不是誰的記憶都可以修改的。
    比如說，何奧雖然可以嚐試去修改天使的記憶，但是如果這個天使在這個過程中察覺到了他的力量存在，是很有可能能阻止他的‘修改’的。
    如果這個能力在修改的過程中被打斷甚至阻止了，那被修改的記憶和命運就不會生效。
    這也適用於那些持有天使級物品或者超越天使級物品的超凡者，他們都很容易能發現外來入侵的天使級力量。
    這也是命運紡車並不直接去動何奧的記憶的原因。
    當然，命運紡車也展示了如何在不動高位存在的情況下，去影響高位存在的方法。
    那就是通過修改高位存在身邊人的記憶和命運，進而影響高位存在的命運。
    但這種方法也有暴露的風險。
    一旦高位存在察覺到不對，就能感受到混入自己身體的異常能量。
    何奧就是這麽發現自己記憶被動過手腳了。
    同時，‘命憶師’一次性能修改的人的數量，是有限的。
    這和記憶的修改程度，被修改者本身的實力相關，修改的記憶越多，被修改者的實力越強，那能修改的人數也就越少。
    所以，命運紡車哪怕通過榮光之城將影響力遍及了主世界，但也隻是重點修改了部分超凡者的記憶，剩下的大多數都是被簡單修改了記憶的普通人。
    而被‘命憶師’修改的記憶和命運，也是有解除的方法的。
    比如‘命憶師’親自動手，直接複原被修改的記憶。
    而如果命憶師不願意動手，有命運相關能力的高位存在，或許也有將其重置的方法。
    何奧剛剛就重置了栗成的記憶，在這個過程中，他也發現了這個能力的另外一些問題。
    一開始他認為，這能力的能施展的極限，應該和使用者的靈魂強度有關。
    在使用之後，他發現，恐怕還和另一個東西有關，那就是‘理智’。
    何奧能察覺到，他動用這能力的時候，會徹底激活來自天賦序列的力量。
    這也意味著，那些來自天賦序列的汙染和瘋狂也會被徹底激活，這些力量會加速衝擊他的理智。
    如果長期持續的大規模使用能力，那他很有可能會走向瘋狂。
    當然，這應該不止是他的問題，而是所有天使的問題。
    或許這也能解釋，副本世界那些天使很少出手的原因。
    因為每出一次手，或許就得消耗掉他們一部分‘理智’條。
    高位存在最大的敵人，是他們體內瘋狂的自己。
    而除了瘋狂衝擊以外，何奧其實還察覺到了另外一樣東西。
    他抬著頭，感受著那重新修補的天空中躍動的力量。
    困命之盤是巫師用來研究命運的，裏麵命運的力量，也比外麵的更活躍，或者說，更容易被‘捕捉’到。
    而何奧，作為困命之盤現在的控製者，本身具有命運相關的天賦序列，並且還有群星之輪這種和命運相關的強大超凡物品，似乎本身與命運也產生了某種強相關的聯係。
    這使得他對於困命之盤內的命運力量有了更加敏感的感知。
    他剛剛在用能力‘重置’栗成的記憶的時候，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命運’上，似乎產生了某種無形的牽連。
    ‘命憶師’在任意修改別人記憶以及命運的時候，或許並不是沒有代價的。
    那些被修改的命運，或許都會以另一種方法纏繞在命憶師身上，成為某種‘命運’的詛咒。
    命運可不是什麽隨便可以操縱的力量啊。
    巫師們竊取命運的力量製造困命之盤，然後就被發現一波了。
    換個角度來看，命運紡車擁有強大的能力，體內甚至藏著某種超越天使級別的力量。
    如此強大的存在，卻被遺跡文明找到了弱點，一直封印著，並且還一直被破碎分析。
    好不容易有了逃生的機會，找到了何奧。
    然後以力量絕對優勢的情況下，被身為凡人的何奧幹掉了。
    甚至於他體內那強大的超越天使的力量，他連用的機會都沒有。
    副本世界的列維，依賴命運的指引，獲取神秘學啟示，然後招來了神秘之影的注視。
    從這些來看，命運這東西雖然動了能有很大的好處，但是恐怕下場也不會很好。
    當然，這並不會讓何奧以後因噎廢食，再也不敢用這個能力了。
    他很早就意識到，超凡世界是‘等價交換’的。
    雖然命運這東西很玄學，但是應該也是大體上遵循這個定律的。
    從命運那裏獲取的‘收獲’，大體上也需要支付類似的‘代價’。
    接下來要做的，隻是摸清楚這代價支付的規律罷了。
    摸清楚能力的邊界，才能更好的使用能力。
    像命運紡車那樣，沒事就無腦用能力，蹦躂不了幾天的。
    當然，命運紡車自己或許都不知道自己的能力還有這樣的‘反噬’，畢竟他沒有困命之盤這樣甚至能囚禁命運力量的物品，能夠察覺到命運細微的變化。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死在自己強大的能力之上。
    到達神話的領域之後，超凡的道路似乎也更加危險恐怖了。
    而真正摸清楚這能力之後，何奧也意識到了，這能力的確非常強，但是它受限於天使的位格、天使的力量，本質上，還是一個天使級的能力。
    在對付天使以下的超凡者的時候，或許非常的好用，但是在對付真正的天使的時候，還是有很多掣肘的。
    如果用好了，應該也能達成非常強的效果。
    就是要小心命運的‘代價’。
    而除了這個修改記憶的能力以外，何奧還有另外一個能力。
    何奧把它叫做‘察覺模糊’。
    這個能力非常的簡單，就是選定對象，一定程度上抹除掉對方對某件事或者某個東西的關注。
    比如有一個人麵前有一頭大象，何奧可以動手讓他忽略掉這頭大象。
    當他走過的時候，他就意識不到這頭大象的存在，在他的記憶裏，也沒有這頭大象。
    這個能力本質上並沒有修改目標的記憶，也沒有動對方的意識，隻是讓對方下意識的忽略一些東西，嚴格來說，某種意義上是在記憶生成過程中‘動手腳’。
    但，這個能力能對僭神生效。
    就是目標越強，對使用者的靈魂和身體造成極大的壓力也越強。
    而且這能力施展之後，隻能讓僭神忽略掉一小點，他可能本來就注意不到的細節。
    就像是白紙上非常輕微的白色塗改液，這種不提醒很難發覺的東西，才能被‘忽略’。
    所以這個能力要搭配一大堆實際上的誤導使用。
    而事實上，在對付星影和調弦師的時候，何奧都用了這個能力。
    他讓星影和調弦師都忽略了替換掉原本世界的困命之盤了。
    當然，這整個過程中，他自身也努力吸引了目標的注意力，並做了一係列的掩飾。
    星影這個能力的效果並不明顯，因為星影本身理智就不太正常。
    但是調弦師挺明顯的，以調弦師的經驗，他其實在第一時間就能發現世界的不對的，但是在這能力和何奧的誤導之下，他忽略了這個問題。
    當然，這或許也和他本身的傲慢有關係。
    直到他死之前，他其實都沒正眼看過何奧，哪怕他對何奧的重視，也是來源於何奧能叫來好朋友撐場子。
    這個能力看起來像是原本‘命憶師’能力的延伸異變，並且非常簡單。
    但能越級使用，實用性也很強。
    而且何奧依稀覺得，這能力恐怕同樣能對目標的命運造成某種幹擾，但是麵臨的命運反噬，要小的多得多。
    而除了兩個新的天使級能力以外，何奧原本的超凡能力，也獲得了提升。
    第一個就是‘易思’，易思仍舊要消耗三個標記，才能改變和影響天使的選擇，但何奧的標記總數從‘五個’變成了‘九個’，也就是說，何奧可以一次性修改三個天使的選擇，不用等冷卻時間了。
    而單一的標記最高可以影響的超凡者，從B級，變成了殘缺天使級。
    ‘易思’的能力信息並沒有說能不能修改僭神的思維，不過何奧試過對調弦師放標記。
    重傷的調弦師，放了八個標記之後，就能大體上感受到思維了。
    當然，這種老奸巨猾的老家夥，表層思維一片空白，根本看不到他在想什麽，他也沒有給何奧用易思的機會，所以何奧也不能確定易思能不能對僭神使用。到了這種級別的存在，都已經吃過見過了，或多或少對讀心的能力有所防備。
    而除了標記的數量的變化，這些標記冷卻時間也發生了改變。
    原來修改天使的選擇，要冷卻三個月，現在隻需要七天，修改殘缺天使，是一天，修改B級及以下的選擇幾乎沒有冷卻時間。
    而除了易思以外，原本演說家的能力，也獲得了提升。
    何奧發表演講的時候，所有看到演講的人，都會更容易傾聽他的演講，他演講的越切中關鍵，被演講者也就越容易被說服，哪怕對方是他的反對者。
    同時這個效果在記錄媒介上也會生效，雖然會有一定的削弱，但是仍舊有效果。
    也就是說別人看何奧的演講錄像，也會更容易傾聽。
    除此之外，完全信服何奧，成為何奧追隨者的人，也能和何奧產生一定的強神秘學聯係。
    在某些情況下，何奧可以借助這神秘學聯係對自己的追隨者進行某種‘引導’。
    總得來看，超憶的能力得到了大幅度的加強。
    這加強並不隻體現在能力的強化上，也體現在‘非人化’上。
    何奧能感受到，這些能力不再局限於凡人，而是開始向著某種類似於神明的方向靠攏。
    他已經邁入了神話的領域。
    他低下頭來，看了一眼自己泛著淡淡紫色光輝，呈現玉質的肌膚。
    同時，他也有了自己的‘神話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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