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獎金來了！”
    “這個月大賺一筆啊！”
    “中隊長，喝酒，一起來喝酒！”
    歡快跳起狗熊舞的飛行員不止一個，停機坪上一片群魔亂舞。
    叮咚！
    “【天啟防務】911空勤基地雇員（陳非）12月工資清單：基本工資+45000星元，崗位獎金+5000星元，特殊技能津貼+5000星元，兼職1補助+3000星元，兼職2補助+2800星元，考勤+1000星元，夥食補助+600星元，，其他獎金+75000星元，養老保險個人承擔-1500星元，醫療保險個人承擔-500星元，生育險-200星元，傷殘險-400星元，人生意外險-100星元，實際收入+134700星元，代扣-127965星元，最終收入+6735星元，帳戶當前餘額7611星元。”
    看著短信內容裏麵的工資明細，陳非的心情仿佛坐了一趟過山車，驚喜→興奮→得意→疑惑→懵逼→沮喪→人間不值得。
    自己入職的第一個月，居然有13萬+星元的工資，照著這樣的收入水平，還清信貸公司的債務，幾乎指日可待，用不了六七年，就能夠連本帶息的全部還清。
    可是陳非卻知道，自己這是想得美！
    且不說這筆13萬+的月收入裏麵，有一大半來自於契科夫大狗熊的自爆。
    這樣的好事可遇不可求，純屬意外之財。
    總不能指望著下個月大狗熊中隊長再一次自爆，為全中隊做奉獻，造福全體隊員，這是做美夢呢！
    人生如此艱難，陳非最終歎了口氣，又手動還了一筆帳。
    個人工作卡帳戶上隻剩下有零有整的611星元餘額，吃飯充網費，添置個人生活用品，全指望著這點兒零頭過活，還得攢錢再換個手機，誰知道現在這台老爺機能夠撐多久。
    當前的個人債務總額是8565035星元，前期已經抵掉了稅後的10萬星元獎金。
    其中入帳的是676505星元，天啟防務集團200萬星元，另外欠大狗熊契科夫中隊長的180萬星元口頭記帳，餘地比較大，可以還錢，也可以還槍，要是哪天運氣好，撿到一支全新的原廠ak-47，這筆帳自然而然就能一筆勾消。
    信貸公司的債務需要計息，每年的利息雖然不少，但至少不是嚇人的高利貸，不然陳非的工資再高，依舊難免會被活活坑死。
    欠天啟防務集團和契科夫大狗熊的債務倒是沒有利息，還帳順序可以推後，優先償還信貸公司的錢，總算能夠讓他緩一口氣，不然這幾筆巨債真能把人給逼得喘不過氣來。
    -
    一大早，一架小型噴氣式商務機降落在了911空勤基地的主起降跑道上。
    女執行經理哈娜·加格爾口頭通知的心理谘詢師如約而至。
    從商務機上下來的一男二女占據了醫療組的一間大診療室，擺上一張沙發，拉上帳幔，然後給整個空勤基地的所有雇員發放了號牌，按照順序開始挨個兒檢查。
    “真香”戰鬥飛行中隊的飛行員們原本以為隻有他們接受心理調查，卻沒有想到竟然是整個基地的所有人，連保潔人員都沒有被拉下。
    領到號牌的人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哈娜經理的葫蘆裏麵究竟賣的是什麽藥？
    一共發放了247個號牌，陳非領到的是74號，沾了“真香”中隊的光，還算比較靠前。
    全員心理調查，每天隻能調查40個，想要檢查完所有人，至少得一個星期。
    第二天下午三點，才終於輪到他。
    拿著73號的是z-9武裝直升機“撿屍”小隊2號機副駕，代號“薄荷”的小妹子蘇姍娜·愛瑪，她一臉好奇的走進診療室，十分鍾後卻帶著抽泣聲出來，看了排在後麵的陳非一眼，撒開腳丫子飛奔而去。
    這讓捏著74號小紙片兒的陳非卻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這個年紀比他還小一兩歲的小妹子究竟是怎麽了？
    難道裏麵的那個男心理谘詢師喪心病狂的做了什麽不應該做的事情，居然讓她一出門就淚奔。
    可是每一個走出診療室的人表情都十分不對勁兒，並不止蘇姍娜一個這樣。
    真要是被欺負了，保管這位心理谘詢師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74號，可以進來了。”
    幾分鍾後，裏麵終於有說話聲傳出來。
    陳非有些遲疑的慢慢走了進去，繞過雪白的帳幔，就見一個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年輕人正坐在一張吧台高腳圓凳上，抬手示意了一下對麵的沙發。
    “你好，我叫李白，你可以叫我小李，小白，或者李醫生，什麽都行，請坐到沙發上，不用著急，先深呼吸放鬆。”
    “呃……好的！”
    陳非心裏雖然七上八下，卻還是依言走到沙發那裏坐下。
    房間裏麵彌漫著淡淡的香味，隻是輕輕一嗅，莫名不安的心神立刻靜了下來，他看到角落裏正點著一支纖細的淡黃色線香，青煙嫋嫋，奇異香味的源頭正是這裏。
    “請喝茶！”
    一個妖嬈的青衣女子端來一小杯淡綠色的飲料，放下杯子後，走到心理谘詢師的身後為他揉捏肩膀。
    另一個仿佛小家碧玉般的姑娘正坐在一張桌子後麵，身前擺著一台筆記本電腦，還連著一隻攝像頭，鏡頭正對準了坐在沙發上的陳非。
    順著陳非的目光，年輕的心理谘詢師微笑著說道：“這是瓊崖沉香，一克500星元，香氣可以寧神靜氣。”
    收回視線，又落在陳非手邊的紙杯上，接著說道：“安神茶，最好趁熱一口氣喝完，對你有好處。”
    陳非將信將疑的拿起杯子淺啜一口，咂摸味道。
    淡淡的酸甜，不苦，有點兒提神，還行！
    然後一飲而盡。
    放下杯子，他再次看向心理谘詢師李白，問道：“可以開始了嗎？”
    “當然，請看我的手！”
    李白抬起右手，在陳非眼前晃了晃，然後打了個十分響亮的響指。
    陳非：“……”
    李白點了點頭，說道：“搞定！”
    陳非情不自禁地問道：“搞定什麽？”
    這位自稱是醫生的李白好奇怪，自說自話，不知道在搞什麽名堂。
    心理谘詢師李白：“……”
    對方不應該被催眠了嗎？可是這個反應卻很不對勁兒！
    “呃！麻煩您先深呼吸一分鍾，然後集中注意力，仔細看……”
    李白卻用上了“您”來稱呼陳非，想了想掏出一根串在細紅繩兒上的青玉葫蘆，在對方麵前輕輕搖晃起來，就像鍾擺一樣，左右，左右，左右……
    “您辛勤工作了一整天，又累又困，想要好好睡一覺，這裏很舒適，很溫暖，是個睡覺的好地方，請慢慢閉上眼睛……”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柔。
    一分鍾後，搖晃的青玉葫蘆終於停了下來。
    “終於搞定了！”
    年輕的心理谘詢師李白撫額虛甩著並不存在的汗珠。
    “搞定什麽？”
    陳非茫然不解的睜開眼睛。
    “我去！~”
    心理谘詢師李白驚退數步，一屁股坐到圓凳上，然後用仿佛在看怪物一般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陳非。
    “怎麽了？”
    陳非疑惑的看了看自己身上，沒有什麽異常。
    可是對方的表情卻偏偏很奇怪。
    李白試探著問道：“請問……您是人類嗎？”
    普通人隻要聽到他的響指聲，當場就會中招。
    哪怕意誌再堅定，也抵擋不住那串搖晃的青玉葫蘆。
    “當然……你要看身份證嗎？”
    是不是人類，一看身份證就明白了，陳非作勢欲掏出身份證來證明自己，年輕的心理谘詢師李白連忙擺手，說道：“不用了！我相信您！”
    “那個李，李白醫生，你的意思是……？”
    陳非依舊沒能弄明白對方究竟打的是什麽主意。
    “我的意思是，催眠術好像對您不起作用。”
    說完這句話，年輕的心理谘詢師如釋重負。
    都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沒有必要再故弄玄虛，人間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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